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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艺的心脏是宣禅一辈子都释怀不了的痛,这是为了就他留下的创伤,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有面临两个选一个这样的天地,早就在禁锢殷南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只是一切都太迟了,要是自己能早一点和他坦白的话……
只是他说不出口,那时候虽然一切都没有变成现实,但是要是让殷南知道他原本的想法的话,一定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究竟是谁掠夺了殷南活着的权利?
他不是道,他也不敢去细想。
殷南的丧事办完没多久,柳寻烟也跟着辞职了,后来也下落不明,至少宣禅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想来柳寻烟之前就对殷南不错,起码要是别人要是像殷南那样对他的话他一定会翻脸,但是对殷南却诸多忍耐,他不知道为何想起这件事了,只是觉得,殷南的离去,除了自己,就属他,心里一定也不好受,说起来在最后一刻,陪在殷南身边的人就是他。
宣禅最近一直都在梦到以前,他的脑子有些恍惚,拼命的想要给自己找出口,心里却更是压抑,现在细想起来,他和殷南就这样分分合合了那么久,却连殷南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也不知道殷南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他老是在半夜里惊醒,然后对着繁星夜空无言一晚上,有的时候宣禅会自暴自弃的想,殷南一定是恨透自己了,要不然离开那么久,怎么连个梦都不托给自己。
宣禅每天依旧准时去上班,只是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他的下属们完全就不敢相信这就是以前意气风发的宣总裁,他的特别助理这个位置一直空缺,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有的时候开会还会走神,这回,又盯着戒指发起呆来。
秘书在一旁提醒,他才猛地回醒过来,大家都不言而喻,宣禅有恢复了一脸专注的样子,只是他的一闪而过的伤感,又骗得了谁呢?
就这样过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元艺的身体慢慢的变好,原本清瘦的身躯也渐渐丰硕了起来,脸色也变得红润,只是比以前嗜睡了,不过医生说过并无大碍,原本不善于交际的元艺也变得爱和人交流了起来,以前总是不紧不慢的比着手语来和人交流,现在有好几次都张开嘴巴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再后来,拿了本笔记本随身带着,就怕是别人看不懂手语。
只是宣禅看的无比心酸,又有些欣慰,元艺变得开朗到底还是对病情有些好处的,元艺也开始和他用笔记本交流,元艺的字很漂浮,没有什么力气,勉强算得上是清秀,他每次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宣禅摸了摸他的头发,终于也才明白,始终都是不一样的。
第69章 ,()
在宣禅的印象里,殷南是一个很闹腾的人,大概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经历了很多悲欢离合,不喜欢哭闹和安静,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跑,或许殷南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心底里,是害怕寂寞的。
宣禅抽空去一趟殷南从小长大的孤儿院,他自己来的,没有告诉任何人,这里的孩子很多,大多数都是一个年纪的,长得都不高,大概就到他的膝盖位置,身子瘦瘦的,脸色也是蜡黄蜡黄的,孤儿院外面的器材都有些陈旧,有些铁制的东西更是有一层厚厚的铁锈在上面,那些小孩原本还在嬉笑打闹,在阳光下追逐打闹,但是看到宣禅推门进来,个个都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不动了,呆呆的看着这个长得异常好看的男人进入他们的视线。
小孩子们的目光是胆怯的,却又参合了一些打量的意思,没有人刚上前去搭话,这也不能怪这些孩子,宣禅原本就不太和孩子相处,脸上也是万年没有什么表情,他这样黑着一个脸进来,再加上他西装革覆的,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那些稍微懂些事的孩子,搞不好会以为他是来讨债的。
只是没有人知道,宣禅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
元艺和宣禅是亲兄弟,那张报告纸是写的很清楚,他看着这陈旧的孤儿院,不用想里面的设备肯定也不会好到那里去,他不禁的拿元艺和殷南比较,元艺生活过的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备受元家宠爱的养子,生活向来都是处尊养优的,还有一个那么护着他的哥哥,反观殷南,他有什么?这个孤儿院大概是他唯一的信念了。
要是说殷南没有爱过自己,他一定不会相信的,大概也是因为爱,所以才会做的那么决绝,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中了什么邪才会把事情搞得现在这样不可挽回。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寒风吹得宣禅的脸有些疼,这个时候从大楼里出来一个老年人,是个满头白发的中年妇女,她的腿脚好像有些不好使,她撑着拐杖,在一个大概16岁的女孩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的行动有些缓慢,但是在看到宣禅的时候还是笑了笑,说道:“这位客人,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
宣禅愣了愣,抬眼看了她一眼,那个人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脸上有少许皱纹,但是却一点都不违和。
宣禅跟着她进去了。
果不其然,就像宣禅猜想的一样,里面的设备果然陈旧的要命,有的东西宣禅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一碰就会碎,她带着他去了院长室,让宣禅坐,然后让那个之前搀扶她的小姑娘,给他倒了一杯水。
宣禅本能的环视了一下这个院长室的环境,天花板因为有些漏水,颜色都已经变了,周围的墙壁也在掉灰。
院长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气概不同于常人,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是在宣禅的面前也不自觉的拘束了起来,同时也觉得奇怪,这个男人看起来还挺年轻的,估计也就三十岁上下,只是眉目间有些憔悴,双手空空的也没有带戒指,那么年轻,又没结婚,难道就来□□?
宣禅一眼就看到了院长室正中央的一张红木办公桌,桌子应该用了没多久,崭新还泛着光,和周围的一切比起来都显的唐突,他正想开口问呢,院长注意到他的目光,于是就笑着说道:“这是一个孩子给我买的,我那时候说不要,他非要买,我们院里的孩子都特别孝顺。”
宣禅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这茶水有一股霉味,看颜色应该是普洱,宣禅抿了一口就没有再拿起来,正想要说话,院长就先说:“先生,我看你还挺年轻的,我这样说虽然有些冒昧,但是还得告诉你,你不符合收养的……”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宣禅就打断她了,他双手交错放在大腿上,说道:“其实,院长,我来不是要□□的,只是来了解,一个人的往事……”
院长有些惊讶:“一个人?”
“恩。”宣禅点了点头。
“先生贵姓?”
宣禅想了想:“宣,我叫宣禅。”
“好吧,宣先生,你是要了解谁呢?他是院里的孩子吗?叫什么名字??”
宣禅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世界那么大,能和自己一样记住殷南的,大概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了,他看着院长白花花的头发,忽然想要抱着这个女人通哭一场,他的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他甚至都不敢去看殷南的遗体,也不敢给殷南举办什么葬礼,他打心里的就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殷南的性子也坦率,别看他那个样子,骨子里其实傲的很呢,做出那样的决定,是不是心里已经万灰俱灭了。
他不敢细想,他怕越是想,就越不能原谅自己,就越是无法自拔。
宣禅受不了心里的波涛汹涌,用手抹了把脸,有些艰难又有些生疏的说出这个名字:“殷南。”
院长听见这名字,有些意外:又有些戒备:“先生认识他?你是他什么人??”
“夫人别着急,我只是他的……一个同事而已,他……他平时挺照顾我的,后来听说他是孤儿院长大的,于是就想来看看,而且我觉得他挺友好的,莫名其妙的,就像了解他的以前。”宣禅说谎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谎,却莫名的心虚,很虚。
院长也无疑有他,宣禅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坏人,就算是坏人,她也只剩下这个孤儿院了,她想起殷南,眼里都是光彩:“殷南这孩子真的不错,院里有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我也有让他们去上学,只是他们上完学,找了工作,就没有再回来过了,只有殷南,会经常来看看孩子们和我。”院长说着目光柔和:“其实我也不是想要什么回报,只是殷南这个孩子死脑筋,这张桌子,也是他买的,不止是桌子,有好多东西,都是他换了新的过来。”
宣禅想了想,殷南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总是给自己加莫名其妙的担子,院长想着想着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这孩子好久都没有和我联系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你说你和他是同事,怎么他不和你一起过来?”
宣禅顿时语塞,有些措手不及的说道:“我是瞒着他过来的,你也知道他那脾气,要是知道我来,他一定不让。”宣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酸了。
“上个星期他忽然往我账户打了一大笔钱,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哪里用得着那么多钱,你要是有心,就帮我劝劝他,我……”
他还以为是幻听,止住呼吸也不敢动,他害怕自己要是一个动作,这一切就会是一个梦,马上消失不见。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宣禅猛地站了起来,眼睛发红,面目有些狰狞,和刚刚沉稳的样子截然相反,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他激动的又低吼了一遍:“你说什么时候??????”
第70章 ,()
宣禅回去的途中,他的心情激动的难以自制,他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青筋都突起了,关节泛白,他的两鬓甚至出了少许的冷汗,他只不过想要看看殷南生活过的地方而已,没想到竟然有了那么大的收获,闯了好几个红灯,他也不在乎,回去以后马上就派人去查一查孤儿院的那笔账单,看看汇款的地点是哪里。
殷南会活着吗?不管会不会,这实在是太可疑了,无缘无故的,谁会以殷南的名义给院长夫人打钱?
他一直都不敢细想手术时候发生的事情,现在看到了一些曙光,才敢揭开自己的伤疤,去细想那血淋淋的往事,按理来说,柳寻烟对殷南的感情一定不亚于自己,但是他当时很冷静,完全和失控的自己不能比,然后他又想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活人能捐献心脏吗??一个活生生的人,取走了心脏意味着死亡,这和凶手有什么区别??
一切都在明朗化,再加上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殷南的尸体,那时候是怕触景生情,再想想,当时第一个叫他不要看的人,是元艺!
他现在已经无暇去顾及元艺当时是什么心情,他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完全没有什么可以颠覆他现在内心的想法,就好像明明知道得不到认同,却又一意孤行的肯定这是个事实。
他对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的同时,却又找不到东西去证实自己的想法,找医院里那个主刀医生,却发现他在给元艺做完手术之后就辞职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好像这个世上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回宣禅更加的肯定了。
当今社会,医生是有多吃香的行业就不多说了,无缘无故的辞职,能不让人觉得奇怪吗?
宣禅坐在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