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了很久吗?”他坐下来,并不等我的回答,也不打算解释迟到的缘由,招呼服务生点了菜,然后才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目光深沉,面色稍有些凝重。
“昨天……”我只开了个头就不知如何说下去,端起咖啡,故意别过脸,躲开了他的目光。
“我又自主主张了,你不会介意吧?”杨谦根本没在听我说话,一直静静看着我,似是自说自话。
“怎么会,每一次你都是照顾我的喜好点菜的。”我轻轻应着他,眼神不自觉地飘到了窗外,不知怎么的,一直温厚的杨谦今天竟然给我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我总不敢去看他。
“叶子?”杨谦轻轻叫我一声。
“嗯?”我本能地答应道,转头去看他,竟是如此阴郁的眼神,让我心里一阵酸涩。
“这是不是我们最后一起吃饭?”杨谦有些倦怠的面容刮过一阵冷风似的,轻轻颤动着微笑,声音也沙哑着,似乎疲惫到极点。“看着你跟严卫东走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那天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昨晚也是,我这个人是不太会说话的,你该了解,所以不要跟我计较,好吗?”
“杨谦……”我在桌子下抠着指甲,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你要说什么我都猜得到,可不可以别说了,算是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抱歉或感激,对我来说都是多余,你不如把这些话说给别人,或许对别人还有一些用处。”杨谦眼中流过静静的悲伤,眉头微皱着,眼神黯淡无光。
“杨谦。”我第二次轻声唤他名字,只这两个字又噎住了,再无法张口,因为我抬头的瞬间,杨谦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星光。
“其实这么多年,虽然一直不能名正言顺守在你身边,可是这么看着你,我已经很知足了。”杨谦动动搁在桌子上的手臂,清清嗓子,无意中揩了下眼角,微微垂下头,继续说,“现在你能勇敢迈出一步我该为你高兴,不管是不是因为我,真的,只要看着你幸福,我没有什么可计较的,能给你的我都已经给了,我不能给的,你也从别人那里得到了,所以即便是今天这样的结果,我一样会坦然接受。”
杨谦轻声慢吞,眼角含着晶莹的浅笑,说完了,静静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态度。
“你别这么说,我是……”笨拙地吐出这么一句,还被过来上菜的服务生打断了。
杨谦回收目光,看看桌上的菜莞尔一笑,拿起筷子细心地拨出清蒸鱼的刺,夹一块鱼腹上的肉到我碗里,自己却一口不吃,举着啤酒瓶往杯中倒,“咱们喝点酒吧,从今以后我杨谦就不能再守着你了,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杨谦忽然几声冷笑,“呵呵,不对,你身边会有人的,我怎么给忘记了。”
杨谦说着,没等我举杯自己先仰头喝了一整杯,放下空酒杯,他苦涩一笑,又要倒酒,我马上伸手去拦他:“杨谦你别这样,我会难过。”
杨谦笑一笑,满脸忧伤,推开我的手,轻声说:“对不起叶子,可不可以让我放纵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木头一样看着他,一股钻心的疼从心里弥漫全身,缓缓收回手,眼圈终于湿了,杨谦凄然而笑,倒了酒又是一饮而尽。
我不想他看见我流泪,默默别过脸去,在他喝酒的时候擦干了眼角的泪珠。可是杨谦却很多心,看见我转头,自嘲似的说:“怎么了,难道我那么讨人厌,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
“我没有!你不要一个人赌气喝酒,昨天已经醉过了,今天还要醉吗?”我终于抬起头,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也不看他,端起来一口喝了,杯子当一声搁回去,再抬头时看见他脸上的笑不见了,两滴泪正从他眼中滴落,一滴顺着脸颊流到唇边,另一滴落到了桌子上,我似乎能听到泪落的声音,像滚烫的烙铁落在皮肤上,吱的一声,疼得人心都要碎了。
我的心慌了,哪里见过一个大男人这么落泪的!
“你只见我醉了一夜,我都觉得已经醉了几年了!我没有赌气,只要看着你,我心里还是高兴的,不管你……”杨谦说不下去了,抬起手擦去泪水,惨然地笑了。
我蹙着眉,虽然他不想听道歉的话还是说了:“我知道有些事早该跟你讲清楚,可是我一直不知怎么开口,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
“不,你错了叶子,我从没生过你的气,最近这两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虽然我们不常见面,可是我的心却一直跟着你。你曾说不喜欢指仗家里的公子哥,我毕业后就没有回家里的公司,你说过你喜欢活泼开朗的男孩子,我就努力培养自己的幽默感,可是,到今天我才发觉我弄丢了自己还是没能做到让你满意,没能看见你开心的笑容,我真的太失败了。”
“你怎么这么说,我从来没有说过你有什么不好,不要因为我……”
“不要因为你什么?叶子,你想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什么改变什么努力都是枉然,对吗?我难道不知道这么浅见的道理吗,可是,如果能够选择,我真的但愿从没遇见过你!那样,或许我面前的,会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安心留在我身边的女人。”
杨谦说完了提起杯子,见酒空了马上又倒满,我静静地看着他,小心开口,“别喝了,会醉的。”
杨谦不听,端起杯子,轻声道:“最后一杯,喝完这杯我就送你走,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你今天是怎么了,什么最后一杯最后一次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难道你打算以后再也不见我了吗?”
“哈哈——”杨谦冷笑几声,眼中凄茫一片,泪干了,只剩下冰冷的寂寞,“不然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我怔住了,半句话也答不出。
面前的菜都凉了,酒瓶也空了,杨谦凝望着我,终于站了起来,“走吧,这饭也吃不下,但愿以后还有机会补偿给你。”
我的心随着他一起身的动作,忽地悬空了,杨谦就要转身,我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杨谦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垂下眼睑看看我,眸子里分明带着惊喜。
我迟疑着,盯着他的眼睛,不忍,却又狠心问出了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我是不是开过车或是出过什么事故,昨天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秦晓慧从我家搬走了,沈若溪给过刘夏一百万,这些问题,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杨谦眼中的喜悦在我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就轰然溃散了,他以为我在挽留吗?对不起,杨谦,此时此刻,我知道不该问,可是你是唯一一个与我走过那一段往事的人。
“你还是问了,我知道这辈子都可能得不到你的爱,可是最后我连你的信任都得不到吗?”杨谦坐回去,黑暗彻底包裹住他的眼眸,再没有一丝光亮可言。“有些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我也没有答案,不过有一点,你从不会开车,更没出过事故,当然我是说除了和晋阳那次意外。叶子,你要知道,这世上谁都有可能为了自己去伤害你,可是,我到死都不会。”
我悄悄垂下头去,压低了声音想进一步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心,我只是问一问,并没有说过……”
杨谦涩然一笑,打断了我的话:“其实你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些吧,你想知道,当年叔叔的案子,我是不是幕后黑手,叶子,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查我,我万万想不到那个人就是你!其实,今天你不问我,这些话我就会埋在心里永远不会提及,可是,你连最后一点的幻想都不给我,非要让我走得这么狼狈!”
杨谦的眼睛又一次湿了,却没有掉下泪来,只望着我。
看着他受伤的表情,许多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难道我又错了吗?他眼中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痛楚穿透了我的心,我究竟都做了什么,会将他伤得如此深重!
“好了,我先走了,这么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为你做了,我们就这样说声再见吧。”
“你,你不想再听我说些什么吗?”这一次我是在挽留,希望他不要再这么伤心下去。
“不听了,就这样结束吧。”杨谦看看我,眼中的光是柔和的,却没有往日的安宁,“既然我不能再陪伴你,那么就忘记吧,也忘记晋阳,我们都没什么可留恋的,去找可以让你笑的那个人,还有,一定要让自己过的幸福,起码要比我幸福,那样,我才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我却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像狂风暴而一样袭来,杨谦的几句话让我惶惶不安,这一刻我才深刻地感觉到,我是真的失去了他!大学时候的四人组终于分崩离析了,而造成今天的局面,原因全在我!
杨谦看见我哭,反倒变得平静了,站起身,轻轻拍拍我的肩,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背影,心口一阵阵闷,五脏六腑要裂开了似的疼,因为杨谦有心如刀绞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明明他更加难过的,为什么反而是我忽然间丢了魂似的恍然若失,痛苦万分!
红翡 第90章 药
从餐厅里出来,我沿着河岸一直走,脑袋昏昏沉沉的,被河面凉爽的风一吹,渐渐清晰了很多。
这一次伤了杨谦的心,以后见面的机会都可能没有,许多的疑惑也仍旧没解开,可是,总有一点是好的:彻底走出杨谦的生活,或许他和刘夏还有机会,谁知道他们的故事会怎么发展呢。那宋柯对刘夏,刘夏对宋柯,各自又有几分真心,也都说不定。
倚在护栏边上,不断有行人从背后经过,远处波光粼粼的河水上架着高高的大桥,几艘小船从桥下经过,似乎在打捞着什么,人们三五成群蜂拥过去,一片喧嚣躁动,我皱一皱眉,走的更远一些,想起飘着雪的黄昏和杨谦在这里漫步的情形心里禁不住又一阵泛酸,那时的我心如死灰,杨谦不说话,周围静静的,只有雪落的声音。
一步一步,走在再熟悉不过的路上,心中翻滚的往事也和身后的脚步一样,慢慢向后退去,我的心终于安静下来,什么也不再想,坐在石阶上,双眼空茫地望着远方。
电话铃声猛然响起,吓得我禁不住一抖,马上停止了玄想,再一看是严卫东打来的,一股浅浅的温流在心中弥漫开,笑着接听了电话。
“出去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事情没有谈完吗?”严卫东语气温柔,轻轻问。
奇怪,他如何知道我出来找人谈话的,留得字条上并没有写这些。
“谈完了,你在哪里,上班了吗,还是在家里?”我淡淡笑着回答他,声音恹恹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怎么了,你生病了吗?”严卫东担心地问,焦急的心情不自觉从电话那端流露出来,“我没有上班,以为你会回来的,所以一直在家里等你,这样吧,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等我吧。”
收了线,我沿着台阶走到马路上,忽然之间头晕晕的,眼前一片模糊,我站住脚,缓一缓才敢睁开眼睛,幸好一辆出租停下来,赶忙扶住车门坐进去,告知对方地址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头部传来的刺痛让我不堪忍受,只觉得一切事物都倒转过来,地转天旋的可怕,我只能慢慢合上了眼。
“叶欢?叶欢?”耳边不断有人叫着我的名字,艰难地睁开眼,严卫东正半个身子探进车里,轻轻拍着我的脸,“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看到他黑眸中闪烁的紧张和关怀我强装出几分笑意,轻轻说:“没事,没事,我就是有些头疼。”
我说着起身往外走,可是脚刚刚着地,眼睛冒星光又晕了过去。
严卫东面色极为深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