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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惠问道:“是哪件事呢?”
刘病已闭上龙目,好一会后再睁开来,异芒闪烁,一字一字的沉声道:“‘破碎虚空’,是’千真万确‘的事。”
常惠呆瞪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凭甚么得出这个”石破天惊“的结论。
刘病已语调铿锵的道:“常卿仍然年轻,阅历未够。人是很奇怪的东西,有个可说是优点,但也是缺点的习性。就是不论事情如何离奇古怪,记忆犹新时如何震撼,但在一段时间后,会将之搁置或淡化,然后一切回复正常,特别是当此事与自己一向的信念有冲突。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稳定和能理解的世界。像‘破碎虚空’这种完全超乎常理的武功,是没有人可以接受其存在的,也没法改变其他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常惠由衷的道:“陛下这番话发人深省,正好说出小民的情况。刚听闻‘破碎虚空’时,小民整个人倒转过来,’神魂颠倒‘,但现在‘仙门’只像在上一世轮回发生的事。”
刘病已缓缓道:“根据现存的记录,商周两代在天道上的成就,已臻巅峰至境,以后的人只能因循演绎,没有可能超越。”
常惠倒抽一口凉气道:“这个看法相当惊人。社会该是不断进步的,怎会在远古时代,已攀上峰顶?”
刘病已道:“朕指的是天地之道,那与任何工具巧器没有关系。一切知识思想之源,均来自天文之学,谁能贯通天道循环之理,便能掌握天道之秘。而商代以十干配合十二支纪日、纪年之法,是一切天文的源头。六十甲子更是秘不可测,道尽天道人事的奥秘。只从以时辰八字测算禄命之法,我们便可以小窥大,明白六十甲子神奇之处。”
常惠讶道:“商代已有天干地支表示年、月、日、时的方法吗?”
刘病已答道:“或许在三皇之时已用干支纪年,但在这方面是无从稽考,因为到商代才出现文字,存在于甲骨卜辞之中。例如‘癸酉贞日夕又食,佳若?癸酉贞日夕又食,匪若?’,那是一次天狗食日的记录。又如‘七日己巳夕有新大星并火’。‘火’是大火星,在星象学上是客星犯宿,属不吉之兆,故被记载下来。周代的《易经》,更是众经之首。常卿有想过一个问题吗?就是在各方面远比我们落后的古代人,凭什么创出像六十甲子、易经这些超乎日常经验的东西来,而后人不论如何努力,却只能在它们的基础上发展,没法超越分毫?”
常惠道:“在武功心法上,何尝不是如此?如‘破碎虚空’,练成已难比登天,更不要说去超越了。”
刘病已欣然道:“‘破碎虚空’正是登天之法,令人颠倒。”
刘病已道:“常卿有何感觉?”
常惠坦白道:“头皮发麻,全身虚虚飘飘,有点像当日听闻的情况。”
刘病已道:“思考这些超乎现世的事,有种让朕从琐碎沉重的国务解脱出来的感觉,生命再非没有意义。”
第二百三十三章 落入蛛网的飞虫()
刘病已顿了一会,续道:“可能在每一个人在心灵深处,都存在这种超脱生死,超越现实的渴望。就像在逃走无门的大监狱里,似将永远失去自由的死囚,忽然晓得有逃离的秘门。”
常惠心有同感,叹了一口气。
刘病已忽然道:“朕和常卿在这方面的分别,是常卿不敢去想,朕却是‘殚思竭虑’,务要‘寻根究底’,找出练成开启仙门之法。这个追求凌驾一切,包括帝皇霸业在内。”
常惠一震下朝他瞧去。
刘病已沉默了一下后,很好奇的问了他拓跋无量、壶衍鞮单于等人的情况,常惠把自己对魔门中人与壶衍鞮单于“狼狈为奸”的分析,说给刘病已听,刘病已安静的听着,只对其中的几个关键之处提问,常惠越说越起劲,把西域的伙伴、敌人、魔门的高手的外貌特征、武功心法等详尽介绍给刘病已,刘病已是多少聪明的人,这些人听了一遍已记在脑海里。
常惠不知道的是,通过一些细节的描述,自己的独门武功心法,刘病已掌握了其中的精妙之处。原来刘病已本身也是武学高手,而天禄阁、石渠阁两个皇家藏书之处,各种各样的藏书非常广泛,这其中自然包括了很多武功密籍,皇帝身边的待卫中也有很多高手,他一边刻苦的练习,一边找高手切磋。”双管齐下“,刘病已的武功早就“突飞猛进”“。
常惠道:”陛下,小民刚刚回来,还想去长安拜访下故旧。“
刘病已淡淡道:“你以为自己仍可以爱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想见谁便去见谁?”
常惠默然一笑,没有说话。
刘病已没好气地道:“只听你的语气,便知你心切离开,朕虽然想常卿多陪一阵子,亦知不宜留你太久。不过,朕听说有人急着要见常卿呢。”
常惠愕然道:“何人要见小民?”
刘病已哑然笑道:“今次轮到朕卖关子哩!你到门外自然会清楚。”
常惠刚离开温室殿,踏足院落,突然间灯火全部熄灭。刹那间常惠给骇得”魂不附体“,旋又晋入独门心法至境,心境”晶莹剔透“。
忽然间皇宫化为世上最险恶可怕的凶地。
常惠简直不该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因为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论皇宫、皇城,都是戒备森严,那怕武功达到”超凡脱俗“境界,亦没法入宫来行刺。未央宫更是禁地里的禁地,怎可能有人能”无声无息“的潜至温室殿来,而且以常惠的灵感竟没有分毫危险的预感?
对于自己的灵应,在此次西域之行后,他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万事万物若均为一种无影无形,表面绝看不出来的“波动”,那人的情绪和精神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一般人眼、耳、鼻、舌、身的“五感”感觉不到。五感能晓得的,只是眼前的一刻和处身的环境。可是他将五感提升往高一个阶次,且不知这阶次的尽头止于何处,故能以更精微和广阔的方式,嵌进周遭任何异常的波动去,感应到远方的敌人,超越了平常的感官。
如果真有个敌人,心存恶意,同时弄熄挂在走马楼四角和内厅的灯火,是没可能瞒得过他的独门心法。可是他此刻仍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唯一的解释是对方不单没有精神或情绪上的波动,更能敛收精气,完全避开他的感应网。
不是常惠夸口,天下间,能避过他灵应者,”屈指可数“。
常惠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明白过来。
下一刹那,他已投进走马楼间的暗黑里,同一时间他感到被缠上。那并不是一个气场,而是玄之又玄的连系,便像飞虫落在一个蛛网上,愈挣扎愈缠得紧。比之心魔场,又高上至少一筹。皆因欲破无从。
尖锐如针的可怕气劲,从上直刺头项,如被击实,保证锋利集中的真气,可从胯下钻出去。
常惠往左旋去,一拳向上斜斜击出,真气脱拳而去,硬撼针劲。
似铁针刮上硬物的磨损声,“嘞嘞”响起。常惠的拳头只像被尖针刺了一记,但心口却如被大铁锤敲了一下,幸好藉旋转化去对方大半真气,否则恐怕要立即受伤吐血,但再也没法旋转下去,还要踉跄后跌。心叫厉害。
对方此招看似简单,但在整个形势配合下,是避无可避,逼他全力硬拚一招,而先手上风则已落入对方手上。
常惠心知糟糕时,一个如真似幻,全身由头至脚以黑布包裹的人影,落在自己右方的死角位,双手做出各种玄奇的动作,“似攻非攻、似守非守”时,下面飞起一脚,拦腰扫来,光是其迅逾鬼魅的速度,已教人没法兴起招架的心志。
“轰”
常惠提脚曲膝,硬捱对方的脚扫,就像给人以浸湿了的粗软鞭,狠狠抽了一下,又是另一阵锥心剧痛。至此才真正领教到厉害,如果其他人遇上此人,恐怕是”不堪一击“。
常惠心知如此下去,就看何时被对方“了结”。施展弹射,拔身而起,至升离走马楼屋檐的高度,换气后移,踏足檐缘处。
岂知对方”如影附形“的追来,出现前方,分别在自己算是“脚踏实地”,对方却是凌空。常惠是首次争回少许主动,哪肯错过,哈哈一笑,一指点出,真气高度集中,正是逼对方硬以护体真气捱他一招。
对方一声不吭,继续腾升,以指对指,朝他戳来。
“砰!”
指气正面交锋。
常惠闷哼一声,往后面屋脊退开,却被蛛丝般的气场扯着,后果是欲退不能,且带得对方凌空投至。
如此可怕的劲气场,确是从未曾遇过。
常惠猛撑屋脊,改往对方投去。
凌空互攻了几招后,两人落往瓦坡,展开近身搏斗。
常惠一向对自己独门心法式的近身战术,有十足信心。但在这一刻,他方晓得”一山还有一山高“。对方根本很难仍被认为是一个人,而是似鬼幻多一点,步法身法,”变化万千“,对环境的利用,招式之”精妙绝伦“,速度的缓快无常,每一方面均只在他之上而不在其下。
第二百三十四章 立于巅峰处的帝王()
常惠开始时还能有攻有守,百多招后已沦为被动的形势,只能“见招拆招”,虽未至于左支右绌的处境,但已应付得愈来愈吃力。
唯一可恃者,是独门心法际此空前苦战的时刻,大受刺激下不住往某一极限之处进行着提升,奇招怪式“层出不穷”,只苦于没法从对方的可怕“蛛网”中脱身,没法得到回气的时侯。如有选择,他永远不会让对方有近身的机会。
常惠一个旋身,移往檐缘,看似容易,却是”千锤万炼“下掌握对方招与招间一线空隙,“妙手偶得”的奇异身法。
常惠一拳击出,似往空处攻去,最后迎上的是对方踢来的一腿。
在两人的争斗中,他还是首次重掌主动,看通对方来势。
“轰!”
劲气爆破。
常惠应脚倒飞,却是飞跌得极有分寸,更像是故意为之,最后降落至屋檐对面下方走马楼底层廊道的杆栏处,坐得”四平八稳“,”轻松自若”。
来人落在他前方,大笑道:“痛快痛快!自武功大成后,朕从未遇上能过十合之将,常卿果然没有令朕失望。”
接着伸手揭去头罩,现出天颜。刘病已盯着常惠道:“唯一抱憾,是没法瞒过常卿的灵觉,否则来个生死之战,会更有趣呢!”
常惠苦笑道:“小民认输了,差点给陛下取了小民的老命。”
刘病已笑得合不拢嘴,白他一眼道:“唉!常卿回来后,一切都不同了,令朕重拾遗忘了很久的武功切磋之趣。”
常惠讶道:“陛下身为大汉至尊,难道一直很不开心吗?”
刘病已仰起龙颜,任由雨水洒在脸上,满怀感触的道:“朕初入宫时,本以为登上九五之尊后,所有难题可‘迎刃而解’,岂知又为外族的欺凌和内政的问题伤透脑筋。人生就像一场永远赢不了的苦战,没有终极的胜利。“
刘病已顿了一下,续道:”可是常卿带来的一切,将狭窄的人生扩展至无限,不论内外,都多出了‘前所未有’的意义,以前的沉闷、没有出路的天地再不复存。朕终于明白,为何以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