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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我淡淡一问,清冷的目光从他脸上滑过去,几步退回来,又镇静地拎起地上的包,预备出门。
严子奕的笑容僵在唇边,沉默几秒钟马上跟过来,站在我背后轻轻地说:“欢欢你要去哪里?”
我转过头来,淡漠地看着他,走到他身边时才说:“出来吧,我要锁门了。”
“才几天不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严子奕心疼地看着我,眸子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他像是要伸手阻拦我,可是面对我满脸的冰冷又缩回了手。“卫东对你不好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脚上的鞋子沾到地面,停了一停才踏实地落下去,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被抽空了似的,传来一种若有如无的疼痛感,是因为说话人的关心和温柔还是因为听到严卫东的名字,我已经分不清楚了,半天才从迷离的悲伤中回过神,又抬脚往前走,面无表情地对身后的人说:“走的时候帮我关好灯,锁上门,我先走了,谢谢。”
严子奕几步跨过来挡在了门口,微微蹙着眉,神情幽怨地看着我说:“不要这样,不要把我当做陌生人一样。”
我缓缓抬起头正视他那双透着忧伤却美丽依然的眼睛,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让你进来了吗,还敢把你一个人留在我家,让你帮我锁门,是陌生人我会这样做吗?”
严子奕一怔,神情更忧郁了,他用一种接近哀求地眼神看着我说:“你不要走,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我不理他回身去开门,他忽然俯下身去抢夺我手里的包,我左躲右闪,他却用蛮力使劲抓住了我的手,眼睛盯着我,很有誓不罢休的意思,我一时气急了,砰地一声自己倒把包摔在了地上,冲他歇斯底里地喊:“你要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还来干涉我的生活,我要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根本没什么好谈的!”
“欢欢!”严子奕低低了叫了一声,声音那么沙哑那么凄凉,他垂着两手望着我,说:“你让我把话说完,就几句,说完我就走。”
我的泪水早已经湿了眼眶,几天来因为老爸的事几乎心力交瘁,现在这么一闹更加让我心焦,也管不得严子奕会怎么想,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我怕他看见,马上几步走回到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闷声闷气地说:“你说吧,但愿这一次我听到的不是谎言。”
严子奕一步步走回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擦干了泪,马上恢复了冷清的模样,他看到我情绪转变之快,眼睛里的疼惜也越来越浓,我却在心中冷笑,有多少次我就是因为你这样的眼神而感动,现在你又想骗我!
严子奕在我面前蹲下来,伸出冰凉的手指擦了擦我的眼角,我恍惚地意识到他指尖的冰冷才闪开,随手抓过来一个靠垫挡在胸口,把头埋下去,说:“别再演戏了,你到底来干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吧。”
严子奕的手又伸过来要抚摸我的头,我猛地抬起眼睛,厌烦地打开了他的手,不客气地说:“不要碰我!”
他吓了一跳,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缓缓地站起来,走向厨房,我没有去看他,依偎在沙发上,只把怀里的靠垫抱得更紧了些。
窗外又下起了雨,无数的雨滴打在玻璃上,慢慢凝聚成一条小河,被外面色彩斑斓的灯光一照,好像一张美人的脸,却是满脸泪痕,怎么都不能再美了。
“我先做点吃的,看你的样子就是没吃饭。”严子奕的声音从厨房里传过来,和沙沙的雨声纠缠在一起,好像是残破的电影片段——剪辑错误的声音。不是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在跟我说吃饭不吃饭的问题!
我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厨房门口,严子奕正在洗菜,电饭煲亮着灯,饭已经煮上了,他腰上系着浅蓝色的围裙,娴熟地找到油盐酱醋的位置,不一会锅里就飘出来葱姜蒜爆香的味道,此情此景,是多么熟悉,多么讽刺!
“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好吗,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想给我做一顿饭,我谢谢你,不需要!”
严子奕听到声音才发现我一直站在门口,他涩然一笑,什么也没说,往锅里加些汤,热气翻滚出来,把他的脸都淹没在里面了。
我远远地看着他,好像在看着一副沾满油污的名贵的字画,心里一阵茫然的酸楚和心疼,他好像知道我在看着他,坦然自若地用他绝美侧脸迎接着我的目光,不紧不慢地盖上锅擦擦手,又去冰箱里端出些东西放在案板上才向我走来,温柔地扯动嘴角,笑着说:“就快好了,再等等。”
我有些愣住了,看着他的眼睛半天才移开视线,严子奕今天是有备而来,他根本不在乎我是什么态度,脸上从进门开始就挂着淡淡的笑,温暖得像秋天里的暖阳,我很想上前去掀翻锅子,打烂里面的东西,然后彻底地撕毁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可是,一种邪恶的念头从心中缓缓升起,听他方才的意思是还不知道我和严卫东已经分开了,那么我对他就没什么用处了,我既没有什么可失去,何不跟他玩一玩,看看他要耍什么把戏呢。
我回到客厅,一边开了电视,一边去倒杯水,悠闲地靠在沙发里,外面的风雨更加狂虐,打在窗上的雨点像是一阵阵猛烈的鼓声,为我心中的“雷雨”之夜拉开了序幕。我要用盛满泪水的眼睛去看黑幕背后的波涛汹涌,不过我不是繁漪,她想要重新拾起一堆碎梦把自己救出去,而我,连碎梦都已经找不到了,我现在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过去大约五分钟,严子奕终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一边解开腰上的围裙,一边往我身边靠近,“锅里是蜜汁排骨炖腐竹,待会尝尝看,和我第一次做给你吃的比有没有进步。”
我抿着唇,若无痕迹地别开了脸,我真的没用,刚刚脑子里所有阴暗和冷酷的念头就因为他一句话,马上都换成了他刚来这个家时的各种画面,我忍住了不再往下想,终于张开嘴对他说:“别绕来绕去的了,我们可不可以省去这些假惺惺回顾往昔的煽情片段,直接进入主题?”
严子奕扬起的嘴角尴尬地落了回去,骨节修长的手指攥紧了围裙,低头看着我说:“我来不是要从你身上索取什么,求你不要用这样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我,我真的受不了。看见楼上的灯亮着,我就忍不住想上来看看你,看你吃饭了没有,过的怎么样,我真的只是想这么多,没有什么你说的主题,也没有任何目的。”
我沉默不语,只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得更大一些,看也不看严子奕,眼睛空茫地望着前方。
严子奕坐下来,在屋子里四处望了一圈目光又回到我身上,哀哀地轻叹一声,说:“我知道现在你不想听我任何的解释,我的确企图要欺骗过你,可是这么多日子以来我早就忘记了我是带着什么狗屁目的来接近你的,你要怎么样才会原谅我、才能相信我呢?”
“你要我怎么相信,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骗我?”我头也不抬,截断他的话,脑海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辩论,搞得我心烦意乱,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我曾经是想过让你爱上我,可是为你付出那么多还是得不到你的爱,弄到最后我才是那个无法脱身的人。”
“呵呵。”我笑了几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窗边,“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也只能送你八个字,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严子奕静静地跟在我身后,也笑了笑,听来是那么轻那么悲伤,他说:“是啊,你说的一点没错。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真实和谎言,我早就分不清它的界限。能有这一天,的确都是我的错。”
“既然知道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我一点都不想见你,你的阴谋暴露,也不可能再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转过身来看看他,平静地似乎有些残忍。
“我只想求得你的原谅,希望你能再相信我一次,我什么都可以放下,其实我也早已经把一切都放下了。”严子奕目光灼热,几步走过来,深情地说,“我们可不可以从头开始,我不是严卫东的哥哥,我只是耍无赖住在你家里的Louis,我们回到最初的时候,好不好?”
我心中一颤,马上把头低下去,只当看不见他眼中的泪光,说:“那么于心要怎么办,你可以放开她不管吗?我不知道五年前你为什么要一走了之,于心对你的感情那么深,你是怎么忍心抛下她的?你能对她那么狠心,难保我不会成为下一个她!”
严子奕被我戳到了痛楚,怔怔地望着我,半天不说话了,我看到他气势低落,马上又说:“即便你能做到放弃于心,别忘了,我身边还有严卫东,我爱他,我们以后可能还要结婚,你跟我说这些,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两行清泪从严子奕苍白的脸颊流下来,一股惊心的刺痛直抵我的心窝,我转过脸去,听到严子奕倒吸一口气,轻轻地说:“看来是我自己太贪心了,我以为你生气是因为在乎我,我以为你起码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是我自不量力了。”
我控制着越来越酸痛的眼眶,不让泪水落下来,几乎把手指攥得咔咔直响,一狠心,在严子奕身上又补了一刀:“有句话,要人必先自侮然后人之侮。”
“你说我来这里是自取其辱吗?”严子奕自嘲地笑一笑,眸子里被涌动的悲伤彻底覆盖,他向我走来几步又忽然站住脚,轻轻皱着眉,眼神温柔而又凄凉,“阳台上的窗户没关好,睡觉时记得关紧了,外面还下着雨,要去哪里明天再走吧。”
我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闷棍,脑子里嗡地一下,泪水瞬间涌出来,严子奕没有看见我流泪,他正向门口走去,开了门,又回过头来柔声说:“锅里的排骨可能好了,盛出来吃吧,你瘦了很多,要记得按时吃饭。”
随着一声关门声,严子奕的身影终于消失了,我好像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战士,九死一生,浑身散了架子似的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严子奕如此悲伤心痛,不是佯装出来的吧!或许我早已经相信了他,可是我依然说服不了自己去原谅他,看着他落魄无助的样子,似乎我的心才会好过一点——以此证明他是正的在乎过,我是真的在乎过。
厨房里飘出一股焦糊味,我赶忙过去,掀开过锅盖一看,菜已经烧焦了。
我靠在沙发上,就着几块勉强可以下口的排骨吃晚饭,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电视机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老爸和妖男的房门都开着,我恍惚看见他们从里面走出来,对着我笑,然后用不用的声音、却同样的温柔叫着我的名字。
红翡 第109章 化悲痛为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住在老爸家里,各个报纸、电视台和网络上都登了寻人启事,其他想得到的方法也都试过了,还是一筹莫展,最后也只能守着电话等消息。
医院里的人打电话催促我去取检查结果,我起身出门,手里拿到报告单的时候才知道老天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医生说我受过严重的颅脑损伤,我问他是因为什么,他想一想,说十有八九是车祸。我问为什么我不记得这些事,他说具体还说不明白,可能是血块的位置干扰了记忆神经。我再问现在能做些什么,他态度有些为难,说如果血块不散开也只能手术,可是手术的话不排除有一定的风险。那么保守治疗呢,我问。他无奈地笑笑,说再拖延下去,血块很可能变成瘤,到时更加麻烦。我彻底无语,拒绝了他说的住院治疗,只拿些药离开了医院。他干脆告诉我什么办法也没有,回家等死算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琼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