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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过了一刻钟,身上的酸痛缓解了些。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垂头站在旁边。对眼前这张枯树皮般的脸,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朱大夫耷拉着眼皮,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闭眼假寐。而苦瓜静静地站在旁边,一动也不敢动。苦瓜想起白天的事情,手上倒水的动作一顿,随即动作轻柔地放下茶壶,拿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再也不像先前那样咕咚咕咚地牛饮了。
澜心踏着夜色,在庄子里四处走动着。庄子里静谧而美好,一切井然有序。她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回到了房间。所有人都下去后,澜心挑开帘子,轻声唤道:“冰姑姑。”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子里,冰姑姑垂头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候吩咐。澜心轻声问道:“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是的,姑娘。”冰姑姑平静无波地说道,“我们从海上回来的人都已经就位了。庄子上的人已经联系过了,这段时间,除了孟家和佟家的两个孩子走失外,其他的都一切正常。”
“嗯!”澜心点头表示知道,示意她继续说。冰姑姑继续说道:“和城里的人也联系过了,城内的宅子已经翻修好了。端午节的时候,方家和卢夫人各送了一车节礼过来。因为姑娘不在府中,柳妈妈收下礼物后,便按照礼单各自回了礼物。”
“嗯,明月楼那边怎么样了,可查到是什么消息?”澜心沉吟了一下问道。冰姑姑躬身说道:“倒是查到了一些。姑娘不许追查的太细,我们的人也不敢离得太近。明月楼江州分舵的总舵主是住在清水街‘晓园’的慕夫人。这个慕夫人的来历有些不同寻常。这是我们的人调查处理的结果。”说着,递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过去。
澜心伸手接过来,朝着冰姑姑点点头,冰姑姑的身影便在屋子里消失了。澜心拿出一颗夜明珠,用厚厚的帕子遮住。展开方纸,就在温润的光,细细地看着:原来,这个慕夫人曾经也是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小姐。因为父亲遭小人陷害,无辜入狱,后来便家破人亡。她在发配的路上,被土匪抢到了山上。也不知道她究竟对土匪说了什么,当时一心想让她做压寨夫人的大当家的,认她做了义妹,并且把一身的武艺传授给她。
后来,大当家的在一次行动中受了重伤,回山后不久,便身亡了。临死前,把山上的队伍托付给了慕夫人。慕夫人为人仗义豪爽,义薄云天,而且有勇有谋,很快就将山上的那些小喽收复了。山寨日益强大,附近的县城里开始坐立不安了。
当时的县令田中是个有魄力的年轻人,亲自带着人上山剿匪。田中本人是一表人才,满腹经纶,而且能言善辩。他对着当时的慕夫人先是分析了事情的利害得失。然后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慕夫人终于被他的言语打动,决定带着山上的人一起下山。
慕夫人本来就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这些年占山为王,不但没有染上匪气,反倒是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爽利劲儿。田中一下子就被这个特别的人吸引住了。
慕夫人觉得田中这个人有文人那温润的气质,也有武人那种干练的魄力,对他也是越来越欣赏了。两人惺惺相惜,一拍即合,结为了秦晋之好。两人婚后夫唱妇随,十分恩爱,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当时朝局动乱,夺嫡之风正盛。田中渐渐地不满足了眼下的生活,想起了从龙之功的背后,那平步青云、一步登天的官位,以及那泼天的富贵。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当他把这些话告诉他的妻子的时候。一向胆大妄为的妻子竟然不同意,还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韬光养晦,远离京城里的那股乱流。
可是田中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提早站队,还说他现在这样做是为了二人将来的生活更好,孩子的前途更光明。慕夫人拗不过他,只好点头答应了。条件便是,如果要选择的话,就选最不起眼的三皇子。
田中皱着眉头问道:“为何?夫人耳聪目明,向来比其他人看的远。可正是因为这样,夫人才应该知道,如今的大皇子的势头正盛,简直就是如日中天。我们为何不选择大皇子,而选择毫不起眼的三皇子呢?”
见田中一脸不赞同的样子,慕夫人低声分析道:“之所以选择三皇子,原因有三:一来,三皇子现在不起眼,身边愿意为他出谋划策的人不多,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投靠他,就相当于雪中送炭,将来问鼎的时候,他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好的。第二,通过事情的种种迹象表明,三皇子现在虽然默默无闻,但是我的直觉他的胜算能够大一些。这第三么,是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原因,现在三皇子非常不起眼,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身边的人。假如有一天,登上宝座的人不是他,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
田中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感叹道:“娘子,今生能够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心里无事,人也放松下来了,闻着妻子身上的体香,顿时心猿意马,含住那小巧玲珑的耳垂儿,嘴里含糊地说道,“娘子身上真香!来,让为夫猜猜看,娘子今天是用什么花儿沐浴的。是茉莉,好像不是。是玫瑰?好像也不是。来,为夫帮娘子宽衣,好好地闻闻。”
纱帐垂下,挡住了一室的春光。树梢上的月亮都被那脸红心跳的是声音羞红了脸,偷偷地躲到了云彩里。
第二百二十五章敲打
慕夫人眉眼含笑地坐在椅子上,手上的针线如同游龙一般在藏蓝色的锦缎上游走着,藏蓝色是田中最喜欢的颜色。也不知道慕夫人想到了什么,顿时脸上绯红,连耳尖儿都红透了。嘴角的笑意含羞带怯,让人跟着脸红。
叶香和菊香站在门口,看着面色红润,嘴角微翘的慕夫人。叶香用胳膊轻轻碰碰旁边的菊香,下巴朝屋子里点点,朝着慕夫人努努,挑挑眉头,和菊香交换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菊香没有好气儿地瞪了她一眼:赶紧做好手里的差事,怎么那么八卦呀?!没多一会儿,自己的脸就板不住了,抿着嘴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贼兮兮地笑到一起去了。
“两个小蹄子没事干了是吧?”一个严厉的声音在她们的身后响起,两人吓了一哆嗦,心中一凛,赶紧收起脸上的嬉笑,站直身子,恭敬地说道:“见过平妈妈!”
平妈妈是慕夫人的乳娘,一直把慕夫人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就是当年落草为寇时,她也是陪在她的身边的。平妈妈个子不高,为人严肃而不拘言笑。府里的下人门都害怕她。此时的平妈妈沉着脸,斜着眼盯着菊香、叶香两个人,语气平板无奇地说道:“如果你们觉得闲的话,柴房里还堆着一堆柴没有劈。那边还有一堆脏衣服需要人洗。”
“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妈妈绕过奴婢吧。”菊香带着哭腔儿开口求道,她的胆子小,一听到平妈妈的声音就吓得浑身哆嗦。更别提是犯错误被平妈妈抓了个正着。再说了,要是真的被罚到了厨房或是浣衣房,她的苦日子可是要开始了。
“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妈妈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奴婢一会吧。”叶香也开口求道,她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否则,会被罚得更惨的。她知道,平妈妈这个人不但严厉,还说一不二,她这样说,也定会这样做的。
“哼!”平妈妈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你们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
“是,是,是,平妈妈放心,我们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菊香和叶香异口同声地说道,忙不迭地点着头。语气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生怕平妈妈不相信她们。
平妈妈眼神严厉地盯着两个人,直到两个人快要坚持不在的时候,才收了回来,淡淡地说道:“你们要记住你们的身份。夫人好性儿,我可是不好说话的。在这个府里,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不用我多说,你们也是清楚的。”
“是,奴婢记住了。”菊香赶紧点头保证道。
“是,请妈妈放心,奴婢是学过规矩的。”叶香也是赶紧地表忠心。
“嗯!”平妈妈似乎对她们的态度十分满意,语气有些缓和地说道,“你们是夫人身边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夫人。如果你们没有规矩了,下面的人岂不是有样学样,乱了府里的规矩?如果被府外的人看到了,岂不是说我们夫人无能,连身边的人都没有调教好?”
两个小丫头听得是既愧疚又心酸,眼睛里的眼泪差点就决堤了。平妈妈见敲打的差不多了,丢下一句“你们好好当差,我去进去看看夫人。”,就转身进了屋子。
菊香和叶香两个小丫头对视了一眼,随即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平妈妈端着托盘跨到了屋子里,看着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的慕夫人。不知为何,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又担心被发现异样,眨眨眼睛,端着托盘,微笑着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老奴炖了夫人最喜欢的冰糖燕窝,夫人趁热喝一碗吧,也顺便休息一下眼睛。”说话间,她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倒了一碗燕窝,用勺子轻轻地搅动了几下,才放到了慕夫人的手边。
慕夫人的视线落到了装着燕窝的甜白瓷碗上一眼,又重新回到了手里的衣服上了,没有抬头,嘴角含笑地说道:“先放着吧,我把手里这几针先缝完。”
平妈妈看着自己姑娘那眼睛里却要溢出来的笑意,只觉得嘴里发苦,抿着嘴唇不由分说地夺过了她手里的衣服,不容置喙的说道:“姑娘赶紧休息一下吧。您跟大人做的衣服已经够多的了,还有好几件没有上身呢!也不差这一会儿,赶紧的休息一下。”
慕夫人对平妈妈一向是十分尊敬的,对她的话也能听得进去。见平妈妈的态度这样坚决,也不再坚持,任由着平妈妈将她手中的衣服收走。端着旁边的燕窝,舀了一小勺,放到了嘴里。一入口,就知道这是平妈妈亲手做的。吞下燕窝后,微笑着说道:“妈妈怎么又亲自下厨了?不是叮嘱过你,以后这些事情吩咐小丫头去做就行了吗?”不待平妈妈接话儿,她又继续说道,“不过妈妈的手艺,那些小丫头是没法儿比的。对了,给老爷留了吗?他最是喜欢妈妈的厨艺的。”
平妈妈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抿着嘴唇,眼圈儿泛红。心疼地看着自己那单纯的傻姑娘。刚要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就听慕夫人笑着问道:“妈妈刚才发作那两个丫头了?”慕夫人放下瓷碗,用帕子压了压嘴角,斜眼看着门口那两个站得笔直的背影,好笑地摇摇头。
平妈妈看着脸上总是挂着笑意,甚至连头发稍儿都透着甜蜜的慕夫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思量了一番。恭敬地站在慕夫人的身边,微欠着身子。平静的声音中透着认真:“夫人心地善良,待我们这些下人也宽厚。可是那两个小丫头真是越发不知道收敛了,所以老奴就敲打了她们几句。”
慕夫人绞着手中的帕子,看着平妈妈认真的模样,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摆摆手说道:“妈妈误会了,我并没有要怪妈妈的意思。”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