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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鲁培库嘴里响起了啧啧的赞许声:“明白了,那让谁来往于那条航线呢?”
“我当然是说让‘鸽子’来往于那条航线,不是临时让人替代。我是想让‘鸽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往于东京与香港之间。”
“你的想法我明白了一半。”托鲁培库说,“剩下的疑问,请解释。”
“新航班每天在规走的时间,来往于东京和香港之间。那家航空企业目前正在招聘这条航线的空姐。“朗卡斯特解释道,“上述就是我对‘信鸽’的解释。不依赖现代通讯手段,而是由‘信鸽’完成人之间的通讯任务。那就是‘空姐信鸽’,托鲁培库。”
朗卡斯特紧盯着托鲁培库:“你是教会神父,你拥有大量信徒吧?那中间有没有适当的人选?当然,是让女信徒担任那条航线的空姐,我们让她发挥这样的作用。”
“那是个好办法!朗卡斯特先生。不过,那可不能随便说。尽管教会里有许多女信徒,其中不乏年轻姑娘,但是公开秘密让她们担任交通员,那做法太危险了。”
“是那样的,托鲁培库神父。”朗卡斯特点点头说,“必须绝对保密。一旦向外泄露,我们将全军覆没,所以想请你寻找适合的年轻姑娘。”
托鲁培库没有立即回答,满脸犹豫的表情。不,是困惑和混乱交织在一起的神情。“我不能胜任那样的工作吧?朗卡斯特先生。”他不知所措地说,“我想最好还是你去找这样的人选。”
“我没有这样合适的日本女友。”朗卡斯特苦笑着说,“这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这种资格的。我熟悉的一些女友不具备担任新航线空姐的资格。像你这样的神父,理应知道信徒里有没有适合的女性,”
这时,世津子在托鲁培库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正如招聘广告要求的那样,当空姐首先要容貌端庄、美丽、年轻,只是要通过那样的考试太困难了,不知她的英语怎么样。她一心向着他,即便他本人泄密,她也不会泄密的。他很想说她的情况,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难办啊,朗卡斯特先生,给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喂喂。”朗卡斯特摊开双手,“这物色人选的时间很急,你慢吞吞的思考可不行。这条航线的空姐,对于我们来说是唯一的机会。务必抓住它!托鲁培库,能否请你立即找到这样的人选?”
托鲁培库抱着脑袋。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把空姐当作信鸽使用都是最安全的!她们的随身携带品,海关是不检查的。工作需要她们每天来往于香港和东京之间,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是吧?托鲁培库,你有没有这样理想的‘鸽子’?怎么样?你大概有人选了吧?!”
“让我想想!”托鲁培库还在犹豫。
突然,朗卡斯特的眼睛炯炯有神,嗓音也变祖了:“不要瞒我!托鲁培库,你和世津子小姐是什么关系?”
托鲁培库“啊!”了一声,大吃一惊。朗卡斯特是怎么知道这一情况的?
见他被问住了,朗卡斯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托鲁培库把接下来的幽会地点选择在了老地方的情人宾馆,见面时把朗卡斯特的话告诉了她。那家宾馆的房间是充满快乐的密室,那种氛围也适合说秘密话。
只要是他说的,不管什么她都信、都服从。她的心里充满了爱情。当然,他对她说这一情况时,没有说出朗卡斯特的名字,始终坚持说是自己的想法。
“让我当空姐!”她瞠目结舌。据他说,那还是一家外国航空公司。她的眼睛开始发光。她惊诧地感到自己像遭到突然绑架似的,正在被拽往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空姐世界。
“你真漂亮。”他赞美地说,“漂亮是应聘空姐的首要条件,如果你应聘肯定能顺利通过。”
他劝说,但并不怎么积极。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被迫执行命令,难以产生劝说的激情。再说那不是一般意义的空姐,是朗卡斯特胆大包天的阴谋,让他感到心情沉重。
“可是我没有信心。”她面红耳赤地看着地面。
“你长得漂亮,没关系。”托鲁培库继续劝说,还是不很起劲。
“不,不是那回事。在外国航空公司当空姐要会说英语吧?可是我对英语毫无信心。”
他沉默了。招聘空姐除身材和五官端庄漂亮外,英语素养被作为重要条件。她也许没有具备那种才能,在平时与她的交往中一次都没有听她说过英语。
“这是好职业。不过不会英语我肯定落选,你的建议对我来说简直是高不可攀。”
“先试着考一下怎么样?”他只得劝说到这里。在他看来,她的拒绝反倒使自己心里感到踏实。他深知朗卡斯特从事的职业真相,如果把她卷进这种贸易圈,也就等于把她推到了危险的境地。当外国航空公司空姐,这职业是许多姑娘的憧憬。然而她没有头脑发热,心血来潮。这让他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
托鲁培库清楚世津子的性格,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虽保守但心里充满了年轻女人特有的理想和憧憬。通常,一般女性听到这样的建议会马上欣喜若狂。可她的想法让人感到格外的实在。诚然,不会英语确实是不能胜任这一职业的。
“不,我不去干毫无自信心的工作,那只能是出丑。亲爱的,我只为达米尔那幼儿园工作就够了。”她说得很干脆。但是,她脸上掠过一丝遗憾的表情,很明显,她是不得不放弃这一难得而又令她向往的职业。
刚才,在他提出该建议的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乘坐在细长、矫健和插有翅膀的银色嗣体里,在蓝天上朗翔,在云雾中穿行,似乎觉得地球就在机身下旋转。她乘坐的飞机将身影投射在地球上,编织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只为达米尔那幼儿园工作的想法了不起!”他严肃地说,“为上帝工作是我们的首选职业,你的想法了不起。”
她的拒绝,让他高兴和放心。如果应聘空祖的首要条件是英语,这或许能让朗卡斯特改变原来的想法。她英语不过关,不能胜任空姐,当然也就不能担任所谓的“鸽子”了。他沉浸在得意之中,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好吧,我劝你当空姐的想法就到这里为止。亲爱的,你即便稍稍离开我一会儿,我也会感到伤心的。我只是为你考虑才提这一建议的。对不起,你就当我没说过。”
“我非常理解你的好意。谢谢!”她表示谢意,但是似乎没有心思接受他的吻,任凭他充满激情的嘴唇在自己的脸上、额上和脖子上狂吻。她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机会离自己远去,似乎是惆怅,似乎是内心的摇曳。这些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第二天晚上,他开车来到朗卡斯特的房间。在他转达世津子拒绝应聘空姐以后,朗卡斯特很不高兴,表情比他俩任何一次见面都差。
朗卡斯特向来相彬有礼,像商人那样会应酬,态度和蔼。在教会看来他是重要人物,虽说使用的是商人语言,可其坚定的信念包含在顺口柔软的语言里。
他温文尔雅,就连笑的时侯也决不出声。他的笑脸,似乎在向古里艾鲁莫教堂的神父们传达他强烈的意志。
托鲁培库记得毕里艾神父嘴里曾漏出这么一句话,那是从朗卡斯特那儿回教堂的路上:“那家伙可怕!”
当时,他没那么认为。其实,旁人并非能看出朗卡斯特鲜为人知的另一面。不过,理解毕里艾神父当时那番话的意思并没花很长时间。不久,他开始单独与朗卡斯特接触。他真正感到了可怕,是随着见面次数增多而渐渐明白的。
朗卡斯特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家伙。从外表看上去着装整洁,发型讲究,绅士风度。可是,那对大拥挤里射出的是毛骨悚然的目光。
此刻,朗卡斯特的那种目光咄咄逼人。不知朗卡斯特是否听完了他的转达,表情变得阴险极了,于是他的脸色也随之发生变化,不知该怎么办。
“我们需要‘鸽子’!”朗卡斯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踱方步一边大声吼叫,“这句话我已经跟你说过,托鲁培库先生。”
“是说过的。”他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回答,“所以,我按你的吩咐对世津子说了。”
“你肯定没有对她说有关‘鸽子’使命的话吧?”
“那是当然的,朗卡斯特先生。”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踱方步的朗卡斯特。
“你没有对她说,因为那是只有我们才能知道的秘密。”朗卡斯特慢吞吞地说,“可是,‘鸽子’的人选只有世津子。我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正想说什么,被朗卡斯特的手势打断:“你别说了,还是听我说!她为了对你的爱会为我们保密的。只要你让地那么做,她肯定会忠实执行。是吧,托鲁培库。”
“那倒是的。”他把双手合在一起。
“所以,答案应该很简单。世津子是担任我们‘鸽子’的最佳人选。”
他诚惶诚恐地答道:“但是,朗卡斯特先生,她没有英语基础。这不是日本航空公司招聘,而是外国航空公司招聘空姐。她也说无法胜任加工作。不会英语,考试是不可能通过的吧?”
朗卡斯特还在踱着方步,眼朝地面似乎在听自己走路的脚步声,但脸上已经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他走到托鲁培库坐的椅子跟前,冷不防停住脚步。
瞧那架势,朗卡斯特不像商人,而像行政长官那样,耸起肩膀说:“只要是我推荐的,航空公司考试就一定能过关。”
“你推荐就能合格?”他惊讶地抬起脸望着朗卡斯特,只见他嘴角边挂着微笑。
“能合格。这世界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那家航空公司里有我的生死弟兄,并且他还是公司的高层干部。凡是我推荐的,他都会高抬贵手的。至于酬金,我已经准备好了。”朗卡斯特又在他面前耸了耸肩。“别对我说不信,托鲁培库先生。”对方的视线笔直地射向他的眼睛。
“不,要是你推荐,我相信能合格。朗卡斯特先生。”他受不了对方的犀利目光。
“你也是那样想的?我干过许多大事。为了自己的目的,别人干不了的事情我也能一一办到。例如,把我讨厌的人……”朗卡斯特刚说到这里又突然耸起肩膀,“不,你是神父,我就不说了。”
朗卡斯特又继续踱起方步来:“总之,我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凡自己办不到的就请别人按我想的去做。世津子说她英语不行,但考试不会有困难。你也许听说这次应聘空姐的人数很多,考试严格,可能有许多人落榜。但是只要是我推荐,不幸落榜的名单中间应该不会有世津子。只有我才能下这么肯定的结论。”
托鲁培库说不出话来,不知如何是好。
“我重复一下我说的内容。我需要‘鸽子’。这就是我现在的目的。要使买卖顺利,就必须配备自由来住于东京和香港之间的运输‘鸽’,因此迫切需要你的世津子。航空公司那里的考试,你不用操心。我的朋友是高层干部,同时我还会事先与国家民航管理局打招呼,那里的一个权力人物是我事业的支持者。”
朗卡斯特信誓旦旦地说,让托鲁培库哑口无言屈服了。
托鲁培库驾驶雷诺轿车朝江原康子家驶去。天色很晚了,去朗卡斯持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加之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到江原康子家时快接近半夜了。牧羊犬听到脚步声便开始吼叫,但听到斥责声后又变得乖顺老实了。
他断定毕里艾神父肯定在屋里,果然树林里停放着那辆熟悉的轿车。听到犬叫声,里面人理应知道有人来了。他不打算敲门,但里面没有人出来开门,只好敲门。
这时,窥视窗里亮起了灯,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