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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到了什么”武帝等不及追问。
慕云歌叹息“陛下,多半是臣女想错了。”
“你大胆说,没人会责备你。”武帝捻着手指节,有些心疼的看向她“在朕跟前,你不必那么小心谨慎。朕是相信你的。”
慕云歌面露几分惶恐,深深看了武帝一眼,沉静的双模里透着一点感动、一点犹豫,这神色简直跟当年云娆在他跟前挣扎徘徊的模样十足十的像,让武帝一阵恍惚。慕云歌见他目光柔软起来,心中就有了底,慢慢地低下头去“陛下,关于京中的传闻,臣女也是知道一点的。赵家赵小姐苦恋誉王殿下多年,如今云歌有幸得陛下准婚,赵小姐却要去和亲,她心中多半已是对云歌生怨。赵老爷心疼赵小姐,难道不会努力为赵小姐排忧解难吗”
她说着,深深弓下腰去,脑袋贴着放在地上的手掌,竟是行了一个大礼“誉王殿下和魏三公子今日之祸,归根究底,还是云歌的过错。请陛下责罚”
“傻孩子,朕责罚你做什么”她主动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满脸的惶恐内疚之色,让武帝的心都揪了起来。
慕云歌伏在地上,背脊微微抽动,语带哽咽“臣女本是商女,地位卑贱,赵大人乃是当朝权臣,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若因云歌一人,引得赵大人对陛下心中生怨,臣女万死难辞其咎。陛下若不责罚,让云歌如何心安”
她真是乖巧懂事得令人怜惜,这番话语,全然是为他和他的江山考虑,其中牺牲之意,比之赵妍的不顾大节又让武帝更震撼了三分。
他忙让齐春扶起慕云歌,将人唤到自己身边来,小心查看了慕云歌的手臂,又轻拍她的手背让她宽心“你是朕亲封的三品淑妃,谁敢说你地位卑贱什么商女卑贱的话不许再提以后若还有人再说这种言论,你不计较,朕也定要追究好孩子,你且歇着吧,不要多想。你是个女孩,就算赵妍跟你结仇,恐怕你也没那个分量,能引得赵家人潜心谋划刺杀,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包袱”
“多谢陛恤。”慕云歌眼圈微红,一副很受感动的样子。
武帝自顾自敲着桌子,宽慰了她,心中却不断涌起了寒意。
是啊,慕云歌一个连及笄都还没到的小女子,加上陆令萱一个被娘家抛弃的女人,如何能引得赵家人刺杀归根到底,刺杀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儿子和魏云逸。
可是到底谁是目标呢
武帝皱眉苦思,答案就在眼前,呼之欲出,两者其一,但背后的深意却完全不同。
若是争对魏时,事情反而简单。
赵家是谁的人,他心里清清楚楚。这些年赵皇后在宫中渐渐不得圣心,相处日久,加上从前往事,武帝自问对德贵妃的喜欢远远超过赵后,自然也有所冷落。朝局之上,先前他一直可以在打压着魏权,抬高了魏无真,让局面保持平衡,难免会让魏权心急难耐。好不容易等到魏无真不在,如今他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从不争宠的魏时,肯定会让魏权和赵家一流人心生不安。
武帝几乎能够想见,这次赵奕隆竟舍得让自己的儿子亲自带人来刺杀,是舍了多大的决心,要一击而中
可若是争对魏云逸,事情就复杂了。
淮南王的三个儿子都在京中做人质,天下皆知。这三个儿子哪一个在京都出了事情,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后果也是最难预料的。
淮南王的分量摆在那里,若是魏云逸有个三长两短,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大魏的天下多半也会血流成河。最可怕的是,若是大魏国内动荡,多年来一直对大魏虎视眈眈的北燕和南楚必定会趁势追击,裂土而封
武帝只要一想到这个局面,身子就忍不住颤抖。
列祖列宗交给他的这片疆土,用心爱之人的血肉换来的这大好山河,他说什么也要守住
武帝转头看向齐春“传南宫瑾、王翦殿外侯见。”
今日是公主出嫁之日,大魏最炙手可热的两大武将同时值夜,担负着守卫皇城的使命,出了这种事,谁也交不了差,都等在殿外听候吩咐。
武帝通传,两人就同时上了殿中回话。
“是瑾儿先发现的刺杀”武帝看向南宫瑾“既然是高手刺杀,必定很难发出声音,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陛下,臣总领纪城军,入夜巡防时,朱雀街是必经之路。”南宫瑾跪地回禀“朱雀街都是第一条巡防路线,走过之后,本该第二次交班才会再次巡防。可今夜事关重大,满朝文武皆要从朱雀街走过,臣怕有所闪失,特意兵分两路巡防,因而第二次巡防时,要比往日快很多。臣刚走到朱雀街口,就听见了巷子里安静得过分,心中起疑,这才过去查看”
“臣是看到纪城军的烟火讯号,这才赶过去的。”王翦紧跟着回答。
武帝了然的点点头,他看了看南宫瑾,一个大胆的主意冒上了心头“瑾儿,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刺杀皇子本就是等同谋逆,更何况还牵连到魏三公子。”南宫瑾冷漠的冷哼“赵奕隆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那依你之见,如何处置为好”武帝淡淡的问。
南宫瑾一愣,爽直的回答“陛下,臣是武人,只知道用武人的办法来解决。这种事情,还是陛下圣心独断的好。”
她这般回答,武帝反而宽心,摆摆手,让她先带着慕云歌和陆令萱回府,将魏时和魏云逸留下,交给御医照管。
几个女眷一走,武帝的表情就变了。浓重的阴影悄然爬上他的脸庞,一双眼睛染上阴霾,他压低了声音,对恭候在旁的王翦冷声吩咐“你速去赵府,将赵奕隆带来记住,不要惊动了厉王的人。”
。。。
第283章 赵家的阴谋()
王翦会意,亲自带了五十禁军,快步往赵家去。
刚走到宫门口,忽见一辆马车快速往宫城过来,马车上晃动的腰牌正是武帝御赐的黄玉铭牌。这块黄玉铭牌当今天下只有一人拥有,那边是当朝大司马,赵奕隆大人。
正要去拿他,他倒自己送到了手里来
王翦冷哼一声,勒住马,上前拦住了马车。赵奕隆被拦下,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见是他,眸中飞快闪过一抹得色。王翦既然出了宫,看样子,那边的事情已经得手了,他大约是正要去收拾现场吧慕云歌赵奕隆眯起眼睛,就凭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跟自己斗
他笑着跟王翦打招呼“王大统领行色匆匆,是要去哪里”
“赵大人也是行色匆匆,是要入宫”王翦不动声色地道“这般深夜来禀,一定是有要事吧今夜公主出嫁,宫城内外怕不安宁,不如我送赵大人一程”
“不好打扰王大统领办公,前面就是皇宫啦,我自己过去就好。”赵奕隆微微一笑,想要推脱。
王翦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大家同朝为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赵大人实在是太客气。赵大人也说不远,举手之劳,也算是彼此行个方便。赵大人请吧”
赵奕隆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忍不住怀疑那边是不是没有得手。可按照约定,要是中途出现意外,儿子一定会派人传信,终止行动也好,继续动手也罢,都得听他的指示。可既然没有传信,那一定是得手了,没理由王翦这般清闲。
王翦的手往前一伸,他要多问也是不能,王翦根本不理会赵奕隆,径直翻身上马,在前头领路,他的亲兵更是将马车团团围住,一副严密监控的姿态。
可怜赵奕隆老奸巨猾一辈子,只因盲目自信,完全没往抓捕这个词上想,就这样乖乖配合的随同王翦入了宫。
王翦凭空省去在赵家的好一番口舌之争,当然是走得越快越好,生怕迟则生变。直到宫门在他身后关上,他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带着赵奕隆到了长阁殿外,齐春进去通传,很快武帝就传召两人。
“赵卿这个时辰还不歇息,在忙些什么大事”武帝听王翦悄声说了偶遇的经过,才不咸不淡的发问。
赵奕隆满心兴奋,竟没注意到武帝的语气变化,躬身道“陛下,老臣深夜得报,昌邑侯督造的马场里有些账目不明,数额巨大,臣不敢隐瞒,这才深夜前来禀告。”
“数额巨大,有多大”武帝微微一呻“你一个主管军事的大司马,怎跟昌邑侯督造、工部直管的马场事宜扯上了关系”
这话就明显带着质问怀疑,赵奕隆早就活成了人精,发热的脑子顿时冷静下来,从中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他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检讨自己刚进来时是否有行为不端,可并无异样,实在是不知是哪里惹怒了陛下。若说是进宫之前王大统领的态度并无异样,想想也觉得并无可能到底是哪里不对,他一时有些懵了。
武帝问话,他又不能不答,只好道“马场由工部直管是不错,可事出突然,马场的管事又担心工部跟昌邑侯有所勾连,不敢上告,只好求到了老臣的府邸上来”
“是吗”武帝的脸色彻彻底底的变了“朕还不知道,原来有些人已经可以一手遮天到操控朕的朝局。”
“陛下,臣听了密报,赶紧就招了马场的人来问话,有些事情,陛下还是亲耳听一听的好。”赵奕隆心中发虚,可这事他证据确凿,慕之召想赖,是怎么也不可能的。
武帝哼了一声“传。”
王翦再次出殿去领人,很快,两个下人打扮的壮丁跟在一个衣着稍稍好些的中年人身后,一同进了殿。两人一进来,立即有条不紊的跪下,口齿伶俐的将发现昌邑侯克扣账目,数目巨大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个衣着华贵些的中年人是马场里的管事,从马场开工时,就是由他来督造的。今日公主出嫁,昌邑侯一整天都不在府中,恰逢马场里的料场出了些问题,需要一笔钱来征调民间草料暂时供应,管事找不到人,问了慕之召身边的龙管事,龙管事便做主让他自行挪用,最后将金额登记造册,放到账房慕之召的桌上。
管事造好了册子,拿到账房慕之召的桌上时,意外的在桌上看到了一本翻开的账簿,其中不少笔账目都用朱砂笔批注,金额都不小。
管事一时起了好奇之心,翻看之下,才发觉这是一本秘密账本。粗略一算,其中金额巨大,令人瞠目结舌。他不想多管,可竟在其中发现好些数目都是克扣百姓的银钱得来,心中不忿,起了侠义之心,这才揣着账本告到了大司马府上。
“他一个闲散昌邑侯,要那么多银钱做什么”最后,这位管事巧舌如簧的说“放着百姓的死活不管,中饱私囊,实在是太可恶了些求陛下做主”
武帝本是饱含怒气,漫不经心的听着,这最后一句话,却让他一下挑起了眉头。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这说的听的都是有心人,怎不一下子想歪了去
武帝沉吟不语,看向王翦,似乎想找一个点来定定心。王翦安稳如山的站着,见状,眉头紧蹙,似乎很是想不明白。
这位武将素来忠心耿耿,武帝从不怀疑他会背叛自己,当即看向他“王卿,你似乎有话要说”
“陛下,臣并非有话要说,只是有一事不明,觉得纳闷而已。”王翦看向赵奕隆,眉间挑起一丝冷漠傲然,神色极是鄙夷“既然那个秘密账本是顶要紧的东西,昌邑侯又怎会随随便便放在一个什么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