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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澜毓的孩子。。。”太皇太后喃喃道,“林家欠她的太多。。。。澈儿也知晓?”
“可是,既然如此为澈儿何非要瑄儿娶她女儿呢?”太皇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万万不可,悦君是澜毓的女儿,也是周济延的女儿,是瑄儿的杀父仇人!”太皇太后想到林涵惨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痛如刀割,“澈儿到底要执迷不悟多久,为了澜毓她什么都不要了。”
“皇祖母,一切事情皆有因果。这事您权当不知吧!”林瑾见到皇祖母难过心里也不好受劝慰道。
“我如何当做不知!你把瑄儿叫来——!”
“皇祖母,若是您觉得瑄儿应当知晓此事朕没话说,朕甚至愿意去亲口告知,可这事不宜宣扬,若是传到周国去,只怕周济延要来讨女儿,那时咱们是给还是不给?无论悦君是谁,她现在最重要的身份是雍王妃。”
太皇太后花白的头发憔悴的脸庞全是倦意,一辈子坚强的女子如今竟有些心灰意冷,听了林瑾的话也不无道理,事已至此但不可能置若罔闻。太皇太后冷静地道:“不能让瑄儿什么都不知情,他长大了自然有能力去选择,你作为皇兄又是最清楚真相的人由你和他说最好不过。”
林瑾静默地点点头,“朕会好好和瑄儿说,也是朕的错。”
太皇太后似乎没听见眼神直愣愣得往向殿门,轻声道:“我想见你姑姑。”
林瑾何尝不知道皇祖母想念姑姑,若是别的事情他一定办到,可是见姑姑。。。。即便是高贵的太皇太后也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何况十八年未曾谋面。
“祖母,”林瑾轻唤道,看着面前慈爱又沧桑的祖母林瑾的心在颤抖,“姑姑她在倚山之巅,朕去过两回她闭而不见。倚山里京都不远,可姑姑她心已灭是不会下山来了。”
太皇太后依旧盯着紧闭的殿门目光似乎早已穿过千山万水来到倚山脚下,“她不下山没关系,我上山去寻她。”太皇太后苍凉的声音弄得林瑾眼眶有些湿润,“皇祖母这把老骨头,一天不如一天了,还想生前再她一眼,知道她过得好才能放心得走。”
倚山之巅高千丈,寻常壮年还要爬上一天一夜,林瑾知皇祖母思女心切拦不住,快七十得身子骨去爬这高山该怎么爬?倚山前半程已有山路可以让人抬着,后半程艰险只能自己走,实在让人揪心。
“皇祖母,朕求您别去倚山了,山路崎岖朕害怕——不如——”
“不用说了,我心已定。”
林瑾忍不住闭上眼睛,颤声道:“那孙儿陪你去。”
“不必了,知道皇上孝顺,可政事离不开你,你就不必担心我这把老骨头了。”太皇太后下定决定反而笑了笑,这些年心里压着得石头终于落地了。
“澈儿——是我的好孩子,这些受苦了——”太皇太后抬头轻声道,转过头见林瑾还没走摆了摆手道:“瑾儿去找你弟弟去吧——”
“澈儿,澈儿——我的澈儿。。。。。。。。。。。”太皇太后端坐在大殿上轻轻地念叨着。
“孙儿告退——”
林瑾走出安寿宫,手心四肢一片冰凉春日里暖烘烘的太阳照在身上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德海候着门外急忙跟了上去。
“雍王今日没来早朝吧?”林瑾沉声问道。
“回皇上,王爷今早告假了。”
“宣雍王进宫,朕有要事找他。”
第九十二章()
“皇兄我想问你,既然你知道她的身份,为何当初还要我娶她?”林瑄冷声问道。
林瑾早就料到林瑄的反应,却也不习惯面前脸色冷清的弟弟,知他不明真相当下心里必然委屈,缓声道:“是姑姑的意思,也是命数。当年季沐之不信,姑姑留了圣旨给他,季太傅最终无奈地请了圣旨。皇兄也不信让凌云寺的高僧算过,瑄儿你的命数与悦君相连,甚至能帮你化险为夷。”
“瑄儿再笨也知就算皇兄说得是真得,凭瑄儿对皇兄的了解也断然不会让我和周济延的女儿有任何关系!”林瑄只比林瑾矮了一个指节的高度,站着几步开外周身王者的压迫气息直扑而来。林瑄犀利的目光直逼林瑾,林瑾大惊没料想林瑄身上竟然会有这般逼人的气势。
“放肆——!”林瑾怒喝道。
林瑄方才意识到刚刚失态,不卑不亢道:“臣弟失态。”虽跪了下来,但脊背挺得笔直,冷笑道:“皇兄,莫要怪臣弟。当初不愿告知臣弟,如今皇兄提起此事又是作何打算?是要臣弟休妻么?”
“混账——朕何时让你休妻了?此事若不是李承先捅到皇祖母那里去,朕这会儿和你说这些作甚?!”林瑾被林瑄倔强的样子气得不轻。
“李承先?”林瑄面露疑惑望着林瑾。
“这老家伙自己完了,想把季太傅置于死地千方百计将密信派人将送到太皇太后手中,就是怕朕袒护了季沐之。”
“皇祖母如今也知道了?”林瑄迫切地望着林瑾想得到答案。
林瑾点点头,“一早就把朕叫过去痛骂了一顿。”林瑾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兄,对祖母对此事是什么态度?”林瑄心里一紧。
“皇祖母说瑄儿长大了,由他去选择吧。”林瑾知林瑄惦记季悦君安危,继续道:“你放心,悦君的身份没几个人知道。皇兄知道此事你受委屈了,陪皇祖母去趟倚山吧,皇祖母要去见姑姑。”
“姑姑在倚山?”林瑄错愕道,“皇兄不是说没人知道姑姑去了哪么?”
“去倚山一趟吧,会得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林瑾声音悠远,想起小时候姑姑带他骑马英姿飒爽的模样,“去吧,朕有些乏了。”
“臣弟告退。”林瑄低声道。
出了殿内林瑄有些恍惚,郁结的心情压得人透不过气,怎么会这样?林瑄不由得摸了摸胸口,面色发白。身旁伺候地小太监急忙搀扶,紧张地问道:“王爷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御医?”
“走开——”林瑄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走路竟然有些晃悠,甩开小太监的手便大步朝前走去。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小太监在拉起袍子小跑跟上,雍王立在原处捂着鼻子满手是血,小太监惊呼道:“快来人,传御医!”说着急忙将锦帕递给林瑄,换下已经被血沾湿有些黏糊分辨不出颜色的锦帕来。
“不用传御医,”林瑄愣愣得看着手上的血,“天气干燥罢了。去给本王弄盆冰水来。”
“王爷您要顾及身子才是,已经派人去传张御医了。”小太监急忙劝导,“这离静安殿最近您去那里坐会儿,御医马上就来。”说话间两个小太监拎着冰桶一路急奔到了面前,林瑄接过小太监递过来冰镇的手帕,“多次多亏你们。”说完头也不回得继续朝南走。
“王爷,王爷——”小太监叫了两声见雍王丝毫没有理会,无奈得嘟囔道:“雍王真是奇怪,御医马上就来,人怎么走了。”说完三个小太监大眼瞪小眼,只好无奈地挠挠头。
林瑄努力地睁开眼睛脚下一片模糊眼前的景物竟然成了同一种颜色只能通过模糊的影像来辨认,热乎乎地血流了满手没多会便干涸在手上,喃喃道:“看不清。。。。看不清。。。。怎么会。。。。”林瑄焦急得很,过了一会儿,林瑄终于能看得清周围的景物,她挪到闭静的小路上身后靠着石墙大口喘息,鼻血终于也止住了。林瑄匆匆用手上带着水的手帕将脸上的血渍擦了擦,朝远处看了看春日融融,仔细检查了周身自言自语道:“好像又没事了这段时间身体太虚,回头要让婉晴来瞧瞧。”
经了刚刚这一折腾林瑄的心境反而平静下来,季悦君的身世让林瑄进退两难,林瑄感到非常棘手,似乎是老天跟她开玩笑照国劲敌的女儿周国公主,杀父仇人的女儿?可她也是我此生的挚爱,皇兄何为要置我于如此境地?
失魂落魄中林瑄已然走到宫门外,宫门守卫朝王爷恭敬行礼却见雍王似乎面容憔悴地走了过去。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常安见林瑄袍子上有不小一片暗红色血迹大惊失色忙道。
“没有受伤,回府吧。”林瑄有气无力地上了马车,常安见林瑄不想言语,按下心中的疑惑,忙催赶车的下人回府,王爷向来不喜怒于外,如今这般模样定是出了大事,回去禀告王妃才好。
“常安——”
“奴才在——王爷您吩咐。”常安见林瑄挑开车帘忙应和道。
“先别回府,改道去镇北侯府。”
“是王爷——”常安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能违逆了主子的意思,王爷一反常态在外逛游常安不踏实,常安一遍让车夫改道一边劝道:“王爷,王妃这会应该等着王爷回去用晚膳,不如——”
“闭嘴——!本王要去哪里还要跟任何人请示么?!”林瑄怒道。
“是,奴才该死!”常安更困惑了,平日里王爷顾及王妃得多,怎么今日提起王妃反而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王爷,车上有外服您先换上,您身上这件衣服全是血渍。”
“哗——”林瑄放下车帘不再说话,常安着实被吓了一跳,委屈得小眼神望着车帘似乎想看透帘后的主子到底怎么了。
似乎每次不快总想起江陵月,难道自己就不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么?何况这次去了侯府又能和陵月说什么呢?林瑄纠结着,从窗缝里看到马车旁边的酒肆,高声叫道:“停车——!”马车刚刚停稳,林瑄掀开车帘便跳了下来。
“王爷,还没到侯爷府上呢。”常安忙道。
“本王要喝酒——”林瑄冷静得道。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常安听着主子的话吃惊不小,王爷对自己向来克制,在外饮酒极少便是在府中也只是小酌,这还是王爷第一次寻酒喝。
厢房里常安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看着林瑄闷闷喝了快十壶酒,桌子上的菜一下没动。常安跪在地上哭道:“王爷,我跟随你多年知道您心里不爽快,可您也不能这么喝啊——”说着常安呜呜地哭起来了,“您若是心里不痛快,您就打奴才出气,奴才皮厚不怕疼。您可别喝坏身子。”说着常安边哭边如捣蒜般地磕起头来。
林瑄已然醉意满满,朦胧的眼神望着地上的常安,指着他道:“你,起来——陪本王喝。来本王给你满上。”说着便提壶给常安倒了一杯。
“怎么不喝?”林瑄见常安依旧跪在地上求他别喝,嚷道:“难道你要不听本王的话?”
“喝,奴才这就喝。”常安接过林瑄递过来的酒杯,一口饮了下去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林瑄拍手道:“好——!这才是好常安。再来一杯,要喝本王学今朝有酒今朝醉,去他妈的政事,本王累了。”
“来常安,在喝一杯,”说着林瑄抱起酒壶自顾自得喝了起来。
“王爷,王爷您少喝点。”常安急忙上去想抢酒壶,林瑄把整脑袋都撑在酒壶上,清醒早已不在,喃喃道:“悦君。。。悦。。。。”说完整个人便趴在八仙桌上晕了过去。
“王爷——”常安生怕林瑄磕到哪,忙伸手去扶。正自着急,已经让车夫回府捎信,这会师傅应该派人在路上了吧?厢房的门此事却被推开了。
常安抬头,惊呼到:“王妃,您怎么来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