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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播出的同时屏幕下方滚动着观众的留言,接连好几条都在抱怨褚夏的镜头少,明明下期预告的时候满满的都是褚夏,敢情是电视台在拿她溜粉。
褚夏自嘲地笑笑,这会儿嫌弃镜头少,说不定接下来的半年得把这节目花式剪成若干个cut,舔屏留念。
转念一想,粉丝变心得这么快,哪会像应援口号喊的一样,不离不弃。
其实这事很好解决,只要她顺着言迦的心意做,或者轧戏两部电影同时拍,或者辞演《看得见吗》接拍《柜子里的人》。只是她一不想轧戏,二不想错过《看得见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算是贪心,圈子有圈子的规则,她褚夏也有自己的原则,五年来不曾改变。受过不少抨击乃至一度接不到片约,那个时候,路再难走,也有人陪着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而不像现在。
江荷其实没多少东西要整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衣柜,衣柜里满目的黑与白,很干净的颜色。
桌上的手机嗡了一声,有条推送微博,来自特别关注的褚夏:
转发微博//嘉利影视传媒集团:我公司旗下艺人褚夏小姐连日来身体不适,难以应付高强度的行程安排,经公司内部商议决定自今日起暂停其一切演艺活动,待其康复后再行打算,望诸位知悉。
江荷点进去看,嘉利原微博还配了一张长图,煞有介事地把褚夏的身体状况说得有多糟糕,公司无奈之举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褚夏着想,然而长图里一张可证明褚夏确实生了重病的实锤都没有。
短短几分钟,转发评论过了上千,热门转发里有一条营销账号“娱婆婆”的传送门:发展势头几乎和小鲜肉齐头并进的褚夏下午还在拍杂志封面,晚上就重度瘫痪了?是休息还是雪藏?惊爆!事情的□□戳这里!ps,褚夏的脑残粉勿进,玻璃心碎一地婆婆腰不好没法捡~'doge'
娱婆婆提供的链接是她自己的最新微博,还是一条精心准备的长微博,配图配表情,附带转发抽奖活动,奖品是三个666元。
这条长微博几乎可以看做嘉利官方公告的正确翻译版本,身体不适=脑有反骨不听话,高强度的行程安排=自己给自己加戏,公司的重头戏和质量不错的外戏想两手抓,康复=认错听话。
头上有三个触角:贪得无厌,嘉利现在没一个能挑大梁的年轻演员,要不然哪能轮得到她?嘉利也不亏了,早点认出这么个白眼狼,免得养大了拍拍屁股就走,走之前说不定还得反咬主人一口。
在褚夏的胸上荡秋千:大公司就是大公司,自导自演还请水军刷恶评,通稿刚发出来,营销账号倾巢出动,长微博连标点符号都不改,能走点心吗?我老婆这个暴脾气,怎么可能会任人摆布转发微博了事?你们连她微博账号都收走了?雪藏就雪藏,陪褚夏走了五年,难道还熬不过一年半载吗?开玩笑,还玻璃心碎一地,除非褚夏和除我以外的人宣告出柜,否则压根没心碎的机会!
草原上的二哈与夕阳:在褚夏的胸上荡秋千褚夏有胸?你在她胸上确定荡得起来?
在褚夏的胸上荡秋千:……我娇小玲珑,荡得起来,靴靴!冷漠。jpg
江荷的指尖滑过屏幕,差点点了回复,她想起前几天自己沉睡后苏醒的那幕场景,嘴角浮现出笑意——胸,还是有的,蛮舒服。
飞机延误,张以冉在机场休息室里刷微博,搜索栏上“褚夏惨遭雪藏”的话题猛然晃过,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里,冲击力极强。
什么鬼,这姑娘最近犯太岁吧,才从涉毒风波里走出来,怎么又闹上这出?
前阵子她不着边际地在微博上力挺褚夏,莫名其妙地弄出一些她俩的cp粉,这会儿正顶着她的头像在微博里奋战前线替褚夏说话。
张以冉简直哭笑不得,姑娘们,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么?
不确定褚夏是否方便接听电话,张以冉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让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她。
张以冉的微信送达褚夏手机上的时候,褚夏已经蜷缩在沙发上沉睡得昏天黑地,很奇怪,她最近总是入睡极快,第二天醒来总有种灵台澄净、脱胎换骨的感觉。
江荷从客房走出,穿着哆啦a梦的蓝色凉拖,露出玉葡萄似的脚趾头。
走到沙发旁边,端详了褚夏一阵,握出她的手腕,指尖按上去,摸了摸脉,微微蹙眉。
然后如法炮制,将她抱回她的卧室,让她安安稳稳地睡在温软的大床上。
自己去了浴室洗漱,又回到客房睡觉。
凡事过犹不及,药再好,总有副作用的,不能再肆意干涉她的梦境了。
江荷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想,妖精和小青那儿明天该有消息了吧?
19。螺蛳鱼(四)()
丈夫重病,女儿惨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李玲妈妈苍老了许多,给丈夫送了晚饭,烦劳护士多加看护照顾。
佝偻着背去丧葬店里买了香烛纸钱与纸梯,回到家,洗菜切菜,做好了一大桌女儿生前爱吃的菜,供桌的中央摆放着李玲的黑白照片,香炉上插了香烛,燃掉大半。
废旧的陶瓷盆,撕了几张纸钱就着香烛的火点燃,放在盆里,一面烧纸钱一面唉声叹气地含泪唠叨。
红色塑料绳捆扎的一摞纸钱烧完,李玲妈妈扶着膝盖站起来,端着菜碟与饭碗一道道地过了香火,浇了杯自家酿的葡萄酒,把菜碟和饭碗重新放回桌上,用防蝇罩罩了严实。
随后,又点了一盆火,单独将纸梯烧了。李玲妈妈凝视着在旺火中扭曲黑灰的纸梯,其实她心里并不迷信这些古老的习俗,只是本能地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在死后顺着纸梯爬上天堂,再不要受到苦难。李玲妈妈蹒跚着步子草草洗漱,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钻进被子里,心里默念着,孩子,安心地投胎去吧,投个好胎。
挂在墙上的钟在黑暗里滴滴答答响,时针与分针渐渐重合,向“12”靠近。
夜深人静,居民楼底下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楼梯通道口,左右两边插着两只招魂幡,一黑一白,旗面上画着堪比狂草的赤红色符文,两根旗杆底下拉出一条红绳,红绳上按照相同的间隔挂满了黑色的细小铜铃,每只铜铃都往下一溜儿一溜儿地淌出不知名的液体,很粘稠,藕断丝连,在地上黏成黑乎乎的一团。
白曼桢靠着墙站着,滑了滑手机屏幕,23::57分。
叶小青从远处小跑过来,如果不是身材格外醒目,走路自带小型地震的效果,白曼桢很可能会将穿得比黑夜还黑的她给忽略无视。
“搞定了?”
叶小青扶着腰直喘气,为了她的新手机新电脑新音响新手办新周边,她已经违背本心地锻炼了四天,屁用都没,该长的肉还在长,不差半斤还不掺水,比菜场上的肉贩子实诚多了。
叶小青比了个“ok”的手势:“所有出口入口全都封了,不会让别人误入,李玲如果回来,也没地可逃。”
白曼桢点头。
叶小青又掏出个褐黄色的布袋,跺了跺脚想借楼道的声控灯查看停工已久的布袋有没有漏气,跺脚了好一阵儿,脚底板都给跺疼了,零星半点的光亮都没有。
叶小青刚想回头看,白曼桢拍拍她的肩,晃了晃手机屏幕——00:00,竖了食指:“嘘。”
叶小青脸色一变,捏紧了布袋,往后一退,躲在白曼桢可靠又柔软的身体后面,只探出颗圆溜溜的脑袋。
白曼桢好笑地摇摇头,像叶小青这么胆小的驱鬼师怕是全天下独一无二了吧,接待鬼客的时候那小虎牙笑得都贴耳朵根上了,干活的时候却只知道往她和江荷身后躲。
李玲在小区里行尸走肉地飘散了一会儿,招魂幡随风猎猎作响,将她吸引至此。
长发披散,胸前还镂空一个子弹孔大小的血窟窿,没有血流出,可以洞穿看透对面的深沉夜色,眼神呆滞,行动僵硬。
白曼桢双臂交叉,在原地抖腿,百无聊赖地等着李玲在红绳铃铛前停下,叶小青揪着她的衣服,声音抖出了一流歌手才能掌握的颤音水准:“妖、妖、妖精……她、她、她不太对劲……”
白曼桢拍拍她的屁股,不走心地安慰道:“哪有不对劲,别自己吓自己。”
话音刚落,李玲缓缓抬起头,惨白的面容从散落的黑发里露出来,两只没了眼白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白曼桢,像在与白曼桢对视。挡在脚下的红绳铃铛,李玲抬脚跨过,铃铛哪怕半分贝的声音都没发出,死寂如水,黑色粘稠的液体被她踩在脚下,她没有丝毫停顿地向面色凝重地护着叶小青一步一步往楼梯口退的白曼桢走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腐臭万分令人作呕的尸味儿像大团大团的海草盖在脸上,不敢呼吸,氧气荡然无存。
“**!”白曼桢骂了一声,把吓得两腿发软的叶小青往后推,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状的东西,咬掉引线。
李玲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尖利的阴笑,张开獠牙利齿向白曼桢扑去——!
卢月笙跟踪了白曼桢和叶小青七天,昨天通过安置在酒店里的窃听器听见她们两个今天要去李玲的家,查了路线,和g市当地的同僚通了口信,搭乘公交。说起来连她自己都不敢信,明明看清了是725路公交车才坐上去的,坐了半小时,绕城半圈,还是没坐到站,定睛一瞧车上的路线牌,竟然是527路?!
她利落地下车,换乘,到站,看着手机导航,一路疾跑,总算到了,可白曼桢和叶小青人去哪儿了?
左前方爆出一声轰隆巨响,卢月笙心里一紧,赶紧循声疾驰。
扬尘飞舞,卢月笙被呛得猛咳,皱着眉头挥散眼前模糊视线的尘雾,只见地上一个圆形大洞,足有近两米的直径,整个楼道口几乎都给大洞占满了,只有两侧墙壁留着些微立足之地,可以勉强供人通过。
卢月笙伏地矮腰,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往大洞里照,除了砖块泥土与石子儿以外,没别的——不,还有两面看不出原貌的旗帜和……黑色的铃铛?
这么大的动静,没人受伤?
卢月笙身体紧贴着墙面,墙面光溜溜的只有被炸得焦灰的小广告,没有可以依附支撑的地方,卢月笙侧脚走,两手打开保持身体平衡,接近残缺不齐的台阶时,左脚往前一跃,轻巧地跳上台阶,刚才踩踏的地方掉落几块碎墙块,纷纷落进大洞里。
台阶上有白色粉末状的残留物,卢月笙捻了一些,嗅一嗅,没辨出是什么东西。
往上走,上到一楼,见到两个熟人。
白曼桢席地而坐,脱了一只高跟鞋,在揉脚踝,听见动静,抬头一看,笑了:“哟,卢警官,人生何处不相逢,真巧啊。”
叶小青还没回过神,小脸煞白地蹲在旁边,揪着布袋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些什么。
卢月笙盯着白曼桢灰扑扑的脸看,瞬时懂了巨响与大洞的始作俑者是谁,视线又游移到她身上穿的一团黑一团灰一团白的白大褂,想到这几天在酒店里窃听到的三言两语,叉腰挑眉:“这年头也是稀奇了,好端端的医生不去给病人看病,深更半夜的过来搞科学实验?还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大姐你多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