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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那件粉紫色的半臂拿来。”谢涵对司琴说。
“小姐还要出门?”司棋在一旁问了一句。
“多嘴,赶紧吃口饭陪小姐过去。”司琴训了她一句,转身离开了。
司棋一听赶紧坐了下来,就着谢涵吃剩的饭菜也吃了半碗鸡汤泡饭,见谢涵穿上了衣服,她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谁知谢涵刚要出门,只见母亲以前的丫鬟秋月扶着一个小丫头子过来了,谢涵一看秋月的穿着打扮和走路样子,狐疑地拧起了眉头。
。。。
第十七章 、身孕
眼前的秋月穿了一件桃红色暗纹的杭绸对襟褙子,下身系了一条暗花细丝褶的黑色裙子,头发盘成妇人髻,插了一支金晃晃的珠钗。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一只手扶着小丫头子,另一只手却托着自己的腰,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谢涵前世怀过孩子,因此一看就明白了对方这是怀孕了。
秋月怀孕了?
府里的丫鬟一般都是嫁给小厮,可从她的穿着打扮上看,明显嫁的不错,绝对不像是嫁给府里的小厮,难道是外嫁了?
谢涵正思忖时,秋月走到她面前微微欠了欠身子,“给大小姐请安,大小姐一路辛苦了。”
“秋月姐姐快快请起,你什么时候嫁人了?冬雪姐姐呢?”
母亲没了之后,跟随她的四个丫鬟春花和夏风因是从顾家的陪房里挑出来的,便留在京城嫁了人,而秋月和冬雪是母亲从扬州这边的庄子里挑出来的,便跟着父亲回了扬州,故而谢涵才会有此一问。
“老爷没跟你说?”秋月眨了眨眼睛,两手交缠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谢涵。
“老爷跟我说什么?”谢涵问完之后见秋月的脸颊慢慢变红了,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府里的丫鬟还有一条出路,那就是给父亲做姨娘,只不过谢涵出生后父亲再没有收过房,她把这件事忘了。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抬你做姨娘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谢涵的语气有点冲。
因为依礼,妻子去世,丈夫理应为妻子守丧一年,当然,这里的一年一般是不足一年,也就是九个月,可如今距离母亲之死才刚过半年,父亲居然抬了一个姨娘,而这姨娘偏偏还有了身孕。
这让一心赶回来的谢涵情何以堪?
虽然不是丧期再娶,可抬姨娘也是对母亲的背叛啊,更何况这姨娘还有身孕了。
身孕,等等,上一世的谢涵从来没有听顾琦说过家里还有怀孕的姨娘,他只是说把家里的下人变卖的变卖,剩下几个不能变卖的便送回幽州老家了,而且听他的意思顾家出了一笔钱给谢家置地养着这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方姨娘。
可他半句也没提还有一个怀着身孕的秋月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一世的秋月是不是也被送回幽州了?她到底把孩子生下来没有?如果生下来了,为什么没有人给谢涵送个信?
谢涵再次蒙呆了。
她的脑子乱乱的,还没有从父亲对母亲的背叛和不敬中回过神来,又钻进上一世的牛角尖里去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要我说,这是好事,这下,你也有个伴了,要是能有个弟弟,就更好了。”奶娘倒是想得更远。
如果秋月一举得男,谢纾有后了,那么这家产就得留给这个男孩,有这个男孩在,不管是顾家还是谢家老家的人都不得随意处置谢纾的家产,如此一来,谢涵也就有了依靠,不用去别人家寄养了。
怕谢涵一时执拗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奶娘特地把谢涵拉到里间的书房细细解释了一遍,而谢涵在听到如果有这个男孩在,不管是顾家还是谢家的族人都无权处置父亲的家产时,低低地叹息了一句,因为她猜想,上一世这个孩子只怕是没有出生的机会的。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难以接受父亲背叛母亲的这个事实。
“孩子,你也别执拗了,去听听老爷是怎么说的。”奶娘知道自己所知有限,这个难题还是丢给老爷吧。
谢涵听了低头不语,默默从书房走了出来,见秋月还在暖阁里站着,一脸讨好地看着她,便猜到了对方的心思。
只怕这秋月也知晓父亲的病大概很难有起色了,而她是一个没有什么见识和能力的丫鬟,年龄也轻,才十八岁,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估计父亲肯定不放心交给她抚养,只怕还得托付给自己或者是顾家。
因此,秋月明白以后她的日子就得依靠谢涵照看了。
“我才刚回来,我父亲还没来得及跟我说什么,你先回去,记住了,好生照看自己,这段时间不要到处乱跑。”谢涵叮嘱了对方几句。
她不知道这一世顾琦会如何处置这件事,但她明白一点,这个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的。
秋月听见谢涵的话,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是,婢子知道了,老爷也是这样嘱咐我的,他怕把病气过给我,都不准我去照顾他。”
“那他身边平时都谁照顾?”
“方姐姐和小玉,冬雪原本也一直在伺候老爷,可前几天庄里来人,说她娘不行了,老爷便让她回去了。”
谢涵知道她嘴里的方姐姐指的是方姨娘,听她的意思,父亲似乎不是为了好色,而是为了子嗣才不得不收房。
这么一想,谢涵心里顺畅了些。
不过她还是得去一趟春晖院,只怕明天开始,那个红芍和红棠又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了。
于是,送走秋月之后,谢涵让司棋提着一盏灯,她扶着司琴,从后门出来沿着游廊走了两三丈,便有一个圆形的月亮门,进了月亮门便到了春晖院的后门,沿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甬道,没走几步便到了上房的后门,司棋上前几步先去把门敲开了。
谢纾此时并未睡,也在思考该如何安排他的身后事。
当然,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思考。最初他的想法是把这两个孩子托付给高升送回幽州老家,如果秋月生的是男孩,就让谢涵督促他念书,看以后能否博个功名,如果是女孩,直接跟着谢涵学着认几个字,学学做人的道理,将来找一个殷实点乡绅什么的嫁了。
可一想到谢涵这些年的娇养,他又担心女儿未必能适应乡下的简朴日子,而且一想到他宝贝女儿如此的品貌和聪慧到头来只能屈居在乡下那种地方,他又觉得无比心疼。
因此,他又重新考虑起顾家。如果是个男孩,他可以进顾家的族学,再让谢涵管教一二,考取功名的胜算似乎更大一些,再不济,长大后守着点铺子或庄子也饿不死;如果是个女孩,跟着谢涵在顾家,说不定也能嫁给一个读书人或者是某位官员之家的庶子什么的,他相信凭着谢涵的聪明,应该能把日子谋划好的。
可今天见了谢涵,听谢涵话语里的意思,对顾家似乎很抵触,而且还有一点,这一次顾家竟然让顾琦亲自送谢涵过来,目的是不言而喻的,这也引起了他的反感。
要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决计不敢轻举妄动的,他绝不能让他的儿女因为他而蒙羞。
。。。
第十八章 、答应
谢纾正自盘算时,听见小玉说谢涵来了,吓了一跳。
而谢涵见屋子里只留了一个小玉在听传唤,也多嘴问了一句“方姨娘呢?”
“姨娘去东边的小跨院了。”
“去那边做什么?”
东边的小跨院是谢家的客院,条件比较简陋,一般住的都是客人们的丫鬟婆子和随从下人,像顾琦这样的客人通常是安排在后花园里的别院。
“听说她娘亲来了”
“什么?”谢涵大吃了一惊。
原来是这样。
怪道老太太没有打发余婆子来,原来是她留了这一手,方姨娘虽说是父亲身边的女人,可方姨娘的娘家人都在顾家,而她又是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因此,老太太只要把方姨娘的生母送来,还怕方姨娘不听话藏心眼?
屋子里的谢纾听到外面的这些对话,张口喊了一声“涵儿来了,进来吧。”
谢涵一边掀了门帘一边给司琴使了个眼色,司琴上前挽住了小玉的胳膊,“小玉姐姐,走,带我去找几个花样子,我都快一年没回来了,不晓得现在你们时兴什么花样子了。”
小玉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这些年谢纾身边又只有一妻一妾,方姨娘自知无法去跟顾珏争宠,倒是也规规矩矩地守着姨娘的本分,因此连带着小玉也规规矩矩的,没有什么心眼。
谢涵见司琴挽着小玉离开了,便叮嘱司棋守在了门口,自己掀了门帘进了谢纾的屋子。
谢纾已经躺下了,傍晚那一会是知道谢涵回来了,强撑着坐起来靠在了床头,谢涵一走,他便躺下了。
不过这会见谢涵进来,他又扎挣着想坐起来,谢涵忙几步跑到床沿边,“爹,女儿不是外人,你怎么待着舒服就怎么来吧。”
谢纾听了这话倒是也没再坚持,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也罢,那爹就躺着跟你说说话,听话,孩子,你去搬个小墩子来,离爹远一点坐着,爹怕把病气过给你。”
“爹又说胡话了,女儿本来就是回来给爹侍疾的,还怕什么病气?爹放心吧,女儿命大着呢。”
是啊,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什么病气!
“孩子,跟爹好好说说,顾家对你好不好?”谢纾见谢涵执意又爬上了床,心下半是欣慰又半是担忧,可这份担忧到底抵不过对女儿的思念,他默许了女儿留在床上。
“爹,我来之前,二姨偷偷托我一件事,说是让你帮着打听下二姨父的事情,爹,二姨为什么不托外祖父和舅舅们,单单要托你?”谢涵避开了那个话题,反问道。
果然,谢纾一听这个,脸上微微变了变,盯着谢涵细细打量。
他在思考,女儿提出这个问题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的?
女儿这几个月在顾家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学会了看人眼色学会了揣摩人的心思也学会了说话留几分。
“孩子,我是你爹,你有什么话尽管敞开来跟爹说说,爹虽然病了,可爹还没有病糊涂。”
“爹,女儿知道爹不糊涂,可爹也相信女儿,女儿也不傻,我能应付得来顾家,只是我想知道,二姨父为什么进了大牢,爹的病,跟这有无关联?”
谢涵思虑再三,还是不打算把老太太之前的所作所为说出来,因为她不想加重父亲的病情。
可问题是,在谢纾的眼里,女儿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奶娃娃,这些事情他一个大人都不能承受,他怎么忍心把这副担子加到女儿身上?
“你二姨父据说是因为贪墨进了大牢,孩子,你还小,这些事情你不懂,就别打听了,记住了,这是会招来牢狱之灾的,以后万不可跟任何人打听这件事。”
见谢涵郑重地点点头,谢纾想了想,试探地问:“孩子,如果爹有那一天,你是想回顾家还是回幽州老家?”
谢涵听了瞪大眼睛看着父亲,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了出来,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哽咽不能言。
“孩子,你别哭,爹也不想这样的,可奈何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人不能跟天争,也不能跟命斗,可惜,爹明白得太晚了。”谢纾伸出颤抖的手,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