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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这些事要陆逊怎么去向孙权说出口?不说出来,将来双方打起来会是两败俱伤,到时候孙权和陆仁没准都会怪罪陆逊;可是说出来了,这尼玛孙权又会不会相信?哦,你陆逊是陆仁的族弟,同是陆氏子弟,当然会希望陆仁那边过得好,所以你陆逊又是不是在刻意的夸大陆仁那头的实力?
反正这会儿的陆逊心里面就一句话:
“左右为难啊!”
……
“伯言!”
陆仁一声轻唤,陆逊回转过神,赶紧深深一揖道:“兄长来了。”
陆仁缓步走到近前,看了陆逊好一会儿之后才道:“你被罢官之后不是隐居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又被吴候启用了?”
陆逊苦笑:“是周公瑾与郡主在吴候的面前再三求情,吴候这才复了我的职,然后就被吴候派来夷州与兄长示以交好之意。兄长你是聪明人,一些话应该不用愚弟说得太明才对。”
陆仁点点头,孙权这么做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且这个时候要和自己搞外交的话,又能有谁比陆逊更合适的?以孙尚香与自己的交情当然也行,但孙尚香貌似办不了正事的说。
这边陆逊犹豫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问道:“兄长,之前愚弟在泉州北岸蒙遭大败,愚弟一直有些想不明白,可否……”
陆仁笑了笑再摆摆手:“你不用问了,是我派人做的。咱们明人面前也不说暗话,我与吴候之间只要不在明面上撕破脸皮,那别的事大家都好商量。反过来我也问你一句,你觉得我又敢让泉州一线落入吴候的手中吗?”
陆逊摇了摇头,抛开自己现在所处的立场,站在陆仁的角度来分析,他哪会不明白泉州对夷州的重要性?
陆仁接着道:“伯言,你出仕于吴候,会有些什么样的想法这我不怪你,但你回去之后记得跟吴候说一声,就是吴候如果硬是要对夷州动武的话,我夷州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陆逊轻叹道:“兄长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我可不相信兄长会不知道吴候现在要面对的敌人会是谁。若非如此,又哪里会在这个时候把愚弟给派到夷州来?”
陆仁道:“那样最好!伯言,你也可以去告诉吴候,我陆仁没别的什么心思,就是想在乱世之中守好自己的这一片乐土而已,对别的事我没什么兴趣,但这也绝不表示对一些该防范的事我会没有防范之心……我可不是刘表那样的坐谈之客。虽然我没有什么进取之心,但我也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
陆逊很是复杂的望了陆仁几眼,最后才叹道:“可是兄长……”(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回
“可是兄长……”
陆仁摆摆手打断了陆逊的话:“别可是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罢了。别的事你也不用管,你只要把我的话转告给吴候就是了。我也还是那句话,只要吴候不来惹我,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
陆逊没了脾气,反正他面对陆仁的时候总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心中尽管很明白双方的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但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了。
陆仁见状笑了笑道:“好了,这些事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从车站那边回来也没多久,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去我那里一起吃……只谈家常,不聊公事。”
“……兄长有命,愚弟自当尊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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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陆逊算是应陆仁之邀,来到陆仁的府坻吃顿家常便饭。毕竟陆仁与陆逊同是陆氏子弟,同宗兄弟一起吃个家常便饭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了,陆逊当初不还去过徐州,和陆仁也算是一起共过事吗?
晚饭过后陆逊居然被四岁的小陆风给缠住不放,硬是拖到了花园里向陆逊讨教一些兵书战策方面的事。陆逊即有些无可奈何,心里却又有点高兴,便在花园里向陆风讲解了一些兵书与个人的心得、看法,陆风是听得津津有味。话又说回来,这方面的事陆仁、蔡琰他们还真的没办法向陆风教授什么,因为这些是他们的短板来着。
陆仁悄悄的来到花园,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愿出声打扰,而是隐在树后听他们的交谈。谈着谈着陆仁与陆逊都猛然间觉得有些心惊,因为陆风这孩子思考与理解能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特别是陆仁,陆风口中说出来的一些话陆逊是听不明白的,但陆仁这个现代人却明白陆风说的是什么。更可怕的是,陆风竟然说出了一个让陆仁心惊肉跳的词:火药!
“我的天!这孩子是怎么回事?难道说……”
陆仁一身的冷汗。眼见着陆风的谈兴是越来越浓,而陆逊眼中的惊愕与迷茫越来越盛,赶紧干咳了几声打断了他们的话,生怕陆风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陆逊与陆风见陆仁到来一齐恭敬身施礼,陆仁在暗中擦了把汗向陆风吩咐道:“风儿,为父要和你逊叔父谈些正事,你先去玩吧。”
“是,父亲!”
在陆仁的面前,陆风规规矩矩的领命而去。陆仁望了眼陆风,沉吟了一下道:“风儿,过一会儿为父和逊叔父谈完正事,我会去找你再考较一下你的学业,今天晚上你就不要缠着娘亲去夜市游玩了。”
“是,父亲!孩儿会在书房等候父亲的。”
陆风快步离去,陆仁请陆逊在亭中坐下,陆逊笑了笑,想起刚才与陆风的谈话,迟疑了一下问道:“兄长,适才令郎风儿言及一物,称之为火药。且恕愚弟才疏学浅,不知这火药却是何物,兄长可否告知一二?”
陆仁心里咯噔了一下,反问道:“风儿是怎么说的?”
陆逊摇摇头:“风儿只是缠着我问知不知道火药是什么,他说是从兄长编写的书中看到的,只是只有火药一词,其余的就什么都没有。”
“哦、哦……那是我想搞出一种便于在行军商旅中生火,不容易受潮的器物来着。不过一直无从下手,所以就空留了个名称在那里。你也知道我的船队常年在海上漂,寻常的生火之物极易受潮失效,所以想研制个这样的器物出来。”
陆逊点点头:“原来如此,还是兄长想得周到。”
陆仁暗中又擦了把汗,寻思着还好陆逊不知道真正的火药是什么。要知道陆仁这里的火器数量还不多,目前是属于绝对的军事机密,暂时还不能公开的展现出来,只能是在必要的时候作为令对手惊恐不已的威慑性武器来使用,说得不客气点就是用来吓唬人的,真正想成为作战用途的武器还有所欠缺,眼下自然不能有所走漏。至于陆风那小子,没准是在陆仁书房的哪个记事本上看到的,顺嘴就说出来了。
二人又闲谈了几句,陆逊看看天,沉吟道:“兄长,其实愚弟此来,是有些事想与兄长细谈。”
见陆逊开始转入正题,陆仁当即点头道:“我看出来了。伯言你是想说什么就明说吧,这会儿花园里不会有人进来的。”
陆逊又品了一口茶,闭目沉声道:“兄长现在已是夷州牧守,而时至今日之局……兄长把我们陆氏根基仍置于吴郡,会不会有失计较?”
陆仁心中一动,问道:“伯言此言何意?”
陆逊道:“兄长,你说出这话,究竟是欺我,还是在自欺?如今吴、夷之局几乎可以说乃是兄长一手所成,吴、夷之的间关系如何,难道兄长会心中无数?”
陆仁淡淡的笑了笑,把手中的茶杯放回案头道:“伯言你是担心有朝一日吴候与我反目,会殃及宗族吧?”
陆逊默然点头。
陆仁又问道:“伯言,你认为今日之局,还有我陆氏一族在江东各地的影响力,吴候他敢吗?”
陆逊沉声道:“兄长,吴候眼下的确不敢,但日后呢?我陆氏宗族自兄长接任分支的宗主,这数年来家势渐旺,隐隐然已有江东第一家之势。本来这是好事,可是兄长连番作为之下,吴候心中又岂能不怕?想吴候也是一代人杰,必然不会冒然与兄长、与我陆氏宗族一争长短,但在暗中徐徐渐图,待我陆氏稍有差池之时一鼓而为……兄长不可不防。”
陆仁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伯言,这方面的事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其实这些年下来,你应该有看到我把陆氏许多的人丁都转移到了夷州来。现在的吴郡陆氏在旁人眼中的确家大业大,但是真正的陆氏根夷……全在这夷州!”
陆逊微微一惊:“兄长此话当真?”
陆仁笑了笑:“你仔细想想吴郡陆氏的产业都是些什么吧。”
陆逊低下头沉思,口中呐呐自语道:“农耕田产、蚕桑织业、粮米盐油、修建船只……”
陆仁道:“伯言,你没有看到的事情很多很多。其实我放在你们吴郡的那些,在旁人眼中已经不外如是,但是真正来说吴郡陆氏每年的收益只有不到三成是靠这些。其余的七成以上,都要依靠我这夷州转运过去。我知道你自幼读书,看不起这行商贩货与工匠制业,但往往是你们看不起的东西,只要用好了,所产生的影响力就会超乎你们的想像。”
陆逊摇摇头,他的思想有些拘泥,对陆仁的这些话根本就想不明白。
陆仁伸长了手拍拍陆逊肩头道:“伯言,我知道你这是担心族人安危。但请你放心,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吴候敢对我陆氏动什么手,先不说我这夷、泉两地,西至川中,北过黄河,华夏的一十三州能够让我陆氏安身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说真的,我也不清楚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我们陆氏还是为了吴候,但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在陆氏财力渐丰之时就已经派出了许多信得过的人去各处购置产业,为的就是防备有一天吴候会动什么手脚。远了不说,就是现在吴候敢有什么举动,身处江夏的糜竺也会马上派出人手去接应我们陆氏族人。吴候怕我这里,因而容不下陆氏,刘皇叔那里我相信却会大大的欢迎。”
陆逊暗然一惊,眼睛立刻瞪得老大。
陆仁笑了笑,复又端起茶杯:“况且你再度出仕江东,身在吴候之侧,也会尽力去防备这种事情的发生吧?说真的,我没有想到吴候派来的使节会是你和郡主。本来按我的推算,吴候派来的人不是鲁子敬也该是吕范。你既然选择了继续为吴候效力,我也不会拦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多为我与吴候之间的和睦尽几分力也不错。我还是那句话,终我一生,非到万不得已,不愿与任何的诸候为敌。伯言你身负奇才,日后必会得到吴候的重用,那就多在吴候面前美言几句吧。”
陆逊怔了怔,随即摇头苦笑道:“兄长,我先是兵败于你手,之后虽出仕却又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在身上,你真认为吴候还会信任我吗?实话实说,我这次能再度出仕,全赖公瑾与郡主一力保荐,具言以我为使出使夷州乃上上之选,吴候才会启用于我,不然……”
陆仁瞬了瞬眉头问道:“公纪(陆绩)现在如何?”
陆逊道:“还是老样子,虚挂一职,吴候虽有授兵千人,但也不过就是作作样子。且公纪本身也不是能为官行政之人,整日在府里把玩书籍、编修典故,到也乐得其所。”
陆逊笑了笑,起身背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