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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病已道:“许爱卿有多少把握?”
许延寿苦笑道:“有一拚的信心,却没丁点儿把握。这家伙太厉害了。”刘病已道:“朕有个心愿,就是大伙儿‘兴高采烈’的随朕来,朕不想因有兄弟阵亡,致败兴而回。”许延寿皱眉道:“这个非常困难,战事‘如火如荼’地进行之际,还要控制伤亡,绝对不切实际,反令我们‘缚手缚脚’。”
“朕之所以这么说,是想爱卿明白,勿做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事。那日朕看到的情景,今天仍历历在目。看着他们调动、渡河、立寨,狼军不愧当代最强横的精锐之师,不过是平常的调动,处处可窥见阵式阵法,他们体内流的是战争的血液,与这样的雄师正面交锋实‘愚不可及’。我们不是要击垮他们,而是逼得他们‘知难而退’。”
刘病已道:“匈奴人善攻,却不善守,故此一退,我们的机会便来了。但仍不可让他们有可着力之处,否则我们赢回来的,可能下一阵全赔出去。”
许延寿道:“给陛下脱服哩!”接着指着西北的方向道:“匈奴的主力大军,将在数百里外,沿大河朝西套平原推进,这里的情况稳定后,微臣打算独自一人去碰碰,如拓跋无量出营散步,微臣会找他过几招玩儿。”
刘病已道:“勿妄想,拓跋无量的任务是保护壶衍鞮单于,而壶衍鞮单于在哪里,金狼军就在哪里。爱卿领教过金狼军的厉害哩!再多几个爱卿,仍没命回来。”又劝道:“想想家人吧!为了他们,爱卿不可做蠢事,否则你一个人死,后果却是一家人的伤心。”
许延寿本想反驳,旋即颓然乏语,叹一口气。
第四百二十一章 铲除潜伏的间谍()
刘病已“语重心长”的道:“人是要成长的,成长带来变化,更须负起责任。解决了咄习后,你陪我一起到无定河实地视察,看可如何配合边防军打这场仗。”
许延寿道:“微臣要孤身一人,方可发挥能耐。”刘病已道:“没人阻止爱卿,但先瞧清楚无定河这边的情况,可让爱卿对敌况有更准确的判断。”
许延寿终于同意,点头答应。
刘病已目光投往无边无际的毛乌素大沙漠,心忖他们并非一般的军队,而是由自己亲组的精兵劲旅团,因而必须照拂每个人的意向和念头,此亦为乐趣所在。
心底里,他如许延寿般恨不得与拓跋无量生死决战,肯定非常痛快,如此罕有的高手,在没有任何心障下放手一战,是多么动人的事。
另一个他最想与之动手者,是香文,强横处可和拓跋无量相比而不逊色,然而想归想,香文一向喜欢玩阴招,会不会与他交手,还很难说。
几可肯定香文会来,只是君子津遭擒的人,已给送交张安世处置,张安世将大举搜捕北帮帮徒,乘机将北帮潜伏在边防区的势力彻底铲除,香文纵然有心有力,仍因失去与鸟妖的连系,不得不退。
刘病已心中另一个念头升起来,却不是具体的,“模模糊糊”,“似实还虚”。
许延寿讶道:“陛下想到甚么?”
刘病已奇道:“你看得到?”
许延寿道:“陛下的面容忽明忽暗的,似有难以解决的事,究竟在想甚么劳什子?”刘病已头痛的道:“朕的问题,是想到甚么东西似的,偏说不出来。”
许延寿骇然道:“陛下是否有不祥的预感?”刘病已摇头道:“勉强说,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不久之前,曾经历过目下般的情况。”
许延寿“不寒而栗”的道:“或许陛下前生是鸡鹿塞人,现在重回故土。勿要骇微臣,听陛下的口气,好像是很不正常的。”
刘病已没好气道:“没听清楚吗?似曾经历过的,是情况而非情景。朕终于想到是什么了。”许延寿催促道:“快说!”
刘病已道:“朕有种非常无聊,不知干甚么好的滋味,对于敌人来犯,或按兵不动,均像分别不大。”许延寿抓头道:“这又如何?与眼前情况有何关系?”
刘病已道:“先听朕说,现在失去方向和重心,陷于被动,若不将形势扭转过来,就是给按着来打。”许延寿不解道:“算微臣愚昧,微臣真的看不出现在是陷于被动。”
刘病已道:“这样苦候敌人,不算被动,怎才算被动?对敌人我们更是想当然,岂晓得敌人一路南来,想法有否改变,会否生出怀疑。‘复仇者’忽然消失,理该惹起他们的警觉。例如怀疑‘复仇者’赶往附近的长城,通知我们的守军,以此法报复。”
许延寿道:“果然有点门路。”又不解道:“我们可以干甚么?”
刘病已骂道:“你何时变蠢了,当然三军未动,敌情先行。就让我们两人一起出动,探听敌况。”许延寿神色变得凝重,道:“你好像想漏一点。”刘病已道:“想漏哪方面?”
许延寿道:“想漏了在毛乌素北边的火烧敌营,伤得对方太重,无以为继,不得不折西向壶衍鞮单于求援,那对方仍然会来,却是骑马来,可于任何一刻抵达。”
刘病已一怔道:“对!若依其原定计划,直穿毛乌素,可比主力军早十多天抵达,但现在绕道走,至少多花十二天以上,说不定主力军已在他们之前到鸡鹿塞来,故咄习纵不情愿,亦不得不去见壶衍鞮单于。我的娘!幸好想得到,否则被攻个‘猝不及防’的将是我们。”
许延寿一个跟头翻下角楼,视四丈的高度如拾级登阶,头也不回的扬声道:“启奏陛下,微臣探敌去也。”人人朝角楼上望来,不明所以。
刘病已面朝各方兄弟慷然道:“我们须立即改变计划,准备应付一场从‘四方八面’攻来的硬仗。”
瞧着许延寿迅速远去的背影,刘病已有种似从最深沉的梦里,苏醒过来的感觉。
他之所以立在鸡鹿塞古城的角楼上,实具有异常复杂的因果关系,自在后套偷听得壶衍鞮的作战计划,一条心的要赶在匈奴人前面,先一步夺得鸡鹿塞,好像不如此做,这场仗是输定了。
可是,却没想过,为何以张安世对无定河的熟悉,竟无一字提及鸡鹿塞?
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张安世认为鸡鹿塞是无法守得住的,对边防军来说,是“鞭长莫及”,他们只可陈兵在无定河南岸,背倚长城,西凭无定堡,与匈奴人展开对无定河控制权的争夺战。
对鸡鹿塞,非不欲也,是不能也。
假设赶往骆驼堰途上,没遇上咄习的部队,他大概会先到无定堡,看如何应付壶衍鞮以鸡鹿塞为基地的战略,然而,事情的发展充满宿命的意味,他和敌人互为因果的影响着情势的变化,到最后,守得住鸡鹿塞,等同赢得此仗的信念,深植内心之中。
纵然在梦醒的一刻,此念仍挥之不去,驱之不散。
事实亦确然如此,假设守得住鸡鹿塞,就是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令壶衍鞮连无定河的北岸仍没法完全控制,遑论无定河。
刘病已心内尚有个恐惧,形成于亲睹匈奴雄师的鼎盛阵容,判断出在河区交锋,壶衍鞮的赢面比他们大多了。
死守鸡鹿塞,或许是唯一生路,问题在于能否守得住?怎样去守?
刘病已聚集全体兄弟,在西城范围共商大计,说出最新的评估,守鸡鹿塞的利弊。结论道:“要走,必须立即走,否则在打跑壶衍鞮前,再没第二个机会。”人人神色如常,没一个人露出惧意。
陈汤道:“我们的粮食足可撑二十五至三十天,必要时可吃对方被射杀的马,可是食水却是没法解决的难题,能捱至十五天已非常了不起。我是指装满所有水袋,还要省着来喝。”
第四百二十二章 百年来最著名的一役()
许延寿拍头道:“微臣记起了,当年这里有个井,微臣还打水上来洗澡。好像就在陛下现时立着的位置,不!该靠近南墙一点,唉!真后悔没记清楚。”
刘病已闭上双目,往后移,又朝左动,最后立定,睁眼道:“该在朕立处脚下,朕感觉到水气。”众人对刘病已这类异乎常人的灵应,早不以为异。
陈汤淡淡道:“我们何不以此作决定,如掘下去,确掘得地泉,留下来死守,否则立即离开。”众人一致的附和。
刘病已反犹豫起来,道:“且慢!没有掘到水的十足把握,那岂非等于大家都决定留下来,却没想过能否守得住。”
许延寿道:“微臣想先请教陛下,若陛下认定守不住,应该二话不说立即下撤离的命令,何用来找大家兄弟商量?”
刘病已苦笑道:“是因为朕舍不得。鸡鹿塞的守得住或守不住,忽然间成了胜败的关键,亦是唯一可令壶衍鞮‘知难而退’的手段。”
“近百年来,大漠最著名的一役,莫过于冠军侯霍去病领精骑,奔袭千里打败匈奴的十万兵,威震塞北。”陈汤插言道:“今天我们的人数虽远及不上冠军侯霍去病,可是陛下比之冠军侯霍去病,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有墙堡阵为阵地,隔岸张大帅遥为呼应,在无定堡牵制敌人,陛下何须犹豫?”
陈汤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众人鼓掌喝采,士气昂扬。
陈汤沉声道:“我还有个深一层的考虑。”目光投往南墙,眼睛流动着丰富的感情,续下去道:“我们大伙儿随陛下转战千里,生死与共。今回一是全体战死,一是个个活着,在正常情况下,这绝不可能,可是眼前的墙堡,却提供了这个可能性。”
许延寿喝道:“兄弟们上!动手掘井!”众人的欢呼声震天响起。
井口的边缘在不知被风沙掩埋多少年后,重见天日,众人更是“小心翼翼”,挖走塞填水井的泥沙,免令内壁受损。看井口的大小型制,是口大井。
陈汤提议在南墙向沙漠的一边,依隔墙分东、西的形势,在千步的范围内,东、西各深掘两道半月形的陷坑,作为北面的屏障,同时保护成了命脉的大水井,一举两得。又于隔墙外的位置,多掘一道陷坑,成最外围的屏障。
他的提议获所有人赞许,由于土质疏松,是可以办到的,问题在时间长短。许延寿是懂工事的能者,在远征大漠期间早显露这方面的才华,遂领导正闲着的兄弟,定下挖掘的位置,动工挖掘最外、最长,也是最花工夫的外围护坑。
由于下面埋着的是废墟,刘病已提出当掘到建筑物的残余时,凿之为大小石块,运上墙堡储存,以作远距制敌的利器,剩下的部分,形成凹凸不平,至乎尖利的坑底,增加陷坑的杀伤力。
包括刘病已在内,人人投进战争工事去,“众志成城”,不但不以为苦,还“兴高采烈”。到太阳移过中天,众人生火造饭,趁机好好歇息。瞧着已具雏型、长达千五步最外围壕坑,众人在劳动后,生出令他们满足的成就感。凿出来石块,放在靠墙堡的一边,好送往墙堡去,沙泥就在另一边堆高,加强护坑的防御力。
水井旁堆成几座小山般的沙泥堆,份外令他们宽慰,挖下去的深度逾两丈,依刘病已的感应,再深挖半丈,可达地泉。
许延寿“自告奋勇”,负责水井的最后一程,虽说是大井,但井内的空间,只容一人在井下挖掘。
劳动过后,吃饱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