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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便也不强求。
这会见星移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萧律人忍不住笑,道:“冷怕什么,你不是有个活动的暖炉吗?”
星移看他一眼,脸上微微起了窘意,没说话。
吃着饭,星移忽然又看了一眼门外的修原。这一年,修原跟着萧律人来回的在京城和北疆奔波,人长高了,也成熟了许多,脸上极其沉静,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动容。
可星移就是觉得这回慕延珏来不似往日。
转过头来,对萧律人道:“不然你先去看看吧,我叫丫头把早饭送过去。他毕竟是太子,身份有别,这么怠慢,万一他怀恨在心怎么办?将来还不是找咱们的麻烦?”
萧律人也看得出来修原有事。脸上的神情毫无破绽,可是他的身体绷的特别紧。见星移这么劝,萧律人顺势下坡,道:“你说的是,我过去看看。”
星移一直把萧律人送出院子,这才返身回来,吩咐丫头去前面看着,等到时机合适再把早饭端上去。自己则端了碗,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粥。
粥热乎乎的,吃下去,连肠胃都是暖的。
小丫头却进来了,道:“夫人,少爷说家里来了两位贵客,一位是徐九娘,一位是姓梅的公子,叫奴婢问问夫人,要不要见。”
是九娘和文翰来了。星移一抬头,喜色浸染在眉稍眼角,可是却只是一瞬,立时想到了些什么,摇摇头道:“来的真是不巧,少爷在前厅陪着太子呢。你去回了少爷,就说叫他派人好生招呼就是。”
丫头走了,星移站在窗前,愣怔的看着,心里有些焦躁。她真想去看看文翰,也想知道九娘的状况。可是慕延珏还在府里,她不好四处走动。
他什么时候走啊?
小丫头见星移心神不宁,便道:“少爷把两位客人请到了厢房,说是一会就去。不过,这两人好像认识,没说几句话就吵起来了。”
星移更待不住了,道:“我去看看。”
悄悄的看一眼,如果没什么事就悄悄的回来。
九娘和文翰当真吵起来了。
萧律人知道一个是星移的弟弟,一个是星移的朋友,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二人这么巧一同造访,可还是叫人带到一边稍等。
谁知慕延珏将他拖住动不了,琢磨着九娘和文翰等的不耐烦了,自然就走了。
谁想文翰并不识得九娘,两人寒暄客套之后,几句话之间,忽然明白了彼此的来意,文翰便冷言冷语的道:“当真是无商不奸,这种国难财你们也要发,真是丧尽天良。”
九娘一下子就恼了。眼前的孩子虽然个子高高大大的,可是看上去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说话怎么恁的刻薄呢?
九娘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的主,便反唇相讥,道:“你一个孩子,说这话我只当你是无知,不和你斤斤计较。”
文翰最恨人说自己年幼无知,气冲脑门,便道:“我虽然比你年纪轻,可是忠君爱国的道理却比你懂。”意在讽刺九娘虽然年纪老大,可是什么都不懂。
九娘讥笑道:“真是可笑,国家是你一个人的国家,皇帝也是你一个人的皇帝,你愿意献殷勤卖死命只管去,捎带着侮辱别人做什么?我是商人,可我是靠自己的劳动和智慧吃饭,不像你们,自以为是国这栋梁,孰不知整日鱼肉百姓,靠蚕食着国家为生。”
文翰气的一指九娘:“别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你既是个好商人,为什么囤积居奇,不就是为了牟取暴利么?亏你说的出口。现在国难当头,这么多士兵在前线卖命,却衣食不饱,你却忍心扣着粮食不卖,不是奸商是什么?”
九娘忽然笑起来。声音清脆,婉转动听,不像是生气张狂的样子。
文翰看着她,不明所已。
九娘却一直笑,眼睛里也满是笑意,盯着文翰的样子,就像是在看邻家弟弟,带了些失望,还带着宠溺。
文翰恼羞成怒,喝一声道:“够了,你笑什么?”
九娘停下来,道:“笑你,这么的天真、无知、幼稚、冲动。你是多忧国忧民啊,你多侠肝义胆啊,就我们都是奸商,是专门发国难财的,是每天都盯着哪里有更大的白银黄金,而无视道德和律法的。梅公子,我问你,既然你这么蔑视奸商,你到这来做什么?要知道萧律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赚的银子比我多,他囤的粮食比我多,他牟取的暴利也比我丰厚。”
文翰挺胸道:“所以我来劝告他,做人要以国家大义为重……”
九娘却就那么嘲弄的看着他:“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来劝他?欧阳于萧少爷有恩有德,却照样碰了钉子,你以为你是谁?”
文翰蓦然涨红了脸,闭了嘴。
明明是最堂而皇之的借口,到了九娘嘴里,却成了最无耻的阴暗。姐姐已经死了,他还想利用姐姐,想让萧律人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卖自己一个面子。
九娘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说你姓梅,其实,我更应该尊你一声苏公子吧?我倒不知,你竟然投身于军中,不知是在为谁效力?”声音低且柔,真的像个长姐对弱弟说的话。
文翰没吭声。他隐隐的明白了九娘的话外之音。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说,他这样做,姐姐泉下有知,也会支持他。
可是被九娘这样当面诘问,他竟然无言。那些自我安慰的话,这样的无力,他自己都觉得动摇和羞耻。
九娘却抓住不放,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是太子殿下。你还真是难得的宽宏大度,连自己的杀姐之恨都可以既往不咎……”她真想一个耳光打过去,叫他清醒一点。
文翰被激怒了,喊道:“不是他杀的,姐姐是死于大火,那是天灾。”
九娘只是冷冷的微笑,道:“天灾,是啊,天灾,我真的很想相信。”可是她不相信。
文翰还要辩解,九娘却压根不给他机会:“我是个做生意的买卖人,如你所说,我既奸又滑,就算是利润再大,如果劳力伤神,我都不屑于做。凭什么我千里迢迢要押送这么多粮食过来?那是因为,这是星移的遗愿。她原本要做什么,我不清楚,可是现在,我是如何也不会白白的把这粮食拱手送人,不管这个人是谁。”
说到最后,眼睛微润,她却只是仰头一笑,将泪硬生生咽回去了。
“这就是我找萧律人的目的。太子以势压人,我惹不起,可是我又不想亏本,所以我情愿把粮食高价卖给萧少爷。我赚的银票,这一辈子都花不完,可是我还要赚的更多……”
九娘嫣然一笑,已经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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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翰出仕,是为了给星移以后铺路。
第一卷 014、爪牙
014、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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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一出门,脸被冷风一吹,竟觉得有些疼。暗暗自嘲,伸出纤纤食指,将眼下的一点凉意揩去。
仰头看天,天阴沉沉的,飘飘散散的,是白色的小细粒。竟然是下雪了,难怪这么冷,风吹到脸上跟刀割一样。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才进九月,京城里菊花开的正盛呢,这儿倒好,居然下起雪来了。
她才不要再在这待下去了,今天务必要见到萧律人,把粮食都撂给他,自己也好回京城。她再也不来这冷的让人从骨子里发寒的地方了。
走了几步,九娘回身看跟着自己低眉顺眼萧家奴婢,眼睛猛的一抬,道:“你家少爷就是这么个待客之法吗?也太不把我徐九娘当回事了?要知道在京城,我也是跺跺脚就能让京城颤三颤的人物,怎么,如今他在这北疆之地抖起来,就把我这恩人给忘了不成?”
小丫头嗫喏的道:“徐姑娘别生气,少爷的确是在陪着贵客。”
“我不管,你去带我见他,不然,我今个绝不会善罢干休。”
小丫头为难,道:“这——奴婢带姑娘去没问题,可是——”
“什么可是但是的,快点,别磨蹭了。”九娘这么一凶,小丫头不敢还嘴,只得领了九娘去了前厅。
慕延珏刚走,萧律人送到院外还没回去,见小丫头领着九娘过来,便迎过来拱手:“九娘,萧某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九娘哼一声,将纤纤素手往前一伸,道:“少废话,萧少爷,我来你这为的什么,你比我清楚,把银票给我,我立刻就滚回京城,再也不打扰你。”
萧律人呵呵一笑,道:“银票早就准备好了,九娘何必急于一时,既来萧府,自然要喝上一杯粗茶。”
九娘见他笑的平易近人,不似先前那么冰冷,倒也没话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既好言好语,她也不好太过,哼一声道:“不用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讫了我好走人。”
萧律人吩咐修原:“去取银票。”这边殷勤请九娘进去,一边叫小丫头赶紧奉茶。
九娘进去,将一本帐册拿出来,道:“这是所有的帐目。我也没多要你的,这千里之遥,我只身一人运来,人力物力也耗费了许多,跟你要十万两白银不为过吧。”
萧律人并不看帐目,微笑着接过来顺手合上,道:“不为过,只要九娘开口,萧某一定如数奉上。”
九娘暗暗咋舌。早知道萧律人这么好说话,就该要二十万两。可是一想到星移,脸色又黯淡下去,道:“你别怨我贪心。实话说,这银子,不是我自己要的。我知道你担着不少风险,可谁让你是男人呢。你放心,等我回了京城,一定会在星移的坟前好好替你说两句好话,只当这十万两银子有一半是你送给她的便了。”
萧律人只摆摆手,示意九娘喝茶。
修原不曾来,先见小丫头领着文翰也来了。萧律人并不多热络,只是淡淡的抬眼,问道:“你来了?”
文翰站在萧律人面前,总像是无形中矮了一头。不是因为他比自己年长,也不是因为他曾经和姐姐有过一段那样非同寻常的关系,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底细。
一个有着不堪过往的人,对于自己的过去,总是耿耿于怀,从而对于知道自己过去的人,也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那些丑陋的疤,不见得多疼,可是总会被提醒着存在于自己身上,这种难堪,是用什么装饰都不能去除掉的。
萧律人也许并不在意,可是做为文翰这个一直都有点自卑的人,总觉得压抑。
再加上九娘那样嘲弄悠游的笑,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他在他们面前,总像是做错事、没经验、不成熟的毛头小孩子。
为了证明自己不像他们看的那样渺小和微不足道,他不惜用任何方式来验证自己。文翰就站在门口,等丫头退出去了,便道:“萧少爷,我来,是凭借着往日我们的情份——我劝你,还是尽快的把粮食都捐出去,价钱不会低于市价……”
萧律人淡淡的笑,道:“我一两银子都不要。”他当真挺有勇气。年轻真好,可以不考虑别人,不考虑环境,不考虑一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尽管他是那么的青涩和幼稚,那话听来是这般的可笑。
文翰略微吃惊。既然他不要银子,为什么太子来了几次,萧律人都不肯交出粮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