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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昱!”杨爱秀惊恐不已。
“这次你深更半夜出去也绝不是上什么厕所。你就是去会蒋孝才。妈妈,你真要这么执迷不悟吗?”
“……”杨爱秀呆住。
“妈妈,你不知道,打上次住院回来,我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中。我每天都在祈求你和爸爸的关系好起来。可是你们非但没有缓和关系,反而越来越糟糕。是你有什么东西捏在那个人手里对吗?是他总是拿这个东西威胁你你才迫不得已去的对吗?一定是这样。因为我不相信我的妈妈会在没有任何压迫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来。妈妈你告诉我是这样,好吗?”童昱双眼通红,眼里充满了期待。
“……”杨爱秀不敢直视自己的儿子。
“是不敢说吗?妈妈你放心,我现在很多时候都有一股冲动拿一把刀去把他捅了,可每次我都劝服了自己。我不会。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傻。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把书读出来,我再来找他算账。”
“根本不是这样!”杨爱秀道,“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就别管了。”
“不是这样?怎么会不是这样?”童昱仿似自言自语,“妈妈你一定是在骗我。”
“真的不是这样。快要上学了,你准备一下,好去上学。”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童昱突然很激动地抓住母亲的双臂,“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有这么歹毒吗?”
“我都说了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别管。你管好你的书就可以了。”
“我爸爸都要死了,我还读什么书?”童昱放开母亲的双臂,近乎吼叫起来。“我只问你,你送不送爸爸去医院?”
“没有钱,我们怎么送?”杨爱秀也提高了分贝。
“就是说你不管,对不?行,那我管!”说着,童昱迈步往堂前走去。
“你要去哪里,昱儿?”
“我爸爸的死都不管,你管我去哪里?”童昱头也不回。
……
杨爱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愧对儿子是肯定的。但真像儿子说的那么歹毒,她杨爱秀绝不是。
那个晚上一棒槌将童小根敲昏过去,绝对是迫不得已。
如果不给童小根一下,照童小根不依不饶的样子,邻里邻居的就全都知道她的“丑行”了,那她在邻里邻居面前哪还能抬起头说话?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下子会让童小根这么多天都昏昏沉沉,意识模糊,而且还越来越严重。最初一两天你喂他一点米汤他还知道张开嘴,知道吞咽,这两天这种意识都越来越弱了。
杨爱秀心里那个纠结,惶恐,和无措。她每时每刻都在祈祷童小根醒过来。她不是没有想到送童小根去医院。但确实像她跟儿子说的,进医院要钱,她筹不出这一笔钱来。
上次童昱住院向程垂范借的钱,也的确一分未还。
亲戚朋友挨个的想过去,没有哪一个有钱借给她的。就算有个别的有钱借,她都怕借。
这一借钱,事情就会被兜出来呀。
农村小女人她就有这种小九九。最为悲哀的是,这也是人类固有的悲哀,每个人都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对杨爱秀来说,就是她幻想童小根会慢慢好起来,哪怕明明看上去童小根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这就好比一个癌症患者,不到最后,他都不会绝望,死心,都还在想,我明天应该就要好了吧。或者家人提到某个日子要搞什么活动,他会说,到那个时候我的病还不好。言下之意,他还想参加那一项活动。
见儿子头也不回走出家门,杨爱秀一时束手无措,很想冲上前拖住儿子问他要去哪里,又怕儿子喊叫引起邻里邻居的注意,所以只能悄悄地远远地跟在后面。
她怕儿子冲去大队部。如果儿子冲去住院部,她怎么样都要上前去拖儿子了。好在儿子过了大队部,走上了去学校的路,她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
童昱要去的确实是学校,但不是去上学,而是找程垂范。
眼见得父亲再不送医院就会撒手尘寰,童昱已经顾不得脸面,他唯一一个信念是,程垂范程老师会帮他,也能够帮他。
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就这么死去。一是从此没有了父亲,二是他要挽救母亲的过错。如果父亲死了,他母亲就是罪魁祸首,他很有可能由此成为孤儿。
“你说什么?你父亲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程垂范从教室里走出来,对在教室外和他招呼的童昱道。
不知为何,看见程垂范这么着急的神情,童昱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
“怎么不送医院?”这话一出口,程垂范便知道不该说了。因为他即刻猜出了原因。自然是钱的问题。所以他马上道:“走,你带我去看看。”
进教室和坐在教室后面办公的武良与黄玉兰打了招呼,程垂范便用摩托车带着童昱到了童小根的家里。
第375章 又欠一个人情()
看见童小根看似只有呼气没有吸气的样子,程垂范忍不住声音就大了,“我说童昱妈妈,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我——”杨爱秀羞愧的连脖子都红了。儿子把程垂范带来,用意不言自明。
“得立即送医院!我知道你在考虑钱的事,你应该想到来找我的。”
“谢谢程老师,”杨爱秀道,“是送乡医院还是县医院?”
“肯定县医院啊。”
“老师,去县里班车已经走了。”童昱提示道。
“这事整的,”程垂范气得抓脑袋,“早一个小时也好啊。对了,我怎么忘了她?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程垂范撒腿便往屋外跑。
“老师你去哪里?”童昱追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童昱知道,老师是去想办法了。
程垂范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政府大院,跑进了派出所所长办公室。罗佳华在办公室外面吸烟,薛瑞在里面办公。
“还好你在这里。”程垂范站在薛瑞办公桌前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这是干什么?”薛瑞用玉手在嘴巴前扇了扇,“口臭味全喷我脸上了。”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程垂范没心情理会薛瑞的揶揄。
“如果请我约会嘛就有时间,如果是别的事我就没时间。”薛瑞的声音恰到好处,程垂范能听得见,外面吸烟的罗佳华则听不见。
“薛大姑娘,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请你马上跟我走。”薛瑞径直抓住薛瑞的手臂。
罗佳华走进办公室,“程老师,你这么对薛教好似不对吧?”
程垂范只好放开薛瑞的手臂,“不好意思,罗所,我有急事找薛教。走了。”
“那要看罗所长准不准假。”薛瑞故意道。
“准准准。”罗佳华道。“薛教,我们不说过了吗?我们平级。”
“平级是平级,可所长还是所长。既然所长准假,我就走了。”薛瑞站起身,扯了扯衣襟。
那罗佳华忍不住扫了眼薛瑞的胸脯,喉结随之滚动。
出了派出所,薛瑞问道:“到底什么事?”
“童小根昏迷好几天了,都没送医院。我要你开车送他去医院。”
“童小根是谁?”薛瑞问道。
“你看我,”程垂范自嘲道,“忘了你初来乍到。童小根是我学生的一个父亲。情况很特殊。”
“我不管情况特殊不特殊,只要你答应欠我一个人情我就送。”
“又欠你一个人情,我再怎么还?”
“你答应不答应?”
“你把车开出来,我欠就是。”程垂范很是无语地道。
……
一个小时后,阳江县人民医院住院部,薛瑞一脚刹车,把车停了。
程垂范和童昱将童小根抬下车。杨爱秀提着住院用品。
“你是陪在医院还是打算跟我的车回去?”薛瑞坐在驾驶室里问道。
“我得看情况再说。”
“那我们等会联系。”薛瑞转动方向盘。
“喂喂,你急着去哪里?”程垂范问道。
“我去公安局检验科。你忘了上次我们商议过的事情了。”
“敢情你有公务在身啊,还要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才知道。走了!”
……
程垂范几个人急急忙忙到了外科。一个外科医生接待他们,让他们把童小根放在了一张病床上。
医生对童小根做了常规检查,接着询问了杨爱秀和童昱,便果断作出立即做手术的决定。
“一分钟都不能再耽搁了!”医生道,“你们三派一个人去办住院手续,我这里让护士安排病房,进一步做常规检查。一定要快。”
程垂范二话不说跑去办住院手续,缴费。
童昱则在外科医生开出的医嘱上签了字。
接下去抽血化验,测心率,量血压等等一系列工作稳步快速推进。一个近四十岁的女理发师也进了病房,那是护士专门叫来给童小根理发的。做头部手术,手术部位周围的头发那是一根都不能留的。
程垂范等在外面。
很快有工作人员推来了小推床,理好了头发的童小根被抬上了推床,接着两三个人推着推床进了电梯。手术室在六楼。程垂范和童昱走楼道跑上六楼正好看见手术室的门关上。童昱追到门边双手趴在门上喊了句“爸爸”。
程垂范默默地把手搭在童昱的肩上说不出话。等杨爱秀爬上六楼,童昱恢复了冷静,向程垂范道了声谢谢,便在过道上的长木椅上坐下来,直至父亲手术结束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手术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推床出来,童小根和进手术室的时候一样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推床上,只是头部被纱布包扎的像一个白色的球。
童昱和杨爱秀都涌到推床边,程垂范走到手术医生旁。
“怎么样,医生?”程垂范问道。
“你们还是送晚了点,”手术医生一边摘去头上的手术帽一边道,“脑颅里有大量积血,这是患者意识模糊的主要原因。不过手术还是很成功的。”
“不会醒不过来吧?”
“这倒不会,按我推断过一两天就会醒过来,但是……”
“但是什么?”程垂范心里一紧。
“患者的语言功能,运动协调等功能会受到很大影响。”
“就是说他很可能说不了话,走不了路。”
“至少表达不清晰,走路不顺畅。当然也不能说死。”
“谢谢医生。”
程垂范注意到童昱和杨爱秀跟着电梯下去了,便要走楼道去外科。
“嗳,病人家属,你是患者的什么人?”医生忽然叫住程垂范。
“我啊,”程垂范怔了一秒钟,“患者的弟弟。”
“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你哥哥的*大面积於肿,阴囊明显受过重伤。”
“啊……”程垂范惊道。“那他……”
“那方面的能力肯定丧失了。算我多事啊,是我觉得实在太惨了。”
“谢谢您,医生。”
“不用。你做弟弟的最好了解一下。”
“我会的。”
程垂范心里那个震撼。童小根昏迷几天不送医院,程垂范的确觉得是杨爱秀拿不出钱来,至于童小根被棒槌击昏,必定是两口子吵架的缘故,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