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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福助这段时间可是过得异常艰难,本来就和他有些离心的阿扁已经不止一次过来警告他,不要在大选的档口给他惹事,最近打黑异常严厉,如果真出了事,就算是他也很难保下他。可阿扁本是想要打赵尔文一个措手不及,可谁能想到,赵尔文竟然会反应那么快,而且,他低估了竹联帮的底蕴,即便是从林天齐那里得到了资金的支持,可也不过和赵尔文打了个平手。这对赵尔文来说,不过是消耗而已,可对于他罗福助来说,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范啊。可之前和林天齐的协议就是,前期他从林天齐那里得到帮助,在吞并竹联帮之后,他就可以和林天齐瓜分这些肥肉了,而这一切,都是以他原本的产业做抵押的,毕竟,林天齐不是傻子,他不可能同意这些都等到他拿下竹联帮之后再付,所以,他现在可是在割自己的血打这场仗,疼得阿扁直哆嗦。可即便是他疼成这样,另一边他的盟友林天齐还是一个劲儿地催他,甚至说若是再看不见利益,他就要断粮了,这让罗福助的嘴上都急出泡来了,可那赵尔文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改往日堂口大战时的火爆脾气,这场仗打得他都快急得火上房了,可竹联帮那边就是像一只藏在壳儿里的王八,崩碎了罗福助一口牙。
于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林天齐和罗福助在瓜分赵尔文失利后,现在真的是都想要老死不相往来,都觉得对方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猪队友。这边林天齐骂罗福助眼睛大肚子红口白牙给他画了一张大饼,结果他连个饼渣都没看见。那边罗福助更是动不动就大骂林天齐一派美国佬作风,活脱脱是个卖国贼,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明明说好给他提供粮草,可结果呢,之后他几次向林天齐讨要后勤,不管是大战还是给死去兄弟家里的补偿,都迫在眉睫,就这,林天齐竟然临时变卦,简直就是个小人!
这边林天齐和罗福助相看两厌,那边岑歌和赵尔文可是其乐融融,不仅在表面上打成一片,在明面上也是言笑晏晏,在听说了这件事后,罗福助气得直咬牙,可在林天齐那儿也没能讨着好。
说起来,这件事之后,林天齐也不过是在看见岑歌的时候,说了几句稍显不满的话,其他的也没说什么。在他看来,他们这些人都没有什么敌友之分,一切也都只是为了利益而已。这一点在岑歌看来也是一样,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牵扯,不过是盘根错节的利益,这才是最好操作的,因为只要牢牢抓住利益两个字,便可奏效。
林天齐之所以对岑歌态度很好,除了两人牵扯颇为庞大的利益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在他从罗福助那儿旁敲侧击听说了岑歌的身份之后,他觉得岑歌的地位可不是这些黑得一塌糊涂的家伙能比的,再怎么说,这也代表了中国一个国家当中能说得上话的一个家族,自然不能和罗福助这样的糟老头子相提并论。
其实这也是林天齐对中国的各大家族不了解,虽然他知道晏冷所在的晏家,但是,他没想起岑歌的姓氏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不过罗福助说的他也懒得去调查,只是在心里大致估摸出了岑歌是个什么身份,就没再去查过,毕竟对于他来说,中国那些方面还是钱的事,而台州这边可就关系到他在国的地位上升了,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比起中国来说,他还是想要紧紧抱住国爸爸的大腿。
只不过罗福助可就不如林天齐这么能看得开了,在他看来,这次之所以又失败,正是因为岑歌在从中作梗。原本岑歌和赵尔文的关系没暴露出来也就还自罢了,结果现在看着岑歌帮着赵尔文那老小子在他头上拉屎撒尿,这罗大盟主还能忍?!于是罗盟主一咬牙,叫来了一直看岑歌不怎么顺眼的吴朗,耳语几句,吩咐几声,吴朗眼中带着寒光,领命而去。
是夜,岑歌终于送下了一口气,忙了许久,这才得以喘息,今夜没过子时,就已经细细洗过之后睡下了,而烈燚的人也被岑歌以近日劳累为由,除了留下几个兄弟换班盯梢之外,其余的人都休息去了。
夜色浓浓,庭院深深,二月无雪,冬日无月,防备过于松懈的住处迎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吴哥,就这地方,老大还让咱们这么多人来,杀鸡用牛刀了吧。”一个藏身于灌木丛中的黑影对旁边的另一个黑影说道,语气里好似颇为埋怨自己被大材小用了。
“噤声!”吴朗显然比说话的那个黑影年纪要可从这些人的态度上看,吴朗的地位和位分都是要比他们高的。
只是出来执行任务时的吴朗和平日里的那个他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这里变得彻底鸦雀无声,威望和位分可见一斑。
当他们所有人在这座小楼外面的院子的阴影中蹲了好一会儿,吴朗才做了几个手势,众人方才潜入。
“吴哥,你这也太小心谨慎了吧。”还是刚才的那个人,不过显然他们已经潜了进来,而且刚才在那边蹲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确定周围有没有敌人,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太小心了,这边别说暗哨,连明哨都没有一个。
吴朗瞪了那人一眼,“肖三,你是不是想死,你要是想死,不用劳烦别人,我亲自送你!”吴朗虽然压低了声音,可声音里的寒意仍旧让那人不寒而栗,缩了缩脖子,彻底噤声。
吴朗打量了一下周围,有些皱眉。
随着罗福助和晏冷还有岑歌这两个人打交道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轻视他们了,甚至在他心里,那两个人都是可以点红灯的危险人物。不说已经不在台州的晏冷,只说现在还在台州搅动风云的岑歌,一个人,竟然可以让整个台州的局势因为他而改变,现在台州的局势和他们两个人来台州之前相比,只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这让他怎么可能不重视。
接到罗福助命令的时候,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无数个计划,他甚至想到在他们还没有进来的时候就被对方的人发现,所以,他今天带来的人都是精英当中的精英,不管是潜入还是血拼都绝对是一把好手,可直到众人已经潜进了小楼里面,里面的人都还是没有丝毫反应,这让他的所有计划纷纷泡汤,不由得有了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错觉。
可能是被晏冷还有岑歌给坑苦了,此时的吴朗还是格外地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并没有放松警惕。
来之前,吴朗的情报工作做的还是跟过关的,他已经完全打听清楚了岑歌和其他人住的房间,因此,当他们来到岑歌房间的门口时,他们成功地避过了大多数人的房间,还特意绕开了他见过的那个保镖的房间。
吴朗心中有一丝小兴奋和残忍闪过,自从晏冷和岑歌两个人来了台州之后,他每次都有一种被压着打的感觉,今天终于要一雪前耻了,说不兴奋绝对是假的,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一会儿要一刀毙命,可还没等他一刀把岑歌毙命,就差点被突然亮起的光闪瞎了眼。
“欢迎光临。”岑歌好像在热情地和吴朗打着招呼一样,一面在心中暗暗地唾弃着自己,还真是近墨者黑,跟晏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看的多了,竟然也玩上了他那华而不实的一套了。
之前他说过晏冷,说他这完全就是为了耍帅,那时候晏冷说什么了,他说,这是在打心理战,你越帅,敌人就会觉得越丑,看见你就会自卑,你就能占得先机,自己当时还说晏冷这是完全的诡辩论,结果现在自己就自然而然地来了这么一手,岑歌一边无奈地笑着,一边摇着头。
可看在吴朗眼里,岑歌这可就是在嘲笑自己了,不过吴朗也没说什么。
这也算是吴朗的优点之一,在该严肃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开玩笑也不会说废话的,这一点,他可是比岑歌遇见的很多人强太多了,毕竟在岑歌看来,很多人有的时候开的玩笑实在是起不到缓和气氛的作用,反而让气氛变得无比尴尬,很明显,他也是那些尴尬的人当中之一。
吴朗打量着自己的处境,发现自己的前方也不过只有岑歌一人而已,连之前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保镖都没有,这让吴朗看出了一线希望。
吴朗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处境,一边和手下人发着暗语,最后发现,岑歌难道只是虚张声势?他们面前除了一个孤零零的岑歌之外,根本就是毫无一人,这让他们很是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并不耽误他们在心里萌生了继续任务,干掉岑歌的心思。
“吴堂主,没记错的话,你除了是罗盟主的卫队队长以外,还有一层身份吧。”
吴朗刚刚出现的一缕小火苗一下子被岑歌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你要做什么?!”岑歌显然都已经称呼他为吴堂主了,岑歌想做什么,简直是呼之欲出。
“不做什么。只不过,我原本就听说,天道盟本就是许多帮派组成的联盟,天道盟并无堂口,只不过,由于罗福助手下嫡系七狼被罗福助武装到牙齿,所以,才有了所谓的堂主之称。我看,最近天道盟发展得可是不错,就算是竹联帮也没能占了什么便宜,所以,这个便宜,还是我占吧。”岑歌的反话说得可是气死人不偿命,明明是天道盟主动打竹联帮结果无功而返,却被岑歌说成了竹联帮没能占上便宜,也着实让吴朗气得够呛,只不过这时候,吴朗却是没有这个心思生气的。
“岑歌!你是不是存心和我天道盟为敌?!”
“吴堂主这话问得可不对,你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现在再说这句话,不觉得脸红吗?”岑歌凤眼微挑,其实话里还带着些怒气,吴朗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他在压抑之后的结果了。他的起床气可不再说,任谁在好不容易才能睡觉的大半夜被叫醒脾气也好不了。
“岑歌,有什么你冲我来,别跟我紫麟堂过不去!”
“可惜,晚了!”。
第一百六十四回 因为()
三十人,一条血路。
紫麟堂前的这一条街,就在今晚,成了连冬雨都冲刷不掉血腥气的一条血路,仿佛连路灯都不忍心再看下去,时亮时灭,终于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让这条街重归安静与黑暗。
二百人的堂口卫队,全部成为了躺倒地上七零八落的一具具尸体,今夜,台州有无数人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儿子,有无数的孩子没有了父亲,甚至成为了孤儿,可这一切已经无从改变。
没有人不忍心,也没有人手下留情,最好的刀,最好的刀手,每个人都训练有素,都有着一颗无情的心,对于这些死在他们刀下的亡魂,无从心生悲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这尸山血海中走过。
“堂主!堂口守不住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啊!”
通话断了。
吴朗狠狠地攥着电话,差点将手中的手机捏成了碎片。
“岑歌,你真是好狠的心!”吴朗从来都没想过,眼前的这个比他还要年轻的男人竟然会有这么狠的心,那可是活生生的两百条人命,现在却成了两百条无家可归的亡魂,而岑歌却似乎毫无反应,仿佛只要这两百个人不是他亲手所杀就可以无动于衷一样。
“吴堂主来杀我的时候,是否有把我当成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岑歌仿佛是在替自己辩解,又仿佛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