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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摇了摇头:“莫名其妙就对了。也别说你了,就算是我自己,现在人都还是懵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嘴里这么说着,糜贞却又望了眼端坐在陆仁身侧,脸上尽是平静之意的蔡琰。可能是觉得刚才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还有语气什么的都不太合适,于是就赶紧向蔡琰赔笑道:“蔡家姐姐你可千万别误会什么,我没别的什么意思,我和先生说话一向是这么不客气的。再者说,实在是你与先生的这门婚事也太……哎呀,我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蔡琰微笑着向糜贞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义浩经常是这么吵吵闹闹的。而且正如你与义浩所说的那样,这门婚事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所以不止你们,就连我也和义浩一样,直到现在都恍如在梦中一般。”
“……”
糜贞见蔡琰都是这么说,那除了无语还是无语。老半晌过去,糜贞才很不知所谓的笑道:“哎呀,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昨天陆方派了人去告知我的时候,我都还以为是在开玩笑,结果这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我连半点的贺礼都没有准备。”
蔡琰的话平淡依旧:“糜家妹子你太客气了。其实你与义浩在许都这里各领着一支宗族,彼此之间互为唇齿,亲同一家,那又何必去在意这乎世俗虚礼?”
糜贞啧啧了数声,扭回头向陆仁道:“蔡姐姐到底是大家闺秀,我是感觉我自愧不如。到是先生你嘛……唉!蔡姐姐这朵鲜花,怎么就插在了一堆牛粪之上?”
蔡琰捂嘴轻笑:“糜家妹子可真会说话。”
陆仁却不乐意了:“喂,有你这么损我的吗?”
糜贞道:“我没说错啊!先生你就是堆牛粪。”
陆仁的脸皮抽搐了几下,闷哼道:“牛粪就牛粪。再说牛粪又怎么了?那可是上好的肥料,鲜花真插在了牛粪上只会开得更加鲜艳好不好?”
“……”“……”
蔡琰与糜贞一齐无语,不过好在她们都多多少少的已经习惯了陆仁的这种作风,因此只是相对一笑。而蔡琰再看了看陆仁与糜贞,略一沉吟之后便出声道:“义浩你与糜家妹子多半是有不少宗族中的事要谈,那你们谈吧,我去纸坊看看。”
陆仁点点头,蔡琰就此飘然而去。糜贞目送蔡琰离去之后,复又对陆仁道:“瞧这事闹的!先生啊,虽说我早就知道你与昭姬会有这么一天,可这也真的是……算了不说了,到是有些可惜了昭姬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了。”
陆仁的脸部肌肉又抽搐了几下:“行了吧?没完了你!”
糜贞的面色稍稍一正:“行行行,不损你了。不过你真的得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就把她娶过来了?”
陆仁当下就把曹操送亲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糜贞听过之后也是份外的茫然。良久过去,糜贞才幽幽轻怨道:“如此看来,这完全就是曹公的意思……”
陆仁道:“谁说不是呢?其实这个事早些时候我就已经和你交过底,但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想到老曹会来得这么急。算了,这些再说也没什么意义,我急着把你叫回来,是有别的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啊?”
陆仁道:“不出意外的话,老曹很快就会兵发徐州,而我嘛,也可能就在这几天会被司空府所征辟,然后随军出征。”
糜贞愕然,指着陆仁道:“征辟你去随军出征?先生你可不是那块料……哦!我明白了,这就是让你去混点军功,然后好把你迁回重职。”
陆仁点头。他身边的这几个女性,社会经验最丰富的就是糜贞,因此很多事在糜贞这里到也不用解释得太多。
而糜贞这时也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难怪,难怪了!我说前几天荀侍中怎么会特地的跑去找我,问我能不能再去购置些铁到许都来。”
陆仁哑然道:“还来?又找你去买铁?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你答应了?”
说是这么说,但陆仁心里却很明白有些事是躲不掉的。混了那么些年,陆仁知道古时的战争对物资的消耗量也不是闹着玩的,往往是一场规模稍大一点的战役打下来,几万斤的铜啊、铁啊什么的就没了影。
而曹操最近的这几年又几乎是“无岁不征”,关键是败仗也打了好几场,铜铁之类的军事物资其消耗速度之快足以令人咋舌。而现在曹操又准备去k吕布,急需补充大量的军事物资也是在情理之中。可陆仁现在就有点不明白了,在原有的历史进程里,曹操的这些军事物资的问题又是怎么解决的?
这时糜贞对陆仁的话回应道:“没!上次惹出了这样的事,这回我哪敢答应?至少我也得回来问问你的意思才行。不过说真的,前些时候甄家那边也派了人来问我,自你被罢官之后,他们的铁货还能不能贩运到许都这里来。”
陆仁也没想到糜贞会带回来这样的一个消息,于是就紧锁起了双眉,反背着双手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踱起了圈。而在经过了反反复复的思考之后,陆仁狠狠的一跺脚,沉声道:“做!为什么不做?有钱不赚是傻瓜,何况还是大钱!”
糜贞哑然道:“先生,你、你没问题吧?你确定还要贩铁?我说先生啊,上次贩铁就已经使得你被罢去了官职,这事情要是再来上一次,那岂不是会害得你人头落地?先生,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也难怪糜贞会如此,这会儿的糜贞都还为自己的一时逞强之举,却害得陆仁被罢官一事而内疚不已,连带着糜贞对贩铁一事甚至都有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抵触心理。现在见陆仁还要贩铁,糜贞实在是有点无法接受。
不过陆仁对糜贞的反应却并不怎么觉得意外,当下只是随意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在我看来,正是因为我出了这么场事,所以这铁我们更加要贩!是,我是因为这次贩铁的事而被罢了官,不过那也有着许多不能为人所知的因素在里面。说白了,如果不是因为曹洪这家伙那时对我心有怨恨又不知道其中隐情,他也不会吃饱了没事把这档子事给捅出来。”
糜贞点点头,她毕竟是当时的主要当事人之一。
陆仁从侧架上取过了一瓶葡萄酒放到了糜贞的面前:“但现在这个问题可以不用担心了。曹洪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笨蛋,被老曹整过之后,我也适时的放低了些姿态跟他讲和,相信他不会再给我们找什么麻烦。你看这葡萄酒就是他前些天送来的,换句话说,现在他和我之间也算是有点合作关系。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与我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糜贞将信将疑的取过葡萄酒试饮了几口,随即脸上就写满了不甘心:“这就是西域传入中原的葡萄美酒吗?先生你也真舍得,竟然舍得把这葡萄酒的秘方送给他!这种好酒,如果是我们自己酿制那得多赚钱啊!”
陆仁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跟个财迷似的?见了能赚钱的东西就这副德性。好吧,我问你啊,你有葡萄林吗?”
“……没有。”
“那官场上的一些关系要不要处理好?你家大哥在这种事上吃得亏会少吗?”
“……先生你说得是,不过这铁货生意……”
陆仁道:“其实想想就能明白的,老曹他总是在不停的打仗,对铜铁槊具的需求量非常大,不是说我们不肯再做铜铁生意,他就不买铜货铁货。现在是因为我们有现成的门路,他所以会优先的找了我们,可我们不做的话,他也一样会找别的商人去做。既然是这样,我们又何必把能够赚到手的生意给让出去?”
糜贞犹豫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陆仁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在我看来,至少在个三、五年之内,这种事用不着再去担心。那些大道理我说不出来,我就打个这样的比方吧。我们就好像是个被家里人误以为偷了家里钱财的孩子,被家里人狠狠的处罚了之后,家里人才发现是错怪了这个孩子。而在这个时候,你觉得家里人会怎么对待这个孩子?”
糜贞道:“那当然是对这个孩子很愧疚,然后就对这个孩子加倍的好……哦!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
陆仁道:“你明白就行,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至于贩运之时如何运作,你才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所以你看着办就行。”
第二百六十九回 唇齿相依
“你明白就行,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至于贩运之时如何运作,你才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所以你看着办就行。”
说完了这些,陆仁就停顿了下来,接着又皱着双眉细想起了什么。糜贞见陆仁是这个样子,也不敢出声打扰,就静静的等待着陆仁。
半晌过去,陆仁总算是整理好了思路。见糜贞在等着自己的话,陆仁就笑道:“别这样看我,我只不过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而已。不过我想的那些,和我们决定继续贩铁的事,到也有很大的关系。”
“是吗?先生你且说说看。”
陆仁道:“其实很简单,我们贩铁有现成的门路,相信甄氏那边也希望我们能继续与他们合作着做下去,不然他们不会在知道我被罢去官职之后,还派人来问你能不能继续做这生意。现在既然老曹那里有需求,我们就应该接着做下去,争取把与甄氏之间的关系给绑牢固。
“还是那句话,这铜铁生意就算我们不做,仍然会有其他人会去做,甚至是抢着去做。真到了那个时候,甄家很可能会扔下我们不管,进而改为与其他的宗族合作。要是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打下的关系和基础不就全都白废了吗?但反过来说,如果我们抓住时机把与甄家之间的关系打牢了,那么长久的生意利益会有多么巨大,这个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糜贞连连点头:“先生说得极是!这铜铁生意我们有现成的门路却不去做的话,早晚仍会有其他的人去做,甄家那边为求长远商利,也势必会另选能够与之合作的宗族。如果他们做得好的话到也罢了,要是没做好,搞不好还会怨恨我们对他们弃之不顾。真要是那样,本来是好端端的朋友却会反目成仇。”
陆仁亦点头道:“不错,我也是刚才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对继续贩铁的事表示支持。其实我们与甄家之间的关系是比较好打通的。以你的能力去向他们解释一些事是没问题的,这个我也不想再多说了,而另外一条你可得记住,甄家可有个很关键的人丁在我身边呢!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甄家也更愿意继续与我们合作。”
糜贞笑了:“先生你说的是阿诚吧?我都差点把他的事给忘了。不过就像是先生说的,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甄家再怎么样都会选择优先与我们合作才对。”
陆仁道:“多余的话我就不再说了,一切你自己看着办就行,相应的荀文若那里也会尽可能的为你大开方便之门。不过嘛,能占的便宜你不妨尽可能的多占一点,只要别太过份就行。”
糜贞再笑:“这个不用先生提醒。一些该占的便宜,我一定会都占过来,只当是为先生你报这被罢官之仇也得多占点。”
陆仁亦笑。其实陆仁刚才想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