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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在喊:“快!要下坠,拿工具卡住,快!快!快啊!”
纪绒绒本是被扶着离开,顿了顿,泪水、灰尘、混乱焦急的人群……在眼前穿行而过,她什么都来不及想,不管不顾折回去,远远地定下来,从那逐渐被压缩的缝隙里看着叶灏丞。
叶灏丞的脸色在幽暗中,惨白无光,视线相撞的一刹,他竟扯扯嘴角笑了下,表情很淡,很温柔,用口型说“我爱你”。
相反的,纪绒绒狠狠的,怨恨又复杂地盯住他,百感交集,干涩的嘴唇蠕动,浑身落叶般颤抖,多少千言万语,多少焦急、恐惧、担心冲上头顶,却还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片刻,她张了张嘴,直视着他的眼睛,哑声说:“不许死——”
当!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终于,轿厢被暂时卡住。
蹲在电梯口处负责掐住电梯的消防员大声道报告给队长,里面的那个人可能因为缺氧导致心脏不适。
纪绒绒想过去告诉他们叶灏丞心脏本来就不好,奈何电梯前一直熙熙攘攘,自己的腿也不听使唤,瘫软下来,身旁的人拉着她说:“你不要过去了吗,帮不上忙倒添乱!里面是你男朋友吗?放心吧,一定会尽力把人救出来!”
可纪绒绒满脑子都是负面和绝望,前阵子新闻里报道过好几场电梯出事故,等受害者被解困时,通常都已经死亡了……
前方还在施救,已有消防员跳进电梯轿里试图将叶灏丞从里面推出,所有人丙烯凝神,气氛压抑沉重,似乎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
救护人员赶到时,纪绒绒被护士劝说先下楼去,她恍恍惚惚地一路回头一路拖着脚步走,眼泪流个不停好像也没感觉到。
直到上了救护车,她失魂落魄的,像个木偶,被照例测量血压和体温,医生正拿出听诊器,吵嚷声由远及近地传进耳朵,担架上的叶灏丞被紧紧裹着,抬了上来。
医生和护士围着他忙碌,注射、输液、测量体征……而她,好像置身事外的人,漂浮在空中的人,不知所措看着一切。
救护车在路上保持同个速度疾驶,叶灏丞静静躺在那里,眼睛留出一条缝,他好像也看到了她,手指动了动,纪绒绒如梦惊醒,拿开医生的手,直接凑了过去。
护士纷纷阻止,纪绒绒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底涌出。
叶灏丞的手指自然而然地勾住她,她转眸看过去,还是什么都说不出。
救急的医生问:“你们不是陌生人?是男女朋友?”
纪绒绒怔了怔,看着叶灏丞:“他是我的前夫……”
……
叶灏丞被先送进急诊室,护士让纪绒绒叫家属来,为她做进一步的检查。
她不想惊动父母,只打给了除晞和tony。
两人随后赶到,陪她做了一通检查,她手臂上在爬出电梯时有一点擦伤,消毒包扎后,医生告诉她,最好再观察一个晚上。
纪绒绒担心被父母察觉出不对劲,恐怕又要担忧得睡不着觉,就决定回工作室去。
除晞不放心:“还回工作室?要不……到十六叔原来的别墅住一晚吧,让我和tony送你。”
纪绒绒:“不行,让石榴叔知道还得了?和让我爸妈知道没什么区别。”
除晞绞尽脑汁地想辙安排她休息的地方,纪绒绒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另外一件事,或是……一个人。
恰巧,郑爵所住的医院也是这间,当看见tony不知何时把郑爵领来时,她又有种在电梯里憋闷的窒息感。
第68章 …()
第十九章荒唐(10)
y一路护送还吊着点滴的郑爵,姗姗而来,看到纪绒绒,激动道:“哎呀,你怎么出来了?医生不是说要观察一晚的吗?”
郑爵的紧张和忧虑全显现在脸上,纪绒绒掠过他一眼,便有些不敢对视下去,只埋怨tony说:“他在生病,你带他来干什么?!我没事了,只是擦伤了一点,医生已经允许我出院……还愣着?不快送他回去?”
y见纪绒绒是真的动怒,进退不是地正想带郑爵返回,郑爵倒是拧了起来。
“你没必要怪tony,是我自己……不放心,想下来找你……”郑爵分毫不动,气势却异常强大,自从那日被误会将他推给纪纱纱,主动权似乎已被他夺走了去。
郑爵来回看了看除晞和tony,他俩各自发怔的工夫,郑爵礼貌说:“我想和纪绒绒单独说几句话。”
y立马反应过来,拉着除晞并作一路,离开几步:“你们聊,我们……一会儿再回来。”
病房走廊里的人们来来回回,形色各异,郑爵上前观察她受伤的那只手:“你还好吗?”
纪绒绒举起手,发现手里从头至尾无意识地攥着叶灏丞塞给她的录音笔。
她认得的,确实是之前田医生录音所用的那只。
田医生在进行录音之前,当然征求过她的意见,她也同意了,只是,本该由心理咨询中心保管的病人录音记录,怎么会跑到叶灏丞手中?
难不成他刻意调查过她?
“这是什么?”她失神时,郑爵问。
纪绒绒状似无意耸耸肩,将录音笔放进大衣口袋里:“没什么……郑爵,今天只是意外,我现在很好。”
“你很好吗?”郑爵目光探究,猛地拉起她的手,纪绒绒猝不及防,瑟缩回去。
“你在发抖,纪绒绒,手指还这么冰,你说你还好?也许比起你这小小的擦伤,你更需要心理辅导……”
“郑爵,我说了我没事。”纪绒绒侧过身子,试图转移话题,“已经到了下午,本来给你送些饭菜来,结果都在电梯里打翻了,你还没吃饭吧,让护工和tony——”
她错过他要离开,郑爵一只手上还扎着针,另只手拖着架子追了几步,握住她的手臂:“纪绒绒……如果你真的不要我担心,现在,陪我上楼把针拔掉,然后一起吃饭……”
他眼睛中那由柔情包裹着的坚毅,一如既往,纪绒绒定定望着他,将他的手缓缓拿下去:“我还有重要的事……”
“什么事?”
纪绒绒禁不住追问,深吸口气,直截了当说:“叶灏丞。我不知道他脱离危险没有?对,我今天在电梯里遇到他,我们一起被困……”
那只是一个巧合,并不代表什么,更不能轻易改变他们的现状。
她在心里这般说服自己,但并没有对郑爵完全解释。
郑爵锃亮的眸子里一瞬充满悲伤:“所以,我在担心你的安危时,你却在担心他?”
“我去叫tony和除晞过来。你注意照顾自己。”纪绒绒拢了拢大衣衣襟,低头快步离开。
郑爵没有再追、再挡,他确定,纪绒绒定是赶去看叶灏丞。
也罢。
只是一想到,不知她过会儿要如何失望,便既心疼,又是心酸。
……
纪绒绒到了一楼急诊室打听,护士说叶灏丞脱离危险,刚刚转到住院部。
她根据护士指引,辗转到了叶灏丞的病房,她抬手准备推开门,正见到一个略带梗咽的女人声音在与医生谈论。
是季月。
每次都到的这么及时,大抵也是天注定。
或者……叶灏丞,你刚才在骗我?是不是季月一直在你身边?你们根本没有分开?你骗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六神无主地一步步退出病房。
算了,你没死就好,我不欠你什么了。
纪绒绒仓促地离开医院,接到除晞的电话,除晞着急要跟她汇合,为她安排休息的住处。
纪绒绒让除晞安心,只要不向十六叔提起她的电梯遇险,什么都好说。
挂断电话,纪绒绒想回工作室,发现自己仍旧心有余悸,不敢坐电梯。可若是回赤山家中,一方面万一被父母发现受伤,恐怕会掀起一阵家庭风暴,另一方面……也是不愿继续被迫相亲。
最后,她还是硬着发麻的头皮,在电梯前等了好久,才与楼上某家公司的几个员工一起进电梯。
工作室众人惊讶她为什么这么快回来,而没有在医院观察休息。原来她和叶灏丞被电梯困住的事,在整幢写字楼里快人尽皆知了。
纪绒绒直接走进生活区,不准人进来,想自己安静一下。
她拉了张椅子,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大衣没有换,手插在口袋里,录音笔在她手心翻来拂去,直到太阳落山。
好像将长久以来,自从与叶灏丞第一次见面时的所有记忆都回顾了遍,那些本已被她在脑海中生生挖出去的片段,重新争先恐后,跃到她的眼前……
最新鲜的,是她站在光明之处,而他在黑暗狭小的缝隙中,不知生死的瞬间里,温柔而平静地说“我爱你”。
纪绒绒不知哪里来的怒气,终于将录音笔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录音笔掉在柔软的绒毯中,没有一丝响动,就像她现在胸口中憋的一股气,莫名其妙,发泄出来,连个声响都听不到。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她身心俱疲,懒得去看。
再响。她思考了下,发来短信的人会是谁。
纪绒绒起身,将手机解开。
分居后,她便删除叶灏丞的所有联系方式,包括微信之类,就算他打来电话,也是一串数字,没有署名。
短信的来源正是叶灏丞的号码,内容简洁、不多赘述,是他一贯的风格。
“绒绒,我醒过来了,没有找到你,你还好吗?”
纪绒绒立刻删除,将手机扔到一边。
你何必要找我,你有季月就行了!
下班时间到,外面纷纷进来打招呼,纪绒绒惊了下,愣愣地点头。
这时tony也从医院返回,滔滔不绝地说着郑爵今天下午怎样心情糟糕,失魂落魄,纪绒绒凌厉地眼风扫过,他才闭嘴。
“tony,我没有开玩笑,我的感□□,我来解决,不想别人插手……tony,冷暖自知你懂吗?你再总在我面前唠叨郑爵的话……你可以放假了。”纪绒绒补充,“长期。”
y惊一跳,恹恹说:“好啦,作为朋友,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无所谓的人,错过郑爵而已……”
季月是无所谓的人?
纪绒绒笑不出来,若是以前,她大有可能会跟tony争论一番,可现在,她思绪凌乱,唯一想做的只是获得片刻安静。
y说:“liv,别这样不耐烦我,我走还不行吗……对了,你走之后,我去看了叶灏丞,他什么事,医生说是因为电梯里的密闭环境造成的暂时性休克,大概明天就会出院……嗯,是我告诉爵爵,叶灏丞也和你一起困在里面,所以……”
所以,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季月也及时到了医院。
y情绪蔫蔫的离开,纪绒绒将门锁好,回房洗澡、换浴袍,出来后,她再一次从拿起录音笔。
终于,按下开关。
自己的声音从中缓缓流淌出来,彼时的彷徨和无助,一个字一个字,冲刷着她的神经。
就像在看着一本年少时期的日记本,回过头来,已了解不到当初的心境。
原来,她曾因为叶灏丞,那样怀疑过自己的感情,甚至说出因为对单诚的背叛不甘心,才会去追求叶灏丞的话,还分析的头头是道,据理力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叶灏丞在两人恋情中的地位将的低一些,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