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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此屯田,就当知晓农事!可你这田是怎么耕的?”
“???”陆仁的头上冒出来一大串的问号,走到韩浩所指的稻田中检看了一下却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当下便好奇的反问道:“这田……有何不妥之处吗?”
韩浩似乎有些上了火,指着田地周围道:“这田……(省略n多字),这垄……(再省略n多字)!还有,吾刚检看过你交于百夫长的耕图与竹简,岂有将稻苗安插于水中之理?陆校尉,汝若不识农事可寻田间老农讨教一二,亦或是寻《汜胜之》参读,似汝如此这般只能枉费人力,至秋却终无所获的!曹公将试屯重任交托于汝,汝万万不可儿戏视之!!”
陆仁楞了许久才明白,哭笑不得的回应道:“粳稻是水稻,并不是旱稻啊!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旱稻的种法……”
后面的话陆仁不太好说。因为按陆仁仔细参阅过雪莉传过来的资料,大致推断出的结论是汉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旱稻。而汉代所谓的旱稻,实际上都是水稻旱种,产量也相当的低。而以陆仁眼下的条件,他根本就不可能去寻找真正的旱稻……比如很多人常说的占城稻。
可是占城在福建那边,陆仁想去也去不了啊!就算被陆仁找到了,以当时的情况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栽培成型,别忘了咱们的袁伯伯为了培养一个品种的杂交水稻可花了九年时间,成熟了n多次!此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关于占城稻现代学者也怀疑是水稻旱种,只不过产量方面稍高、对土壤要求也并不高而已。
按陆仁的想法,是想在回现代之前做点什么利民的事。考虑到他留在汉代的时间不超过两年,自己又只是有雪莉传输给他的农业资料,真正来说本身并不是什么农业专家,什么培养、改良品种的事陆仁既不敢也没信心去做。
想来想去,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更正一下华北地区水稻种植的误区,把水稻正确的种植方法留下来而已。为了小心从事不出差错,陆仁有关稻种的选择都是选取了一年只能一熟,但是适合在华北地区种植的粳稻,而并没有选取在亚热带地区能一年两熟的灿稻。只是没想到他这才刚刚开始呢,韩浩这个大钉子就冒了出来。
陆仁的话是不好说出口,那边韩浩可是喝斥连连:“稻既是稻,又岂有水旱之分!?汝如此不识农事就休误春耕农时!吾劝汝要么趁早更改,要么回鄄城还却官职印绶!此间屯田人众,吾会请夏候将军致书鄄城,另遣他人代之!”
韩浩的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很不友好,而陆仁平时虽然不愿惹事生非,但并不代表陆仁胆小怯弱,相反陆仁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之年,真正被人一激那反应可是非常强烈的。之前陆仁因为怒气上脑,一怒之下做出的吓人事可不是一件两件。现在韩浩这一番喝骂下来……
“……我靠!到底是谁他吗的不懂啊!?老子芯片里装的都是一千八百多年后,不知经过多少专家学者研究出来的精华,难道说还会比不上你读过的那卷什么《汜胜之》?屁!老子就不相信西汉的《汜胜之》能完善得过我芯片里的《水稻种植大全》!”
一念至此,陆仁的语气也变得不再客气,冷冷的回敬道:“江北之地,种稻之法早已是多有其误,亦不知稻亦有水旱灿粳之分。我所选种的粳稻若栽种得法,虽然一年只能收获一次,但产粮之数仍胜过麦粟甚多。到是韩公你去过南方吗?知道种稻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吗?你适才说的那些就算是种粟、种麦都颇有不足,更别说是种稻了。”
韩浩这种人就是那种典型的牛脾气、认死理,不然也不会在夏候敦被吕布的兵马扣为人质的时候会不管夏候敦的死活,直接下令击杀敌军了。现在见陆仁这样顶撞他,韩浩的火气也上来了:“我见你不得农事之法,好意规劝,你却如此不领我情面!好,既然如此……”
陆仁心说你还想动手不成?是不是曾经不管夏候敦的死活却得到了曹操的嘉奖,结果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上了瘾了?他妹的别说你没有尚方宝剑,就算有也不是这么乱用的。
当下陆仁就退后了两步,想伸手去扣按剑柄却想起来自己因为忙着农活,佩剑并没有带在身上,所以是一伸手把身边的某个侍卫手里的长戈给抢了过来,然后才不冷不热的向韩浩道:“韩公,我的种稻之法是主公与荀司马都曾问询过的,我的屯田校尉一职也是曹公亲授的,真论起来我的品秩尚且要高你一点,你如此的对我喝骂指责,又是何道理?”
“……”韩浩马上就是一呆。他也是见陆仁年纪轻轻的,就有点以长辈而自居了。
陆仁接着道:“君在范县,属夏候将军统属;我在鄄城,却属荀司马统属,并非在夏候将军的统属之下,更不在你的统属之下!若你对我有何不满之处,大可传书于鄄城荀公,我之去留亦由荀公裁断,却不是你能够决断的。似你如此这般,与依仗身为曹公近戚以势逼人又有何异!?你若执意而为,首先你不见得能把我陆仁怎么样,而你一意孤行间坏却曹公法度,你又当如何!?”
“你……”韩浩这回是真的卡了壳。这家伙的确是个认死理的人,但越是认死理的人,却往往比谁都守规矩。陆仁把曹操的法度往外一搬,韩浩一时间还真拿陆仁有些没办法。
陆仁心中暗暗偷笑,心道:“哼哼,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夏候敦现在还没资格假节,加上又因为是近戚的缘故,比旁人更要小心重纪守法,同时对身边的人会要求得更严,不然的话日后也不能受曹操信任的督二十六军,你韩浩也干不到中护军这样的重要军职。我拿现在法纪压死你压死你压死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刻的韩浩的确是再没话说,只是狠狠的瞪了陆仁一眼就甩袖而去。陆仁这里则是松了口气,不过对于韩浩会怎么在夏候敦那里说自己的坏话,陆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一想到这个,陆仁也是大感头痛,再一转念就急忙回帐,抓过简笔就是一封书信写下,让人骑快马送去鄄城荀彧那里……没办法,这个时候的陆仁需要有后台帮他顶着。
第八十四回 得人相助
自从那天和韩浩干了一仗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里陆仁的心情都不怎么好。自己这里的事一直都做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却冒出来这么一号人,换作是谁心情恐怕都好不起来。
在陆仁看来,韩浩这家伙就像是自己那个时代里的那些古旧死板的老苦董。真论起来人品其实不坏,但就是思想上太守旧,没什么变通的能力,而且极度缺乏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绝对是件让人头痛不已的事。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这里的事是一定要坚持着做下去的。佛都有火,更何况是吊丝众?陆仁的心里现在就是憋着一口气:你不是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吗?我就偏要这么做出来,而且做得漂漂亮亮,让你这个古板守旧的老古董到时候彻彻底底的哑口无言!
而在带着这样的心态的情况下,陆仁做事也越发的上心,虽不至于到废寝忘食的程度,但很多时候那认真的样,就连李典都会在暗中为之咋舌。至于韩浩那里会闹出什么情况,陆仁知道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所以也就懒得去管了。
反正已经写了信给荀彧,剩下的事就让这些上层人物去交涉,自己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去理会什么。如果说荀彧误信了韩浩的话而将自己免职,那自己就回去接着当那个比曹掾史,然后自己开块地种,一样可以证明给别人看。但是现在这个时候,陆仁还是要忙着育秧的事。
水稻的生长是非常快的,在合适的生长环境之下,水稻最久一年,最快则只需三到四个月,就能够完成发芽、开花、结实的整个过程。而种子出芽仅需三天,幼芽抽出首叶又只需三天。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生长情况,以河南东北部的气候条件,想三到四个月就搞定现然不太现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五个月有余、六个月不到才行。
但即便如此,陆仁播下的那些种子六天左右就已经长出了秧叶,诂计再有个几天时间,陆仁就得把秧苗转种到洼田里去了。所以这几天陆仁一直都在秧田旁转悠,时不时的还会亲自到田里去检视一下秧苗的状况。
这会儿陆仁正在田里检查秧苗,确定没问题之后直起身,活动了几下因为蹲得太久而有些酸胀的周身各处,刚一转回身想回到田边上,就发现荀彧正怀抱着双手,笑容可鞠的望着他。
“我靠!荀公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啊?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荀彧淡然一笑:“你与韩浩因种稻之事而互起争执,我不亲自来一趟能行吗?”
陆仁道:“我以为你只要写封书信在中间调解一下就行了。”
荀彧似笑非笑的看着陆仁:“你忘了当初向我与奉孝言及想和韩浩、枣祗见面结识之时,奉孝是作何反应了?韩浩此人,心性太过刚直强硬,我如果不亲自出面与之劝解周旋,这稻你也就别想能安心的种下去了。”
陆仁回想了一下当天见识过的韩浩的那副臭脾气,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荀彧又望了望育秧田中那些绿油油的秧苗:“不过义浩啊,之前我虽然从你那里知晓了一些南方的种稻之法,但韩浩所言及之事似乎也并不是全无道理,所以我今天专程来此,到还真的想再次向你确认一下,你的种稻之法不会有错吗?”
要换在以前,陆仁可能会因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导致的心里没底,在荀彧的面前就不敢把话说满。但是现在的陆仁嘛,仅仅是回头望了一眼育秧田里翠绿可人的稻秧,心中跟着就升起了一份自信,并带着这份自信向荀彧道:“放心吧荀公,只要今年的老天爷别再像去年一样,你这里再让我放手去做,别给我添什么乱,那么到入秋之时,我这里收上来的粮食就会让曹公和你满意的,顺便的也可以让某个人哑口无言。”
荀彧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陆仁,自然就看出了陆仁身上所流露/出来的那份自信,当下便点点头道:“即如此你便放手去做吧,夏候元让好歹卖我几分薄面,他那里我会帮你挡着。只盼到入秋之时,你别让我失望。”
陆仁呵呵一笑:“要不我立份军令状吧?”
荀彧笑而摇头:“那到不必。你本来就是来此试行屯田,即便有失本就怪不得你什么,会遇上韩浩对你责难也是意外之事。再说你就算是屯田不成,我还指望着你回来当比曹掾史,继续帮我计点钱粮帐目。老实说,你留下的算盘虽然好用,但自你离开之后,我总感觉还是要慢上了许多。”
陆仁又不笨,知道荀彧的这番话其实是在让自己放宽心,好安心的去做事,当下便向荀彧拱手一礼表示感谢。再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吃上午大食的时候,陆仁便请荀彧到自己的帐子里去吃顿便饭再回鄄城。
荀彧也不拒绝,毕竟这个时候确实是有些饿了,就跟着陆仁来到了帐中。而帐中的婉儿正刚刚放好碗筷,见帐帘被挑起就习惯性的唤了一声“主上”,却也马上就看到了陆仁身侧的荀彧,自然是赶紧的向荀彧行礼。
那天陆仁把婉儿要走的时候荀彧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