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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璞就像只杀了两只鸡,朝褚南湘喊道:“快点,准备出发!”
褚南湘忍着眼泪,亦步亦趋地跟在褚玉璞身后。他好几次想要掏钱杀人,但还是忍了下来,逃亡路上有的是机会。
(未完待续。。)
219【除害】
周赫煊本来是想半路埋伏的,谁知有了更好的方法。
“查清楚了吗?”赵云祥问。
士兵回答说:“团长,查清楚了。我亲眼看到褚玉凤的随员,雇了一艘渔船停在驴驹河那边。”
“动手吧!”赵云祥转身问道,“周先生,你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去瞅瞅。”周赫煊笑道。
驴驹河是个小渔村,位置在塘沽南边,后世那里有个海滨浴场,游客众多、热闹非凡。
但此时嘛,荒凉得鸟不拉屎。
夜色慢慢降临,大眼儿躺在甲板上喝酒,冲船舱里喊:“柱子,拿只烧鸡过来。”
很快便有个小子跑来,拎着烧鸡问:“大眼儿哥,二爷这是要干啥啊?弄条渔船让咱们看着。”
“别多嘴,照办就是,”大眼儿扯下鸡腿问,“那几个打渔的还老实吧?”
柱子笑道:“捆着呢,折腾半天已经睡了。”
大眼儿吩咐道:“别弄伤了,还指望着他开船。”
海风吹得柱子一阵哆嗦,他笑道:“大眼儿哥,给俺喝两口。”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转眼就喝了大半斤烧酒,把那只烧鸡也吃得精光。
赵云祥爬上船舷,看着两个醉鬼哭笑不得。他本来还想大展身手,结果根本不用动武,当即低声命令道:“都捆起来,塞住嘴巴,看船舱里还有没有人。”
士兵很快回来说:“团长,里面有4个被捆绑的渔民,怎么处置?”
周赫煊不想伤及无辜,连忙出声道:“打晕之后扔远一点。”
赵云祥下令道:“照周先生说的做。”
这是一艘近海拖网类渔船,有6道帆,载重可达50吨以上,备有舵、板、绞车、桨橹等设备,顶多能扛七级风浪。用这种船横渡渤海湾,着实有些风险,稍不注意就要被大风刮翻。
由于渔船空间太小,50个人根本藏不下,太容易暴露了。赵云祥只得分出三分之二的兵力,让他们埋伏在退路,免得褚玉璞趁乱逃走。
就这样,周赫煊在渔船整整待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夜里,褚玉璞和褚玉凤兄弟俩,才赶着牛车慢吞吞前来因为道路崎岖,卡车无法通行,只能在半路上换牛车。
黑暗中,褚玉凤举着火把朝船上喊道:“大眼儿,把梯子架好!”
赵云祥的兵戴着草帽遮脸,闻言立即放下木板,方便对面登船。
“有多少人?”周赫煊趴在船舷后面问。
赵云祥大致扫了一眼:“十多个。周先生,你去船舱等着,这里危险。”
“好。”周赫煊趴着慢慢后退,他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冒险。
两个褚玉璞的亲卫抬着木箱,在海水中走了一段路,才踩着木板登船而上。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怀疑,借着火把的光亮朝船舱走去,刚刚进门,就是两把刀子捅进身体。
“哐当!”
木箱落地,白花花的银元四处散落。
根本不需要用枪!
连续抬了三箱银元上船,六个侍卫全被解决。沙滩上的褚玉璞突然嘀咕道:“不对啊,他们上去了怎么不下来?还要抬第二趟的。”
“这些兔崽子,就知道偷懒!”褚玉凤咒骂道。
“还是不对,”褚玉璞对身边人说,“五魁,你上去看看,没问题就站在船上朝我挥挥手。”
张五魁立即踩着海水,沿着木板快步跑上去。不过他比较警惕,没有登船,而是站在木板上问:“你是大眼儿吗?回答一声。”
“打!”
赵云祥见事情败露,立即掏枪射击,一辆命中张五魁的胸口。
周赫煊在船舱里低声叹息,他已经听出是张五魁的声音,两人以前关系还不错,可惜现在却死在他的策划之下。
褚玉凤已经懵逼了,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快走!”褚玉璞当机立断,也顾不上那些现银了,抱着装有银票、存折和汇票的皮箱转身就跑。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不要命的四散奔逃。
褚南湘跟在褚玉璞身后,突然掏枪射击,子弹打在褚玉璞腿上。
“你……”褚玉璞转身惊讶地看着褚南湘,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杀了梨芳!你是我叔叔,我不想亲手杀你,咱们两清了。”褚南湘说完转身朝侧面的海边跑去。
“去你妈!”
褚玉璞发狠之下,也顾不上逃命了,掏枪朝褚南湘射击。
褚南湘随即踉跄摔倒,却是后腰中枪。
周边埋伏的士兵一涌而出,罩着褚玉璞这边的人乱枪射击。
褚玉凤吓得仓皇逃窜,惊慌之下摔倒在地。他居然不爬起来,而是倒在地上装死,心存侥幸地想要蒙混过关。
褚玉璞却狠得多,他的腿被褚南湘打伤,行动不便之下,半跪在地上还击。只要是30米以内的敌人,他每枪必中,连续击倒赵云祥手下好几个兵。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褚玉璞身上接连中枪,最终趴在沙滩上奄奄一息。
战斗结束得很快,躺地上装死的褚玉凤也被抓来绑住,这货痛哭流涕地不停求饶。
“团长,这个人刚才把褚玉璞打伤了,怎么处理?”士兵押着褚南湘过来问。
赵云祥看了褚南湘一眼说:“杀……”
“慢着!”
周赫煊突然从船上下来,笑道:“褚兄,怎么又见面了。”
褚南湘惊讶地看着周赫煊:“是你?”
“居然是你!”
哭泣求饶的褚玉凤,以及奄奄一息的褚玉璞,都无比震惊地看着周赫煊。
褚玉璞那个悔恨啊,使出最后的力气骂道:“老子当初就该杀了你这王八蛋!”
褚玉凤却不停磕头道:“周先生,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派人去杀你。”
“现在求饶?晚了。”周赫煊笑道。
褚玉凤突然想起件事,犹如抓到救命稻草般说:“周先生,你身边有日本间谍,我知道是谁。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她的名字。”
听到此话,包括褚玉璞、褚南湘在内,都惊讶地看着周赫煊。
周赫煊却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赵团长,动手吧,送这哥俩儿上路。”
赵云祥挥挥手,立即有两个士兵走过去,把褚家兄弟给抹了脖子。
这两个作恶多端的家伙,比史上提前死了一年。周赫煊也算为民除害了,如果现在不杀的话,他们明年就会做日本人的走狗,带着新招募的兵又去祸害山东。
在赵云祥的命令下,地上躺的那些褚家亲卫,不管有气儿没气儿,全都往心脏补上一刀,防止出现意外。
褚南湘看着他们杀人,非常光棍儿地坐在地上,笑道:“周兄,来吧,反正我活着也没意思。”
趁着士兵们打扫战场,搬运钱财的时候,周赫煊问:“褚兄,你到底是哪边的?这个问题,我非常非常好奇。”(未完待续。。)
220【故事】
褚南湘摸摸后腰的伤口,沾了一手血,他苦笑道:“有必要问得那么清楚吗?直接把我杀了就行。”
“我有说过要杀你?”周赫煊反问。
褚南湘指着抬箱子的士兵说:“你们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恐怕不会留下活口吧。”
周赫煊笑道:“那可不一定。”
褚南湘无所谓道:“你问吧,想知道什么?”
周赫煊见时间还来得及,盘腿在褚南湘面前坐下:“讲讲你的故事,我很好奇。”
“我?”褚南湘抬头看看星空,怅然回忆道,“我是山东汶上人,小时候家里很穷,七岁就开始帮地主放羊。由于没钱进学,只能躲在村塾的外面偷听,勉强也识得几个字。大概在我10岁的时候,突然有个堂叔找来,把我全家接进城里住,还帮我父亲安排了送水的工作。”
周赫煊问:“那个堂叔就是褚玉璞?”
“对,就是他,我爷爷跟褚玉璞的父亲是堂兄弟,”褚南湘好笑道,“褚玉璞这个人虽然混蛋,可他对亲戚和乡邻非常好,汶上县还有许多人都记着他恩情。”
周赫煊又问:“然后呢?”
褚南湘说:“当时褚玉璞还是土匪,不过跟当地富绅关系很好。他从不吃窝边草,还帮着富绅打其他土匪,富绅们念其好处,主动帮他搞枪搞粮。我们褚家和王家的子弟,褚玉璞都颇多照顾,我跟几个兄弟也终于有机会上小学堂。后来褚玉璞投靠张宗昌,又送钱给陈其美的亲戚,终于在上海光复军当了团长,愈发地风光起来。我由于读书成绩很好,褚玉璞在回乡的时候,对我非常看重,说我是褚家的千里驹。”
“哈哈,”褚南湘说着惨笑起来,“褚玉璞是不能生育的,就把我接到他身边,当亲生儿子养育。不过后来他过继了兄弟的儿子,对我稍微有些疏远。直到七年前他兵败逃往奉天,我也去了国外留学,期间好几年都没有联系。”
“四姨太呢?”周赫煊问。
褚南湘说:“梨芳是我读中学时认识的,我们关系非常要好。甚至我们都已经约定,等我留学归国,就立刻上门提亲。”
“结果等你回国后,发现她已经做了褚玉璞的四姨太?”周赫煊问道。
“对,我当时万念俱灰,”褚南湘表情痛苦道,“一个是恋人,一个是养育我的叔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主动留在叔叔身边做副官,就是为了能多看她几眼,多跟她说几句话。不过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从没有过逾矩的行为。”
“她加入哪个党了?”周赫煊问。
褚南湘说:“梨芳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接受了**思想。但她不是党员,最多算学校里的积极分子,被我叔叔强娶以后,更是跟赤党那边没再联系。”
周赫煊问道:“来天津后入党的?”
“对,”褚南湘点头道,“她在天津听了场爱国演讲,稀里煳涂便跟赤党联系上。那些人知道她是直隶督军的姨太太,就怂恿她帮忙传递消息,连带着把我也拉下水了。”
周赫煊笑道:“现在褚玉璞已死,你可以跟四姨太远走高飞了。”
“人都死了,还怎么飞?”褚南湘惨然苦笑。
听到这句话,周赫煊终于明白,为什么褚南湘要在关键时候开枪把褚玉璞给打伤。
周赫煊问:“如果我放你离开,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褚南湘表情有些茫然,想了想说,“刚刚留学回国的时候,我也是满腔热血。可在褚玉璞身边做了几年副官,这血反倒冷了。北洋政府不能救中国,南边的革命政府,看样子也差不了多远。有可能的话,我倒想加入赤党,看看让梨芳舍生忘死的组织,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这想法不错,你可以试试。”周赫煊笑道。
褚南湘盯着周赫煊看了几眼:“周先生也是赤党?”
“不,我只是同情和认可他们而已,”周赫煊拍拍屁股起身说,“走吧,我送你回去,先把你腰上的子弹取出来再说。”
赵云祥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