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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推床进了电梯，电梯门跟着关上了。
“你是学校的校长还是校领导？”医生问道。
程垂范摇头。
“那你一定是这几个学生的班主任喽。”
程垂范还是摇头。
“那你总教这几个学生吧？是教语文还是数学？我猜应该是教英语。”医生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执着。
“我是一个语文老师，但我没教过他们。哦，曾经给他们上过几节体育课。”
“是吗？这怎么可能？”医生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为什么可以评为省十佳青年了。”
“如果没什么事我下去了。”说着，程垂范转身往过道走，正好看见一起走上来的蒋廉发和葛世钦。
“程老师，那三个孩子怎么样了？”葛世钦喘着气问道。
“磕了头的和摔了脚的都没有什么大碍。最严重的也抢救过来了。两位领导来了正好，医院怕我不叫住院费呢。你们派人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那我去办住院手续。廉发，你打电话回学校，向廉忠汇报一下情况。组织部的，教育局的，乡政府的，都在等电话呢。”
……
这个晚上近十点钟，蒋顺义在他的卧室里长时间通话。
“施先生，施先生，我是老蒋啊。”当电话终于打通时蒋顺义嗓音里都透出兴奋来。
“蒋老爷子，有什么情况吗？我今晚陪领导吃饭，又去了歌厅，一进家门就听见了电话铃声。”施斌在电话里打了个酒嗝道。
“是我一直在打你的电话。八点钟就开始打。把我急死了。”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吗？山地没有征下来？”
“山地是征下来了，不过也费了许多周折。”
“山地征下来就好。我最担心的是这件事。原来你那块地不是有个人一直不让你整合吗？”施斌道。
“施先生你还记得啊。就是那个叫胡志豹的。是和我家有世仇。我把我家老二的一个植树造林项目权和他叫唤他才答应给我地。”
“我很有印象，所以我才最担心这件事。这么说还是挺顺利的。我计划大后天过来，包括技术员一起总共四个人。”
“施先生能这么早过来，我就放心了。我主要要跟你汇报的是，那个程垂范组织部任命他去我们县一中当副校长，他竟然不去？”蒋顺义气呼呼地道。
“一中副校长？那不是副科级干部吗？他怎么可能不去？”施斌诧异道。
“是啊，组织部忽然来考察他已经很奇怪了，他还不去就更奇怪了。我都六十多岁了也不曾见过听说过这件事。”
“组织部来考察他是笪志新听了我的意见，你不是说这个人很烦吗？我就给你们的县委书记出了这个主意。”
“原来是施先生的主意，我说这个人哪来的这种狗屎运？”
“那蒋老爷子，你调查过没有，程垂范为什么不去赴任，会不会和我们的大工程有关？”施斌道。
“那倒没有。我做过详细调查。我担心的是，这个人留在蒋村，我们以后实施大工程就很棘手。”
“既然他留下了，我们就做好对付他的策略。我带来的三个人，一个是技术员，另两个人就是用来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的。这也是李先生的安排。好了，比较晚了，我也困，有什么事大后天见了面再说。挂了。”施斌在电话里打了个哈哈。
“不不，施先生，最重要的事情还没说呢。”
“是吗？”
“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组织部的部长来蒋中做宣布，”蒋顺义加快了语速，“程垂范拒不赴任，组织部非但不处理他，还特意过来表扬他，仍旧任命他为副科级干部。”
“这有什么奇怪的。”
“关键是在组织部长做宣布的时候，学校发生了重大事故，教学楼二楼的护栏塌了，十多个人从二楼摔到了一楼。有三个送去了县医院。”
“崭新的教学楼护栏怎么就会塌？”施斌一下子来了精神。
“砖块砌的护栏里头一根钢筋都没有。”
“死了人吗？”施斌问道。
“幸好手上最重的送县医院非常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是程垂范送去的。”
“哎呀蒋老爷子，您总跟我扯没用的干嘛？谁送去的重要吗？您跟我说说，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楼房的坍塌程度怎么样？”
“先解释一下，施先生，不是楼房坍塌，紧紧是一个教室前的护栏坍塌了。本来，县教育局，组织部和乡政府的余勇已经说好了，他们把二楼走廊上坍塌的位置隔断，这两间教室不用，这两间教室的学生搬到一楼物理实验室和化学实验室上课。二楼另三个教室的学生从另一个过道上。”蒋顺义祥祥细细地道。
“这不挺好吗？”
“这是我利用中午一点时间特意找我孙子说好的。半下午那些人论议的时候，我孙子提出这个建议，大家便采纳了。我怕的是所有人回到老校区去上课。”
“那他妈我们的大工程还怎么搞？”
“是啊。”
“后来呢？”施斌问道。
“后来这个程垂范回来了，他这个愣头青竟然冲进*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要推翻这个决定。和组织部长，局长，乡长都叫板。还有那个承建的董忠民。他骂他就像骂儿子一般。他强烈要求权威机构鉴定教学楼的质量，说如果不能鉴定教学楼的质量，就要所有学生回到老校区上课。”
第552章 程垂范的目的（）
“他妈的！不就一个护栏出了问题吗？摆明着小题大做！”施斌在电话里提高分贝道。
“他不是小题大做，他是神经质。”蒋顺义骂道。
“后来呢？”
“起先所有人都反对他的意见，可后来全都接受了他的意见。”
“怎么可能？”施斌近乎吼叫起来。气流在电话里冲得蒋顺义的耳膜都嗡嗡响。
“是啊。那么大的组织部长都服软。你知道这个人狂到什么程度？他威胁这些人，如果不鉴定教学楼的质量就让学生在里头上课，他告到笪书记那里不说，他还要告到华安教育局去，再不行告到省教育厅去。这些人就全都虚了。”
“他妈的！”
“学生已经全部遣散回家了。通知他们三天后到校。这三天教育局负责请权威机构来鉴定教学楼的质量。若是鉴定出来了教学楼有质量问题，学生就真要回老校区上课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学生回老校区。老校区不是已经置换给您了吗，蒋老爷子？您明天就安排人去把老校区的房子拆了。房子拆了，看他们怎么回老校区？”施斌道。
“这绝对不妥，施先生，”蒋顺义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忽然去拆老房子，势必引起程垂范那些人的怀疑，倘若因此使得他们盯上了我们，就很不划算了。”
“那怎么办？”
“我有个办法你看可不可以？”
……
志虎代销店，这个时间店门虽关着，但灯还亮着，这是非常罕见的。差不多已是晚上十点半了。
店里的八仙桌旁坐着武良夫妻，薛瑞，胡志豹和程垂范。
只听吱呀一声，店门被人推开，王向鹰闪了进来。店门随之被关上了。
“是向鹰回来了。”程垂范道。
王向鹰在胡志豹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打听到什么消息吗？”胡志豹问道。
“具体内容没打听到，”王向鹰喝了口水道，“但蒋顺义并没有像我们预料的那样把蒋孝泉招去他那里商议，而是一直在打电话。大概八点钟开始就守在电话机旁，十点钟左右开始通话。通话时间差不多二十分钟。”
“有听清楚他跟谁通话吗？”武良问道。
“我几次趁没人的时候躲在他家的窗户下偷听，只听得见他说话的声音，但根本听不清楚说话的内容。”
“我肯定是和来投资的施斌通话。”程垂范道。
“我也这么想，”薛瑞道，“是为了向施斌反应情况。垂范强烈要求权威鉴定教学楼的质量，引起了蒋顺义的恐慌。”
“要是所有学生都回老校区上课他们的阴谋就无法实施了。”武良接过话题道。
“看来大家都想到了这一点，”程垂范道，“如果不出意外，蒋顺义明天就会安排人去拆老校区的房子。若果真如此的话，施斌来投资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那——”胡志豹想了想问道，“如果蒋顺义真拆房子的话，我们是阻止还是不阻止？”
“不用阻止，因为教学楼根本就没有质量问题。”程垂范道。
“你何以这么确定？”薛瑞问道。
“既然教学楼根本没有质量问题，你干嘛那么强烈要求教育局对教学楼进行质量鉴定？不说别的，学生的课程也被耽搁了。”武良质疑道。
“武哥啊，我要求对教学楼进行质量鉴定，不仅仅基于我们的目的啊。为的是让所有家长放心。新教学楼使用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对建筑质量进行鉴定，谁还敢把学生放在我们学校读书？”
“你考虑得还真细致。”武良叹服道。
“那你是怎么确定教学楼没有质量问题的？建教学楼的时候你不是在省府治病吗？你又没有做质量监管。”王向鹰问道。
程垂范点头道：“严格来说是做教学楼的第二层的时候我在省府治病。教学楼第一层施工用料我都关注过，是符合建筑用料标准的。所以我去找了广盛，把他的出货单拿来看。”
“我明白了，”薛瑞道，“只要第二层的用料和第一层差不多，董忠民他们就没有偷工减料，只是在做护栏的时候粗糙了些。也可能是施工的师傅偷懒了。”
“对。”程垂范赞许地点头。
“从广盛这里出的材料就没有可能用在别的建筑上吗？”王向鹰道。
“不可能，因为那个时段其他建筑都没有开工。砖块啊，水泥啊，钢筋啊都只能用在教学楼上。”
众人这才心服口服。
“就像一开始聊天时候我谈到的，”程垂范接着说道，“我之所以和这些大领导们翻脸，是要看我这个建议会极其蒋顺义什么反应，从而去验证我们的猜测。我说了我莫名其妙被任命为副科级干部都极有可能是他们的策略。”
“这么说的话，蒋顺义百分百会有行动。他急着和厦M投资商通话，而且通那么长时间的电话，应该就是商量对策。”王向鹰道。
“这个只有到了明天才见分晓。”薛瑞道。
众人点头。
……
第二天八点一刻的样子，蒋顺义忽然出现在华安建筑公司门口。
见董忠民提着包走上台阶，蒋顺义迎了上去。
“董总，这么早。”
董忠民愣了愣，但立马笑着道：“哟，是蒋村的蒋老爷子。什么风把您刮过来了？”
“想找董总商量件事情。不知董总有没有时间？”
“是吗？那去我办公室说。”
蒋顺义便跟在董忠民后面进了华安建筑公司。
“如果我没有猜错，”入座之后董忠民开口道，“蒋老爷子是为了蒋村中学教学楼质量鉴定的事来找我的吧。”
“哈哈哈，”蒋顺义干笑，并接过董忠民递来的烟，“做老总的就是这么聪明，能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