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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说得很绝,不予刘病已周旋的余地,摆明一言不合,立即动手。而此正是他们集合两方高手,携手而来的目的,可是无端端杀人,双方以前又无仇无怨,始终说不过去,故随便找个借口,好杀得安心。
对方不肯坐下来说话,早说明他们没闲情听废话。
江湖禁忌之一,是不可查问对方底细,能盘查对方,恃的是压倒性的优势,不虞被盘问者不屈服。现今手下连盘问的客套话都不屑说,要对方和盘托出,谁都受不了,是审讯而非盘问。
而不论刘病已说什么,手下一句不老实,有的是道理把刘病已当场格杀。
大饭堂其他食客走个一干二净,只得刘病已“形单影只“面对人数大幅占优的敌人。
刘病已轻松的挨着椅背,微笑道:“本人胡子睿,今次到边城驿来,是要谈一宗大买卖,咦!没人听过小弟的名字吗?”
人人现出看着傻瓜的神色,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报上名字乃江湖礼节,没人因而奇怪,可是怪别人没听过他的大号大名,却是”闻所未闻“。
通常敢奉上大号,起码是薄有微名之辈,认为对方应有所闻。而响应照例是不理听过与否,都装作听过,这样对话可以继续下去。“面子是人家给的”,像刘病已般竟然直问是否未听过他,自招其辱也。然而无论如何,手下很难就此向他动武。
由此亦可看出刘病已本身真正的身份和“胡子睿”间的分别,前一身份名震塞内外,无人不识,如未听过,势被归类为无知之徒。后一身份,却是寂寂无名,不像“刘病已”般踏踏脚,可令天下震动。
秃顶大汉沉住气,语调温和的道:“恕我们孤陋寡闻,阁下在中土该是大有名望的人,今次到边城驿来既是谈一宗买卖,不知谈的是什么买卖,买卖的另一方又是何人?”
刘病已对他的顾忌,正因他能完全控制心内的情绪波动,不像手下般表面冷静,心绪却似一条绷紧的弓弦,凭此修养上的差异,看出秃顶大汉比手下高上二、三筹,以他的观察,手下确有”真材实料“,任何一方面均堪列高手之林,凭此比较观之,秃顶大汉的武功该接近自己的级数。
刘病已微耸肩胛,表示对没人听过他的名号并不介意,实则”欲盖弥彰“,”耿耿于怀“。这种微细的反应,恰是纡缓剑拔弩张的良方,建立互动。欣然道:“与小弟约定在此见面者,诸位当曾耳闻,他就是杨玉当家。”
手下和秃顶大汉听得你眼望我眼,其他人莫不现出惊异之色。
刘病已搬出杨玉作试金石,”投石问路“的从各人的反应,测试自己的凭空想象有多准。就是杨玉虽知会手下到边城驿来,着他留意往来商旅,却没告诉手下为何如此。另一方面,手下并没将杨玉的即将来驿透露予氐人的一方。
现在两方的反应,刘病已晓得自己猜对了,且颇有可能,是杨玉在飞鸽传书内,指明勿要通知氐人,至乎自己的手下,也是能瞒就瞒。鸟妖是来避难的,行动愈少人知道愈好。
秃顶大汉双目现出询问的神色。
手下等于被刘病已揭疮疤,杀个手足无措,认不是,否认更不是,最糟是连他也弄不清楚刘病已的话是真是假。如果这个自称“胡子睿”者确是应杨玉的邀约来驿,便是“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毕竟是老江湖,手下向秃顶大汉打个稍后说的眼色,转向刘病已道:“大当家之名,当然听过,然而大当家和胡兄各据一方,怎可能拉上关系?”
他的话变得客气了,皆因怕刘病已的胡诌为事实,遂在说话上留有余地。但言下之意,就是胡子睿凭什么资格来和杨玉谈买卖。
刘病已微笑道:“小弟与大当家素未谋面,幸好小弟的一个重要伙伴,与大当家关系密切,正是由他提出小弟和大当家该在这里见个面,由他穿针引线促成此会。”
手下愕然道:“胡兄的伙伴是谁?”
刘病已心中好笑,现出的表情则是”肃然起敬“之色,一字一句、”有条不紊“的徐徐道:“我这个伙伴在中土乃名震一方的北帮之主,与小弟齐名。他是北帮香文,我和他共营私盐买卖,去年合作做了宗史无前例的大买卖,将大批私盐从岭南偷出来,在短短数月以我旗下的货船,迅速运往中土北疆,听他说很大部分走的正是边城驿这条路线。”
刘病已说的,是合理的胡诌,因确有此事,不到手下不信,巧妙处,乃秃顶大汉亦为参与者,更没有不相信胡子睿的理由,没有怀疑的基础。
不用说明,胡子睿到边城驿见杨玉,谈的自然是私盐,否则有啥好谈的,例如在中土的东南方,多开辟一条走私盐的路线,让岭南的私盐,可经大江的水运送往青海去,省时省力。
第五百二十二章 狠博一铺()
当他“指名道姓”祭出香文的大名,人人动容,使刘病已晓得香文该如先前所料的,参与高原和西域的私盐买卖。
香文怎都要透露部分情况予杨玉,而杨玉多少也须让手下明白香文在中土的发展,俾能互相配合。正是这种知一半、不知一半的情况,大利刘病已“混水摸鱼”。
秃,杨玉在边城驿附近有个据点,只要找到一个叫花荣的人,可晓得杨玉何时抵达。”
众人朝花荣瞧去,看他如何应对。
刘病已不但来个“连消带打”,且为狠博一铺,赌香文在创立北帮前,为杨玉旗下最大的盐枭,故此对杨玉贩运私盐了若指掌。此亦是“天网不漏”的精神,“尽人事,听天命”,看鸟妖是否时辰到,自己是否真命天子。
花容有点不知所措,又不能不答,道:“本人正是花容。”
刘病已微笑道:“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工夫’,花兄你好!”
花容双目神色转厉,盯着刘病已道:“胡当家既与香当家齐名,在中土享负盛誉,又能于匈奴人‘千军万马’下,杀出重围,武技肯定臻达‘出神入化’之境,可否显露一手,让本人得睹胡当家的风采。”
众人无不点头,同意花容的终极试探。在说话上,刘病已虽“滴水不漏”,没有破绽,始终是自说自话,难有实证,但这么一来,“胡子睿”是龙还是蛇,立即无所遁形。
尚有个惟刘病已明白的原因,是对方没法从气机上掌握到他的深浅。一般练气之士,互相间在近距离下,多少有点气场相触上的感应,从而探测对方大致上的深浅。可是对着他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富翁,却完全没应有的感觉,花容江湖经验老到,虽不因而认为刘病已不懂武功,但出手试探乃必然之事,亦是唯一可验证刘病已说话真实性的办法。
刘病已欣然道:“这个胡某人是明白的,花容兄何不挡小弟一拳看看,如果小弟不能将花容兄逼退三步,以后就只有‘香当家’,没有‘胡当家’。”
在场诸人,包括花容,无不现出没法相信的神色,以为耳朵听错了。
即使坐在刘病已现时位置的是香文,恐怕也不敢如此口出狂言。非是香文没此本领,而是不会事先张扬。
花容自己知自己事,如果眼前此君的武功能与香文”并驾齐驱“,他花容确差上一大截,动手比拚,必然落败。可是,若对方明言凭一拳之力,将自己逼退三步,打死他不肯相信。
高手相争,讲的是料敌机先,”出奇制胜“,如两军对垒,敌既不知其所攻,故不知所该守。哪有这般先作声明?等于泄露军情。花容怎样不济,既捉到刘病已的路子,自然知所进退,至乎反算刘病已一着,因而可大幅拉近与刘病已的差距。
刘病已亦不是欲炫耀武技,又或为难自己,而是清楚在这种“半信半疑”的特殊形势下,只要加把力,就可将形势推往有利于自己的一方,所以来个顺水行舟,成功的话,若如向对方说,像老子般的高手,岂须偷呃拐骗的。偏就是他要将两方人马,骗个服服帖帖。
刘病已等四人所处的情况,其复杂微妙超乎常人想象。关键就在这里,当间住、花容等以常人之心,去推断刘病已等人的动机意图,便落入刘病已精确的计算中。
与他们的关系打得怎么好,仍难左右对付杨玉和鸟妖的结果,但打得不好的话,立即有祸。
目前刘病已一切作为,是依“天网不漏”拟下的原则进行,见招拆招,希望“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五百二十三章 阴沟里翻船()
花容道:“此话当真?”
刘病已从容道:“我胡子睿,几时有说过的话不算数的。花兄请准备好,小弟冒犯哩!”
话音刚落,刘病已一拳击出。
他仍安坐椅内,与花容隔开一张大圆桌、椅子和两步的距离。
花容则站在间住的左边,背后和左方是空档,没有阻碍。见刘病已出拳,双目现出嘲弄的神色。
也难怪花容,如他般之所以能挣到今天的位置,智勇缺一不可,经得起时日的考验,而“胡子睿”却当他为一地的帮会头目,是“大错特错”。这不但是花容的想法,也是其他人的想法,若不是刘病已错估他,怎敢夸下海口?
岂知刘病已凭借“万物波动”的功夫,对花容的底细知得一清二楚,称得上是“知己知彼”。反是花容对他的“胡子睿”一无所知,若晓得眼前的胡子睿乃刘病已,他应付的方法肯定大异。
正是这个误差,花容注定“阴沟里翻船”,栽个大跟头。
“众目睽睽”下,花容乃有头有脸的人物,势不能躲避开去,又或虚应故事,必须“结结实实”挡架刘病已此拳。接下来悉随尊便,花容可选择朝后飞退,又或往左晃开,而不论哪一种化解拳劲的手段,都是刘病已输了。
人同此心,在场者个个睁大眼睛,看刘病已出丑。
众人没想过的情况发生了,刘病已拳出,丝毫没有运气提劲的情状,也没有拳风虎虎的现象,似是轻柔无力。更可异者,是拳速慢至不合常理。
拳快拳慢,初习武者亦可调校,但拳速和拳劲,乃孪生兄弟,则谁都不能改变。
劲道十足时,自然攀上拳速的极限,只有当劲道含而不发,或在劲发前,方可按捺着缓缓出拳。
对练就先天真气的高手,真气到了“收发由心”的至境,不论拳快拳慢,至乎似缓实快,似快实缓,令对手产生错觉,仍是“有迹可寻”,让人感到拳气的波动。
可是刘病已此拳,力道似重逾千斤,能“开山裂石”般,却又不带起任何劲气,将至刚和至柔糅集在一块儿,看看已令人难受得要命。
花容明知面对的是一拳,偏是无从揣摩掌握,亦不能凭敌我两方的气机交感天然反应,那就宁愿不晓得对方会隔桌出拳,不用先在心里拟好应付之策,想好后竟不但派不上用场,还令自己被困囿于定计,给杀个“措手不及”,失去“随机应变”的灵活性,“进退两难”。
花容闷哼一声,沉腰坐马,双掌护胸,掌劲含而不发,来个以不“变应万变”,是他目前能办得到最佳的应付方法。
站在花容右边的间住,自然而然运动护体真气,以免劲气激溅时,遭“池鱼之殃“,就冤枉至极。另两个立在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