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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夫人换上家居服,坐在软榻上,啜饮了几口雨前龙井,放下茶盏,舒服地喟叹道:“哎呀,还是家里舒服!”
杜妈妈拿着美人锤边替她敲着腿,边笑着打趣道:“老夫人这话要是被大姑奶奶听到了,非得蒙头大哭一场不可,边哭还得边反思,到底哪里惹老夫人您不满意了。”
方老夫人睨了她一眼,笑骂道:“这大丫头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这样替她说话。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你倒是不依不饶的了。”
“大姑奶奶可没有给奴婢灌什么**汤,奴婢只是替姑奶奶和姑爷说句公道话而已。”杜妈妈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对老夫人的脾气十分了解,跟在凑趣,逗着老夫开心。
“哼,你倒是会说话。”方老夫人佯怒地冷哼一声,眼里却满满的笑意。
“呀,这是周家送来的喜柬,是澜心成亲了吗?”方柠坐在一旁摆弄着这段时间门房积攒下来的帖子,看到一张来着周家的喜柬惊呼道。
“哦?我们离开的时候,两家的婚期还没有定下来,怎么就急匆匆地成亲了?”方老夫人转过头来讶异地问道。杜妈妈也不由地放轻了手里的动作,疑惑地看着方柠手中的喜柬。
方柠打开喜柬,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诧异地说道:“这份喜柬是周家三姑娘和容家大少爷的。和容家大少爷定亲的不是澜心吗?”
“给我看看。”方老夫伸手接过喜柬,边看边皱着眉头,“这周家和容家到底怎么回事?说说看,周家和容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家的大姑娘呢?”最后一句话是问徐妈妈的,她是方老夫人院子里另外一名管事妈妈,这次没有跟着方老夫人去平州大姑奶奶那儿,而是留在府里做镇。
徐妈妈便一五一十地把周家的事情说了一遍,“成亲那天,容家的夫人请的是我们家二夫人做的全福人。”
“澜心真的被火烧死了吗?”方柠红着眼圈儿问道,虽然只接触过几次,但是她还是非常喜欢那个聪颖、漂亮的女孩子的。
“这个老奴也说不好。”徐妈妈摇头说道,“外面的传言都是那样传的,其他的老奴知道的也不多。”主要是方老夫人临走的时候,对周家和周家大姑娘的事情没有多交待,所以她便没有多上心去打听。
“老夫人,二夫人来给您请安了。”小丫鬟站在门外禀报道。
“哼,她来的倒是时候。”方老夫人哼了一声,听不出喜怒。杜妈妈在老夫人的示意下,收起了手中的美人锤,垂着眼皮,默默地站到了边上,想着那个通透的孩子就这样葬身火海了,她的心里一阵唏嘘。
小丫鬟挑起珠帘,二夫人扭着腰身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媳妇想着老夫人应该起身了,就过来给您请安。”接过小丫鬟的茶,喝了一口,笑着说道,“还是老夫人房里的茶好喝。”
“你去容家做全福人了?”老夫人开门见山地问道,脸上看不出喜怒。
二夫人端茶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徐妈妈,笑着说道:“是呀!容大夫人来请我的时候,我还犹豫过呢!但想着老太爷也有提携周家的意思,如今周家和容家成了姻亲,我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提携周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年来,我们什么时候和周家走动过?”方老夫人皱着眉头问道,就差没有直说她没有脑子了。
“老夫人说的是。”二夫人微笑着说道,“这几年合老夫人眼缘的也只是周家那个大姑娘。可若她背后没有周家,也不见得就能入了您的眼,要不然”要不然我心情不好时,挤兑她,您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看着老夫人沉下来的脸,二夫人嘿嘿讪笑着,“若不是有老太爷的提携,以周家那样的门户,又怎么会得了钦差卢大人的青眼呢?”
方老夫人无语地瞪着二夫人,想不到平时那么愚笨的人,今天的嘴皮子竟然这样流,她竟然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也许外面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吧?方老夫人沉吟道。
“二婶,那澜心呢?澜心就那样就那样周家的人到底怎么说的呀?”方柠语气焦急地问道。
二夫人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见老夫人也看了过来,她放下紧皱的眉头,收起脸上的不耐,温声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周家的人是这样说的,徐州城里的人也是这样传的。我也不好刻意去打听不是?”
方柠紧咬着嘴唇,失望地垂下了眼帘。
“人真的不在了?”书房里,方老太爷问着管事的,皱着眉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周家的人是这样说的。”管事的躬身回答道,“不过,据老奴所知,周家的那场大火是人为的,而周家大姑娘也无事。眼下已经出城离开徐州了。”方老太爷虽然致仕,但方家的势力还是有的。最起码,徐州城里的任何风吹草动,是瞒不过方家的。
方老太爷把身子斜靠在榻上,长舒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盯着窗外随风摇晃的绿叶。
“老爷。”管事的犹豫地唤了一声。“有话便说吧。”方老太爷叹息道。
“老奴听人来报,驿馆里的卢秋曾经从人牙子手里买了几个被周家打发的仆妇。”
“嗯。”方老爷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疲惫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眼前出现了一片火光。大火里有许多人,紧闭着眼睛,如睡着了一般,任由着火舌吞噬,“玉宅”两个字在大火中慢慢地化为灰烬。
“老太爷,老太爷,醒醒!”贴身小厮焦急地呼唤着,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方老太爷病倒了,整个方家顿时人仰马翻。
第一百四十七章驿馆
徐州驿馆
卢笙的马车在几个护卫的护拥下停在了驿馆的门口,卢秋搬过马凳,将他扶下马车。早已等在门口的周大海和容之锦赶紧走过来见礼。两人都是恭敬地长揖到底,面带微笑着说道:“大人一路辛苦了。”
“呵呵,原来是你们二位呀!劳二位久候了。”卢笙那胖乎乎的圆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声音亲切而低沉,毫无官架子。
两人连道“不敢!”忐忑不安地看着卢笙的背影,又各怀心事地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前厅,分主次坐下,一盏茶后,见卢笙放下茶碗。周大海和容之锦对视一眼,周大海开口道:“大人舟车劳顿,我们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我们已经在醉仙居定好了位置,今晚替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大人务必赏光。”
“呵呵,两位客气了。”卢笙笑呵呵地说道,“接风就不必了,本官也不喜欢那些应酬。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到驿馆来找我好了。”
“接风自然是要的,要的。”容之锦急切地说道,“大人不喜被打扰,我们自然不敢请很多的人。今晚就我们两家人为大人接风。再说,小儿成亲,还未能请大人喝杯喜酒,今晚算是补偿了。”
“令公子成亲了?!”卢笙惊讶地问道,脸上的笑容也比刚才多了几分诚意,看了周大海一眼,见周大海笑着点头,他微笑着说道,“呵呵,这可是喜事呀!没想到本官离开短短两个月,你们两家已经喜成好事了。可惜本官没有亲眼看到。”那个孩子成亲了,自己居然没有参加她的婚礼,卢笙有些遗憾、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
周大海和容之锦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诧。同时,心里多了几分惊喜,都觉得自己心里的事情多了几分把握。
容之锦起身行礼,抱歉地说道:“是草民思虑不周,小儿婚期定的急促,所以”
“诶?!”卢笙挥手打断他的话,笑着说道,“本官也就随口一说而已,既然这样,那本官”
“大人。”从外面刚过来的卢秋走到门口时,偶尔听了几句,急忙打断了卢笙后面的话,“有几个箱笼,奴才不知道该怎样安排才好,还请您示下。”
“二位先坐,本官去去就来。”卢笙笑呵呵地起身,随着卢秋走了出去。周大海和容之锦忙起身行礼,连声道:“大人先去忙,我们不急。”直到卢笙的背影看不见了,两人才直起了腰,面带喜色地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碗,惬意地品着茶。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到了另一个屋子后,卢笙看着摆在地上的箱笼,看着卢秋问道。
“周家大姑娘出事了。她其实”卢秋还没有说完,卢笙惊诧地问道:“她出什么事了?”沉吟了一下,又说道,“不对呀,他们两家不是已经是姻亲了吗?那是成亲后出事了?哎呀,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赶紧说呀!”
“大人您先别着急。其实也不全是坏事的。”卢秋安抚道,暗想大人为官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宠辱不惊的本事,多少年没见过他这样失态了。也不敢隐瞒,把整件事情都说了一遍,“大人放心,自从您要求要多注意周家的时候,老奴一直让小四在周家盯着的。当天周家大火的时候,小四进去过,发现那个院子里空无一人。小四暗中跟着那个纵火的丫头,发现了周家大姑娘落脚的客栈。”
“呼!”卢笙长舒一口气,拽了拽衣襟,里面的中衣已经湿透了。如若从来不知道那个孩子存在也就罢了,而如今知道了,要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到底怎么回事?”卢笙面色阴沉地问道,那胖乎乎的圆脸上早已没有了和煦的微笑。
“老奴偷偷从人牙子手里买下了几个周家的仆妇。才知道周家逼迫大姑娘的前因后果”卢秋把前因后果讲完后,又继续说道,“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大姑娘养好伤后,就回到了江州玉家的那个宅子里。老奴安排小四几人一直暗中保护着,前段时间,小四传回消息上说,大姑娘已经支起了玉家的门楣。并且搭建灵棚,拜祭、守孝、抄经、祈福。也算是认祖归宗了。”
“嗯!”卢笙点点头,没有说话。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子。卢秋恭敬地站在旁边,不敢打扰。沉吟了一会儿,卢笙吩咐道:“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
“是,请大人吩咐。”卢秋恭敬地回答道。
卢笙绕过桌子,抽出一张宣纸,提笔沾墨,如行云流水般在宣纸上写着。写完后放到一旁晾干,又拿出一张宣纸,写完后,才开口说道:“你带着我的信回府给夫人。让她把那本‘兰亭序’找出来,然后你带到玉虚观,交给玉蝉子老先生。老先生看了我另外一封信,自然就知道我所求何事了。”
“大人!”卢秋惊诧地看着他,慌忙劝说道,“千万不可呀!那本‘兰亭序’可是老太爷留给您唯一的念想呀!也是世上仅存的孤本了。当年,老夫人宁可带着您沿街乞讨,也没有舍得将它变卖了。而如今,如今,您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拱手送人了,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她老人家的脾气您是了解的。”
“娘会理解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娘经常教育我的。”卢笙看着窗外树叶上跳动的阳光,幽幽地说道。
“老爷是想求江州知府一职?”卢秋壮着胆子猜测道,卢笙沉默不语,也算上默认了。卢秋想了想继续劝道,“其实大人也不一定要走玉蝉子老先生的门路,只要您去求一下方老大人,事情也是能成的,而且,而且”卢秋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