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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漫天的大雨中亲吻,拥抱,恨不得将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吻到深处,难分难舍。
我们在那一场大雨里,丢下了所有挣扎和脾气,用最真诚的姿态面对彼此。
那天淋了雨,他抱着我上楼,放了一浴缸的温水,一件一件扒掉我湿透了的衣服,抱着我躺进温水里。我躺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任随他拨弄着我的头发,亲吻我的额头。
我们什么都没做,就那么抱着,赤裸相对。
我问他,“你恨吗?”
他没正面回答我是否恨,只是说,“相信我,时间一定会给一个答案。”
那天后,我和陆岩都生了一场大病,吃早餐的时候两个人喷嚏不断,餐巾纸使用的速度让阿姨都咋舌,我俩面对面坐着,吃一口早餐打一个喷嚏,然后互看一眼,相互嫌弃,相视一笑。
我没有再问陆岩江佩珊杀了孩子,他会怎么办?也没有问他,他背后究竟有多少重担,我只是单纯的相信,这个男人,他把心都掏给了我,我需要做的,只有义无反顾的相信。我没那么蠢,抛开我的自私和情绪,细细一想陆岩和江明远,一定有说不尽的恩怨。至于那恩怨是什么,我没问,因为我感觉,骄傲如他,怎么说得出口。
至于我的孩子,那条命,谁拿走的,谁还回来。
他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我暗暗发誓。
一个星期后,我养好病,回到公司上班,仍旧是之前陆岩行政秘书的职位,时隔半年,我再次回到这个岗位上,让所有人都咋舌,曾经在我背后嚼舌根的同事们以为我被陆岩甩了,没想到我有重返公司的一天。当我站在陆岩身侧,昂首挺胸,面无表情看着大家的时候,我知道,我真的变了。
那个小心翼翼的周若棠,一去不复返,从今以后,大家看到的,会是另外一个我,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我一身白色西装,把头发扎在脑后,干练而伶俐地站在陆岩身边,他仍旧是万年不变的神色西装,一只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掷地有声地说,“周小姐复职后仍作为我的行政秘书,希望各个部门竭力配合她的工作,少说废话,多做事。”
“是,陆总。”众人配合地回答,大多数人,口不对心。
陆岩扬了扬手,示意我说话,随即转身进了办公室。我走上前一步,对众人稍稍弯了弯腰,随即站直了腰板,自信而坦然地说,“很高兴能再次回到公司和大家共事,我经验不足,希望以后不周到之处大家多多海涵,相处愉快。”
许多人面上是悻悻然的,但碍于陆岩的威信,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装模作样地点头客气。
我淡然地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的位置依然在陆岩的办公室外面,隔着一层玻璃,能轻易看到彼此的办公桌。现在想来,当初陆岩安排这个位置,真是巧妙。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好似在等着我回来。
落座不久,方涵帮我送了一些办公用品来,还有一盆小小的仙人掌,笑呵呵地说,“周秘书,这个送给你,绿色对眼睛好,累了就多看看。”
我扬眉笑道,“谢谢你。”
“不客气。”方涵郑重地说,“对了,陆总吩咐了,我以后是您的助理,全力配合您的工作,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我伸出手,跟方涵握了下,笑道,“那你做好心理准备,我慢慢折腾你。”
上午陈扬来找我,跟我和方涵交代了一下近期公司的大小项目,陈扬还是老样子,做事情一板一眼的,格外严肃,为人一丝不苟,面无表情,但干净利落,不知道是不是跟陆岩待太久了,身上有写陆岩的冰冷。
陈扬交代完,我才知道,陆岩最近忙到什么程度,二期开发项目正处于融资招商期间,但有人在背后捣鬼,陈深的资金迟迟不肯到位,土地局的文件也迟迟批不下来。陆岩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两头急。
不用说也猜得到背后为难的人是谁,除了江明远,放眼整个北城,能一手遮天截断陆岩退路的人,只有他。
中午陆岩忙得来不及吃饭,我让方涵定了便当给他送进办公室,他忙到三点钟才准备吃,东西都凉透了,又失去了胃口。我敲门进去,他原本一脸惆怅,但看到我的时候还是笑了笑,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夹看着都心累,我心疼地说,“你等等,我去帮你把饭热一热,再给你买杯咖啡。”
他摇了摇头,“不用,茶水间的咖啡就好。”
我点点头,端着便当盒去茶水间用微波炉给他加热饭菜。
茶水间真的是个很热闹很有意思的地方,我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在闲聊议论,话题的中心人物,无非就是我。我透过玻璃门瞧了一眼,正是之前跟我杠上过的同事。这个场景好似昨日重现,熟悉得不得了。
“我要是有她一半厉害,早就坐上总裁夫人的位置了,哪儿还用得着每天朝九晚五啊?挤地铁都累死了!”
“可不是?行政秘书的职位她走了过后就没人挤上去,都半年多了,陆总就没想过让别人去,陈助理一个人顶三个人用,那位置就那么空缺着,我以为陆总是等伊娜姐回来呢,可伊娜姐回来却被陆总调去人力资源部,把她给气死了,哈哈哈哈,行政秘书和人力主管,哪个位置好?这还用得着说么?”
“咱们就被在这儿羡慕了!长得不如人家,床上功夫更不如人家,羡慕都羡慕不来!天生的狐狸精,陆太太都比不过,咱们家算哪根葱呀。哎,你晚上下班有约没?咱们一块逛街去。”
我冷笑了一声,淡然地推开门走进去,两人见了我,悻悻然散开了,端着杯子离开茶水间。我嘴角噙着笑,把餐盒塞进微波炉,转身冲咖啡,从始至终都十分淡然。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心虚,会难过,会逃避,但现在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我这样的女人,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
打热了餐饭,煮好咖啡,我准备给陆岩送去,但刚走出茶水间,便看见秦海洋一身休闲西装站在工作区,一群员工围绕着他,正在说什么,见到我的一瞬间,秦海洋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吊儿郎当地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手里的快餐和咖啡,嘲讽地说,“周小姐,别来无恙。”
一看见他的脸,我就想着从前对我做过的事,我心里恨啊,但现在除了忍耐,没有别的选择,我是公司的员工,见了副总,应该恭敬礼貌,我笑道,“秦副总,您也别来无恙。”
秦海洋耸了耸眉毛,当着很多同事的面羞辱我说,“我以为没了孩子你要寻死觅活呢,没想到才一个多月,你就这么坦然潇洒,真厉害。看来这个孩子对你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吧?也是,一个情妇,怀上的孽种,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你这么聪明,当然要借着二哥对你的怜悯装可怜求同情,男人嘛,对弱势可怜的女人没什么抵抗能力,周小姐风月场混了两年,怎么拿捏男人自然是炉火纯青。”他嘲讽地说着,同事们脸色都变了,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他们只知道我跟陆岩关系不一般,貌似是他的情人,到现在明朗了,我就是陆岩的情人,还怀过他的孩子。
即使再镇定,我端着快餐和咖啡的手也有些抖,我真恨不得一杯咖啡从他脑袋上淋上去,把快餐盒扑在他脑袋上解气。可我这么做了,不过是一场笑话,逞一时的快感,最后难堪的还是我自己。
秦海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咬着牙,然后笑了笑,走上前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秦总,别这么急不可耐地对付我,你这种把戏还是收起来,如你所说,我这种女人不要脸的,你这么揭我老底又有什么用?你们对我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我报复你?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江佩珊,她杀了我的孩子,你说,我会怎么报复她?”
说完,我收回脑袋,对着秦海洋粲然一笑,他冷森森地看着我,凛冽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扫,威胁地说,“你敢。”
我耸了耸肩,扬着手里的咖啡和快餐说,“陆总还等着我送东西过去,先失陪了。”
转过身的一瞬间,我感觉一束冷光在我背后,我收起笑容,冷哼了一声,从容地端着东西往陆岩的办公室去。
进去的时候,陆岩正在打电话,好似是陈深,他淡淡看了我一眼,转身对着落地窗,“最多半个月,不然这个案子算是崩了,咱们都得卷进去,翻不了身。”
“土地局那边的公文我会尽快周旋批下来,就等你这边的资金,成败在此一举,是死是活,就看咱们能翻起多大的浪来。”陆岩说。
我静静站在一边,看着他落寞而疲倦的背影,有些心疼。他一只手插在腰上,语气有些狠戾,“他是想把我逼到死角,然后去求他。”
他?江明远?
他和陈深说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怅然地站在窗前,手里的电话被他紧紧捏着,快捏碎了一般。
“出什么事儿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岩转过身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没说话,坐到沙发上,我把餐盒打开给他,他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有些食不知味,朝我招了招手,我走上前,他一把拉着我坐在他身侧,“土地局的文件还没批下来,项目搁置了。没有文件,一切都完蛋。”
“为什么不能批下来?当初买下来的时候,政府不是挺支持的么?怎么现在才说不行?”
陆岩冷笑,“有人要整我,借口理由一抓一大把,不需要为什么。”
067:看取眉头鬓上()
原来高新区那边很多工厂,污水排出来浸在地下,那些工厂里面很多都是化工产品,排污处理不妥善,导致地下污染很严重,影响了周边民众生活用水大家闹了起来,政府到现在还在处理民愤,江明远借着工厂污染的事儿,从中作梗,使了点手腕儿。让陆岩的项目迟迟搁置,说是必须等地下污染检验结果出来了再说。可项目搁置在手里,每天都在损失钱,检验结果却遥遥无期。
“表面上是在等鉴定结果,严格卡着工程项目,实际上是他在背后做了手脚,二期工程我没拿他一分钱顺利完成项目,一分钱的过利润都没进他口袋,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一次的大好时机。”陆岩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
其实他心里十分焦急,但面上却沉稳淡定,眼角的疲倦不小心透露了他的心事,我担忧地问,“那你现在怎么办?”
陆岩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知道我的决心,也不怕跟他明争暗斗。”
“可你不是他的”女婿两个字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怔怔地看着陆岩,顿了顿说。“江佩珊不会帮你吗?”
陆岩垂了垂眸子,淡淡说,“我从没指望过她。江明远向来把是生意和私人感情分得很清楚,心狠手辣,他的宗旨只有一句,”陆岩看着我,薄唇轻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以为我做了他女婿就能掌控我,其实他错了,我陆岩的宁折不弯,既然他想玩更大的算盘,我也不妨陪他下一盘棋。如果注定你死我活。我也无所畏惧。”陆岩笑了笑,对我耸了耸眉毛,面上带着一丝笑意,握住我的手调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