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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谢家的长辈已经知道谢涵病倒的消息,都围在了谢涵的炕前。
见陈武带来一个如此年轻的后生,张氏几个心里都觉得不太放心,谢耕山直接问了出来,“这后生也太年轻了些,会不会看病?”
陈武只好在门外解释了一遍缘由。
“爹,你都没问清楚就先责怪人家不会看病,好歹你也先让人家给小妹把一下脉吧。”小月拉了拉父亲的衣角,她是怕这个男子一生气拂袖而去。
“对对对,先把脉,先把脉。”张氏等人反应过来了,让出了炕头。
司琴早在男子进门时就放下了帐子,并把谢涵的手拿出来放在了引枕上。
男子见此微微有些讶异。
他还没见过如此讲究的乡下人家,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落座后,男子先打量了一下伸出来的这只小手,应该是一双六七岁孩童的手,又白又嫩的,五指纤长,绝对不像是农村孩童的手;此外这姑娘伸出来的衣服袖子是绸子的,还有这手腕下的引枕居然是锦缎的,垂下来的帐子虽不知是什么料子的,但他很肯定绝不是当地能见到的好料子。
联想到旁边站着的丫鬟一口南边口音,男子心念一转,猜出了这小姑娘的身份。
“敢问这位小姐是不是姓谢?”青年男子问道。
“是,你快点给诊脉吧。”张氏着急了。
男子本来还想问点什么,不过迟疑了一下,闭上了嘴把手放在了谢涵的手腕上。
凝神诊了一会,再换了另一只手又诊了一会,男子这才起身,对着张氏等人鞠了一躬,“这位小姐的病情有点复杂,为安全起见,还是把我祖父请来吧。”
“你祖父是谁?”张氏问道。
“晚生姓杜,名廉,家祖父曾经在幽州城的百草堂坐过堂,后来年纪大了回乡隐居,开了一家小小的药铺方便邻里,只是他现在很少出来替人看病了。”
“啰嗦什么,那就赶紧去把你家祖父请来啊,我们有银子给你。”新月红着眼圈催促道。
她一直有点自责,总觉得昨天下午她如果不跟司书疯跑的话,弯月也不会拉着谢涵疯跑,那么谢涵就不会摔跤,不会哭泣,这一哭泣肯定吃进了不少风,再加上昨晚上去山上烧纸,肯定哭得更厉害,能不病倒才怪呢。
“二妹。”小月拉着新月的手摇了摇头,又转身对杜廉福了福身:“杜公子,我二妹是心疼小妹,说话有些急切,言语不敬之处还请杜公子体谅,能不能麻烦杜公子出面把令祖请来?”
杜廉听了这话倒是认真打量了一下小月,这姑娘虽然穿了一身棉布襦裙,倒是也白净俏丽,一看就是个心思细腻且心地善良的,更难得的是说话行事一点也不像乡下姑娘这般粗鲁,像是有人专门调教过。
小月向对方行礼本是想催着对方早点去接人,谁知却被对方盯着打量起来,又羞又恼的小月以为对方是一个登徒子,瞪了对方一眼,拉了拉张氏的衣服:“祖母,要不让陈师傅去县城请个郎中来吧。”
“哦,不必了,小生这就走,小生祖父的医术比一般郎中要强一些,这点请你们放心,小生这些年一心念书,所以学艺不精,还请见谅。”杜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向大家施礼赔罪。
陈武在外面见杜廉啰啰嗦嗦的,早就不耐烦了,进来推着他就往外走。
再说杜廉走后,司琴把帐子挂起来,谢涵的意识倒还清明,见众人一脸忧心地看着自己,便冲大家虚弱地笑了笑。
“这陈武办事就是不牢靠,随便抓了个人就来,也不打听打听会不会看病。”新月先嘟起了嘴。
“应该是会一点医术,但是看不了我的病。”谢涵知道自己的脉象有点复杂。
上次明远大师就曾经说过这一点,在顾家那半年多她吃了不少药,把自己的身子搞坏了,现在想养回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有一点,到乡下的这段时间,先是忙着父亲的丧事,接着是安家,然后是打发顾家的那些人,她忘了练五禽戏了。
“孩子,你告诉祖母,你的病为什么一般人看不了?你可别吓祖母啊。”张氏上前握住了谢涵的小手哭道。
“没事的,祖母别怕,我不是说一般人看不了我的病,而是说刚才那个郎中医术还没学到家。”谢涵反手摸了摸张氏的手。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粗糙的触感,不仅张氏这样,谢耕梅也这样,还有两位伯父也都这样,他们都习惯了动不动就抱抱谢涵或者是拉拉谢涵的小手。
“孩子,听说你昨晚上就没好好吃东西,这会想吃什么,祖母给你做去?”张氏见谢涵主动摸她的手,十分欣慰,也伸出手来替谢涵整理了一下前额的乱发。
这会的张氏只想表达一个做长辈的对晚辈的关心,却忘了关键的一件事,她做的东西谢涵根本不爱吃。
第一百八十四章 、相中
谢涵倒是意识到了这点,可她不忍让老人家失望,想了想,便道:“也好,那就请祖母回头给熬点稀稀的小米粥送来,小菜就让灶房的人去预备。”
“我去,我去熬。”吴氏忙把话接了过去。
“多熬一会,把上面的那层米油单盛出来给涵姐儿和元元,那东西最是滋补了,他们南边人不吃小米,不懂这个。”张氏见郑氏要走,喊住了她。
吴氏一走,郑氏也坐到了炕沿上,一边伸出手来摸摸谢涵的前额一边说道:“娘不说我还忘了,咱家的几个娃断奶和生病时都是给熬点小米油喝。不如这样吧,回头让孩子他爹给涵姐儿这边送点来,什么时候想喝了什么熬一点,左右涵姐儿这边的人都是现成的,再则,眼瞅着就立冬了,这大冬天的往这送点啥来都得凉了,涵姐儿和元元也没法喝。”
“也对,还是你想的周到。”张氏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的白氏听了忙福了福身子,“多谢老太太和二太太惦着。”
“白姨娘回去吧,别过了我的病气再带给元元,回去后好好看着元元。”谢涵这才发现白氏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是,小姐,小姐放心吧,婢妾小心着呢,还有,小姐,婢妾熬了点姜糖水过来,小姐要是渴了的话喝几口。”白氏指了指阿娇手上的食盒。
“好,放着吧,一会就喝。”谢涵示意司琴把食盒接了过来。
“等等,郎中马上就要来,还是听听郎中能喝不能喝吧?”张氏拦住了谢涵。
“哎,也不知那小郎中的话有准没有准,看着倒是一个老实的,长得也精神,谁知竟然中看不中用,这陈师傅也不打听仔细些就把人拖来了。”谢耕田扯着脖子往外看了一眼,抱怨道。
谢涵扯了扯嘴角,“陈师傅是心急,那位大哥想必以为是简单的伤寒,开一个方子就成,所以就跟过来了。”
“这话倒是,我听他说一直在念书,所以才没有好好学医,并不是真的不中用。对了,刚才忘了问问他,兴许跟小二子还认识呢。”郑氏说道。
她是忽然觉得这小伙子配小月倒正合适,个子不低,模样也不错,又是一个读书人,家里还是开药铺的,镇上就这么一家药铺,家底肯定不薄,最最关键的一点,年龄也合适,就是不知说亲了没有。
“小二子?他这个年龄要跟小二子一样还在镇里混,只怕也学不出什么好来。”谢耕田摇头了。
谢沁就因为念书没有多大的进益才没有去县城,一直在镇里混了五年。
“大伯也别太苛求了,大哥念书不成,听说那餐馆还是打理得不错,二哥好像也有这方面的头脑,不如就他自己去试试。其实,不管做什么,只要做好了一样有出息,不是只有科考一条路。”谢涵劝了一句。
像父亲那样的念书奇才毕竟是少之又少,大多数的读书人念了一辈子依旧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或者考上了也就止步于此了。
与其浪费时间去做一件自己不擅长也明知做不好的事情还不如早点放弃,换一个方向或者换一条路子或许还能收到柳暗花明的效果呢。
还有一点,自从想到顾钰会进宫会受皇上的恩宠,谢涵反而不是很希望自家的亲人们都奔科考这条路,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猫在这乡下,兴许顾钰也就想不起他们来。
“还是我们涵姐儿会说话,要我说呢,大哥也别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经小二年龄不小了,十六了,要是有合适的女孩子给他张罗一个才是。”郑氏把话引到了谢沁的亲事上,实则是想让张氏想起小月来。
果然,郑氏的话一说完,张氏便道:“小二倒还可以缓个一两年,我们小月是不能再拖了。”
“祖母,娘,你们说什么呢?”小月脸红了,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谁知刚到门口,便看见陈武送杜廉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进来了,小月以为母亲之所以提到说亲的话题,肯定是看到了杜廉刚才盯着她打量,以为杜廉对她有了好感,故而这会见到杜廉,小月再次瞪了杜廉一眼,丢下一句“都怪你”,连门帘也没替客人掀便自己跑了。
杜廉见这小姑娘气冲冲地掀了门帘跑出来,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话便跑了,而一旁的陈武和自己祖父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略想了想,杜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口了。
“祖父,这姑娘是病人的大姐,大概是以为我刚才骗了他们所以才责怪我吧。”
除了这个原因,他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杜大夫,请。”陈武可没心思听这些废话,忙上前掀了门帘让客人进屋。
随后,他依旧站在了门外候着。
屋子的人见来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郎中,纷纷起身站了起来问好,司琴刚要放下帐子,老郎中开口了。
“不必如此啰嗦,听说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娃,我看看她的舌苔和眼睛。”杜郎中说道。
司琴听了这话看向谢涵,谢涵点点头,见老郎中走了过来,两手放在左腰处向对方道了一个万福,不管怎么说,对方这么大年纪跑了来给她看病,她得感激人家。
“来,先把舌苔伸出来我瞧瞧。”老郎中走到了谢涵面前,对谢涵的乖巧懂礼很是满意。
谢涵听了张嘴把舌头伸了出去,接着对方又伸出手来掀了掀谢涵的眼皮,然后才坐下来把脉。
这次把脉的时间显然比方才那个年轻人时间长,而且对方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郎中松开了谢涵的手,看着自己的孙子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不过就是一场普通的风寒,倒是你能发现她体内的异常,也算是孺子可教了。”
“老人家,我这孙女到底要紧不要紧?”张氏没大听懂老郎中的话,着急了。
倒是谢涵一听对方说出她体内的异常来,忽地想起了这老郎中的来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秀才
谢涵是想起了杜廉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他祖父曾经是幽州百草堂的坐堂郎中。
幽州百草堂是京城百草堂的分号,既然这位老郎中在幽州百草堂坐过堂,想必不会对周氏家族陌生。
而对方既然也能看出自己体内的异常,想必医术也不会差,就是不知医德如何。
谢涵正想开口问这老先生是不是师从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