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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海军部放在眼里。
第四,是抗战期间崛起的电雷系,出自老蒋创办的电雷学校海军中的黄埔军校。此时的电雷系还很稚嫩,刚刚毕业的学生嘛,只能当中低级军官。但这些是老蒋嫡系,代表着海军未来,跟陈绍宽尿不到一个壶里。
如此派系林立之下,陈绍宽完全无法施展手脚,甚至他自己都被迫卷入派系斗争当中。作为福建系的首领,陈绍宽需要以福建系为筹码,压制其他派系让他们听话。而福建系军官,又以此为筹码,转而向陈绍宽施压,索取更多的好处和利益。同时,福建系、东北系和广东系海军,又深为忌惮年轻锐气的电雷系,三个派系非常默契的联手压制电雷系军官发展。
海军当中有派系很正常,但派系斗争影响到海军的正常发展,那就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长此以往,陈绍宽自己都变成了派系好手,他带领海军起义投诚共党之后,还在玩那套“非福建人不得当舰长”的老把戏。
老蒋对海军乱象也是看不惯的,所以疯狂发展培养电雷系新人。直至抗战初期,东北、福建和广东系在战斗中损失惨重,老蒋趁机对海军大换血,一个个年轻的电雷系军官迅速上位。
除了派系斗争,中国海军更严重的是缺乏军费。海军是烧钱的军种,没钱还发展个屁啊,北伐胜利之处,老蒋高呼建设一流海军的口号,结果十年过去都没换几条新舰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陈绍宽不是巧妇,他只是个中规中矩的家庭妇女。
在此,作者君想起一句戏言,是讲20世纪两大传奇兵种的:苏联海军上岸,中国陆军下海。
好吧,我们不该拿解放军海军前辈开玩笑……
除了特使团以外,还有宋美龄、宋霭龄、宋子文、何应钦、王正廷、徐世英等200多人到会。宋子文和王正廷是老熟人,纷纷过来跟周赫煊打招呼,不多时宋美龄也加入了聊天行列。
终于,欢送会正式开始,常凯申上台致辞。他讲了一大堆废话后,说道:“孔特使年来为国尽瘁,对实业财政经济各方面均有功绩,尤其在财政上之功绩,为民国以来第一任,此次代表国家赴英参加英王加冕礼,行将出国,本人特表示欢送!”
听到常凯申大肆表扬孔祥熙,将其誉为民国以来财政功绩第一人,周赫煊忍不住扭头看向宋子文。
只见宋子文面露冷笑,脸上的讥讽之意,根本就不加掩饰。
常凯申又说:“我还要特别提到周副使,周副使名扬海内外,对四川赈灾亦是倾尽全力,为民国不可多得之贤才。另外,周副使还是英王乔治六世的至交好友,此次参加英王加冕礼,还需周副使多多出力,让中国与英国结下深厚国际友谊。”
致辞结束,又是勋章和委任状颁发仪式,特使团全体正式成员,都要得到一份委任状和勋章。
本来,这次颁发的勋章属于纪念意义,只是普通的特别纪念章。
孔祥熙得到纪念章以后,感觉很没意思,便悄悄找到老蒋提要求,让老蒋颁给他最高文职勋章,好戴着去伦敦增加特使体面。老蒋便对坐旁边的行政院政务处长何廉说:“何处长,你就关照一下,给孔博士颁发勋章。采玉、卿云或中山章都可以,要最高级别的。”
南京国民政府颁发的任何勋章,都需要在行政院会议上提出并通过,然后送到主席林森那里,由国家元首林森亲手颁发,或是由林森派遣专门人员颁发。
但常凯申下了命令,何廉只得连夜通知有关部门,赶在使团出发前把勋章交给孔祥熙。
跟周赫煊以前拿到的一样,孔祥熙这次得到的是一等卿云章。只不过嘛,一个是老蒋主动颁发的,一个是自己找老蒋讨来的。
周赫煊总算见识到山西老财主的做派,孔祥熙不但找老蒋讨勋章,连其子女一起出访英国,也是在欢送会上找老蒋要到的名额(宋霭龄作为特使夫人是有名额的),理由是:让小辈开开眼界。
带女儿出国不算什么,如果孔祥熙自己掏钱,随船一道前往即可。但他偏要弄到正式随团名额,一应费用都花公款,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一个财政部长兼大资本家,居然连儿女出国的钱都省,真是越有钱越抠门啊!
对于这种行为,宋子文在会后找周赫煊大肆吐槽,讥讽孔祥熙是“中国当代葛朗台”。
周赫煊哈哈大笑,跟宋子文一起走出会场。
扬子饭店在宝善街,宋子文公馆在鸡笼山,两者离得不远,都位于玄武区。
眼见着宋子文把周赫煊请上车,负责盯梢的黑龙会成员顿时傻眼。由于黑灯瞎火的,他们根本没看清周赫煊上了谁的车,一时间不知是否该执行计划。
黑龙会的头目害怕节外生枝,只得更改行刺时间,决定等明天上午再动手。
这玩的都是什么鬼?
计划一变再变,害得行刺人员蹲街边白吹了几个小时冷风,晚上回家就直接感冒发烧了。
804【咳咳咳】
“啊嚏!”
张万腾站在路边吃着油条,不时掏手绢打喷嚏,喉咙肿疼得想把扁桃体吐出来。
春天万物复苏,各种病毒也在复苏,张万腾就不幸中招,染上了春季流行性感冒。此时他发着微烧,全身乏力,咽干喉痛,幸好日本西医给力,否则今天早上都起不来床了。
张万腾腋下夹着个公文包,里面装了四枚炸弹。对于行刺活动,他只是个初哥,连怎么击发炸弹都是刚学的。
张万腾的父亲是日本老间谍,甲午战争期间就在天津活动,直到15岁生日那天,张万腾才知道自己是中日混血。然后,他被送往上海同文书院,接受了两年的间谍培训,随即加入孙传芳的部队搞后勤,负责为日本提供政治经济情报。
直到孙传芳势力覆灭,张万腾已经当上了某部的后勤处长,跟着部队一起投靠南京国民政府。就在此时,张万腾患上了严重肺病,在家休养足足一年,错过了仕途晋升的最好时机。
十年过去,张万腾岁月蹉跎,只在江宁县当一个小小的副科长。他每天上班下班,妻子贤惠,儿女双全,若非定期给接头人递送情报,他都快忘了自己的间谍身份。
像张万腾这种日本间谍,在中国数不胜数,他们的情报工作效率极其低下。
这些情报要送到特高课去汇总,但特高课行事粗暴,手段低劣,往往汇而不总,一股脑的发往总部沾灰尘。有时候信息太多,又不能抓住重点的话,那等于是没有得到信息。
英法两国的驻华官员,就经常嘲笑日本间谍机构,认为日本人花十分金钱、十二分精力,却只能做出五分的成绩。
报效大日本帝国?
张万腾早就没了那分精神,他只想好好过日子,就连平时递送情报都很敷衍。
但黑龙会和特高课派他去行刺,让他当死士,张万腾却必须照做。听从命令,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对此不敢违抗,否则他和妻子儿女都要遭殃,他远在天津的老母亲也会遇害。
间谍没有回头路,要么死,要么继续做。
“咳咳咳咳!”
张万腾捂着嘴连声咳嗽,一咳起来就止不住,感觉自己的肺都要咳出嗓子眼了。
一个青年从他身边经过,低声说道:“周赫煊过来了,坐的是黄包车。第一辆车是保镖的,周赫煊和女秘书坐在第二辆车,后面还有三辆是保镖和行李,大概几分钟以后就会到这里。”
张万腾顿时紧张起来,忐忑不安的站在路边等待。
又过了两分钟,那个青年突然坐着黄包车而来,急切道:“目标临时绕了岔路,我们直接去火车站堵截,快点上车!”
张万腾连忙爬上黄包车,由于行动剧烈,牵动肺部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春寒料峭,快速前进的黄包车,带着风儿使劲往身上吹。
张万腾感觉自己的感冒更严重了,半夜退去的高烧,又有卷土重来的征兆,他难受得只想闭眼睡上一觉。
站在火车站外边,张万腾拿出一本《明诚文集》,假模假样的阅读起来。
这是他的行刺道具,他要假装周赫煊的崇拜者,以索要签名为借口试图接近,到时候不管用枪还是用炸弹,都能更加准确的命中目标。
“人来了!”
青年从张万腾身边走过,丢下一句话立即消失。
周赫煊果然来了,就停在火车站外面。
朱国桢首先下车,手藏在袖中环顾四周,孙永振跟在周赫煊身边,负责警戒侧后方的情况。于琛指挥两个随从,负责搬运行李,这两个随从都是饭店雇来的可靠之人。
至于国党特务沈醉,一直在跟周赫煊聊天,他扮演的是通讯社特派记者,要对周赫煊进行长期采访。
张万腾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朝周赫煊走去,突然做出欣喜的表情:“周先生!真是周先生!”
“站住!”朱国桢呵斥道。
张万腾扬起手中的《明诚文集》,笑道:“我是周……咳咳,我是周先生的书迷,想请周先生要个签名。”
朱国桢对于琛说:“于小姐,你去把书拿过来。”
于琛吩咐好随从携带行李,又付了黄包车费,才走到张万腾面前摊手道:“你好,请把书给我。”
“啊?好!”张万腾有些懵逼,下意识的把书递给于琛。
这跟预想当中不一样啊,按照正常情况,他是可以走到周赫煊身边的,现在足足隔了七八米远。
周赫煊很快在书上签名,让于琛交还给张万腾。于琛微笑道:“先生,很抱歉,为了周先生的安全着想,不能跟你当面交流,感谢你对周先生的支持。”
“没……没什么,咳咳咳咳!”张万腾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于琛问:“先生病得很重,快去看医生吧。”
张万腾随口编造谎话说:“我已经吃了药的,现在要去上海出差。周先生也是去上海吗?我在今天的报纸上看到,周先生要前往英国参加英王加冕礼。”
“是的,”于琛很有礼节的微笑道,“先生,告辞!”
周赫煊等人随即走向车站大厅,张万腾也提着公文包往里走,试图寻找最佳的时机下手。就算他的枪法很好,此刻也很难命中,因为周赫煊被保镖和随从团团挡住了。
至于扔炸弹,那些保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扔出去的炸弹很可能被踢回来。
越往车站内部走,人流量就越大,张万腾咳嗽着朝里面挤,距离周赫煊越来越近。
负责后方警戒的孙永振低声道:“刚才要签名的那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于琛解释说:“他要去上海出差,说不定还是跟我们同一班火车。”
沈醉突然笑道:“这人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朱国桢和孙永振都没看出来。
沈醉解释说:“他很紧张,而且一直盯着周先生看。”
于琛道:“他是周先生的崇拜者,应该是见到偶像很兴奋吧。”
“也有可能。”沈醉虽然拿不准,但还是用眼角余光,死盯着张万腾的一举一动。
车站大厅内部的人太多,扔炸弹是没机会了,有可能半路碰到旅客给弹回来。张万腾也可以选择拉掉保险栓,心头计算秒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