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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而且”卢秋犹豫着,不敢继续说下去。
“而且也不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是吧?”卢笙接下他的话头,继续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所求之事,就应该知道我必定要成功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一片混乱
玉蝉子是大宗朝的一代名儒。他是先帝的启蒙老师,他学识渊博,但却为人孤傲,不喜为官。故先帝坐稳江山后,他就隐居到玉虚观清修,终年不出观。据说先帝曾多次恳请他再次出山,给三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启蒙,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先帝有一次亲自带着三皇子到了玉虚观,还是没有让玉蝉子改变主意。不过看在三皇子天资聪颖,眉宇间有正气的份儿上,答应如他有疑问可以向他请教,但每年只有一次机会。
玉蝉子除了清修之外,还酷爱收起天下孤本。他听说卢家老太爷手里有本“兰亭序”后,曾经亲自出观向其求取,可是卢老太爷也是个倔强爱书的人,舍不得此书。可是玉蝉子没有继续纠缠,只是放下话,无论何时,只要带着此书去观中找他,他会满足来人之所求的。
而如今,卢笙要求取江州知府一职,所以就直接让人把“兰亭序”直接送到了玉虚观。他相信玉蝉子的为人,相信当初的那个承诺还会有效的。也相信父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会理解他的做法。
“老爷。”卢秋不称呼他为“大人”的时候,就是把自己摆在卢家忠仆的位置上,厚着脸皮,倚老卖老,希望卢笙能够听他的劝阻,“现任江州知府林大人,在这个位置上无功亦无过,还有两个月才到卸任的日期。两个月虽然不长,可是凭借着方老大人在朝中的势力及威望,以及与当今圣上的师生之情。只要大人开口,他一定会替大人谋取这个职位的。更何况更何况,若是方老大人知道你去求了玉蝉子老先生,他的心里以后对您的仕途”到了嘴边的话,他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期盼地看着卢笙,相信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
卢笙掀开眼皮,眼神平静地看着卢秋那张又是紧张又是焦急的脸。过了一会儿,他叹息一声,垂下眼皮,声音平静却有些惆怅地说道:“卢秋,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当年湖州的事情你也是和我一起经历的。如果当初的玉老爷夫妻没有出言相助,恐怕我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了,何谈仕途呢?我谋求江州知府一职,就是要万无一失的。这样我才能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守护着那个孩子,也算是对当年恩情的一点回报吧。”
“老爷”卢秋还想开口再劝,被卢笙挥手打断了,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好了,你即刻启程,赶紧去办吧。”
“是,老奴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妥当的。”卢秋知道无法改变卢笙的主意,也不再继续墨迹,接过信郑重地保证道。
卢秋走出门以后,卢笙站在窗前,看着树下那斑驳的影子出神。
“老爷。”长随敲门走了进来,见卢笙看过来,低声问道,“前厅里的客人老爷是过去见一下,还是让他们回去?”
“让他们回去吧。”卢笙淡淡地吩咐道,长随刚出门口,卢笙又喊住了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我过去见一见吧。”
“是。”长随恭敬地让到旁边,随即跟着卢笙到了前厅。前厅里的两个人已经喝了五盏茶了,见卢笙回来,忙起身相迎,脸上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哎呀,坐坐坐。”卢笙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异样,热情地招呼道,“来人,给二位客人上新茶,”
呃,周大海和容之锦凄苦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已经喝了五杯茶了,已经憋得受不住了。可又不知道卢笙何时回来,中途又不敢去更衣。现在继续喝的话,一定会被憋爆的。可对上卢笙那平淡而温和的笑容,拒绝的话又不敢说出口,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卢笙的谈性似乎很高,一边招呼着二人喝茶,一边闲聊着。这可苦了周大海和容之锦二人,他们二人憋得难受,一边担心一不小心出丑了,在卢大人面前丢脸,一边还得小心应付着卢笙的问话。一时间,心里叫苦连天。
看着二人不住地用帕子拭汗,卢笙心里一阵腻味,意兴阑珊地挥手放两人离开了。小厮过来收拾茶具,卢笙厌恶地指着那两套茶具说道:“拿去扔了吧!”
周大海和容之锦两人如释重负般快步离开,一阵舒服过后,才想起来,刚才只想着如何小心应对了,完全忘记了今天的根本目的。就连接风宴的事情都没有定下来。看着紧闭的大门,就像一道屏障,将二人隔绝在外。
一阵发呆后,二人皆懊恼地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几天后,周记作坊再次接下了钦差的差事。周大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了,又开始精神焕发地开始忙碌起来了,周家又是一派欢天喜地的景象。
而容家则愁云惨淡了,容之锦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跟卢笙递上话,让他替容家大老爷周旋一二。为此也多次来到周家,希望周大海能替他递上几句话。可是周大海递了两次话,没有说完,就被卢笙挡回去了。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也不敢再逞能,继续提京城的事情了。
容之锦虽然急得团团转,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周家现在可谓是蒸蒸日上,容家的未来却不可知,所以现在是万万不能得罪周家的。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容之锦送往京城打点的银子和红宝石被人偷走了。容之锦听到这个消息后,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跌坐在椅子上,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可是容大老爷对整个容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无论如何都要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可上次的银子几乎已经把容家掏空了,账上实在是凑不出更高的银子了。没有办法,容夫人陆氏变卖了自己大半的嫁妆,把凑齐的银子送到了京城。
这一次下来,容家的元气大伤,也只是面上看起来还是那样繁花似锦,风光无限。
“老爷,这次容家的银子会送到京城吗?”长随禀报完外面的情形,仗着胆子问沉思的卢笙。
“会的。”卢笙想也没有想就回答道。“为什么?有一就有二,对方能够阻止一次,也能阻止第二次,第三次的。”长随疑惑的问道。
卢笙脸上挂在招牌的笑,开口解释道:“没有希望时,只能让人着急。可是有了希望,眼睁睁地看着希望被打碎,才是最狠绝的报复。陆家这个小子脑子够用,心肠够狠,手段够辣!”想到他得到的消息,陆震东也到了江州,似乎常住在那里,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玉家老爷是生意人,那个孩子既然挑起玉家的门楣,以后自然会和陆家碰上的,有自己在旁边守护着,至少能替她周旋一二。转念一想,既然要离开了,这段时间撒下的网也该收了。
“老爷”长随见卢笙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椅子扶手,知道老爷这是在想事情呢!也不敢打扰,只能用力抓抓头发,绞着手指自己去寻思老爷刚才话里的意思。
京城里传来消息,容家大老爷容之祥,吏部左员外郎,包养外室,人证物证俱全,罪名成立,罢免官职,永不录用。吏部郎中孙琦任人唯亲,纵容妻族骄横跋扈,罚奉两年,并将为吏部主事,主管档案登记。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他就只能在吏部档案室里坐冷板凳了,外面的大千世界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了。
这时长随才恍然大悟,明白卢笙那句“给了你希望又把希望打碎”是什么意思了。容之锦眼睁睁地看着投出去的银子打了水漂,这比银子被偷还要让人吐血。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徐州城里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最热闹的话题,还是周家。与以前的风光不同,现在的周家可是塌了天了。
有人举报,周记作坊在纺织时没有上等丝线,竟然以次充好。周大海当然是喊冤了,卢大人明察秋毫,当即带着人把周家织好的布搬到了大街上,当着大家的面亲自查验。打开几匹布,仔细查验,都是上等丝线织成。就在周大海松了一口气,众人也觉得虚惊一场的时候。
突然在抖开的一匹布的中间部分,发现了问题。原来包在上面的布匹都是上等丝线织成的,而下面的都是次等丝线织成的。
周大海一个趔趄就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地看着眼前的布,手指哆嗦着,嘴唇颤抖着。直到被人拖走了也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笙微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大海刚开始时,情绪激动,涨红着脸喊冤。接着以为是虚惊一场的时候,暗松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刚提上来,还没有完全吐出来,眼前的真相又让他面如死灰。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甩甩袖子离开了。
周家的天榻了,可偏偏周家另外两房的人各怀心思,都不想出钱也不想出力。三房以孔海要科考,需要静心读书为由,全家总动员,搬到郊外的庄子上去了。
二房虽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但还算是厚道,没有一走了之,多少出了些银子。绿衣还算是厚道,拿着自己的私房钱,离开了周家。刘氏整天以泪洗面,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完全没有了往日那贵妇人的样子。
陆氏支招儿,让她去求方家。只要方家老太爷一句话,这件事情就再容易不过了。可是,方家哪有心思理会她呀!好在,过了几天后,衙门传来话儿,说是念在周家上次的差事办得用心的份儿上,这次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祸,便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周大海被杖责二十大板,并罚款一万三千两。
刘氏听到衙役的话后,又是一阵眩晕。既庆幸周大海终于有救了,有疑惑衙门里的人怎么会对家里的银子这样清楚呢?她放在枕边的匣子里可不就是一万三千两吗?
周大海觉得自己已经散架了,二十大板,板板都是实实在在地落在身上,结结实实地疼上一回。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的屁股一定是开花儿了。汗如雨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模糊中,他看到眼前有一双黑靴子。
一个阴沉的声音在他的头上响起,“你应该庆幸那个孩子现在好端端的活着,否则,我要你们整个周家来陪葬!那个孩子重情义,我也就饶你一命。让你知道利欲熏心,背信弃义的后果。”
脚步声越来越远,周大海浑身越抖越厉害,刚才那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让他毛骨悚然,身心疲惫。可脑子却异常清醒,他知道那个人口中所指的“那个孩子”就是澜心,也知道刚才的那个人是谁。可是今天的一切他只能烂到肚子里去,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出去。
感觉有人将他抬了起来,他被摇晃地一阵头晕。迷糊中他似乎明白了方家对澜心的特别,也似乎明白那天在驿馆,提到周家和容家结亲时,卢笙卢大人脸上那怪异的表情。身子越晃越厉害,脑子里又是一阵迷糊,似乎什么也看不明白。
周大海被抬回去后便发烧了,郎中请了一个又一个,都是于事无补,刘氏急得嘴上都起泡了。病急乱投医,就让大儿子周文谨去容家求助。
陆氏当即就摔了杯子,容家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呢,哪有那个闲心管他们家?只是吩咐人开了库房,包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