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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竹昑带着顾许诺呆在书屋里,一收拾就是两三天过去了。
这两三天,隔壁小药铺的老头儿每天提着他的破木棍儿过来晃悠两圈,安利一下他那个每天都在涨价的平安符,然后在顺走点吃的,乐呵呵的离开。
竹昑看着脚边一个又一个装满书的箱子,对一旁工作的顾许诺说:“差不多,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顾许诺放下手边的工作,拉起竹昑的手凑到唇边,轻轻的吻着,“好。”
然而隔天清晨,孟非带着一身的寒气,敲开了竹昑小公寓的门。
自从竹昑说过不想要孟非的心脏后,顾许诺就让人暂时先不要管孟非,而是更急切的去找另外的心脏,如果到最后真的没有,那么……顾许诺暗沉了眸色。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顾许诺并不知道孟非是如何找过来的,看到他时也很诧异,并且下意识的看向了竹昑,细细的观察他的脸色。
孟非的穿着仍旧优雅高贵,只不过面上的憔悴和眼角的青黑,显露出他最近并没有休息好的事实。
他看到门开时,第一时间并没有去看顾许诺,而是一把抓住竹昑,双手紧紧的攒住他的肩膀,悲痛欲绝的质问。
“然然!你为什么突然一声不响的离开?”
“你知道小叔有多担心你吗?你身体很不好,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都已经十八岁了!为什么还是跟小孩子一样任性!”
孟非抓着竹昑的肩膀低吼,眼神里却满是关切与自责。
竹昑被他晃了两下,很难受,顾许诺也立刻走过来,伸手扶开孟非抓着竹昑肩膀的手,将竹昑带到自己身边,紧紧搂在怀里。
孟非被突然扶开,有些怔愣的看过去,瞬间眼神里又充满责备,他质问顾许诺。
“顾许诺……你明明已经找到了然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一直在满世界的找他!我那么关心他!你早就知道他在哪里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然然年纪小,任性,你也跟着他任性吗?”
孟非说着说着,眼睛就泛起了红,这样一副面容,配上怒颜泪眼,相当的……养眼。
竹昑被顾许诺圈在怀里,撇了撇嘴,“我亲爱的……小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如你所见。”
竹昑伸出双手回抱住顾许诺,冲孟非扬起了恶劣的、讽刺的笑容。
“我们……仍然在一起。”
顾许诺听到竹昑用的是‘仍然’,眸中飞快闪过一抹沉思,却也并没有多问。
孟非呆滞了一下,眼神有点迟疑的从竹昑身上又移到了顾许诺身上,惊诧的表情做的十足。
“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竹昑踮起脚尖,抬起头轻吻顾许诺刚起床还没有刮胡子的下巴,顾许诺就非常自然的低头让他亲吻,顺势回吻在他的唇角,两个人之间的温馨气氛,甜蜜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孟非呆愣了很久,突然像被开了发条的机器人一般动了起来,他冲了过来,使劲拽开两人,怒斥起来。
“孟然!顾许诺是你的长辈!你们两个相差了那么多!并且!你们都是男人!”
顾许诺和竹昑淬不及防的被孟非推开,顾许诺立刻沉了脸色,上前就要制住发疯的孟非,竹昑踉跄了一下,听到孟非说的话,心中讽刺,刚想嘲讽一下,心脏却突然抽痛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让他突然弯下了腰,手死死的抓在心脏的位置,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顾许诺立刻就察觉了竹昑的变化,挥开孟非就奔了过来。
“然然,然然,你怎么了?心脏痛吗?”
竹昑此时已经痛的快要失去意识,大脑里混沌一片,呼吸困难,每一次呼吸都艰辛无比,又痛苦万分。
他咬紧牙伸手轻轻的搭在顾许诺的手上,只含糊的说了一句:“不要担心……”就昏厥过去。
顾许诺看着竹昑昏厥过去,瞳孔剧烈的收缩,他猛地抱起竹昑就往外冲,看也不看一边的孟非。
孟非站在原地低着头神色不明,片刻,又焦急担忧的追了过去。
顾许诺想要送竹昑去医院,却在门口被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头儿拦住了去路。
顾许诺如今正处于爆发边缘,被这老头儿挡住了路,立刻怒吼起来。
“让开!”
然而那老头儿今天却不再神神叨叨,也不再嬉笑逗趣,他沉着一张老脸,用木棍儿不轻不重的打在顾许诺的腿上。
“年轻人,不想他死,就跟我来。”
顾许诺皱紧眉头,看着说完话就自顾自的转身走的老头儿,出奇的,居然也跟着他走了。
也许是老头儿突如其来的气势让他信服,也许是冥冥之中,一切早就注定好了。
那老头领着顾许诺就来到了自己的小药铺,让顾许诺将竹昑放到床上,自己拿出一个破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十几根摆的整整齐齐的大小不一的银针。
只见他苍老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拈起一根银针,解开竹昑身上的衬衫,飞快的扎进了竹昑胸膛上的某个位置,然后又飞快的扎进去下一根。
直到竹昑的胸膛上遍布银针,那老头才收手,慢条斯理的拿布巾擦了擦手。
“稍待一刻钟。”
顾许诺握紧拳头,浑身用力到绷紧的站在竹昑的床边,眼眸死死的盯着床上的竹昑,一瞬也不敢错过。
他怕……他怕他的决定是错误的……他怕……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小孩儿再也醒不过来。
跟过来的孟非被老头儿锁在了门外,一直在咚咚咚的敲着门。
老头端起自己破旧的还带着缺口的茶杯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指着门口说:“年轻人,你快去处理了你惹的麻烦,敲门敲的老头儿我头疼。”
顾许诺踌躇了一下,他看着床上仍旧昏迷的竹昑,最后闭了闭眼,然后睁开,转身开门出去。
不消片刻,门外就没了声音,顾许诺又开门进来,老头偷偷张望了一下,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啧啧……”
老头感叹的摇头,然后来到竹昑身边,给他拔针。
随着一根一根的银针拔出,竹昑的脸上可见的有了点血色,而待最后一根针□□的时候,竹昑已经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然然!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顾许诺一把抱住竹昑,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身体。
竹昑虚弱的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轻微的喘息。
老头已经坐在一边喝茶了,边喝还边因为太烫而咂咂嘴,他说:“这小娃娃还太虚弱,不能说话。”
“啧啧,年轻人就是急切,以后你带着这小娃娃每天来我这施针,半年,不说一点毛病没有,再活个几十年,也是没问题的。”
竹昑和顾许诺听了,第一次,用非常认真的眼神打量起了这个总是滑稽可笑的老头来。
谁知那老头正经了不到两分钟,突然又掏出张破纸冲着竹昑和顾许诺挥了挥,“平安符,给你们打个折,只要一千二,怎么样,要不要?”
“……”
有惊无险的,竹昑的病突然就有救了,那老头儿本就是不出世的名医,世世代代传承的医术,却是个不喜欢张扬的家族,也许是天注定般的,让竹昑碰上了。
因为那老头儿死活都不愿意离开他的小药铺,顾许诺无法,只得带着竹昑在小书吧定居了下来。
竹昑却很开心,他又可以把小书吧
开起来了。
至于孟非,竹昑再也没有见过他。无论是孟非,还是孟然的那一堆心怀鬼胎的亲戚,竹昑一个也没见过的。
竹昑偶然问过一次顾许诺,顾许诺却只是爱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说:“然然不喜欢的,我自然不会让他们靠近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健健康康的,陪着我就好。”
竹昑抿了抿嘴,嘴角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勾了起来。
所以……宁愿千年追逐,他也不愿意放开狴犴的手。
其实顾许诺并没有将孟非怎么样,他只不过是将他遣送出国了而已,并且时时刻刻找人看着他,禁止他回国,其他的却是一概不管。
而孟非,在偷偷几次想要回国,却都被人抓住揍的进了医院后,尽管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生吃了竹昑,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顾许诺在寸步不离的陪了竹昑几个月之后,终于在竹昑的保证下,才肯稍微在偶尔的时候,离开竹昑几天去处理他工作上的急事。
然后再片刻不多停留的赶回来,陪着竹昑。
到了第二年夏天,竹昑已经可以不用每天扎针的时候,他参加了成人自考,考取了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学,却在最后,放弃了去学校报道。
他窝在顾许诺的怀里,把玩着顾许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
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呢?
他只希望,好好的陪伴在狴犴身边就好。
顾许诺手边忙着工作,纵容着竹昑抓着自己的一只手,别扭的用另一只手单手打字。
暖黄的灯光映在脸上,竹昑舒舒服服的窝在顾许诺的怀里,打起了盹。
第84章 世界的对立面01()
竹昑作为孟然的生命最后也只维持到了四十五岁就不得不离开了那个世界,到最后的时刻,竹昑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只能紧紧的抓着顾许诺的手,不断重复着那句话,虚弱的、含糊的、却坚定无比的。
“等我,在下辈子等我。”
顾许诺紧紧的回握着竹昑已经无力的手,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显深不见底的眼眸,注视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竹昑,那样安静的、祥和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顾许诺终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竹昑回到天界就立刻开始推演,却发现……他找不到狴犴的下一世轮回!
为什么?是灵魂印记出问题了吗?竹昑仔细凝视自己手腕上不起眼的竹叶刺青,刺青还在,说明没有问题,那么……是为什么?
这时候,一道声音在竹昑的耳边突兀的响起。
“小仙竹昑,作为天帝,我不能阻止你去轮回,却……只能让你尽量晚一点……”
竹昑膛大眼睛,愤恨的向远处天帝所在的方向看去,轻声却坚定的说:“无论什么,都无法让我和狴犴分开。”
竹昑在天界整整滞留了一年,才堪堪推演出狴犴的所在,便毫不犹豫的投身而去。
这是个濒临崩溃的世界,断壁残垣,死尸遍地,还有浑身腐烂,以人肉为食的活死人。
竹昑是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的,诺大的别墅暗黑一片,窗外不断传来恐怖的嘶吼亦或是人类的哀嚎。
竹昑捂着饥饿过度的肚子步履蹒跚的来到窗边,微微扒开窗帘,看着别墅外被挡在栏杆外的丧尸,深深地皱眉。
竹昑如今的这个身体是活活饿死的,亓晴,二十一岁,本是个不知愁苦的二世祖,为人嚣张任性,母亲早逝,父亲对他自小宠爱,如今自己在临市读大学,独居在栖山别墅,别墅里只有打扫阿姨隔一天来一次。
末日爆发的时候,亓晴正因为醉酒而在家里昏睡,等一觉醒来,天翻地覆,七月的天下起了鹅毛大雪,无数人昏倒在这突如其来的冰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