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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有理有据,众人频频点头。
苏绥不屑地切了声,“那万一要是你贼喊捉贼,故意混淆视听呢?”他往前倾身,手肘支在膝头,“我且问你,大家到园子后,男客在南亭,女客在北亭,为何独独不见你人影?”
“四哥遇刺时,你在哪?”
所有目光齐齐扫向厅中那袭白色,看着看着,眼神渐渐不对味。
太子与鄂王不睦,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看破不说破。况且要不是七年前那桩公案,这东宫之位,本就该是鄂王的,如今他回来,焉知就不是为了那个位子?
“我初来这芷园,见湖上风景极好,恰逢身边有艘小舟,一时兴起,便泛舟赏玩了会儿,这才误了时辰。怎的,五皇兄还不准弟弟我贪顽一回?”
几乎是苏砚刚一闭口,苏绥就接上问话,“准!怎么不准了?只是……”他捏着下巴,走向苏砚,“你也莫怪皇兄为难你,皇兄这也是为了帮你尽早洗脱冤屈。你既说是在游湖,可有人证?”
视线下移,他忽然双眼湛光,抓起苏砚的衣袖,边扬边惊呼:“这、这这是什么?六弟,你衣袖上怎还有血迹?”
厅内瞬间炸开锅,屏风前的人探头探脑,屏风后的人交头接耳,便是一直端坐上首不动声色的谢栖桐,闻声也向前倾了倾身子。
衣上血迹并不多,不仔细瞧还真容易忽略,可一旦被揪出来,又是在白底上,那抹红瞬间就变得格外扎眼。
隔着屏风,阮攸宁心口狂跳不已,手心阵阵冒虚汗。
若她没猜错,今日这局的始作俑者,应当就是苏祉和苏绥。
他们知苏砚喜独来独往,而芷园道路又复杂,他一时半会儿绕不出去,定会在某处落单,就先派刺客跟踪,伺机行凶。无论成与不成,只要在他身上留下些许痕迹就行。他们再命另一群人,当着众人的面佯装对苏祉行刺,最后将侍卫引向苏砚。
至于湖里头刺客的尸首,只怕早被他们清理干净,断不会给他留下翻盘的机会。物证确凿,他又无不在场证明,便是长了一百张嘴也分辩不清。
呵,还真是机关算尽啊!
但她,却是这场死局里的唯一变数。
只要她出来证明,苏砚当时确实在游湖,且还在湖上遭遇了刺客,这局就不攻自破了,只要她站出来……
心跳越发急促,咚咚咚,咚咚咚,好似战前鼙鼓,阮攸宁深吸几口大气,都没法叫它安稳下来。
站出来为苏砚说句公道话,这不难,可……如此一来,就等于直接同苏祉宣战,将阮家提前推入火坑。前世家人的死状如走马灯般浮现眼前,她顿觉喘不上来气。
俞婉莹见她面色难看,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帮她擦汗。阮攸宁惨淡笑了笑,摇头道没事。
屏风前的对峙愈演愈烈,像一张拉满弦的弓,随时都会爆发。
“别说皇兄我不给你机会,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有人证,证明你当时的确在游湖,与刺客无关。”
“那我便再回答皇兄最后一遍,我当时只身一人,确无人证,若皇兄好奇,大可去湖边查看那只小舟,上头应该还有……”
“我看没这必要了吧。”苏绥拿下巴指指衣袖上的血迹,笑容得意,“你没证据,但我们有啊。来人,速速将这弑兄的不忠不义之徒捉下去,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
外头踢踢踏踏一阵乱响,人来得比想象中得快且多,应是一早就在外头候着了。
苏绥笑容张扬,若不是碍着身份,巴不得亲自上去,将苏砚五花大绑,心里正美滋滋盘算,一会儿要怎么向苏祉邀功,却听后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王爷他有证人!”
众人立时停止窃语,循声望去。但见屏风后头转出来一个娇小身影,五官精致,面色却苍白,身体绷成铁板,显然是害怕至极,还是硬着头皮头皮出来,行至谢栖桐的凤座前,跪下大拜。
“启禀皇后娘娘,臣女可为鄂王殿下证明,殿下当时确实在游湖,与此事并无干系。”
底下低语一片,尤其是屏风后头的郑嬿等人,兴奋地恨不得把脸贴在纱幕上。
苏绥眯了眯眼,语气不快,“你凭什么证明?”
阮攸宁深吸口气,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回答:“因为殿下游湖时,臣女就在场。”
15。第 15 章()
鄂王泛舟游湖,她就在场?此言何意?
心思不同的人,有各自不同的猜想,但无论哪一种,都逃脱不掉暧昧情愫。其中当属郑嬿她们聊得最开心。
“你瞧瞧,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丫头啊,心高得很!一个太子侧妃还喂不饱她,非要再争个什么鄂王妃。难不成,她还真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要围着她转不成?”
“不过她也真会选,挑谁不好,偏偏挑鄂王,莫不是瞧上那张脸了?男人光长得好看,顶什么用?”
“没准呀,是对自己没信心,才挑个最次的来保底。”
一串银铃般的细碎笑声传入耳中,阮攸宁只做没听到。
只因她很清楚,她们现在瞧不上眼的苏砚,并非池中物。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
她甚至还起了些坏心思,巴望她们能再说大声些,好叫苏砚听到,等他日后飞黄腾达,好一样一样同她们算账。
而那厢苏绥唯恐她搅乱大局,负手佯佯踱来,“姑娘说可以为六弟作证,那就容本王饶舌多问一句,你说的在场,具体是何意?这孤男寡女,又是湖边又是树林的,莫不是……”
四周睇来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扫荡,看得最多的还是阮攸宁。
“你也莫误会,本王只不过是想把事情摸摸清楚。”苏绥不依不饶,越靠近,温软兰息越浓,心思也渐渐歪到别处,“姑娘长得这么美,也难怪六弟会心动……”
他尾音轻轻上扬,像藏了钩子,手也情不自禁伸过去。
绕是他阅女无数,似这等姿色,却是世间少有,不仅姝色无双,更有种叫人见了便想拥入怀中疼惜的婉转可怜之感,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
就这么跟了老六,实在是可惜……
忽的一片白影从面前闪过,剧痛从腕间传来,隐约还能听见骨头咯咯断裂的声音。
“啊——”
苏绥眼里汪出两泡泪,握住手腕趔趄后退,一个不慎,踩到后头人的靴子,结结实实摔了一大跤,屁股摔开花,一时半会还站不起来,引得厅内哄堂大笑。
“五皇兄慎言,我与这位姑娘不过萍水相逢,她好心为我指路,仅此而已。你休要口出恶言,辱人清誉,为皇室抹黑!”
“你你你敢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行凶……哎哟我的手……本王今天、今天……哎哟……”苏绥连滚带爬地站起身,眼底狼狈,内里阴狠再不遮掩。
他一瘸一拐地走来,阮攸宁只觉身边的气氛都冻成了冰,下意识往苏砚身后缩。
苏砚主动挡在她面前,如苍天大树,帮她遮风避雨。她小小吐出口气,心慢慢安抚下来。
“六弟,照你这么说,这位姑娘既然只同你有过一面之缘,那也只能说明,那个时候,你有人证,那其他时候呢?你又该怎么证明?啊?”
阮攸宁气不过,想上前把湖中刺客的事说出来,却被苏砚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苏绥见他不说话,气焰越发嚣张,凑到他面前低语。
“没有证据,今日,你必须死。”
阮攸宁隔在后头,由不得毛骨悚然。苏砚作为当事人,脸上依旧波澜不惊,掐着指头推算了会儿,听见外头有微不可闻的簌簌声,方才绽开笑意。
“谁说我没有证据?”
他眼神如冰棱穿体,自上而下睨来,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怜悯。
苏绥无端叫他逼退几步,未等缓过神来,头顶忽然罩下一片黑影,直接将他砸倒在地,还咳出两口血。一声“哎呦”还没喊出口,又是一个黑影,砰——把他砸得眼冒金星。
屋内众人惊叫不绝,缩成一团,高喊护驾,只听一声更高亢呼号,镇住所有。
“王爷,你要我捉的刺客,我都给你带来了,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声音轻慢不羁,透着几分江湖气。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高挑少年背光立在门口,仿佛从天而降的神祇,身后还堆着一摞被捆成粽子的黑衣蒙面人。
苏绥被人从地上捞起,但腰闪着了,只能躬身说话,气势立马矮了半截。
“你你你是何人?胆敢对本王无礼,信不信本王、本王……哎呦……”
手疼腰疼腿疼,他是再说不出话了。
“劳烦雍王殿下挂心,我不过是江湖上一无名小卒,委身于人,赚几个小钱活命罢了。”谢浮生勾唇笑了笑,转身要走。
“且慢!”
从始至终都不曾过尊口的谢栖桐忽然掀开幕离,撇了宫人急急走下,惊觉失仪,又板正身子,整肃凤容,唯有广袖底下的两只手紧紧交握。
“你方才所言当真?委身于人,赚个活命钱?”
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皇后娘娘一向潜心礼佛,与世无争,怎会突然对一个江湖小喽啰感兴趣?
门外,谢浮生身影凝固,伫立良久方才继续大步向前,半字未言,只抬起手,在空中胡乱挥了两下,狂妄至极。
苏绥立马参了一言,“皇后娘娘,此人如此无礼,不仅怠慢了您,还当众殴打亲王,您可千万不能放过他呀!”
谢栖桐恍若未闻,站在原地久久凝望,若有所思。
阮攸宁忍不住探头,嘀咕:“他是谁呀,也太厉害了吧。”
苏砚侧眸,见她眼里闪动星星,剑眉微沉,故意移步到她面前,挡住她视线,向谢栖桐解释。
“启禀皇后娘娘,此人是我手底下一名护卫,奉我命办事。江湖中人,不大讲规矩,望皇后娘娘恕罪。”
谢栖桐怔愣,望他一眼,苦笑了下,由宫人搀扶着回到座上。
苏绥拿到话柄,借势向苏砚发难,“你是故意叫人拿这些,来坑害你皇兄的?!”
苏砚挑了下眉,“不是皇兄您让我拿出证据来么?这些,便是我的证据。”
他转身指着地上那摞“粽子”。
“诸位且看,这就是方才我命手下人在园中找到的刺客,衣衫上,还沾有四皇兄的血!”
苏绥心头一惊,瘸着腿跑去看那两人的脸。这次行动是苏祉出人他出力,他实则并未见过刺客真容。
“方才我说在湖上泛舟,其实也只说了一半。真正的情况是,我也遭遇了刺客!”
四座哗然,苏砚举起那片染血的衣袖,拔高音量。
“这血迹,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而屋外那些人,便是被派来刺杀我的人。倘若我手下晚到一步,他们的尸首早被处理干净。因当时我手中只有一根竹篙,故而刺客身上的伤都是棍伤,且都集中在头部,倘若五皇兄不相信,大可叫仵作前来一验。”
“很显然,两起刺杀案,还同时发生在皇家花宴上,如此藐视皇家天威之事,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苏绥腰身登时矮下半截,额上突突冒冷汗,还想再挣扎一下。
“皇后娘娘,听闻太子殿下伤势不重,此时应已大好,不如将这些刺客交由他处置。父皇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