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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琛看着乔江林揍人,笑了笑,然后这是陆岩走上来,对叶琛说,“先把人带下去吧,我和大哥处理。”
陆岩瞄了一眼沙发上的林蝶,给了个眼神,林蝶立马起身,跟着叶琛和我离开了。
我迟疑地迈着步子,被叶琛扶着离开房间,乔江林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和陆岩一起在包间里收拾刘璋,门合上的一刻,刘璋的小跟班来了,瞄了一眼我们三个,紧张兮兮地,叶琛冷冽一眼,吓得那小跟班筛糠,叶琛说,“如果不想惹麻烦,你现在先别进去。”
那小跟班连连点头。
而后我被叶琛带着去了他的包间,除了叶琛的外套,我里面就剩下内衣裤,他把我安顿好后,叫林蝶去帮我拿条裙子上来,我现在这样子也不方便回休息室,林蝶匆匆下楼,然后包间里就剩下我和叶琛两个人。
忽然叶琛抱住我,我尴尬地往后退了退,警惕地看着他,叶琛抿了抿嘴,又坐上前来靠着我,这回他没有抱我,而是拉着我的手,问声细语地说,“凌寒,你在发抖。”
“嗯?”我尴尬地笑了笑,“有吗?”
叶琛指着我的膝盖说,“你自己看。”
我低头一看,果然,我真的在发抖。
我明明不害怕,可我为什么会发抖?
这不科学。
叶琛说,“这样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我问。
叶琛说,“我问你刘璋这样欺负你多久了?”
然后我就笑了,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下肚子,我说,“他不是欺负我。叶琛,不是所有客人都像你一样温柔绅士,我是坐台小姐,客人想怎么玩,全凭客人高兴,我没有选择的。”
叶琛皱了皱眉,半晌没说话,然后门被推开了,是林蝶拿着裙子上来,她站在茶几前尴尬地看着叶琛,“叶先生——”
叶琛十分识趣,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来径直出了包间。
林蝶不仅帮我拿来了裙子,还有内衣裤,我赶紧换了,把打湿了的内衣裤装在林蝶带来的口袋里,然后把叶琛的西装抖了抖,他衣服上有香水的味道,很好闻,人民币的味道。
然后林蝶打开门,带着我的脏衣服下楼去,叶琛和乔江林、陆岩走进来,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们,心慌慌的,总觉得有点尴尬。
乔江林和陆岩坐在我对面,而叶琛坐到我身边来,关切地问我说。“要不你先下班?我跟你妈咪讲一声。”
我摇摇头,抬头看着叶琛说,“没事儿,我还好,他没对我怎样。”
然后叶琛就皱眉了,伸手来撩我额头的发丝,“他拿什么砸你脑袋了?你这里好像流血了。”
叶琛一扯我太阳穴的头发我感觉疼,吱了声,叶琛说,“去医院看看?”
我连忙说,“不、我不去医院。”
然后大家都盯着我,大约是觉得我反应有点奇怪,我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我下去处理下伤口就好,没必要去医院。叶先生,今晚我可能不能陪您了,我让妈咪给您换几个人来?如何?”
“没事,你先去休息,我下次来找你。”叶琛说完,转向陆岩和乔江林说,“你们呢?”
乔江林没说话。往玻璃杯里放了块冰,再倒上威士忌,冷冽的目光像是冰川般远远透着寒意,陆岩看了一眼乔江林说,“我无所谓,我听大哥的。”
叶琛说,“姐夫,你说呢?”
我一下懵逼了,看着叶琛,又看着乔江林,姐夫?叶琛为什么叫他姐夫?
难道叶琛是乔江林老婆的弟弟?
大约是看我表情太过瘾了,乔江林有意地撇了我一眼,嘴角带着嘲讽的笑,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嗯,叫两个吧。”
我心里一下子疼起来火气,他这是嘲笑我?嘲笑我什么?
乔江林身边的陆岩也有意无意地撇了我一眼,我猜他一定记得我!因为一年半前,乔江林为了我和刘璋撕逼那天,陆岩也在!
我狠狠瞪了陆岩一眼,他却笑了笑。我有点搞不懂,他凭什么笑我?!有什么好笑的!
“凌寒?”叶琛忽然叫我,“你脸色不太好,先回去休息吧。”
我抽回目光,对叶琛点了点头,我起身朝叶琛弯腰说,“叶先生,谢谢您,下次来,一定陪您尽兴。”我转向乔江林和陆岩道谢地说,“还有二位,谢谢。”
叶琛拉了拉我的手,笑说,“好啦,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别这么客气。”
其实平时我和叶琛就是这么相处的,可今天我忽然觉得很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一溜烟跑了。
包间门合上前,我听见叶琛问乔江林说,“姐夫,你刚才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我可从来没看你这样过,有点意外哦。你一向不容易动怒,今晚似乎有点不一样。”
门缓缓合上时,我撞上乔江林的目光,昏暗的灯光下他眼睛特别明亮,手中的玻璃杯也折射着光芒,他盯着我,脸庞在门板的空隙里越来越小,他说,“可能晚上酒喝多了点。”
砰的一声,门合上了。
我慢悠悠下楼,正好碰见于姐带着姑娘们上楼,刚发生了什么,她都知道了,抓着我手关切地问,“有事儿没?”
“姐,我没事儿,还能应付。对了,叶先生的包要两个姑娘,你给安排吧。”我说。
那会儿于姐也忙,来不及多说什么,带着姑娘们去试台了,说我不舒服,可以先下班回家休息。
回到休息室后,我抽了根烟,林蝶又去试台了,这会儿会所客人最多,基本上小姐们都忙不过来,休息室里就一两个人在补妆休息,我满心茫然地抽完一根烟后,感觉脑袋有点疼,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
刚出会所的门,就碰见刘璋被架着带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好似是司机和保镖,小跟班被一个中年男人扇了两巴掌,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然后那群人快速开走了,像怕被拍到似地。
我背着书包走上前,拍了拍小跟班的肩膀说,“喂,你没事儿吧?”
那小伙子每次都跟着刘璋来,被刘璋又打又骂的,受气包一个,我讨厌刘璋,但不讨厌他,看着他哭了,我递纸巾给他。我说,“他们为什么打你?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知道躲开吗?”
小跟班接过纸巾,快速擦了眼泪说,“姐姐,你以后能躲就躲,我们少爷脾气不好,谁都管不住。”他瞄了我一眼说,“不过今晚他也被收拾惨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欺负你了。那两个男人太狠了——”
“你说谁?”我脑子里闪过乔江林和陆岩,心忽然紧张起来,我问道,“他们干什么了?”关注微信公众平台:清婉,免费番外,小剧场,短篇等不定时放送。机
016:扑朔迷离风雪夜()
小跟班悻悻地看了我一眼,摇头叹气,迟疑地说,“凌小姐,你就别问了,对你来说不知道是好事儿,往后你能躲就躲吧,少爷拿他们俩没办法,但对付你是绰绰有余的,你要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最好是换一家工作吧——”
刘璋不是挺嚣张的么?怎么对乔江林和陆岩就束手无策了?我记得一年半前刘璋面对乔江林还信誓旦旦的要整死他,这回怎么蔫了?没等我多问,小跟班跟我说再见,然后拿着车钥匙开走了刘璋的保时捷,没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里。
这会儿是一月中旬,北城的冬天已经进入热烈的状态,白天下了雪,堆积在地面上成了冰,下午上班前保安用铁铲铲掉了不少,可这会儿又凝结了冰块,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得结结实实。
我穿着皮靴子小心翼翼地走在冰面上,因为鞋底不防滑,我已经在这边摔了好几次,为了踩得结实些,我故意在书包里放了个保温壶,负重地走路,心也踏实了许多。
可人在冰面上走,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容易摔倒,这不,还没走到马路边上,我已经摔了个狗吃屎,下巴咯在冰面上,砰的一下子上下齿关砸到一起,快疼死我了。手套也站在冰上,稍稍一用力,毛线纤维乱飞,我撑着起身坐在冰面上,门口的保安张平小跑上来抓着我胳膊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调侃地说,“小寒姐,你们又摔了?你说说,这个月你都摔第几次了!”
我屁股疼得要命,猫着腰站着,恍然的一瞬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等我抬眼细看时,却鬼影子都没见着,我拍着身上的脏东西,对保安说,“都怪老板太抠门,铺个防滑地毯都舍不得,我明儿得上医院检查看看,要是骨头摔裂了,找经理算工伤去!”
张平笑我说,“走吧姐,我给你叫辆车去,这大晚上的,你就别走路回去了,雪天路滑。”
“想走也走不动了,屁股疼——”我撇嘴说。
后来张平帮我喊了辆出租车送我回家。在那群保安里,我跟张平熟一些,大约是念着他年纪小又有礼貌的缘故,平常有客人叫车的事儿都交给他,多少拿些小费。他愣头愣脑的,算不上聪明,但十分有眼力见。也不像其他保安一样,不管眼里心里都对小姐们鄙夷又嘲讽,时不时开些流氓粗俗的玩笑。
一月份的北城已经进入隆冬,路上又飘起雪花来,梨花似的轻舞飞扬,真是好看极了,我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雪,不由地赞叹,真美。
我来北城快三年,第一次有心情去看雪。
看着看着,心情也好起来,脑海中闪过包间里乔江林刚硬的侧脸,失声笑了笑,我很满意自己今晚的表现,至少,还算镇定。
半年前的夜晚,他失约于我,我并没有伤心失落太久,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感伤惆怅的事儿是衣食无忧的人才有的闲情逸致,我的生活里,从来都是匆忙又凌乱,一步一步将我赶入生存挣扎的漩涡中,被一摊子烂事儿搅得昏天暗地,很快,很快我就忘了乔江林。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付了车资后我扶着腰下车,望了眼小区里稀稀拉拉的灯火,再累再疲倦,也觉得舒坦了。
三个月前我跟小姐窝里的一女的撕破脸干了一架,实在是受不了她每天跟不同的人撩骚装叉,又加上于姐对我照拂有加,多少让人羡慕嫉妒,我很不喜欢一群女人一天到晚叽歪三五成群背后嚼舌头的感觉,所以一个人搬了出来,找到了现在的小区,不过,是个六个人合租一套房。
这边的房子都是拆迁安置房,房主把套房拆开了隔成小单间,出租给附近打工的异乡人,一个月两三百块,倒是负担得起。
小区治安不算好好,且物业太差,路灯从我搬进来那天就是坏的,根本没人修。所以每天我都带着手电,靠着手电惨白又微弱的光找到回家的路。
其实这条路我早就走熟悉了,但好像习惯了,一定要点亮灯才能安心踏出每一步。地上有积雪,我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屁股隐隐作痛,我忍不住骂了句艹,然后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重重的,又小心翼翼的,我停下来,那人也停下来,我继续走,那人也继续走。皮鞋踏在冰面上吱吱响,在我耳边萦绕着。
这种感觉对于一个独身女子来说,其实是很可怕的,我这人属于自我保护感很强烈的那种,我忽然停下来,把手电往后晃了晃,但没一个人影,天上还飘着雪花,小区里绿化带种植的腊梅这会儿还没开败,散着幽幽的香味。要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