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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点燃了,你回来了。。。。。。”
“可你为何不肯回头,看看鸢儿。。。。。。”
声音愈发凄清,令人狠不下心肠。
“姬宫湦说你死了,说你不要鸢儿了,可鸢儿从未信过。。。。。。”
但此刻的张溪云,却是感到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若是自己答话或是回过头去究竟会发生什么,或许他会见到无尽的恐怖,骤然间便死亡,所以他愈发心生恐惧。
而他身后,那抚至肩头的手,轻轻落在了他的脸庞,极为冰凉,如同冰髓。
紧接着,他感到那双手揽在了他的腰间,身子似乎贴在了他的背上。
那若有似无的触感,依旧冰凉不已。
张溪云嘴角无奈勾起,面容僵硬无比,露出苦笑。
他只觉得自己今日恐怕要死在此地了,这诡异的一幕,令他觉得是被女鬼缠上了,或许这便是池山城中的诅咒,如同前世小说里描写的,冤魂女鬼?
“死便死罢,好歹做个明白鬼!”他心中想道,既然逃不了,干脆转回身去望望,究竟是何方神圣!
恐惧乃是人性,即便修行也难以抹灭,更何况他如今也不过是名凡尘修士。
心中虽这般想着,可真到了转回头时,他还是犹豫不定,甚至担心真见到了面目狰狞的女鬼,被活活吓死那也太丢人了。
“你好歹是名修士,不要这么畏首畏尾,大墓都进过两座了,还怕什么鬼,大不了就是一死,又不是没死过。。。。。。”他在心中暗自对自己说道。
在给自己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他终于缓缓转动脑袋回头,而在这期间,那双手一直环抱在他腰间,却未再有任何情况发生。
此刻,天边亮起了一抹光。
在张溪云决定回头之时,太阳升起了,城内甚至有公鸡打鸣声响起。
环抱在他腰间的那双手化作了一缕青烟散去。
待张溪云完全转回头来,睁开眼望去,身后没有任何人,连城中那团火焰都已不见。
而昨夜前来擒杀他的四方人马,除却逃离的玄一行走与头戴笠帽的首领外,恐怕也随那团火焰一起葬在了夜晚。
回过身来的张溪云,满身大汗,经历了一场生死间的大起大落,吁吁喘着粗气。
“昨夜那到底。。。。。。是什么啊。。。。。。”他喃喃自语道。
“安陆平那老狐狸让我来池山城,就是要我来送死的吗?”像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张溪云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连骂了几句粗口,问候安陆平与其亲戚。
而他也终于体力不支,砸落院内,半晌后才强撑着站了起来,看着自己浑身血汗掺杂的衣服,不由苦笑自嘲。
“动辄便是苦战,我哪来那么多银子去买衣服。。。。。。”
他将戴着的人皮面具撕去,心道昨夜已被人见过了这副面貌,还不如恢复本来面貌,说不定还不会被认出。
“城中的世家似乎都在盯着我,冬官正也生死不知,我该何去何从?”
他再望向院内的大屋,心中犹豫是否该即刻返回帝京城,将池山城内的事告知颜九君。
“昨夜发生的一切,似乎是个意外,连那四方人马都未曾想到,而他们却是早有埋伏,说明在我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知晓了钦天监会派新的官员来到池山城,那冬官正失踪就绝非是因为如昨夜一般的意外,而是缘于他们。。。。。。”
“昨夜有两人逃离了,恐怕再过不久,便会有人再来这座院子,我必须尽早离开。”
张溪云摇了摇头,这座池山城,实在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来在离开之前,我还得进屋一趟,查探冬官正是否留下了线索。”
他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朝院内的屋子走去。(。)
章一百二十三 别有洞天()
池山城内,一轮红日自天边升起,掩去了昨夜的一场动荡。
院子内,张溪云拖着疲惫的身躯,运转一缕劲气,推开了紧闭的屋门。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仅有床铺与木桌、木椅,亦可从中看出冬官正的性子。
木桌之上,还放着茶壶,一旁的茶壶中还残留茶水,却已凉了许久。
“看来冬官正失踪前,正在家中饮茶。。。。。。”张溪云自语道,又转头望了望屋子四周,“屋内没有翻动过的痕迹,看来冬官正失踪后他们并未进过这座屋子,甚至冬官正应是被人引出之后才失踪,并非有人进屋劫持。。。。。。”
屋子不大,一眼便能望清整座屋子内摆放的东西,却未见到想要的玉简。
张溪云在屋内缓缓走动,尽可能地寻找着残留下的蛛丝马迹,却仍旧一无所获。
“难道冬官正真是将玉简随身携带,抑或是冬官正根本没有以玉简记录案子的习惯。。。。。。”他喃喃自语道。
一缕阳光窜进了屋内,张溪云不由叹息一声,再无时间了,恐怕世家再过不久便会回来此地,他只有先行离开。
张溪云低头望了望身上的衣裳,想了片刻后,又从乾坤袋中取出崭新的衣裳换上,否则他这一身染血破烂的衣物实则太惹眼。
“看来是找不到线索了,还是先行离开,去城外避过风头。”
他转身离开屋子,走回院中,警惕地朝四周望了一眼,准备化虹而去。
忽然,他瞥见院内的枯井,心头一动,停下了脚步,犹豫片刻后朝那口枯井走去。
“为何院内要凿一口井,还要强调是一口枯井。。。。。。”
他想起了离开帝京城前,颜九君让他来寻冬官正时,曾说过的话,一口枯井,一株梨树,晚上放一颗梨子,早上将梨子吃了。
石桌上腐烂的梨子,足以说明冬官正失踪时该是夜晚,他放好了梨子,之后被人引得匆匆出门,便再未回来,所以那颗梨子一直放在石桌上,直到腐烂。
而那口枯井。。。。。。
张溪云走到了那口枯井前,朝井下望去,这口枯井极深,底下一片漆黑,不知有着什么。
他眸中闪过一抹迟疑,继而抬头望了望远方,最终下定了决心,竟纵身跳进了这口枯井之中!
一阵坠落感袭来,足足下落了五、六息时间,张溪云方落至井底。
井底竟比井口宽敞不少,甚至井壁之上竟悬挂着一盏油灯,井壁被凿开了一个洞口,刚好足够一人走入其中。
张溪云瞳孔一缩,他果然猜对了,这井底别有洞天!
他未点燃那盏油灯,怕引人注意,小心翼翼地往洞口走进去。
约莫走了一里不到的距离后,张溪云走到了一处宽敞的平地之上,四周摆放着油灯,正中央有一方石桌,而后方竟还有一扇石门。
张溪云吃惊地咂了咂嘴,他实在没想到冬官正竟然自己建起了一间处于井底的密室。
他指间窜起一丝火苗,将身旁的油灯点亮,这间位于井底的密室终于亮了起来。
张溪云朝四周望去,除却一方石桌外,此地再无其他多余的东西,只是还有一扇如同嵌在了地底后方石壁之中的石门。
而石桌上摆着的东西,却引起了张溪云的注意。
那正是他一直想要寻找到的玉简,仅有一尺二寸左右大小,恐怕是被冬官正特意放在了此处。
张溪云神色一喜,走到石桌旁,拿起了那枚玉简,轻轻捏碎。
一道神识汇入了张溪云眉心,整篇墨字浮现,在他眼前轮转。
这正是冬官正用来记录案宗的玉简,整篇文字都在讲述他到了池山城后发生的事。
不过半晌,张溪云便在其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知晓的信息。
“安监副突然将我调回中皇洲,命我前来池山城,他在言谈之中提及,怀疑池山城六大世家之中,已有几家成为了丹成天怒的傀儡,被禁丹控制,要我顶替池山城内一名李姓书生的身份,暗中查探此事,务必将牵涉了丹成天怒的世家查明。”
“池山城并非一座普通的城池,似乎在中古的古史之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而此地的百姓竟都世代流传着一个关于周幽王的故事,但百姓对此讳莫如深,我多方打探,方才知晓,此地曾涉及不详,来源于周幽王点燃的烽火。”
看到此处,张溪云心头一凛,冬官正所言的烽火,便是他昨夜见到的那团火焰吗?
“我在城中待的愈久,便对这座城愈发感到疑惑,池山城中藏着诸多隐秘,但池山城离帝京不远,为何龙庭却少管此地之事?”
“我将院内枯井打通,建一方密室,方便自身行事,可井底打通之后,我竟在其中发现了一扇石门,多次尝试,依旧未能开启石门,此事须尽快禀明安监副。”
张溪云神情一滞,朝后方望去,那扇石门并非出自冬官正之手,而是本来就存在此地的?
他先前一直以为那扇石门后依旧是一间密室,或许是冬官正存放重要证据之地。
“池山城六大世家之中,周、齐、晋三家似被丹成天怒渗透,宋、楚两家常与这三家作对,却不知其是否知晓丹成天怒之事,抑或只是丹成天怒内斗,而吴家则异常安分,传言是吴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儿不成器,因此吴家常被其余世家嘲笑,连与楚家的联姻都被搁置,吴家更因此少理城中之事。”
“池山城主臣刑,此人有枭雄之资,臣家执掌池山城多年,看似辉煌,实则与几大世家明争暗斗,六大世家似乎都在窥伺城主之位。”
“臣家不对劲,当年的镇哀将军臣子安身份恐怕惊人,我已有所猜测,但高祖为何会选择臣家世袭城主之位?“
“臣刑定有天大谋划!”
“此案还牵涉了更大的隐秘!并非表明所看的那般简单!”
“安监副曾言及要派人前来助我,但我已等不及了,我要亲自去这七家查探!”
“丹成天怒想要烽火!那群疯子想要用烽火炼丹!”
看完了冬官正留下的所有信息之后,张溪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宗案子似乎牵涉了极大隐秘,冬官正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中,又再提及了烽火,那究竟是什么?
恐怕冬官正在玉简中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后,甚至来不及告知安监副与新院,便已遭遇了不测。
“冬官正他。。。。。。究竟查到了什么?”张溪云望着眼前悬浮的墨字,喃喃开口,“究竟又是哪家对冬官正出手,是他在最后曾多次提及的臣家,还是世家联手。。。。。。?”
他一时间心绪难平,问题接踵而至,昨夜将他唤作辛伍的女声,池山城内七家各自的谋划,被多次提及的烽火与丹成天怒,还有井底的这扇石门。
张溪云眼中呈现一片茫然,心想自己也就区区一名凡尘修士,却老是接触到这些自己根本无力参与的隐秘,若他是一枚棋子,那幕后的执棋人是想将他彻底从棋盘上提去吗?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更在此刻深入骨髓。
直至过去了半晌后,他目光方恢复了清明,心道既然非要他碰上这些事,那他就将这一盘盘棋局通通破开,大不了就是死而已,好像谁没死过一样?
自梦回中古之后,他的心性逐渐有了变化,如今心态也开始转变,渐渐变得不畏生死,直面他眼前的一切,不愿死却也不畏死,方能在这方世界活下去。
心态开始转变后,张溪云也开始思索起了整件事,反正如今世家必然已重回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