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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良妃欣喜无比,她以为淮王这是在为燕文志铺路,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燕文志便能登上那至高之位,当即高兴道:“王爷您真好,这个消息,我会转告志儿的,待到志儿登基后,我便告诉他,您才是他的真正生父,让他侍奉您为太上皇,到时我们……”
一直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良妃丝毫没有发现,她的话刚说出口,揽着他的淮王便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眼里也飞快闪过了一丝厌恶。
但是,当良妃把话说完,神情充满憧憬,眼睛亮亮的抬起头时,他的眼神又恢复成了和刚才一般,温柔多情的模样。
良妃问他:“王爷,您觉得我刚才所说的如何?”
淮王摸了摸她的脸颊,敷衍地点了一下头,之后就转移话题道:“嫣然,我今日进宫找你,是需要你的帮忙……”
在他的计划之中,良妃是尤为重要的一环,在这件事成功之前,他还仍需一点点的哄着她,不让她有所察觉。
深爱了淮王二十年,对淮王的请求,良妃向来有求必应,此时,她亦是如此。
在听着淮王仔细地说了他的计划之后,知道自己要做之事十分危险,她仅仅也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但不过眨眼之间,她便点头同意了。
为了淮王,她已经疯狂到,能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纵然这件事危险至极,一旦稍有不慎,出了差池,便是证据确凿的谋逆之罪,是要诛九族的,她也没有任何惧怕。
将自己入宫的目的说完,两人又抱着亲昵温存了一会,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淮王便松开了良妃,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摆和广袖,站了起来。
捏了捏良妃的脸颊,淮王小声道:“好了,我需要先走了。”
依依不舍地看着淮王,沉吟了一会后,良妃才缓缓颔首,软声道:“您,小心些。”顿了顿,她又红着脸,羞涩地补了一句:“我会想您的。”
轻声一笑,淮王又拉过良妃,亲了她一会,一手在她身上上…下…抚…摸了一阵,随后就一个纵身,跃出了窗外,消失在苍茫的夜色当中。
望着窗外好半晌,良妃忍不住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瓣,又眯着眼,似乎是在回味一般地,偷着笑了许久。
因为淮王的出现,让她的心情变得非常好,因此,从入夜之后,就一直在她心中盘旋的不安,也已然消失不见。
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淮王揉乱的衣襟,待自己的激动的情绪缓和下来,良妃才轻咳了两声,随后出言,唤来了侯在殿外的宫女,示意她们去备下洗漱用品,她需要沐浴更衣。
宫女领命退下去。
而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在凌霄阁打探消息的小太监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他在良妃面前跪下,面色惨白道:“出事了娘娘。”
这会儿良妃的心情正好,她也计较小太监的无礼,只是蹙眉问:“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慌慌张张?”
小太监仰起脸,看了一眼良妃的脸色,随即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娘娘,思若在往二皇子汤药里下…毒时,被凌霄阁的总管,福全当场抓住了,陛、陛下听闻震怒,如今正赶往凌霄阁……”
手指颤抖了一下,良妃的声音骤然拔高,神情也变得十分难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被福全当场抓住?”
小太监缩着脖子,低着头,小心应道:“出事之后,二殿下便召集了凌霄阁内所有的宫侍入了正殿,奴才不是凌霄阁之人,不敢露面,只能从门口的侍卫嘴里打探到一些,具、具体的,奴才也不知……”
听完话,良妃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已,方才已然压制下去的不安又再次窜起,而且还越演越烈,她终于再也站不住,转身便要走出殿门,去往凌霄阁,但她还未出门,便被她的乳娘拦住脚步。
“娘娘,您冷静一下。”
对小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去,乳娘向良妃行了一个礼,而后小声劝道:“娘娘,凌霄阁乃是二皇子的住处,您是后宫的妃嫔,无缘无故,怎么能随意登门,这是要落人话柄的。”
说完,她停了停,很快又继续分析道:“何况,您若是现在赶过去,如果陛下问起,您该怎么回答?您与二皇子一向没有交集,也非亲非故,此时若是突然出现,只怕更会引起陛下的怀疑,便得不偿失了。”
这一番话,唤回了良妃的理智,理智回笼,她冷静了下来,随即转身往回走,回到了殿内,重新在软塌上坐了下来。
她险些急忘了,那名宫女的一家老小一共十二人都在淮王的手中,即便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轻易供出自己。
拧着眉,想了想,良妃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转过头,又吩咐了乳娘一声,让她派人去告诉淮王,让他务必将那十二人看管好来,随后,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心中的不安依然还存在着,而且没有丝毫减少,良妃沉默地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又吩咐宫侍备好笔墨纸砚,自己则走至书桌旁。
提起笔,良妃仔细地斟酌、思索了好一会,低头,给姜溪写下了一封信,落下落款,将其吹干后,她将信装进信封,招来一名太监,叮嘱他:“你去北门,将信交给一个叫做王二的侍卫,转告他,务必尽管将这封信交到刑部尚书,姜溪手中。”迟疑了片刻,她又道:“记得,一定要交给姜溪本人。”
这是一封求助信,她要为自己备一条后路。
事实上,姜溪才是良妃唯一能全然信任之人,每每到危难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的,都是姜溪而并非淮王,但一直以来,她都未能察觉到这一点。
小太监领命下去,然而在他离开不久后,福喜便亲自带着一队的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良妃的寝宫外。
听见禀报,良妃心下一惊,顷刻间骇然无比,但在表面上,她还是佯装地很镇定,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她巧笑颜兮道:“今日是吹得什么风,怎么把福公公您吹来了?您这么晚过来,是为了何事?”
躬了躬身,福喜向她规矩地行了礼:“良妃娘娘。”
抬起头,福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恭敬道:“娘娘,皇上口谕,召您立即前往凌霄阁觐见——”
76。第 76 章()
福喜的话音落下,良妃的表情一怔,但很快又恢复自然,她扫了一眼后面一排的侍卫,笑着说道:“如此,福公公便稍等片刻,本宫去换身衣裳,梳洗一番便来。 ”
福喜恭顺着垂着眸,小声道:“娘娘请。”
微微抬着下巴,良妃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由一旁的乳娘搀扶着,转身回到了寝宫内。
她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只是,心里纵然有百般的不安,但是燕帝已经派了福喜亲自过来传召她,此时她若是推辞不去,便是抗旨,而且也是心虚的表现。
因此,在稍稍平缓了思绪之后,良妃便换了一身艳色的华服,又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端着妩媚的笑容,起身走出殿外。
随着福喜的脚步,一路上,良妃的心情都是极为忐忑的,佯装着镇定,她假意地询问道:“福公公,这么晚了,不知陛下因何事传召本宫去凌霄阁?”
“回禀娘娘,老奴也不知。”福喜恭敬的回应道。
神色一暗,良妃的脸色十分不悦,但是福喜是宫内的大总管,又是贴身伺候燕帝的,尽管她心里有千般的怒火,亦无法发…泄出来。
一直静默着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时,良妃的脚步不禁变得有些缓慢。
由于方才福喜催的急,良妃根本还未来得及让人备好辇车就出发了,她自小便娇生惯养,入了宫之后,出行更有辇车代步,哪里亲自走过这么长的路,这会儿脚早已经酸的不行了。
察觉到良妃的脚步慢了下来,福喜便停下脚步,然后侧过身,低声提醒一句:“良妃娘娘,请您稍微快些,陛下还在等着您呢。”
闻言,良妃勉强地笑了笑,而后点头道:“本宫知晓了。”
强行支撑着自己,良妃咬着牙加快了脚步,但她刚刚换了一身华服,后面的衣摆较长,如今,因为她的动作过于猛烈,以至于她刚刚迈步,就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索性,一直虚扶着她的宫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这才免得她在众人面前出了洋相。
一路咬着牙,勉强支撑到凌霄阁内,在踏入正殿前,良妃就连忙收起自己脸上因为酸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神情,重新恢复妩媚动人的模样。
“陛下。”
良妃的人还未进…入正殿,她娇柔的声音便已经先行传到,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她已然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踏入殿内。
一入殿内,她便笑着,给燕帝行了礼,“臣妾参见陛下。”之后,她又转头,对着一旁的燕文灏问了个安:“二殿下。”
在行礼问安之时,她的余光也借机,审视了一番此时殿内的情况,她的目光先是越过了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思若,而后又转过了贤妃和德贵妃,最后才落在燕帝身上,眼神娇柔,勾人神韵。
此时,在看到德贵妃和贤妃都在之后,良妃内心的忐忑和不安才稍微有些消减。
她以为,这会儿思若还未招供,而贤妃和德贵妃二人,同自己一样,也是燕帝传召过来问话的。
重新扬起自信的微笑,良妃眨眨眼,疑惑地询问道:“陛下,您传召臣妾过来,是为了何事?”
燕帝盯着良妃看了一会,随后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思若,出声质问道:“爱妃可认识此人?”他的语气平稳,从他的神情里,亦看不出喜怒。
良妃闻言,露出一个惊诧的神情,她头都没转,便直接回道:“陛下,这名宫女乃是凌霄阁之人,臣妾怎么会认识?”
燕帝看了她一眼,冷声道:“良妃,朕且问你,你可知罪?”
良妃面露惊色,惶恐万分,连忙伏首跪下,委委屈屈说道:“臣妾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因何事触怒了圣颜,还望陛下名言。”
“你竟然还装不知道?”
燕帝把视线凌厉地落向一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思若,怒气满满道:“你可都听见了?如今良妃已到,你将方才你自己所言之事,再说一遍吧。正好,也让良妃也听听。”
“是,奴婢遵命。”
先前三个嬷嬷的手段,思若真是怕了,她完全不敢再尝试第二次,于是这时,听着燕帝的话,她低着头,小声道:“陛下英明,刚才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之所以会往二皇子的汤药中下…毒,全是受了良妃娘娘的指使,奴婢手中的毒…药,也是娘娘派人给奴婢的……”
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话语,思若俯身叩拜,又把事情,交代了一遍:“今日上午,良妃娘娘派人找到了奴婢,让奴婢偷偷将毒药下到殿下的膳食中。”
“殿下的膳食,一直都是福全公公和多元二人掌管的,奴婢无法近身,因此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后来,在晚膳之后,奴婢终于是找到了一个机会,替陛下熬药的宫女恰好身体不适,让奴婢去帮忙,于是,奴婢便趁机,想将毒…药下到汤药当中……”
她交代的越是清楚,脸色便越发苍白,说道最后,已经完全没了血色,身子也在颤抖着,同时,她的眼眶也是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