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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宋怀瑾在这片月色中,身旁又有佳人相伴,心也如泡在蜜糖水中一般软软甜甜。
他悄悄拿了季颂贤的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牵手前行,只是。也没走多久便到了季颂贤的院子里,一时挥退院中侯着的丫头,两人结伴进了屋。
宋怀瑾端了一盆水来叫季颂贤洗漱,他也跟着洗了手脸。漱过口后,宋怀瑾拥着季颂贤入了鸳帐。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季颂贤脸带春色。神色极庸懒的依在宋怀瑾怀中,拿了一络头发一边在手指尖绕来绕去。一边问宋怀瑾:“成国公府的事情怎么样了?”
宋怀瑾一笑:“今儿刚得了信,朱家跑去要讨回成平安,朱大爷为着叫成平安认祖归宗,在成国公跟前画了朱二的画像,那朱二长的倒与成平安很相像,不由叫成国公起了疑心,怕是如今已然认定了成平安不是他的儿子。”
季颂贤一听扑哧一声笑出来:“成国公如今不定怎么后悔呢,怎么就把你这个又有能为又前途无量的嫡子给放跑了呢?结果,不只嫡子没了,就是这外头认回来的儿子怕也保不住,说不得,成国公府要断了传承的。”
“断不了。”宋怀瑾搂紧了季颂贤:“成国公到底不是多年老,还能再生呢,只他这些年一心都扑在成平安身上,再加上周氏手段了得,倒是没叫他弄出庶子来,这会儿子,他怕要琢磨着再讨几个年轻漂亮的姨娘,多生几个儿子来呢。”
“这倒也是。”季颂贤点了点头:“有了这一回,成国公一定要多生几个儿子才觉得保险,若他多生几个,再加上那些年轻姨娘们都有些本事,怕周氏的日子也不好过呢。”
“定然不好过。”宋怀瑾咬牙:“当初我母亲受的苦楚,我都得叫他们俩生受一回。”
季颂贤明白,这一次宋怀瑾怕是要亲自挑人送入成国公府添乱,而成国公和周氏的日子以后不定怎样呢,这成国公府大乱将至。
也是现在,季颂贤更加敬服柳氏和白氏,还是这姐俩看的清楚明白,早早的退步抽身,若不然,留在那混乱之地不定怎样,成平安那些个姨娘小妾的,真落着好结果的怕也没有几个的。
说起柳氏和白氏,季颂贤又想起郑氏来,开了春,季颂贤寻了个庄子安置好郑氏母女,又问郑氏要不要见六丫,郑氏只说不必了,即已送了人,且人家在六丫险些被亲爹给坑死的时候出手收留六丫,这份恩情就很难报答,人家又疼了六丫这些时候,完全是当亲生女儿对待,这时候若是要讨回六丫,不只太过了些,因此,只能忍着别情不再去想,以后只一心扶养留在自己身边这两个就是了,没的见了面叫母子都难安生。
季颂贤也知郑氏一片爱女之心,她到底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养着两个闺女倒也罢了,还能好好过活,若是将六个姑娘都接到身边来,怕是养不好的,莫不如在别人家里说不得比跟着她要强上许多,便也不再强求。
只到底季颂贤还是记挂着,因去瞧了白氏和柳氏一回,也瞧了瞧现在叫福儿的六丫,这丫头好些日子没见着竟是长开了,如今长的白白胖胖,穿着红绸小袄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真真是个玉雪可爱的福娃娃,就是季颂贤瞧了心里也喜欢。
那白氏柳氏当她心尖子一样疼着,恨不能将所有好物件都给了她,吃的用的无一处不精,季颂贤见了,回头又跟郑氏学说一回,郑氏才彻底的放了心。
想了一时,季颂贤又问宋怀瑾:“那个成平安到底是什么出身?是朱二爷的儿子,还是成国公的儿子?”
这一回,季颂贤都糊涂了,根本搞不清楚成平安的来历如何?
宋怀瑾倒是笑了:“周氏对成国公倒是一腔真情,又怎么会将别人的儿了栽给成国公呢?”
这意思便是成平安确实是成国公的亲生儿子,只是?
“怎的成平安和成国公一丝不像,反倒像朱二了?”季颂贤有几分不解。
宋怀瑾觉得窗外吹来的风有几分凉意,就拽拽被子将季颂贤裹严了笑道:“这有什么,亲生父子长的不像的多了去了,你也知有些家的小子长的像舅舅,有的像姨娘,有的像外祖,有的谁也不像的,这都没什么的,若说成平安长的像朱二,倒也好说,那周氏本就和朱二有些亲缘,若是周氏没有嫁给朱二,论理,成平安还得叫朱二一声舅舅的。”
“这是怎么说的?”季颂贤越发的不明白。
“周氏母亲和朱二的母亲原是堂姐妹的。”宋怀瑾一语道破天机:“只这么些年了,好些人都忘了这磋,要真论起来,朱二和周氏算是两姨兄妹,成平安长的肖似舅父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竟是这样?”季颂贤想了好些时候觉得这大约就是那什么隔代遗传的道理吧,便理解的点了点头:“竟是成国公糊涂了,也是他对周氏情意不太坚定,没的怀疑起了周氏。”
宋怀瑾又笑出声来:“不过,这其中自然还有朱大一些功劳,他为着叫成国公认定成平安是朱二的儿子,在画像的时候故意模糊了许多,将朱二的长像特意的靠拢成平安,使之更加相像,兼之朱二死了多年,好些人也都记不太清楚了,只大约还记得他的样貌,这般一瞧,越发的认定了他和成平安的父子关系。”
“啊!”季颂贤听的越发心惊,张着嘴久久合不上。
宋怀瑾看她模样只觉又好笑又可爱,忍不住凑过去香了一口:“好了,莫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不早了,早些安睡吧。”
季颂贤点点头,靠着宋怀瑾睡下,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宋怀瑾起床,季颂贤也跟着起了,服侍他穿戴好,又叫人打了水与他洗漱,一切准备妥当,便叫绕梁与了早餐两人对坐吃了,宋怀瑾只说锦衣卫还有事情要处理,早早的出了门。
他一走,季颂贤左右无事就与伍氏做伴,因着季纬、季缜兄弟再过几日便要科考的,伍氏这几日一直在帮他们准备科考要带的物件,季颂贤过去也帮忙筹备,一行和伍氏整着考篮,一行笑着对伍氏道:“娘莫担心,这里头有好些东西都是外头买不着的,便是科考穿的衣裳也是怀瑾特特寻了最厚实保暖的料子做成,哥哥们穿着去贡院必冻不着的,再有,怀瑾已经替哥哥们打点好了,都是留的天字号的号房,保管是最好的位子,三位哥哥的号房都曾考中过状元的,不说旁的,彩头就极好。”
伍氏一听立时笑了:“这个好,我原说叫你爹打点,只他拉不下老脸来,到底是姑爷帖心,早早的准备妥了,且等你哥哥考过了,我叫他备了酒席谢过姑爷。”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季颂贤笑着摆手:“怀瑾也说了,哥哥们功课做的极扎实的,又不是那等死读书的,这些年跟着父亲和大哥他们也学了不少吏治民生的东西,不管是墨帖还是填诗写词,或者策论都不差什么,必是能考中的。”
季颂贤这么一劝慰,伍氏倒也不再担心,只又将考篮检查一番,见各色齐备才真正放下心来。(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威逼利诱()
宋怀瑾去了锦衣卫,才进屋还未坐稳,一位姓朱的千户便赶了过来。
宋怀瑾翻翻堆在桌上的宗卷,抬头看了一眼朱千户:“朱大这几日似是撤劲了,竟没有再去成国公府闹腾,怕是成国公府给了他好处吧。”
朱千户低头一笑:“总宪惠眼如炬,一瞧就明白了,可不是么,虽说朱家起来了,可怎么好和成国公府比,前儿成国公才和朱大一处吃过酒,向他许了许多的好处,又说要帮着给朱大挪挪位子之类的,并劝朱大成平安到底是在成国公府里长大的,本就和朱家人离了心,叫成平安回去又能如何,还不是添乱,倒不如朱大趁着现在还不是很老赶紧再生几个儿子来的好。”
宋怀瑾寻出一个宗卷来看了一会儿扔在桌上:“如今斩白鹅的事情越发的多了,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也有了此等事情,你瞧瞧这个,朱家竟然也参与其中,与人牵了线,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朱千户汗水当下就掉了下来,他小心的挪过去瞅了一眼,立时做出惊怒状来:“这个朱大,胆子越发的肥了。”
宋怀瑾冷笑一声:“原想送他场富贵,却不想他竟然不想要,如此,便送他去菜市口也是使得的。”
这菜市口自然便是杀人砍头的地方了,朱千户越发的忌惮,陪着笑对宋怀瑾道:“总宪一片好心,他却领会不得,总宪放心,待我骂他一通去。”
说完,朱千户恭敬的告退离开,宋怀瑾将那宗卷收拾好,继续瞧起旁的来。
却说朱千户出了锦衣卫,啐了一口:“呸,老朱啊,你自己寻死呢。”
他带着怒气回到家中。思前想后,又叫人去了朱家给朱大送了信,只说要请朱大一起去万春楼喝酒。
朱大拿了信之后犹疑一会儿子便换了衣裳出门,打马一径去了万春楼。一进门便叫了小二:“将楼上爷常用的包房整出来,爷要宴客。”
没过一会儿,小二便笑道:“朱大爷,楼上的包房空了,您要宴什么客?小的拿菜单过来您瞧瞧。”
朱大一径上楼。坐下之后拿了菜单看了一会儿,点了好些菜叫慢慢上着,又叫小二去旁边的锦香阁请了里头最有名的万芳芳大家过来弹奏一曲。
这万芳芳原是锦香阁的头牌,琵琶弹的尤其是好,年轻的时候多少公子哥捧着绝世珍宝要见她一面都不得,只如今年纪渐大了,早没了年轻时候的新鲜劲,虽然琵琶弹的越发的好了,然则又有几个官员公子见芳芳是为着听琵琶的,因此上。这位大家如今只要给够了钱,也出为给人弹上几曲。
小二应声出去,没过多少时候便领了一位身着蓝底浅白折枝花卉衣裙的女子进来。
女子微微行礼,待坐下的时候,朱大看了几眼,这几眼竟是看在眼里再拔不出来。
虽说万芳芳年纪大了些,然到底曾是头牌人物,且也是通读诗书的,身上的书香气越发的浓厚,她又是长的极美的。沉淀这么些年,眉梢眼角早去了风情妖娆,俱都是温婉之气,那一双眼睛中还堆了许多沧桑和看透人情事故的通透。竟将她整个人趁的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气度。
朱大是不耐烦青楼女子那样的妖妖娆娆那样作派的,如今见着万芳芳这样如良家女子的大家,竟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心动。
他咳了一声:“万大家辛苦了,一会儿我请一位客人过来,还请万大家将拿手的曲子弹上一弹。”
万芳芳微微起身:“奴家知晓了,如今正是春季。又是春光明媚之时,莫若奴家弹一曲春晓如何?”
“好。”朱大一听也很在理,便应了一声。
随后不多时,朱千户便过来了,一进门就对朱大笑着拱手:“原说我要请客的,哪里晓得哥哥竟先到了,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朱千户坐下,看了万芳芳一眼,点了点头:“万大家,辛苦了。”
万芳芳温婉一笑,低头拨弄琵琶,朱大叫小二尽快上菜,不一时,八盘凉菜端上桌,朱大给朱千户倒了一杯酒,两人碰了一杯,朱大笑道:“说起来,咱们还是一家子呢,论理儿,仿佛还是未出五服的族人,往后哥哥这里有事情,还请老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