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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江林说,“这件事可能阿岩最后处理的结果不如你意,但你要理解,他作为男人,没办法杀了自己的骨肉,即使孩子的母亲他并不喜爱。”
“其实我没想过陆岩会怎么选择,”我轻笑,咬了咬嘴唇,冷哼说,“因为这件事我压根儿不会给陆岩选择的机会,他不需要选择,到时候恨我也好,怨我也罢,结果都无法改变。”
乔江林眉头瞬间皱了,不解地看着我,思忖了两秒说,“你是想——”
“陆岩总跟我说,这人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做错事始终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想,江佩珊也一样吧,她对我做过什么,我会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叫她尝一尝什么叫隔岸观火的不痛不痒,也亲身体验一下刀子扎在身上的痛楚。”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这些狠话说得太过于云淡风轻和随心所欲了,乔江林好像有点惊讶,他看着我的目光都变了,从平平淡淡的变成匪夷所思的,大约没想到我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心里这么狠毒。我也没解释,笑了笑,转过脑袋看前方时候,发现司机从镜子里偷看了我两眼。
半晌,乔江林说,“你不怕阿岩知道了心寒吗?”
我抿了抿嘴说,“心寒?他的心早就寒了,不怕多这一点。我想要什么,他一清二楚,甚至,他比我还恨。”
乔江林说,“不,我说的不是孩子,我说的是你自己。”
我疑惑地问,“嗯?什么意思?”
乔江林缓缓一口气,“阿岩喜欢的周若棠,不是你现在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个。”我吸了口气,缓缓说,“人都是会变的,陆岩比我明白。”
“你自己考虑清楚,像你说的,人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乔江林有些劝解地意味,“人总是追求过于执念,有时候报复并不是最好的方式,学会放下才是。做错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木团有扛。
我没再回答乔江林的话,靠着车床看窗外忽闪而过的事物,心里空落落的。是执念吗?为我的孩子报仇是执念吗?
也许是吧。
谁说不是呢?
是谁把我逼到今天这样子呢?
是江佩珊。
也是我自己。
没过一会儿,我们便到了大厦楼下,这个时间点,大厦门口真是热闹,早就过了上班的点,但仍有许多人往里边去,媒体记者已经堵在门口,下车一个拍一个,热火朝天的。
我和秘书跟在乔江林身后,大步迈进大厦。这整座大厦都是江氏的,但只有三层办公区属于江氏,其他的都是别的公司。会议在26层的大会议室进行,我们直接往26层去。江氏一些股东见我们来了,没给好脸色看,同在电梯口等电梯时,人抢先一步进去摁了楼层,把我们隔离在外面。
乔江林更是不争,定定地站在电梯外,喜怒难察。
这时,大门口一阵骚动,引得我们争相望去,之间一个身着职业装的的女性在保安和助理的帮助下从人群中走来。她身穿白色的休闲西装,卷发披在两肩,高跟鞋踏在地上迈出自信的脚步,黑眉红唇,面容美丽,身材婀娜。
我细细一看,这人不就是徐伊么?那个传奇又神秘的女人,曾经秘密收购陆氏地产股票,现在又秘密收购江氏股票的女人,陆岩在沪城公司的掌权人。
她本人比照片更加好看,有种冷练的美感,走到跟前来,很容易感觉到她身上强大的气场,另有一种职场精英的自信,这种女人,走哪里都是打眼的对象。
很快,她走到我们跟前,和我们站在一起,恭敬地伸出手和乔江林握手,问好道,“乔总,您好。”
乔江林这才有了丝笑意,“徐总舟车劳顿,可还行?待会儿可是一场恶战,并不轻松。”
徐伊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齐,自信美丽,她说,“有您和陆总在,我不怕,这一仗,咱们赢定了。”
乔江林笑道,“拭目以待。”
徐伊说,“拭目以待。”
徐伊转向我和秘书,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我们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随后电梯来了,我们一行人搭一部电梯上去,乔江林和徐伊攀谈了几句,都是股票的事儿。似乎陆岩并没有让人知道沪城的公司和他是一体的,所以徐伊手里的股票,其实代表单独的利益团体,而剩余的那些秘密账户资本,才是陆岩今天踏进股东大会的真正筹码。
不一会儿我们便到达26层,穿过办公区,径直往会议室去,这是我第一次来江氏,不得不说,真的是气势恢宏,之前谈项目都是在25层,那时候已经觉得江氏不简单了,可看到26层,我才真正感受到所谓的大企业,不止是电视剧里那么简单的刻画。
有专人领着我们进去会议室,房间很大,会议桌很长,大部分位置已经坐满了人,我轻轻瞄了一眼,这座位也是有深意的,自成一派的人坐在一起,无所谓的坐在一起,这派别,好不清楚。而龙头位置空着,没人坐,两边相近的位置,也无人问津,个个西装革履,都是深色系,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
乔江林找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居中吧,那位置刚好,基本上四周的人都能看到。徐伊则是选择了乔江林对面的位置,坐下后和乔江林点了点示意。我和秘书站在他身后,捡了椅子坐下,落座不久,边有人送来茶水。
人渐渐躲起来,偌大的会议室里开始小声嘈杂,议论纷纷。我张望了两眼,没找到几张熟悉的面孔,江氏的股东我一个不认识,认识的许副董还没出现,董事长江明远也不见踪影。
我还在想,经过昨天那么一厉害分析,许副董今天会不会脑子发热站错队?这个是他咸鱼翻身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
时间越来越临近会议时间点,许副董姗姗来迟,坐在主席位的右侧手下位置,他一坐下便四处打量,和一些人打招呼,看到徐伊时,他眯了眯眼睛,徐伊抬起头对她点头,他慌忙也点头,算是招呼了。然后看到乔江林,以及乔江林身后的我,他眼神紧了紧,快速掠过去。
上午十点五十,会议正式开始,而江明远和陆岩,都是在开始的前一分钟踏进会议室,两人在门口撞上,究竟让谁先进去呢?杠上了。
陆岩当仁不让,江明远冷冽对峙,不同于先前,他脸上带着和蔼的笑,笑里藏刀,他现在笑不出来了,直接冷着脸,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这么一个城府极深的人,竟然能方寸大乱至此,看来背后真没少挨刀子。
最后他狠狠撞了陆岩一下,侧身进了会议室,坐上主席位置,而里头的人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各自心里都有个算盘,几斤几两,都在掂量着,算计着。
而陆岩仍旧是面无表情,他从来都这样,在外人面前,一副我很高冷的模样,喜怒不形于色,叫人难以琢磨和掌握。他假意透露给江明远的年轻气盛又骄傲得无法无天的模样,其实都是伪装,他心思深沉,加上乔江林这个张良在,扮猪吃老虎的戏码演得十分到位。
这场会议主要是针对陆岩所代表的利益团体提议改选董事长,会议开始不久,陆岩便直接亮出了主题,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场战争是属于陆岩和江明远的,只不过硝烟弥漫到整个股东大会,关系到每一个股东的利益,想不参加都不行。
江明远自然也清楚陆岩的目的,立即拒绝,煽风点火道,“陆氏地产通过恶意收购握住股权,扼住江氏的咽喉,这种恶劣的竞争手段,你配进入江氏股东大会么?你不配!”
这一开场就挑明了立场,叫陆岩无路可退,陆岩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道,“和江董的手段相比,我这算的了什么?不管黑猫白猫,抓得到老齐就是好猫,这是您教的道理。”
江氏很多股东都站在江明远这边,毕竟更换掌舵人对一个公司来说,是要大出血的,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替换领头羊的,江氏的股票本来就动荡不堪,若是更替领头羊,只怕难以向群众交代。
“陆氏这种恶意收购行为,是强行的登堂入室!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即使你现在是江氏第一大股东又如何?我们立即启动预案,停牌资产重组,不可能让你陆氏地产登堂入室抢劫!陆氏地产这么一间小公司,能完成这么大的收购动作,我怀疑你们资金来源和拿到牌照的经过!”江明远指控道,“二三十亿的收购,你当几千万玩呢?”
而其余股东则担忧的是,陆氏地产的信用不足,可能会拖垮江氏在业内的口碑的声誉,毕竟江氏在北城属于地产龙头产业,无论是品牌,信誉度、口碑还是管理规范在业内首屈一指,陆岩这样堂而皇之的“抢劫”行为,让他们感到担忧。加上陆岩这次收购故意分多个账户进行,成功规避了监管方面披露信息的义务,这种目的性格外明显的行为,对于他们来说,极具威胁。
其实对于大多数股东来说,只要公司盈利赚钱就好,他们大多数人不参与公司经营管理,聘请专门的管理层经营,说白了就是坐等收钱。所以不管是站在江明远这边还是站在陆岩这边,对他们来说,没有本质上的差别,正是如此,所以会议上大多数人是本着慎重的原则考虑,而一些忠心于江明远的团体,则一味的维护江明远,排斥陆岩。
争论一番后,没讨论出结果来,江明远一派主张驳回提议,江氏内部重新讨论对策,可说这话就是打脸,陆岩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江氏,现在想停牌完成资金重组,江明远已经没了机会。
陆岩这重重的几下让他没喘过气来,昨晚上才从看守所出来,根本来不及讨论如何应对,本想今早开会决议,却没想到陆岩杀他个措手不及,快速发起股东大会,叫他应接不暇。
一番争执下来,投票表决,本着公平的原则采取不记名投票方式。投票并不如愿,陆岩的支持率百分之四十七点六,而江明远的支持率百分之四十八,一部分散股股东选择弃权,那么,意味着陆岩和江明远的斗争将暂时搁浅,改选董事长失败。
唱票结果江明远大喜过望,当场哈哈大笑起来,拍桌道,“年轻人,你太着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祖宗的教训都摆着呢!”
但我们都知道,陆岩并没有输,真正的好戏这才开始。
江明远似乎有高兴过头了,趁着各大股东都在,立即倡议停牌整顿,完成资金重组,他说,“我江氏是北城的龙头企业,岂容一个无名齐辈进来搅局?等他陆氏地产做到当年陆建安的位置再来指手画脚也不迟!”言下之意就是,陆岩现在不配和他比肩。
但江明远话音刚落,陆岩就站起身来,递给陈扬一个优盘,陈扬立即走到电脑前,插进电脑,把文件投在投影仪上,一大串数字和报表出现,都是这些年江氏的秘密账务往来,谁也不是傻子,一看就明白里边的烂账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有多少。江明远瞬间脸如菜色,看着投影仪上的东西,这个人都懵了。他立即问陈熙,“梁毅呢!”
原来,他还不知道梁毅已经背叛他,他以为梁毅没出现是因为帮他拿到了秘密账本,所以在会上才这么嚣张得意,我不禁冷笑。
陈熙支支吾吾说,“江董,我、我不知道。”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