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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瘫坐在地上的慕夫人。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现在的慕夫人头发参差不齐地披在了肩头,身上的衣服凌乱,看起来十分狼狈。
“娘子!”田中觉得心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无法呼吸。
“哎呦,这脏兮兮地坐在这里的人是谁呀?”叶香兴奋地两眼放光,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只是下一秒,她便笑不出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决裂
叶香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慕夫人,心里乐开花了,嘴上还不知死活地挤兑着。说着,还扯扯菊香,把她也拉下了水:“菊香,你能认出来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个什么东西吗?”
菊香倒不像她那样缺心眼儿,心虚地看着地上的慕夫人,不知为何心里一阵发憷。听到叶香喊道了自己的名字,勉强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算是回应了。
心力交瘁的慕夫人听到后面的嬉笑声,心里就是一阵窝火,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头缓缓地转了过来,脸上还落着灰尘,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双眼猩红地盯着身后的几个人。
叶香心里惊,觉得慕夫人的目光一定是淬了毒,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了呢?菊香没有想到这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转过头来,那抹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了,脊背一阵发凉。
田中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折磨了他两年多的脸,目光近乎贪婪地扫视着每一处。这两年,他一直都在想着他们刚成亲时那段美好的日子。他每次不自觉地走到听雨轩的门前,她总是闭门不见。为了在下人面前挽留面子,他也总是假装不在意地转身离开。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离开的。
于是,他开始放荡不羁,他收了身边的人,甚至收了她身边的人,就是希望她能够吃醋,能够站出来阻止。哪怕站出来跟自己吵一架也好。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她关在听雨轩里,就像是关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一般。无论外面闹出多大的动静,她都是不闻不问的。
田中在心里发誓,只要她肯走出那间小院子,他就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打发了,跟她重新开始。并且跟她解释,他不是没有听她的话。他去找过三皇子,可惜三皇子被长期冷落惯了,胆小如鼠,听到他说明来意,慌乱地挥着胳膊让他走。本想多解释一句,可是三皇子却大踏步地离开了。那急匆匆的背影,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
当时田中看着三皇子那仓促离开的背影,心里涌出一阵失落。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府里,一直都是郁郁寡欢。也一直找借口歇在书房,不知道回房后该如何面对他的妻子。可是没有几天,大皇子就派人来找他了。他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没有多想就接下了大皇子抛来的橄榄枝。
再后来一阵冷风吹过,田中的心里一凛,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想的事情全都打断了。
叶香和菊香看着田中直愣愣地盯着慕夫人看,心里顿时开始冒酸水儿。嫉妒之下,她们斜了一眼平妈妈怀里的田奇,顺势挺了挺自己的肚子。
哼,慕夫人用鼻子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冰冷地说道:“两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不管今天的火,跟你们两个人有没有关系,你们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别想留在这个世上。”
“夫人”菊香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带微笑的慕夫人。
叶香却不知死活地吼道:“你敢!你知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慕夫人两只手如同钳子一般压在了叶香和菊香两人的肩膀上。两人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整个人飞起来了。“啊”两个人吓得大叫起来,“啊!!!”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就连不远处巷子里的狗,都跟着“汪汪”乱叫。
田中身后的几个小妾从叶香不知死活地挤兑夫人开始,她们就退后了三五步,现在听到这样凄厉的叫声,更是瑟缩着不敢上前了。
田中被那凄厉的叫声唬了一跳,转头看着那两个被火舌吞噬的身影。震惊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慕夫人,语气复杂地唤了一声“娘子。”
慕夫人撇撇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地说道:“怎么?心疼了?她们本来就是我的人,现在对她们小惩大诫也是应该的。只是,既然有人想要我的孩子的命,我也不会让她们的孩子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说着呵呵笑着靠近他的身边,田中身体僵硬地停在那里,任由着她慢慢地靠近。
慕夫人微笑着凑到他的耳边,笑吟吟地低声说道:“这些年来,你也许已经忘记了,我除了是慕家的女儿,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山匪。不过你放心,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但如此,我还会让你好好地活着,让你看看这个天下到底谁来坐,看看你如今如此嚣张是多么可笑。”她的语气低柔,仿佛情人之间低喃一般。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酷异常。
田中呆呆地站在那里,想告诉她其实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想说奇儿在他的心目中是无人可以取代的,想说嗓子像是被哽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慕夫人披上身边人递过来的披风,平妈妈抱着田奇。一行人潇潇洒洒地向前走去。
“夫人,夫人,求您,求您救救我!”那红彤彤的火舌不住地舔食者菊香的身体,身上那股灼烧的痛,让她的脑子更加清醒,张着嘴,大声尖叫道,“孩子,孩子,老爷,孩子!”出于母亲的本能,她拼命地护着肚子。心里祈祷着,他们能够听到她的呼声,把她从火堆里救出去。
叶香也醒悟过来了,她知道都是自己的嘴惹的祸。其实她一向都知道夫人是个狠辣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嘴上没有把门儿,把不该说的话都吐露了出去。她尖叫道:“夫人,夫人,是奴婢鬼迷心窍了,求您大人有打量,不要跟奴婢一般见识,夫人”她的话说得又快又急,显然已经醒悟了。
慕夫人对她们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脚步坚定地继续向前走着。
第二百二十九章机关
澜心看完后,把纸条重新折好,掀开床帐,披了一件衣服,趿拉着鞋,走下床。
红袖听到屋里的响动,起身披着衣服准备过去看看。红绡闭着眼睛,翻过身,手有意无意地压在了红袖的衣摆处。红袖起身的动作一顿,诧异地回头看着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的红绡。但是多年在一起的默契告诉她,红绡并没有睡着。
突然福至心灵,对哦,那个珍妈妈在教她们规矩的时候说过,如果姑娘没有召唤,不要私自进去打扰姑娘。想到这里,她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重新放好,慢慢地躺回被子里。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屋里的动静,等着姑娘随时传唤。
红绡暗暗地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还好这个丫头没有傻到家。一边闭着眼睛继续睡着,一边倾听着屋里的动静。
澜心掀开镂空的香炉盖子,将手中的纸条引燃,看着火舌将纸条慢慢地吞噬。嘴角抿得更深了,纸上最后写道:慕夫人带着人投奔到了三皇子的麾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今皇上这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任由明月楼这个半明半暗的组织发展壮大?她的猜测没错,明月楼真正的掌舵人就是当今皇上。
看着纸条完全化为灰烬,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盖上盖子,心情轻松地回到了床上,闭着眼睛睡觉。
在澄澈明静的天空下,一人一骑飞快地从田间穿过,衣袂翻飞,青丝飞扬,宛如落入凡间的精灵,引得田间的人驻足观望。
“吁!”澜心一拉缰绳,踏雪在原地转了几圈,兴奋地晃动着大脑袋。澜心好笑地拍拍她的头,微笑着说道:“看把你高兴的,这段日子闷坏了吧?!”踏雪又晃动了几下脑袋,在原地转着圈儿。
秋天的风吹拂着脸颊,让人非常舒服。放眼望去,一片片金色的水稻被风吹得此起彼伏,形成了一道道浪花。稻田里的人们挥舞着镰刀,收割着这金色的麦浪,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今年收成不错。水稻颗粒饱满,出米量也会高。大家都非常高兴,所以挥舞起镰刀来,也特别有力。”孟有发骑马赶了过来,随着澜心的目光望去,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这是大家齐心合力的结果,农忙过后,我们杀几只羊,再宰两头猪,好好犒劳一下大家。”澜心抿着嘴角,豪气地说道。
“那就多谢姑娘了。”孟有发笑得见牙不见眼。他高兴的不是那些吃的,而是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主子所承认。
澜心转头望向了那片荒山,自己已经算好了,这次带回的东西出手以后,手里就会有足够的银子了,也是时候将这片荒山开发出来了。沉吟了一下,说道:“孟伯伯已经看过我带回来的种子了吧?等庄稼收割完后,就带着人把那里的荒地开出来吧。明年我们可以把玉米和花生都种到那里。”想了想后,又说道,“在山下留出一块儿肥沃的地来,也种一些玉米种子,对比一下,两块儿地的收成的区别会有多大。”
孟有发听到澜心提到那些种子的事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笑呵呵地说道:“姑娘放心,老奴定会不负姑娘所望,把这件事情办妥当的。”他在庄子上呆了十多年,早就对土地有感情了。每年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看着亲手播下的种子,发芽,出苗,长大,成熟。姑娘这次带回来的种子,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非常上心。
澜心笑吟吟地说道:“孟伯伯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抬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了耳后,严肃地说道,“机遇这个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有了这一次机遇,就要好好珍惜。那些种子一定要存放好,不要遭了虫子。还有,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传到庄外去。”
孟有发也是知道轻重的人,当即就表示道:“姑娘请放心,老奴定会尽心尽力看护好那些种子的。”
在庄子上转悠了几天,船上的东西除了紫檀木和珍珠之外,其他的也陆续出手了。因为澜心这次的目标并不是那些货物,所以也就没有像别人那样赚得盆满钵满的,也就剩下了十万两银子。
不过澜心对于这个数字还是满意的。她的那些珍珠和宝石还没有算呢!再说了,这一趟出去,还收获了玉米、花生的种子,以及她心心念念的“冰火草”,总之,这趟出去,虽然经历了许多危险,但是收获还是喜人的。
于是,澜心带着那几箱子珍珠和庄子上的一些特产,带着珍妈妈和红绡她们,浩浩荡荡地杀回城里,回到了玉宅。
整个玉宅被重新修葺了一番,表面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内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澜心回到了“澜苑”,见了留在府里的柳妈妈和紫衣,了解了一下府里最近的情况。
然后把府里的事情重新安全了一下。珍妈妈和柳妈妈都是内院的管事妈妈,珍妈妈负责府里饮食起居,柳妈妈负责府里的开销及人员调配。三个大丫鬟中,还是以紫衣为首,青荷和冬秀为辅,红绡和红袖为二等丫鬟,先跟着青荷和冬秀学习。
而外院的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