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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油尽灯枯
最终，唐邪没有在这些灿白的树干上浪费太多时间。
毕竟相比这些个光怪陆离的东西，破解那座护城大阵才是重中之重。
“还是回地宫坐着吧，万一这些树干趁我思考，整什么幺蛾子出来，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兀自咕哝一声，唐邪纵身跳起，回到地宫。
倘若这番话给纪常听去，一方面会感到庆幸，毕竟唐邪没有打那些树干的主意，另一方面也会啼笑皆非，那可是药王谷几百年守护的玄黄脉，唐邪说它是树干就罢了，竟然还说它是幺蛾子。
真是没眼光啊！
唐邪回到地宫，在一众空荡的囚笼中间盘膝静坐，在他脑海中，六块绿幕的阵纹转为一张巨大平面，每一处拐角都划入这一个平面，更加直观，更加易懂。
当然，这种简单易懂，仅仅是对于唐邪而言。
换做别人，就算是把整副阵纹摆在面前，也只会眼花缭乱，怀疑人生，而唐邪却将它们完全背过，在脑中重现。
这不仅仅是天赋了，而是一种大心性，大毅力。
唐邪静思冥想，处于一种奇妙的忘我状态之中。
而他浑然没有注意到，在识海中漂浮的那部《九劫造化经》，竟刷新出新的文字，而且，那文字的光芒，与刚刚看到过的树干一模一样。
轰轰轰！
自地面传来的爆炸音还在持续，但已经越来越弱，这说明千爆霄土珠的力量在逐步锐减，等它停止爆炸，恐怕又要掀起新一轮的大战。
此时，地面上。
千爆霄土珠威力宏大，李典数次想要靠近，都被气浪震了出来。
“你们看，李典这么紧张的想要冲进去，是不是在担心他的长青古灯？”
“肯定是啊，长青古灯是打破战局的关键因素，如果古灯受损，往近了说，这场大战将会再次进入僵持，往远了说，玉墟宫肯定要追责李典，手握七品大秘宝，联合问禅寺众僧，结果还打成这个样子，五大的脸面没地方放了。”
距离爆炸最远的地方，所有的看客都聚到那里，一边观战，一边讨论，仿佛人人都有着指点江山的才干。
事实证明，不管到了哪一座世界，键盘侠这个物种都是存在的。
当然了，他们的话也字字在理。
李典被堵在爆炸外面，心中焦急如焚。
古灯与他的维系越来越弱，似乎随时都要消失掉一般。
“师弟们，掩护我。”
突然，李典做出决定，他要拼一把，冲入爆炸核心，救出长青古灯。
玉墟宫众弟子气势再起。
执行战令，是他们进入玉墟宫要接受的第一项修行。
或许他们没有天兵那样的妖孽默契，但也是圣域内数一数二的军队。
李典深吸口气，紧跟着，鱼跃而入。
每当他前进一步，就会有一重爆炸向他袭来，几乎同时，身后激荡一道剑气，与这重爆炸强势中和。
冲刺数十步后，李典不过受了三两处伤。
“太强了！”
看客们均瞪大眼睛，对李典大大改观，“看来，李典在几年前能成为玉墟宫极其看好的天骄弟子，还是有原因的，换做别人，恐怕就没有冲进爆炸的这个胆气！”
李典耳旁完全被爆音铺满，还不知道有一部分看客已经对他黑转粉，但他此时仍然兴奋难耐。
我做到了。
不就是七品大秘宝吗，我闯到了它的核心，长青古灯就在不远，再跑几步，触手可及！
战功会是我的，属于楚澜的那些修炼资源，我也能有同等的待遇！
冲刺之间，李典已经想了很多，很远。
他觉得他应该想，难不成，现实还会再一次反转吗？
“即便是千爆霄土珠，似乎也不行啊。”纪常叹了口气，说道。
“不，还有机会。”
莫铠紧攥双拳，眸底充血，“这是小师弟炼制出最完美的一颗千爆霄土珠，它每一次爆炸的威力几乎等量，唯独有一次除外，最后一次。”
纪常一怔：“怎么说？”
“最后一爆是威力最大的一次。”
这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一幅奇景。
前面近千次爆炸所产生的余波，骤然回缩，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吸力控制住一样。
下一秒，这种回缩骤然膨胀。
轰！
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更加壮阔，浩瀚！
炸起的光芒像是一头狰狞巨兽，一袭染血的身影从光芒中倒飞而出，像极了这头巨兽吐出的一口浓痰。
砰！
这身影摔在地上，引起烟尘漫天。
等烟尘散去，众人看到一个圆形的深坑，李典躺在里面，身体弓成虾米状，面容痛苦，身上破破烂烂，数十个血洞，有的停止流血，有的还在汩汩流个不停。
最骇人的是他身边凌乱的青色碎片。
长，长青古灯？
所有人心中都冒出这个名字，却又不敢真的相信。
那是玉墟宫的秘宝啊，全圣域仅剩十件的存在，即便它是因为残破才降级七品，可它身上仍旧披着太多太多的霞光！
众人猜到了古灯即便会输，也只是灯芯熄灭，甚至再夸张点，也就是灯身更残破一些罢了。
可谁能想到，古灯竟然油尽灯枯，最后直接碎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李典仰面朝天，机械式的重复这几个字。
他的心境彻底碎了。
比起法严只是产生了心魔，他这种状态，才是最可怕的。
心境破碎，此生将与修行再无缘分。
“可惜了，李典师兄的修行之路到此为止了。”法严道一声佛号，说道。
“究其根源，还不是他太寄希望于长青古灯，那古灯我看过了，威力虽大，灯身却十分破旧，想必也只有一次可用的机会了，反之阵符殿的千爆霄土珠，质地极佳，又是一次性秘宝，二者相比，优势立现！”千赤炎不懂炼制秘宝，却很有见识，一开口就道出了真相。
“兄弟，好样的！”
战场中，暴君发出一声大喝，朝莫铠远远比了个赞，遥望玉墟宫和问禅寺两派弟子，“来啊，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都亮出来吧！”
原本被长青古灯狠狠镇压的天兵们，立即重整旗鼓，士气大振。
而这时候，唐邪猛然睁开眼睛。
“找到了！”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背着树干的男人
尽管唐邪离开金水城之后，所有心力都放在符纹和炼药上面，就连武道的修行，更多也是靠挤出来的那丁点时间，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在其他方面的修行就退步了。
相反，一窍通而百窍通。
这句话或许不适用于所有人，但在唐邪身上，却是最合适不过。
这么久之后，他再解析起这整张阵图，竟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兄弟们，我这就带大家离开这鬼地方。”
唐邪起身，面庞露出一抹微笑。
然而，他刚要开启这地宫的通道，笑容却又瞬间消失。
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就在刚才静坐苦思的时候，《九劫造化经》的炼药篇竟然又刷新出了新内容？
好奇心作祟，唐邪看了眼那些内容。
“玄黄脉？”
唐邪微微怔住，一般来说，经文刷新，要么是出现新武技，要么就是新阵法或者新仙方，这一次，竟只是更新出一段介绍性文字。
都是围绕着玄黄脉介绍的。
“传说，天地初开，清气上升则为天，浊气下降则为地，唯独有一股混沌之气，在天地中飘摇不定，后积云成雨，受大地滋养，入土，生根，养脉，成冠，称玄黄脉，逆行天法，颠倒生死。”
寥寥数语，在唐邪眼前描绘出一条雄奇的景观。
玄黄脉。
听文字所说，像是一株由混沌之气化成的参天古树，每一块树皮，每一条树干，都有着起死回生，修复万物的神奇功效。
“圣域真有这种东西？”
唐邪喃喃自语，旋即取出龙子剑，准备开启出口。
嗡。
浑厚的力量自剑身而出，在阵法上形成一圈圈的涟漪，眼看着这条通道就要开启，突然间，唐邪又停下了。
他面容古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又有些不敢相信的低下头。
脚下，那一片白灿灿的光芒，将他的面容映照的一样白皙。
“卧槽，不会吧？”
唐邪难以置信的说道，“我怎么有种感觉，这底下的树干就是炼药篇提到的玄黄脉？”
与此同时，地面之上。
长青古灯的碎裂，让玉墟宫众弟子心乱不已，战阵也出现了些许混乱，再加上天兵们气势滔天，战局一瞬间出现反转，甚至有隐隐翻盘的迹象。
“真是出乎意料啊！”
纪常的目光仍旧落在生无可恋的李典身上，当然不会是惋惜，而是深深的震撼，毕竟片刻之前，他他亲眼看到莫铠取出千爆霄土珠，投掷过去，对唐邪炼制的这件七品大秘宝，他的感悟最大，“唐邪在阵符殿修行的时间至少也有十年吧，难道是马长老雪藏了，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一旁，莫铠听后，嘴角却忍不住抽搐几下：“纪长老，这……”
“难道唐邪是万符殿其他分殿弟子，不受重用，这才拜入马伯温长老麾下？”
“您想多了。”
莫铠汗颜一笑，说道，“小师弟是一个半月以前进入阵符殿的。”
“一，一个半月？”
“是的。”
“我懂了，听说马长老喜欢游历四方，肯定是在他游离之时收下了唐邪，前不久才把唐邪接回阵符殿，正式拜师。”
“也不是。”莫铠轻声道，“小师弟确实是师父游历时带回来的，但他们之前从未有过交集。”
“什么！”
这次，纪常傻眼了。
灵魂深处都有种被狠狠敲震的感觉。
“当然了，小师弟是有符纹基础的，因为他在阵法上，有着得天独厚的造诣。”
尽管莫铠这么说，也不足以缓解纪常的震惊。
不论是阵法还是符纹，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唐邪拜入阵符殿之前，仅仅是圣域中的一名散修。
这座世界很残酷。
没有哪一个武者能够在自由生长的前提下，追上那些宗门内的盛世天骄。
双方在起步上面，就差的太远太远了。
唐邪却打破了这个规矩。
他就是凭自己，野蛮生长，走到今天！
“我有预感，等这一战过后，唐邪足以挤入天骄榜前三十位。”
纪常喃喃开口。
就在这时，霍罗秋突然疯了一样拽住他的胳膊，央求说道：“阻止他，快阻止他！”
“老贼，你是脑子坏掉了吧，纪长老被你害成这样，你竟然还有脸来央求纪长老？”莫铠冷笑一声，道。
然而，纪常的脸色却蓦然变差。
只有他明白霍罗秋要他阻止的人是谁。
唐邪！
与玄黄脉近在咫尺的唐邪！
一把拽起霍罗秋，纪常压抑着声音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刚刚阵法的通道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