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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院外值守的陆氏子弟正在打着瞌睡,被陆仁的吼声所惊醒慌忙的赶过来,却老远的就被陆仁吼了一声:“没你们的事!滚出去!”
值守子弟吓了一跳,连忙退回了院外,也不知道陆仁与蔡琰之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是暗中猜测了。而这时的陆仁是强压住了心中的狂浪,人在颤抖之中去关紧了门窗,这才转回蔡琰的跟前,探出手一把扣住了蔡琰,拼命的压低了声音道:“文姬!!你快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
蔡琰凄苦的望着陆仁,默默摇头道:“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骗你干什么?或许婉妹当时看错了、听错了、闻错了、想错了,但哪怕是错的,我又哪里能向你说?以你的脾气,当时就肯定会去向曹公或是郭奉孝质问。而如此一来,不论此事是真是假,你都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婉妹在临终的时候,才会再三叮嘱你不要为她报仇,而我也不敢把这些话说给你听。”
陆仁听过之后身子颤了几颤,却在突然之间想起了那天夜里与袁尚的对话。这世间的事,很多时候往往就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而已,没有捅破的话,人会执迷于其中;可是一但捅破,许许多多的事情,就会在这一瞬间全都想通。
“天啊!天啊!!当时我还以为袁尚只是在顾全自身的颜面而死不承认,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以袁尚那种二世祖的性格,是没什么理由和眼光看得上我,而老曹和老郭在那之后所做的一些事,不都是在刻意的……天啊!怎么事情竟然会是这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回 燕将分飞
“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
陆仁在心中再次暗吼了这么一句之后,人在激愤之下可就有点开始失去理智了。又望了眼瘫坐在那里的蔡琰,陆仁多少有些失控,冲到蔡琰的跟前,吼了声“为什么你早不肯告诉我”,一巴掌就照着蔡琰的面颊狠狠的抽了下去。
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过去之后,蔡琰的脸上出现了深深的掌印。但也正是因为这一记狠狠的耳光,却把蔡琰从失神的状态中给抽醒了过来,使蔡琰眼中的迷茫瞬间褪去。再当蔡琰缓缓的捂住了脸颊,抬眼望向陆仁时,却见陆仁低头咬牙,再次扬起的手也正在缓缓的垂下。
“我不信!事情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不行,我要去问问老郭!”
蔡琰的人已经清醒了过来,一见陆仁这样慌忙的飞身一扑,死死的抱住了陆仁的腰间,急道:“义浩你千万不能如此!你这一问,不就是在自寻死路吗?”
陆仁道:“文姬你放开!这个事我必须得去问个清楚!”
蔡琰依旧死死的抱住,怎么都不肯松开半松:“不能去,你不能去!你就算是不顾自己的生死,你也得为我们这些人着想一下!你一但有失,难道我们这些人就能够幸免?”
陆仁怒道:“文姬你放手!”
蔡琰一介文质女流,真论气力又哪里能和陆仁相比?三两下间就被陆仁挣脱扣抱,人也就摔倒在了地上。眼见着陆仁抬腿要走。自己又追赶不上,急切之下一翻手抽出了一旁架上的长剑再架到颈中,向陆仁唤道:“义浩!”
陆仁已经走出去了好几步。突然之间听到了长剑离鞘的清吟就知道不对劲,再在蔡琰的呼唤声中回转过身,只一眼就吓了一跳,忙道:“你这是干什么?把剑放下!”
蔡琰缓缓摇头道:“义浩,你记不记得你那时候曾答应过我什么?”
“我……”
陆仁猛然回想了起来,记得那还是在陆仁在徐州击退孙策,刚刚回调许昌的时候。陆仁与蔡琰之间曾有过这样的一幕:
“……记得我也曾经和你说过,婉儿的仇报得了报不了暂且不论,但如果我没有去做。就会成为我抱憾终身的一个心魔,很可能会让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不得安宁。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别把我当成了什么圣贤之人。至于我和孙策之间……是他记恨我,又不是我记恨他。他会不想找我报仇。那才会是怪事一桩。在这一点上。他和我不也差不多吗?”
“义浩,你别怪我自私,毕竟我也只是个寻常的女子。我现在很想问你一下,如果说哪天婉妹的大仇可报,可你为报此仇却又必须置我于不顾的时候,你是会毅然决然的为婉妹报仇,还是会……”
“……我会尽我的所能,不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尽管我离开的时候不能把你或是其他的人带上。但我也真不想看到你们步上婉儿的后尘。亦或许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想要的会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为了报仇却得牺牲掉谁。再说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只不过是在用一个新的仇恨与遗憾为代价,来了结一个旧的仇怨。”
“希望如此吧……只是以你的心性脾气,真到了那样的时候,你能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的去面对吗?”
“文姬……”
“别动,让我就这样靠一靠。义浩你该明白,不管在世人的眼中,我有着怎样的才华与学识,亦或是有着何等的不凡之处,可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女子,需要有一个宽厚的肩膀去依靠的女子……”
回想起了这些,陆仁不由得迟疑了下来,而蔡琰则轻叹道:“我知道婉妹在你心中的份量,也早就有想到你可能会为了婉妹的事而自坏其诺,但是义浩,你就真的要如此绝决?”
“……别说了,把剑放下。”
蔡琰又摇了摇头:“你若要去,我不拦你,也拦不了你。我只是想,既然你一意寻死,我到宁可自尽于此。就这么自我了断之后,也好过在你死后无人护佑,为他人所欺凌。”
“……”
书房中又是老长一段时间的死寂,静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到。而在这死寂之中,陆仁静静的望着蔡琰,蔡琰也平静的回望着陆仁。但是几许的血丝,却已经在顺着剑锋无声的划落。
良久过去,陆仁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文姬,你不明白的,这件事我去问老郭,其实不会惹出什么事来。”
蔡琰执剑的手复又握紧了几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骗我吗?”
陆仁轻轻摆手:“你不明白的……其实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自从婉儿死后,老郭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赶紧回归师门。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是真的有心想坑死我,不会对我不停的说出这样的话。此外还有一些事,我说出来你也听不懂,我只能告诉你,我去找老郭暗中问起这件事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蔡琰依旧摇头:“别骗我了,我不信。”
陆仁缓缓的走向了蔡琰跟前,与蔡琰四目相对。但是忽然之间,陆仁很是诧异的向蔡琰身后望了一眼,蔡琰见状也就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可就是在这一瞬间,陆仁的双手疾伸而出,把蔡琰手中的长剑给夺了过来。但是因为一只手是抓住了剑刃,这一夺之下鲜血就从陆仁的指缝之中流了出来。
蔡琰对这种反应哪是陆仁的对手?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陆仁已应把剑扔出了老远,手上的伤口却不管不问。蔡琰也有点慌了神,连忙取过了一边的绷带给陆包扎。再看陆仁把蔡琰按回了座间。深吸了口气之后很郑重的道:“我再说一次,我去问老郭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事。而我如果不去问个明白,我只怕会永远也安不下心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你的尸身。”
“义浩……”
陆仁向蔡琰摇了摇头,那清冷阴郁的神情却也让蔡琰为之一窒,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只能是眼巴巴的望着陆仁转身离去。不过在陆仁即将出门的时候,陆仁忽然转过了身,清冷的脸上也向蔡琰挤出了一丝微笑:“你安心的等着。还有一件事你记住,我并没有忘记我曾向你承诺过什么。”
“……”
蔡琰无言以对。而那边陆仁已经离开了书房小院。这时的蔡琰无力的瘫坐了下来,暗自摇头间惆怅不已的道:“婉妹,姐姐对不住你。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向他都说了出来。可是婉妹你可知道姐姐的心中有多苦?他又因为这件事变成了什么样子?现在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又到底是对还是错?”
心中的苦痛无人诉说,蔡琰只能是把一旁的琴搬了过来,席地而坐间十指轻动。悲伤的弦音也就此响起:
“有多少燕离巢/北去而不还;
有多少前路蜿蜒/也许不用走完;
曾见过烟花璀璨/留一场怀念;
若说结局能改变/我为你绝笔阑珊;
关山月前/与酒当欢/喜怒皆留得世人叹;
风云际变/能相依取暖/此喻为朝夕相伴;
君可见/雨中归燕;
泪随着/慢慢回旋;
等不到/前尘烟消或云散/它留下羽毛来纪念。
有多少燕离巢/北去而不还;
有多少前路蜿蜒/也许不用走完;
曾见过烟花璀璨/留一场怀念;
若说结局能能改变/我为你绝笔阑珊;
等到曲终/也不算难堪/虽然比不上婵娟
诗人题尽/这离愁三千/只不过一声再见
君可见/雨中归燕;
泪随着/慢慢回旋;
舍不得/前尘烟消或云散/它留下羽毛来纪念;
因为爱/迷信永远;
拥抱着/等待蜕变;
泣血过后/我们睁开了双眼/尘埃落定前消失于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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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蔡琰这悲伤的歌声中。陆仁来到了郭嘉的府坻。陆仁和郭嘉是好基友,三更半夜的一起喝醉鬼混那是常事,故此郭嘉府上的门人对陆仁那是熟得不能再熟,见陆仁在这个时候跑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之处,更不会有何阻拦。总之陆仁直接就进到了郭嘉的府中,在书房里找到了正在喝酒看书的郭嘉。
郭嘉见陆仁忽然跑来,气色神志好像也不像之那么失魂落魄,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以为陆仁可能是那口气回过来了,就笑着招呼着陆仁一起喝几杯。
陆仁这会儿的确是清醒了。没再处在之前的失神状态之下,所以是很平静的和郭嘉对饮了几杯。而在几杯过后,陆仁便低声道:“老郭,老地方,有些很隐密的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郭嘉微微一怔,但马上就向陆仁点了点头道:“老地方是吗?走吧。”
这二位共事数年,在一起的时候也不都是在喝酒鬼混,总会有一些要在间中交流的事情,比如说陆仁在一些时候总还是要透露一点“天机”给郭嘉,所以他们有一个专门用来谈这一类事情的地方:郭嘉府坻下面的温室酒窖。
说起来,这间不大的温室酒窖还是当初陆仁特意帮郭嘉修建的,两个人也没少在这间温室酒窖里商议过事情。现在二人轻车熟路的来到酒窖之中,郭嘉把该点的灯点上,回过身看了看已是一脸阴沉之色的陆仁,便笑着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这张脸能臭死人了?”
陆仁看似平静的望着郭嘉,但是隐在大袖中的双拳已经紧握得指节都在咯咯作响。很勉强的压制住了自身,陆仁又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一字一顿的向郭嘉道:
“老郭,这里再无旁人,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问你,婉儿到底是怎么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