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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卡莉亚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两位王子需要塑造自己和善亲民的形象,但她不需要,因为她是高贵的长公主。
高贵地孤独。
她从不像艾萨克斯和阿尔萨斯那样,主动组织王城贵族子弟的团体活动,除了自己的兄弟和身份平等的吉安娜之外,她并没有其他的朋友,她也不需要其他的朋友。
但这样的后果就是,当其他三人都离开之后。这座王宫对卡莉亚来说实在有些冷清,除了日常的学习课程之外,她只有读书,陪伴母亲,或者独自开一局炉石自娱自乐,就连不久前的十五岁生日聚会,都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欢愉。
按照约定,艾萨克斯和阿尔萨斯本应该回来和她一同庆祝生日的,但显然,他们食言了。卡莉亚听说他们遭受了袭击,接着就有一个信使回来说,他们要去无尽之海上为洛丹伦开拓新的领土。
更让卡莉亚觉得荒谬的是,即使一般的父母在得知自己孩子这样的自作主张,也会下意识地阻止,但泰瑞纳斯竟然无动于衷,默许了两位王子的行为。
卡莉亚觉着,她已经越来越不认识自己的父王了。
长公主还特意召见了那个名为阿泰尔的信使,然后从这个遮着半边面孔的人口中得到了艾萨克斯的一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希望,卡莉亚。
又是这句话?卡莉亚突然回想起四年前艾萨克斯出征前的那一晚艾萨克斯稚嫩但极为严肃的脸庞,他当时的话在此时再次强调,难道说自己会遇到什么糟糕状况?卡莉亚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现在,一向忙于政务的泰瑞纳斯突然召见了卡莉亚,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安,艾萨克斯的话萦绕在她的耳边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消息正在等着她。
身为洛丹伦少有的贤明君王,泰瑞纳斯习惯在王座厅处理事务、会见臣民。书房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私人的地方,用于独处或是休息,除了大主教之外一般不会让其他人进入。
但这个惯例,今天被打破了。
卡莉亚能听到书房里传来的谈话声,她走到虚掩的门前,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因为她听到了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人的声音,那是个有磁性的男中音,给人信任之感,但却总是让卡莉亚觉得心里毛毛的。
普瑞斯托领主,没错,就是他,哪怕只有一面之缘,卡莉亚依然对他印象深刻。
“那么,我亲爱的普瑞斯托,你是否认为修建兽人收容所的代价有些过于高昂?尤其是在花费由各国分摊的情况下,就以我们的朋友激流堡而言,他们应当支付的份额占他们税收的四分之一。”这是父王泰瑞纳斯的声音,苍老而睿智。
“我认为不应该只看花费,陛下。”普瑞斯托领主回答道:“兽人并非毫无价值,即便失去了战斗意志并套上了沉重的枷锁,他们依然能够胜任繁重的体力劳动以及一些简单的工作,我们更应该看到这十几万兽人能创造的价值。”
这话确实没错,但问题在于绝大部分收容所都建立在洛丹伦境内,也就是说收容所能创造的有限利益中,洛丹伦将会毫不客气地收割掉一大部分。
“你说的对,普瑞斯托,这个话题暂时就不讨论了。克罗雷家族来了位使节,他们似乎在吉尔尼斯的处境非常不妙,想要和我们加深一下关系。就由你去接待一下他们,如何?”泰瑞纳斯征询道。
“乐意为您效劳。”普瑞斯托回答道。接着就响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卡莉亚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接着门就打开了,露出了普瑞斯托那张英俊的面孔,他显然早就察觉到了长公主,对她邪魅一笑。
“上午好,殿下,您看起来真是漂亮。”普瑞斯托的礼节依然无可挑剔。
“谢谢。”卡莉亚有些生硬地说道。
普瑞斯托再次一笑,告辞离去,与此同时书房内传来泰瑞纳斯的声音,“是卡莉亚吗?进来吧,孩子。”
卡莉亚应了一声,轻移莲步,很快就见到了她尊敬的父亲,泰瑞纳斯快步走来上来,眼中闪烁着温和地光芒,“很抱歉,我的女儿,我最近实在有些疏忽了你的感受,就连你的生日宴会也只是匆匆露了一面,但我是在太忙了,亲爱的女儿,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失职的父亲。”
卡利亚的心迅速被这样温情的目光融化了。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自己父亲会有什么变化,她暗自想到,在泰瑞纳斯苍老的面颊上一吻。
“你不用抱歉,爸爸。”她轻声说道,语调极为温柔。她没有用“父王”这样的敬称,而是像一个普通孩子那样称呼自己的父亲。
老国王后退了两步,上下仔细打量着他的女儿,就像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不知不觉你已经十五岁了,卡莉亚。”他感叹道,“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那会儿,在摇篮里和一岁多的艾萨克斯互相对视着,两双小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好像你们一直就认识一样。”
说道这位兄长,卡莉亚刚想询问一些更具体的情况,但老国王突然话锋一转,“那么我可爱的金丝雀,你婉转的歌喉曾经向某个男孩倾诉过吗?”他突然冲卡莉亚眨了眨眼睛。
卡莉亚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少年,那个从小到大总是一脸无奈地包容她所有娇蛮的兄长,她脸微微一红,“怎么可能,爸爸,我才十五岁呀。”她撒娇版地拉长了尾音。
“十五岁已经不小了。”泰瑞纳斯若有所思,“你母亲十五岁的时候已经认识了我,并且我还邀请她跳了一支舞。所以是时候考虑你的一生伴侣的时候了,看看我和你的母后,好的婚姻会是一笔财富。你觉得普瑞斯托领主怎么样?”他突然问道。
卡莉亚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发冷,她隐隐觉得这就是父王突然找自己的原因,而现在想起来,普瑞斯托出门的笑容又是怎样的意味深长。
“不,父王。”她干涩地说道:“我不喜欢他,他让我感到害怕。”她的声音不由低落了下去。
“有时候第一映像并不准确,孩子,你可以试着多和他接触,然后你就会发现,普瑞斯托领主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泰瑞纳斯的语气依然温和,但却突然有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但是他的年龄,父王,他自己都说他有个失散的女儿,并且和我差不多大。”卡莉亚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但还是做最后的争取。
“年龄从来不是问题,普瑞斯托还不到五十岁,你们依然会有充足的时间培养感情和孕育新的子嗣。”泰瑞纳斯当然不会被说服。
卡莉亚的脸色苍白的令人心疼,“您一定要这样做吗?牺牲我一生的幸福来换取你的政治利益?”她大声说道。
泰瑞纳斯的动作僵住了,他注视自己的女儿,而卡莉亚同样不甘示弱地注视着他,老国王最终叹了口气,脸上的柔和一点一点地消失,“你要明白,卡莉亚,王室的婚姻从来不是由个人喜好决定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圣光祈祷你未来的伴侣恰好是一个你不讨厌的人。”
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包裹着华贵皮毛的座椅,转身看向卡莉亚,“而普瑞斯托恰好就是合适的人选,他即将在我的支持下,成为奥特兰克的国王,难道一个公主还有比一国王后更加美好的未来吗,我的孩子?”
卡莉亚倔强着站着,不发一言,眼角已经开始隐隐泛起一丝泪花。
“我必须对这个国家负责,也必须对你一生的幸福负责,我始终认为普瑞斯托你伴侣最合适的人选,也是最符合洛丹伦利益的情况,你回去吧,好好想一想,我认为你最终会改变主意的。”他挥了挥手,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羊皮纸,不再关注他的女儿。
卡莉亚踉跄地走出了书房,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一向和善可亲,在自己心目中宛如神明的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冷酷的决定。
皇室子女的婚姻成为政治的筹码,她一直觉得这存在于故事书和历史当中,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显然她错了,或许在父王的心目中,就连女儿本身都只不过是一件高档的商品。
是的,她刁蛮,她任性,她强势,但她却没有一个像故事书那样和叛逆女儿配套的软弱父亲,一个给予她万般宠爱并百依百顺的父亲,泰瑞纳斯从不会这样,他看似温和,但他做的决定绝不会轻易被改变。
卡莉亚突然发现,一直对她百依百顺的,满足她一切要求的,其实是艾萨克斯。
但无论是艾萨克斯,还是小阿尔萨斯,都不在身边,而母后莱安妮此时也在大教堂参加祷告,她没有哪怕一个能够倾诉内心苦闷的对象。
卡莉亚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暴戾的情绪,她看向自己房间内精美的摆设物件,突然产生了一种的毁灭的冲动,但砸东西只是最低级的发泄方式,卡莉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平复了下心情,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日记本。
这是她生日时收到的礼物之一,但没有任何表明这件礼物来源的信息,它朴素而低调,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但封面像是上好的小山羊皮,摸起来极为柔软舒适。
这本日记本算是卡莉亚收到的最合适的礼物了,她让卡莉亚养成了写日记的好习惯,既然没有人可以倾诉,那只能把它们记下来聊以**。
这本日记本上纪录了她这段时间所有的思想和感触,包括自己对兄弟们的担忧和怨念,对普瑞斯托领主的糟糕印象,以及自己的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少女所有的秘密,都记录于此。
卡莉亚手中的羽毛笔飞速滑动着,一行行漂亮而娟秀的字体出现,她记录着自己的愤懑与不甘,父亲的狠心,以及对现实的绝望。
“我该怎么办?”她写下了最后一句话,去一不小心磕断了笔尖,在起身换了一支羽毛笔之后,卡莉亚的身体却僵住了,因为她突然发现日记本上的空白处突然多了一行字。
“你需要一双探寻真实的眼睛。”
这是她自己的字迹,卡莉亚不禁揉了揉眼睛,她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但在此看向日记本时,却发现又多了一句话。
“真实隐藏在虚幻之下,而且往往不会那么美妙。”
卡莉亚明白了,这本日记本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她刚想大声呼救,去又压下了自己的冲动,“你是谁?”她低声问道。
没有反应,卡莉亚楞了一会儿,随即醒悟,将这句话写在了日记本上。
这三个字迅速隐没,接着书页上又出现了新的内容,依然是卡莉亚自己的笔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带给你真实。你难道就不好奇普瑞斯托领主的真实身份?”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卡利亚的注意力,她暂时放弃了追究这本日记本来源的想法,“他是谁?”她潦草地写道。
“他是一位极其邪恶而强大的存在,他的真实目的就是谋夺洛丹伦的最高权利,然后将所有的人类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下,很不幸,卡莉亚,你就是他达成目的重要踏板之一。”
真怎么可能?卡莉亚第一反应就是荒谬,但长公主并不会傻瓜,在仔细思索一番后,她惊恐地认识到,这可能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