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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温雅抬眼看着赵雅丽道：“妈，我约了人去温泉山庄玩，要去两三天，一会儿吃完饭就走。”
眼见从过年开始温雅就开朗活泼起来了，现在还有心思玩了，赵雅丽比谁都高兴。
连连点头，赵雅丽眉眼中都透着舒心。
早饭结束，温易铭和温煦安去公司了，温雅便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驱车去了她之前买的那个小公寓。
上网查好公寓附近口碑好私密性强的私人医院，又打电话预约了时间，第二天一早，温雅穿着大衣带着黑超口罩，出门去了医院。
从医院回到公寓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虽然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可温雅觉得，去了一块心病，心情自在多了。
叫了外卖，又吃了药，温雅钻进被窝，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同一时刻的温氏集团，温易铭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年前他就隐隐有些担忧，没想到，年后真的应验了。
因为设计部那边人手不足，没在年前确认的那些订单，只不过过了个年的功夫，客户那边就全部取消订单，转给他那些竞争对手了。
要是一两个单，温易铭心里还能自在些。
可十几个单合起来，价值几十亿，利润都有几亿，温易铭觉得，心都在滴血。
看着业务总监提交上来的订单分析报告，温易铭的耳边，是一下重似一下的心跳声。
窗外夜色更加深邃，仿若温氏的未来一般，让人看不到希望。
温易铭觉得，他不能再优柔寡断下去了。
返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温易铭给业务总监打了电话，沉声吩咐：“今晚你辛苦一下，亲自跟那几个客户联系一下，把咱们的价格降低10，看能不能把那些订单抢回来。”
“温总……”
电话那头，响起了业务总监失态的惊呼声。
第2437章 不一样的感觉
压价争夺订单，是行业内最被人诟病的行为之一。
订单确认之前，哪怕你分文不赚也要把单争夺过来，那一切随你，你高兴就好。
可是客户都已经下单，你还如此操作，被人知晓，是一定会被指责的。
当然，在现在的温易铭看来，被说道几句又不掉块肉，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可没了订单，温氏就要垮了，所以，他已经全然顾及不上了。
心内哀叹温氏这是自毁声名，迟早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业务总监却没办法违抗温易铭的命令，熬了一晚上，和年前接洽订单事宜的那些客户联系了一番。
有人欣喜万分，当即和别家公司取消订单，把单下给了温氏。
可也有人严守商业条规，严词拒绝了业务总监的请求。
第二天，温易铭一大早到办公室的时候，收到的，就是确认的几份订单，以及业务总监的辞职报告。
“你这是……”
温易铭一脸惊色，不知道业务总监这是在唱哪出。
可对方去意已决，温易铭无论如何挽留，对方都死不松口，承诺等联系过的所有客户给出确定的回复后，就会离职。
三天的功夫，确认订单的打了定金，其余的，都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拒绝。
自认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业务总监整理好相关资料送到温易铭桌前，默然的回到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温氏。
周末过去，周一的公司高层会议上，看到业务总监那个空着的座位，所剩不多的元老级高层，心又往下沉了一截。
从财务总监要业务总监，短短一个月的功夫，温氏十几年没怎么变动过的高层结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哪怕温氏现在表面看起来稳固如旧，可是，内里，已经面目全非。
除了手中有温氏股权，抑或者已经年龄大了，不想发生变化的几个高层还抱有一丝期望坚守着，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四处打听联络下家了。
有人辞职，也就有新人补上来，毕竟，温氏的名头还在那里，而温氏巍峨的办公大楼，也依旧庄重威严的矗立在s市所有人仰起头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二月底的时候，温氏再开高层会议，一眼望去，已经没有几个熟面孔了。
不过，看在温易铭眼中，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从前那些人，虽然长相不一样，可表情却都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一般，如出一辙的死板。
而现如今的新人，因为存了要大展拳脚干一番事业的心，每个人都神采飞扬，目光明亮，只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即便刚上手，还有许多地方磨合的不好，可温易铭觉得，注入了新鲜血液的温氏，未来一定生机勃勃。
温易铭就是带着这样乐观的心情，查看起财务部人力行政部等各个部门的月底总结报告的。
每看一份脸色就阴沉几分，及至看到财务部那个与往年同期相比高了三成的财务支出，和账面上的那个余额，温易铭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去。
第2438章 人不如故
“年前才打到账上的八十亿，一个月的功夫，就没了一半？”
大力的拍着办公桌，手掌被震的发麻，温易铭却全然无心顾及，他只知道，才一个月的功夫，他的四十亿就没了。
照这个速度下去，过几个月，他岂不是又没钱了？
事不过三，到那时，傅明寿还会拿钱帮他？恐怕会吃了他吧？
傅明寿不帮他，他又没有别的办法，难道眼睁睁看着温氏就这样完了？
“你给我一笔一笔的交代清楚，这钱都是怎么花出去的，只要有一笔账目出问题，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厉声喝着，温易铭觉得脑海里嗡嗡的响着，让他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温总，我附在后面的收支表，您没看吗？”
年前上任的财务总监面色坦然，“一二月份的工资，还有年终奖，年会，再有年后支付给供应商的款，还有今年各媒体平台的广告费，等等……所有的条目，我都列的清清楚楚的，您看一下，不会错的。”
满目狐疑，温易铭坐回皮椅里，拿起财务部的报告看了起来。
一条一条，温易铭看的分外仔细，再看到最后那个数字，温易铭的心，仍旧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往年也是这样吗？
不，往年不是这样。
疑问才刚刚从脑海中浮起，温易铭就果断否认了。
温氏从不拖欠员工工资，每个月都是准时发放的，但是，年终奖这部分，原来的财务总监，会请他示下后做相关调整。
如果今年经济稳定，那么年终奖就会在放假前发放，相反，就等到年后再发。
那些年前就辞职的人，自然就领不到一分钱的年终奖。
而今年温氏的状况，完全可以取消年终奖的发放，可是，新来的财务总监竟然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就自作主张的发了？
供应商的款，之前是因为温氏不稳定，那些供应商怕温氏垮了拖累他们也赔了，所以才要求付全款，可是往年温氏稳定的时候，都是月结的啊，哪有什么提前支付的说法？
还有广告费，之前的财务总监在的时候，都会交代公关部宴请媒体广告投放部，把人招呼好了她再出面，能争取到很大的优惠不说，还会看效果再决定用哪个版面又广告多久，现在，什么都不说，就按往年的规模，付了一整年的广告费？
温易铭觉得，他不看还好，这一通看下来，想吐血的感觉更明显了。
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温易铭抬眼看着面前一脸“你看吧我什么都没错一切都是有据可循”的财务总监，连跟她废话的心思都没了。
“你出去吧……”
挥挥手无力的说了一句，听到办公室门被关上的声音，温易铭有些疲惫至极的躺在了座椅里。
好半天，温易铭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已离职的财务总监，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听到财务总监那声轻快明朗的“温总您好”，温易铭坐起身，声音温和的说道：“老周啊，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喝茶啊？”
第2439章 挖墙脚
温易铭后悔了。
一直以为只要薪资福利够好，什么样的人才他招不到，可是，年后事事不顺，那些看起来面貌焕然一新的新人，仅仅就是看起来顺眼而已。
一旦投入工作做起事来，那些新人比起之前离职的那些老人来说，差距何止千里万里？
虽说总有个磨合期，可是如今的温易铭心思浮躁，只恨不得对方一上任就把什么事都做好，又有和前任比较的心思，哪里等得及和他们磨合？
悔意顿生，温易铭再开口时，话语便愈发温和，只要对方愿意回来帮助温氏渡过难关，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可惜，事与愿违。
“温总，我这段时间比较忙，工作刚上手，手头还有好多账目要审核，恐怕没机会呢。”
电话那头的拒绝很明显。
心里长叹了一声，温易铭再不周折，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周啊，回来帮帮我吧，好不好？到底也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了，公司存亡之际，需要你。”
“谢谢您的电话，但是温总，同样的薪资待遇，新环境更轻松更自在，我觉得，更适合我。更何况……”
迟疑了一下，电话那头的财务总监看着落地窗外明媚的春光，轻声笑道：“即便回去，我怕也做不了多久了，到那时，我就未必能找到现在这个工作了。”
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温易铭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
握着沙发扶手的手，手背上青筋必现，温易铭粗喘着气，有种怒不可遏想要发狂的感觉。
好半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温易铭又给其他那些离职的高层打了电话。
“温总，我已经不在s市了，很抱歉。”
“抱歉温总，我已经在新公司任职了，职位薪资都比在温氏好，所以，要让您失望了……”
……
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婉言拒绝的，而且听那些人的口吻，似乎离开温氏后，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工作心情，都比在温氏的时候好了。
其中一位，因为辞职时工资结算不合理，电话里甚至冷嘲热讽，说温氏这么大的企业，竟然这样对待劳苦功高的元老级员工，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所有的涵养和气度瞬间原地爆炸，温易铭一巴掌把手机拍在桌子上，呼哧呼哧的粗喘起来。
气息可以深呼吸调整，可心绪呢？
看着手边那一厚摞报告，温易铭觉得，脑袋都快要炸了。
即便是在温氏最艰难的那个月，他也没这么累过。
那时候，所有高层齐心协力，都在尽自己所能的做实事，能让他省点心就省点心，他只需要为公司宏观的资金调度想办法就好。
而现如今，大问题解决了，偏偏就是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逼得他快要疯了。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温氏？
心中浮起了一个悲观至极的想法，温易铭觉得浑身无一处不累，仿若站起身，下一瞬就会倒下去。
内线电话响起，温易铭伸手去拿，可那电话却像是放在世界尽头似的，怎么都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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