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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的发酵,足以叫这些聪明的,会自保的官老爷们想多。
而人,最怕想多,想得多了,也就顾及多了,顾及的多了,未免束手束脚。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与宁家有那种宁愿玉石俱焚也要拼死一斗的决心。
纵然是韩家,也不能。
便是宁鸾毁了一个韩清宁,也许在她们之间,这是天大的事。可是对上朝堂风云,便也不算什么大事。
需要的时候,这是个借口,不需要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提起这件事。
韩家这么多年对付宁家,也根本不可能单纯只是因为韩清宁。
大多还是因为地位之争,名声之争,以及尊荣之争。
而有的时候,一膝盖跪下去,就是一辈子的低人一等。
比如此时,宁鸾可以上折子与陛下对话。韩清宁却没有这个权利。
朝堂之上,对宁家的弹劾仍旧再继续,可是宁菘明显感觉到,今日的朝堂上,是比前几日要微妙的多。
是,上了折子的人依旧是在据理力争,可是也难免露出气短的样子来了。
自然任何事情都没有那么快,这里是朝堂,一切都要不露痕迹,一切都要顺势而为。
因为宁鸾的折子,宁菘也上前一步,他要是单纯说官职,是无法参加大朝会的。
可是他并非只有官职,还有宁渊留给他的爵位:渭北候。
伯爵以上,只要有事,就可以上朝。无事告假也一样没人管你。
既然有此机会,他自然每天都不会错过。
甚至建文帝都这段时间很是勤勉,以前他绝不可能每天上朝的。
宁菘上前一步朗声道:“臣渭北候宁菘有本启奏。”
建文帝循声看去,也看不清楚,知道这是宁家子弟,就说了一声准。
宁菘便将折子递给了裴忠,然后朗声道:“祖父过世已经一旬,家中无不悲痛欲绝。今渭北尚在战中,渭南也不得安生。因皇命难为,故而宁家子孙多不能回家奔丧。祖父遭人谋害,本就走的凄凉,至今没有抓到凶手,宁菘愧对祖父,愧对宁家列祖。
还请陛下慈悲,下旨严查祖父遇害一事。祖父于家是宁家长辈,于国乃是一国丞相之职。更不说还有吏部尚书,中书省的职务。
又因皇家看中,身后追封了郡王,实乃荣耀之至。而如此一人,死的这般蹊跷,却不得不叫世人担忧。叫百官惶然!宁菘跪求陛下彻查!”
说着,宁菘就跪下来了。
他一跪,宁氏那些死忠们也都跪下,都是口口声声求陛下彻查。
宁菘这段话,说的精妙。
是啊,宁家且不说,宁则礼多职在身,死之前还是个国公呢。就这么死了?
唇亡齿寒,他们难道不担心么?
何况,不管宁则礼是如何,至少他死的时候还是宁相!那就是国之重臣!
这么一个重要的人死了,不查清楚么?就算是答案是假的,总也要一个答案吧?
再说了,丞相乃百官之首。这样的一个人死了……难道只能是宁家一脉的人请愿彻查么?
众人醍醐灌顶,之前想要扳倒宁家的那一批人,也不仅咯噔了一下。
毕竟自从宁则礼死后,弹劾宁家的折子都是小辈,没人敢这时候就往宁则礼头上泼水啊!
那么,今日百官不敬宁则礼,来日,百官是不是也不敬皇帝了?
忠孝节义,古来如此啊。你心里再是不愿意,可是地位就是这样的……
这时候,谁敢说一句宁则礼不值得?就算是真的不值得,宁则礼这样的地位,人固然过世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翻转成个真的大奸臣的。
至少,皇家不敢。
太子也只想逼着宁家更靠近皇家,而不敢真的叫宁家心寒。
这是一场博弈,而如今,宁则礼本不该死的。
至少建文帝和太子裴诀已经察觉到了力不从心。
宁则礼在世的时候,强势是肯定的,可是也有能力……
至今,就就算是丞相这一个职位,太子也不敢轻易给人……怕再来一个宁则礼,也怕再来的人,太过比不得宁则礼……
“宁爱卿去的急啊。”建文帝想起宁则礼种种好处来,也是叹气。
宁则礼多年来,不管做了什么,对他其实是敬着的……
“朕这就下旨,彻查宁爱卿遇刺的事!堂堂重臣,怎么能没的不明不白?”建文帝哼了一声:“朕倒是要看看,这和盛岛的海盗怎么就有这么大胆子!”
“臣多谢陛下,陛下英明!”宁菘大声道。
“这些时候父皇也身子不适,哎……”裴诀开口:“禄郡王一世英名,就这么没了。孤王这心里,也是……为这个,孤王都病了好几日了。”
太子这时候,不能再沉默。只好表态。
“和盛岛的海盗素来猖獗,只是没成想这回敢杀了禄郡王!一定好好的查清楚,抓住这群该死的东西。”裴诀道。
宁菘谢过,也不与他争辩说海盗只是傀儡的话。
谁还不知道?
如果真是裴霖做的,太子不管是不是愿意,都是要保他的。
疼爱与否是一方面,裴霖只要是裴氏皇族的人,他就担不起谋杀了宁则礼的事。
不然宁家如何善罢甘休?天下如何看呢?
第0271章 动摇()
宁菘wЩw。。1a爷爷的这个仇恨,不可能这么简单由皇家来报。
他们都不着急。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宁家,至于仇恨,总是有报了的那一日的。
裴诀等着宁菘反驳呢。
他也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可是宁菘没有。
他只是又谢过了太子,就退后一步,露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来。
恰到好处的怀念祖父的样子……
散了朝,与宁菘打招呼的就多了,比之前都要多。
毕竟,对宁家的态度,取决与太子和陛下。。。
他们既然是这么个态度,就意味着宁家是暂时倒不了的。
宁菘宠辱不惊还是做得到的,他也三十几的人了,在大晋,绝不算太年轻。生来长得一副儒雅样貌,客气起来,真叫人看不出真假。
裴霖在后头看过去,心想,宁家还是有人的。
裴霖回府之后,韩佩齐自然也来了。
书房里,韩佩齐道:“殿下看来,万尚书这事……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本殿只是没想到,宁家敢!”太出乎意料了。
只是一切都是这么周密,一个不见了的妾室,人家的爹还在,亲戚都在……
非要说这是个突破口,也没人理睬你。
何况,万家并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虽然满临京都知道了万尚书死马上风,可是盖棺定论的时候,总不能这么说吧?
如今要是追究万尚书死因,那就难看死了。
“臣倒是好奇,宁家谁这么会算计呢?宁菘么?他不像是这样的人。”韩佩齐将功夫茶倒了一小杯,推到了裴霖跟前:“这诡谲的手段,可不像是长在军中的人能会的。”
“那青松看来是谁?据本殿所知,宁氏子弟,也都不是这个教养。”裴霖皱眉:“本殿知道,宁家有两个幕僚,一为公孙康,一为冯路平。莫不是这两位么?”
韩佩齐一口喝了小茶盅里的茶水,苦涩的茶水带着清洌,很是提神。
“殿下心中,宁九如何?”这不是第一次韩佩齐与裴霖说起宁芝了。
裴霖皱眉,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反驳。
他想起昨日。
他本以为,他的出现会叫宁芝不安,或者是仇恨。
可是没有。宁芝看他的眼神,像是单纯看一个皇孙。
其实大家心里就算是不明白,还能没有一点疑惑么?宁则礼的死……
可是,宁芝丝毫没有露出这些情绪来,裴霖看不透她。
“本殿觉得,她一个女子,应该没有这个本事。既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万尚书,就需要人脉。宁芝……有这么厉害?”裴霖问。
韩佩齐想,是啊,她有那么厉害?
可是心里又知道,宁芝是个厉害的!
“按说,宁则礼死的匆忙,想必是没来得及留下什么遗言。不过,殿下先前不是也知道,宁芝手里有一批人么?”韩佩齐叹气:“不是孤笼镇的人,而是她养在别院里的人。”
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大约也知道宁芝养着一批。
其实这不奇怪,这乱世中,哪家臣子家里没有养着几个看家护院的?
虽然明面上不能提起,毕竟豢养私兵是有罪的。
可是养这么百八十个人,也不是个办不到的事不是?
“莫非,你真觉得宁芝有这么厉害?”裴霖还是不信。纵然他如今也知道宁芝不是等闲之辈了。可是要真的相信她这么厉害,那还是不能。
韩佩齐也不是非要叫裴霖知道宁芝的厉害。
反正,在他眼里,裴霖此人就不上台面,只是这皇孙的身份太好用罢了。
韩佩齐自己知道宁芝的厉害,也就够了。
这样一来,以后想要叫裴霖下台的时候,正好也可以借刀杀人就是了。
反正……就宁则礼去世这件事,宁家就不大可能放过裴霖这个人的。
那么……裴霖是不是觉得宁芝厉害,也就不重要的。
“殿下说的极是。宁芝一介女流而已,也许是有些聪慧,不过毕竟也难成大事。宁家虽然武将多,但也说不得就没有脑子。反正如今宁氏也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事。殿下还该集中些精神,对付二殿下。”
“不过……”裴霖轻轻皱眉:“既然青松说她厉害,本殿倒是觉得,此人留不得了。”
韩佩齐心里一个咯噔,然后面上却也不显:“这……这时候出手,只怕是不好吧?二殿下对她情深……一旦她出事了,只怕是说不清楚。万一逼反了宁家……那可是得不偿失。”
他们是想浑水摸鱼,可是宁家真的反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之所以敢这么做,敢杀了宁则礼,不就是因为他笃定宁家是不会造反么?
可是如果接二连三谋杀宁家的人……
宁家也没那么好的耐心了吧?
“此事自然是要从长计议。”裴霖笑了笑:“不急在一时。就算是要她的命,总也要借着二殿下的手不是?”
韩佩齐点头,是啊,对于皇孙而言,叫裴珩与宁家闹起来,最好不过了……
可惜,那么容易么?
离开皇孙府上的时候,韩佩齐仍旧想着这件事。
天气很热,他骑在马上慢慢往回走。
目遮后头的丝带随着暖风漂浮。他一身浅绿色的长袍也被暖风吹得略有些翻飞。
样貌本就英俊,加上这叫人好奇的目遮,韩佩齐从来也算是人群中的焦点。
只是此时,他并没有什么心情考虑这些。他只是心跳很快。
杀宁芝,不是没想过,只是……做不到。
那一次,应裴霖的命令刺杀宁芝的时候……他还不是如今的韩佩齐。
那样一个灵动聪慧的女子,其实不能收服的话,自然是死了好……
可是韩佩齐狠心是足够的,却也对宁芝……下不去手。
那样一个女子……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以后吧,如果以后不需要杀她也可以呢?
或者,到了万不得已,他宁愿亲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