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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巧,她都有半年没进城了,怎么刚到城门口就碰上了他?要不是离得远,谢涵都怀疑这朱如松派人盯上自己了。
“对对对,我们已经结拜为兄弟了,以后我会罩着他的,谁欺负他都不行。”朱如松急忙点头。
新月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兄弟?你是说你们结拜为兄弟了?”
谢涵听了这话捏了新月的手一下,“还没呢,我可不敢高攀朱公子。”
朱如松听了这话立刻又委屈上了,也不说话,一直跟着谢涵的马车后面。
谢涵一看这样也不是办法,略一犹豫,便对文福说,“找一家附近的馆子停下来,然后你们先回去,我和他说会话。”
朱如松在马车后面听见了这话,忙喜笑颜开地过来了,“我知道这城里哪家的馆子好吃,我带你去。”
说完,朱如松从马上跃了下来,把缰绳扔给了旁边的小厮,谢涵见此,便也让文福停了车,把陈武和司书留下了,其他的人都让文福先送了回去。
奶娘见谢涵把陈武留下来了,便把劝她的话咽了回去,左右小姐年龄还小,又是一身男装,也没什么不妥的。
再说了,还有陈武呢,陈武能看着小姐吃亏?
第二百六十九章 、知道的还不少
这一次朱如松把谢涵带到了一家暖锅店,说是谢涵赶了一天的路,肯定又冷又饿的,吃这个最合适了。
谢涵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心细,再一打量,对方今天穿了一件银白色的棉袍箭袖,外面再披了一件石青色的银鼠毛斗篷,头上还带着一顶石青色的银鼠毛**帽,便问他做什么去了。
“我去练骑马了,听说鞑靼人在城外抢东西了,我怕自己马术不好,到时跑不过人家。”
一旁的司书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见朱如松瞪过去,也回了他一个白眼。
“司书,你去外面和陈师傅一起吃点东西,我有话要和朱公子说。”谢涵看了司书一眼。
一进包间,陈武和朱如松的两个随从都知趣地没有跟进来,独司书不放心她,非要跟她进门,原本谢涵也是打算留下她好避嫌,可随后想到自己要跟朱如松说的话,还是把她撵走了。
司书嘟了嘟嘴,恨恨地看了朱如松一眼,一步一挪地出了屋子,倒是也知道把门关上。
“贤弟,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不是我弟弟,不想做我弟弟?”朱如松一看司书走了,谢涵又板起了脸,也嘟起了嘴装可怜。
“我确实不是你弟弟,不过我今天找你有另外一件事,你方才说的练马术打算逃跑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要和鞑靼人开战了?”
谢涵这次来幽州也的确是想找尹嬷嬷打听些政事,可她又不想让尹嬷嬷太过了解她,眼前的朱如松倒正好,他是朱家人,就算是旁支的旁支的旁支,可也是朱家人,而且还是家境不错的朱家人,消息肯定比一般人要灵通些。
“开战?”朱如松摇了摇头,“我听我父亲的意思,暂时应该打不起来,这是定国公的地盘,真要开战,定国公肯定得过来,对了,你方才说你今天是特地来幽州城里找我的?”
“你爹认识定国公?”谢涵直接忽略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也忽略了他眼睛里亮闪闪的喜悦。
“我爹肯定认识定国公,不过定国公认识不认识我爹就不清楚了。对了,你家到底住哪里,要不你干脆搬到城里来吧,城里安全些,我听说城外有两处村子被抢了,挺吓人的,所以我才要学会骑马,对了,你会骑马吗?不如明天开始我带你去练骑马吧,等你学会了骑马。。。”
“停停,等等,我刚刚说到哪里了?”谢涵被对方的话唠再次打败了。
“说到我爹认识定国公。”说完,朱如松抿着嘴看着谢涵。
“对对对,就是定国公,你知道他家的事情吗?”谢涵再次无视了他的委屈。
“知道一些,定国公姓顾,现任的定国公叫顾霖,大约五十岁出头。。。”
从朱如松嘴里,谢涵了解到外界对顾霖的评价很高,年轻时曾经骁勇善战,为夏国夺回了三座城池,因而鞑靼人对他颇为忌惮。
但是此人有一个弱点,就是有点自视甚高,或者说刚愎自用,听不得下属的谏言。
“这话怎讲?”谢涵问道。
“十五年前榆关曾经丢过,这件事你知道吗?”
谢涵点点头。
上一世她跟着顾铄来幽州,曾经去过几次榆关,因为榆关是军事要塞,曾经丢过一次,虽然后来夺回来了,可损失惨重,不过具体情形她就不清楚了。
据朱如松说,十五年前,榆关的千总曾经向顾霖求援,说是鞑靼人聚集在榆关附近要攻打榆关,可顾霖不相信鞑靼人能攻下榆关,坚持不发兵。
结果等榆关被攻下后,顾霖才惊觉自己失策,急忙派兵去夺回榆关,谁知匆忙之下犯了兵家大忌,军队的粮草补给没有跟上。
虽然几个月后他最终还是把榆关夺了回来,可这件事毕竟是个耻辱,而且因为榆关丢失,导致了石门、石河、龙门等好几个镇被丢,后来正经打了几场恶战才夺回来。
十五年前,榆关被破,千总,谢涵脑子里闪过一个人来了,梁铭,不对,梁铭是幽州守备,梁铭的女婿有一个是千总。
“你说的那千总到底是谁?”此时的谢涵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把对方当成不学无术的傻小子,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傻小子知道的还不少。
“他是幽州守备梁铭的女婿,叫李尧,对了,据说这梁铭和顾家是姻亲,是国公爷的妹夫。”
“李尧?这李尧多大了?”谢涵记得高升曾经查过这梁铭的女婿,好像才三十二三,难道是高升有误?
“具体多大了不清楚,至少有三十五六了。”
“那后来呢?”谢涵继续问道。
“后来?后来没多久梁铭就病没了,具体什么病我就不清楚了,而那个李尧,十五年过去了还是一个千总。”
这说辞倒是和高升的对上了。
只是这梁铭真的是病死的吗?
真是病死了的话杜廉的父亲就不应该死在大牢里吧?
这里面到底又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内幕?
“喂,你嘀嘀咕咕说什么,不如直接问出来,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朱如松见谢涵低着头沉思,探过身子来伸出食指来在谢涵的脑子上戳了一下。
谢涵抬头瞪了他一眼,刚要斥责他几句,只见他已经缩回身子坐好了,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怎么听说这梁铭是被人害死的,当时给他看病的大夫据说下了大牢,而且没多长时间这大夫也没了,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谢涵问。
朱如松摇了摇头,“这我倒是没听说,我只知道这梁铭是病没的,你说的这郎中姓什么?”
“我也不清楚,仿佛就是听大人们提过一次,兴许是我听错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十年前,不对,应该是十二三年前,有一位姓林的大人下了大狱,具体什么官职我不太清楚,但这位林大人跟顾家关系也特别近,好像当年是他一家人都下了大牢,你能想到是谁吗?”
杜家的事情现在翻出来对杜廉一点好处也没有,因此,谢涵颇有些后悔自己嘴快了,忙换了一个话题。
第二百七十章 、知道的还不少(二)
说起来,顾家对林采芝的来历也一直讳莫如深,谢涵是后来从顾铄的言辞中得知林采芝原本是一位官家小姐,父亲犯了事她被迫寄居到顾家,别的顾铄也没说。
“姓林的?”朱如松眯着眼睛回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幽州现在倒是有一个姓林的官员,级别不高,才刚从五品,十多年前肯定不入流,不过十多年前榆关被破的时候好像还牵连到了当年的幽州知府,我想想,这位知府姓云,对没错,就是云,这个姓氏比较少,当时这位云知府的罪责好像是通敌,全家都下了大狱,不过他跟顾家有没有来往我就不清楚了。”
“通敌?咳咳咳”谢涵正喝着茶水,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这口茶被呛在喉咙里了。
朱如松见此起身忙坐到了谢涵身边笨拙地拍起了她的后背,这不拍还好,一拍谢涵倒呛得更厉害了。
朱如松见他越拍谢涵咳嗽得厉害,且还满脸绯红的,忙倒了一杯茶送到了谢涵嘴边。
谢涵就着水杯抿了一口,待气息平缓些,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点不对劲了,她几乎被对方揽进了怀里。
“你还是坐过去我们好好说话吧。”谢涵从他怀里挣脱了,说道。
虽然她穿的是男装,可她并不是真正的男孩啊,偏这个朱如松又这么粘人,谢涵还真有点难办了。
“不行,一会锅子可以开吃了,我怕你被烫着,我坐在你身边可以帮你夹菜。对了,方才说到这个云州知府通敌你干嘛怕成这样?”朱如松一边说一边把谢涵的碗筷和他的碗筷一起拿茶壶的水仔细烫了一遍,虽然动作有点笨,但做的很细致。
“通敌还能不怕?这是要满门抄斩的,不对,应该是株连九族的吧?”
谢涵的确是被吓到了。
如果这个云知府就是林采芝的父亲,顾家肯冒这么大的风险把一个通敌的罪犯的女儿接进府里,这说明顾家肯定跟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
顾家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谢涵怕父亲也会牵连到其中,数罪并罚,她的小命还能保住吗?
这顾家到底是要闹哪样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通敌、通匪、贪墨,随便哪一桩事情拿出来都是死罪,他们为什么要自掘坟墓?
谢涵委实想不通。
“倒也没到这个程度,这个云州知府最后并没有坐实通敌的罪名,他只是在战争发生之前把粮食高价卖给了鞑靼人,这种事情别人也不是没有做过,可谁能想到这么快就有战事发生了?”
这话谢涵很快听懂了,幽州本就是一个边境城市,没有战事的时候常有少数的鞑靼人进城来做生意,买他们需要的粮食、布匹、茶叶、盐,也卖他们的马牛羊和各种山货、动物皮子。
说实话,肯花银子来买东西的鞑靼人还算是好的,早些年据说曾经关闭过城门不跟鞑靼人通商,结果这些鞑靼人便直接在城外的村子掠夺。
所以这云知府把粮草卖给幽州人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可如果赶上了战事,卖的数目又偏大的话,这个罪名就不好洗脱了。
“那最后云知府是怎么判决的?”谢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好,稍微平缓了些。
“最后是皇上派定国公彻查这件事,撤销了通敌的罪证,判了个渎职、贪墨,云知府本人是秋后问斩了,男子全部流放去做劳役,女子发配到军中。”
原来是这样,难怪顾霖可以把林采芝接到顾家来。
可是话说回来,这同样也要冒风险的,云家到底给了顾家多少好处?
“对了,这发配到军中的女子什么条件可以赎出来?”谢涵追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后知后觉的谢涵琢磨过不对劲来了。
这朱如松到底是谁?
不是不喜欢读书,不是不受到父亲待见吗?他怎么还能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