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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一脚的反震力量生生地震飞起来,随即双手一摆,向上之势变成了前跃之姿,一跃便是三丈距离。
张无敌一跃,二先生便是急退。
脸上有点滴凉意,二先生伸手一摸,脸上凉意多了几分,随即便有噼里啪啦豆大雨珠坠落在地,欢快地发出粉身碎骨的声音,方才还孤傲地在天际倾洒冷傲的弯月,已被层层的乌云挡得严严实实,街道上漆黑一片,五指不见,唯独四只眼睛于眼皮开阖间显出一抹亮意。
大雨滂沱,沉甸甸的的雨点砸在二先生的脸上,隐隐有些生疼,他微微仰起头颅,锐利的目光穿透厚重的雨帘,看到那道不算甚高但是却显清瘦的身影靠在街旁的一株梧桐树下。
“天降大雨,还请束手就擒,我还得赶回天枢处去。”二先生伸手拭去脸上的雨水,说道。
“二先生何事这么要紧?”
“哦,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突然想到日间晾出的衣服还未及收回。”
“……”
“那二先生请便,不用照顾在下,我认得回去的路。”
“既入长安,便是客人。哪有做主人的把客人丢在一旁的道理,且随我去天枢处盘桓数日,让我等聊表心意。”
张无敌抬起自己的双手,仔细辨析着自己手掌间斑驳交错的掌纹,说道:“二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我有事在身,实在无法随先生而去,不如就此分别?”
二先生笑了笑,认真地说道:“那便请给我个理由!”
天上不时有白光闪现,照亮世间,随后便是一声巨响,在乌云间炸开。
猝然间,天上雷云旋动,一个巨大的漩涡云层出现在二先生头顶上空,街道上被风雨吹打而凋落的树叶此刻也仿佛被什么围住一般,在他周身高速旋转起来。空中随之响起一个炸雷,两条枝蔓状闪电划开夜空,交叉劈向二先生所站立的位置。
二先生见天空中出现异象,心下早有防备,他正要向后急退离开雷击的范围,却陡然发觉笼罩周身的这团罡风并非凭空而起,而是张无敌用来限制自己行动的。
被风势所压,二先生的动作一下减缓了不少,要退出雷击范围之外,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双臂交叉,于空中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天雷落点极准,正是二先生头部正上方,那两条闪电便击中了他的指间。指上有念力涌出,化为黑夜中清晰可辨的蓝焰,竟与电光交融在一起,将绝大部分直击雷电阻隔在身体之外,继而随着蓝焰的引导进入自己脚下的大地。
然而即便如此,二先生所站之处的平地上猝然腾起一条巨大的火柱,那些曾经在他身边周旋的树叶刹那间被烧成了灰烬。
二先生猛地抬起头,喝道:“天罡五雷大法?你是道天教的人!”
“原来蛮荒国南下,背后是你们在作祟!”
“既然如此,便放你不得!”
二先生双手连连挥动,指间蓝焰暴涨,化为流光,射向张无敌。
天上人间雷声大作,随着张无敌的一声轻喝,天空中一道紫色电光劈下,直奔蓝焰而去。
刺眼的电光闪过,蓝焰扑面而至,张无敌伸出双手去挡,巨大的冲击波将张无敌震得倒飞了出去,又跌落在青石板上。他想从泥水中挣扎着站起身来,努力了两次,没能直起腰身,反倒“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从指尖至小臂的衣衫在那道蓝焰里化为灰烬,露出两截白皙的胳膊。
二先生擦了擦额头的水渍,不知道是雨滴还是汗珠,长出了口气,说道:“好久没有人逼得我用点压箱底的货色了,没想到道天教里有你这样的后辈。”
看着躺在地上,正想从地上爬起来的张无敌,二先生叹道:“受了伤,就不要乱动,好好在地上躺着,你身上如今被我蓝焰所伤,体内火气太重,受点这雨水冲刷,总是有点好处的。”
“唉,要让人知道我这么欺负一个晚辈,说不得会被耻笑几句,不过老三说得对,你居然真能以炼气化神境的修为发挥出返虚境的实力,真是难得。”
“只是,这天罡五雷大法至刚至烈,并不适合你。”二先生看着张无敌浸润于积水中的黑发,认真地说道:“姑娘,你可知道?”
第37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雷声隐去,骤雨初歇。雨后的阵阵凉风吹过,除了带来充斥胸臆的舒爽至极的清新空气外,更是将树梢上驻留的雨珠悄悄拂落,极其欢快地与地面积水相融。
努力直起身子的张无敌,听到二先生的话,眼神骤然一冷,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说道:“我自问平时小心谨慎,寻思行为举止与男子无异,不知二先生是从何处发现?”
二先生衣衫一鼓,已被瓢泼大雨浸染如墨的青衫如被熨烫一般光崭如新。
似乎对自己此刻的风姿十分满意,二先生嘴角那道弧线逐渐上扬,掏出怀中的绢帕,擦了擦湿漉漉仍在顺着发丝往下流淌涓涓细流的发丝,说道:“女孩子,再怎么装男人,总不可能真的像男子那般毫无顾忌。”
“虽然你特意选用了味道极清极淡的脂粉,可偏偏我的鼻子有些奇特,总是能闻到一些常人所不能闻到的东西,便如你现在袖子里那把匕首透出的冰冷的寒铁味。”
张无敌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古朴的匕首,随手丢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顺着地面积水泛起的波纹向四处荡漾开去。
抬起头,他看着二先生说道:“我确实是疏忽了,没有想到天枢处的二先生除了风流之意天下无双,还长了一只狗一般的鼻子。”
似是听出了张无敌话语里的嘲讽,二先生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不以为意地说道:“这可不敢当,要是被吴桐那小子听见,非笑得满地打滚不成,在那个畜生面前,我可不敢自称嗅觉过人。”
张无敌闻言一愣,心里有点嘀咕,哪有人会把自己手下的一个大活人称为畜生,这二先生说话行事倒真特异。
街旁梧桐树叶沙沙作响,便是有阵雨从树梢间落下,于地面上绽开朵朵晶莹的水花。
张无敌话语里的嘲讽化作自己脸上自嘲的苦笑:“我自命返虚之下无敌,却不料今日一败涂地。”
二先生眼睛微眯,看着面前这个双腿颤动却强自站立的身影,看着这张被雨水冲刷去脸上清秀的伪装,露出的愈发娇艳的容颜,说道:“今日一战,你虽败,却依旧是返虚之下无敌,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天罡五雷大法,对天地元气的操控和念力的积蓄要求极为苛刻,方才动手之际,我感觉你后力不继,怕是有旧伤在身,想来该是我那个胡闹的老三所为。”
“有伤便如有病,有病那就该治。”
张无敌伸手入怀,掏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服下,这才说道:“多谢二先生教诲,可恕在下无礼,这便先行离开。”
“好戏刚刚上演,你便要走?”二先生随后沉声笑骂道:“你们还打算在一旁躲到什么时候?”
看着一胖一瘦两道身影从街旁酒楼屋檐的阴影下走出,张无敌目光不由一凛,纵然是强敌在前,可自己竟然也没有发现有人悄悄于一旁窥视,眼神中目光闪烁,似乎在想着什么。
艰难地挪动着身躯的沧云旭对着二先生讪笑道:“我们听楼里人说您上这儿公干来了,他不放心,便拉着我过来看看,说好有个照应。”
说着,伸出手指点了点正在一旁低着头的吴桐。
二先生看着一直不敢抬头,显然是怕自己责怪的少年,心里淌过阵阵温暖,语气也不禁温和起来:“你不好好地在楼里休息,跑这里来干什么,万一有个闪失,你那疯疯癫癫的老师还不得跟我拼命?”
吴桐抬起头,轻声道:“老师说您是候他来着,所以……”
转头看向张无敌,吴桐突然惊声道:“他,他怎么变成了个女的?”
二先生闻言朗声大笑,半晌才道:“她呀,本来就是个女子。”
吴桐看着洗去伪装,如牡丹花一般绽放于夜间长安街头的张无敌,说道:“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为何偏偏要女扮男装,做这等杀人放火的勾当。”
说着,摇了摇头,心里感慨便是如此神奇女子也会上演如此戏码,真是世道不变,人心不变。
想了想,吴桐向前走了两步,极其认真地对张无敌说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十三”,身后二先生说道:“现在她重伤在身,正是你报上次之仇的好机会。”
吴桐笑了笑,说道:“大丈夫行事,怎可趁人之危。至于报仇,终有我亲手完成之时,倒也不必急于此刻。”
张无敌闻言,漠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上下仔细打量着吴桐,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二先生点点头,微笑不语。
沧云旭在一旁不以为然地嘀咕道:“趁人病,要人命,正该痛打落水狗。十三这娃真是迂腐,改天我得好好调教调教他才是。”
挥一挥袍袖,二先生将自己脚畔的灰烬用清风归拢,轻轻扫于街旁泥土之上,看着堆直入眼球的黑色说道:“天雷乃自然之威力,其视浩然无匹,扫荡世间一切魑魅魍魉。”
“天罡五雷大法以人体为介,调动天地元气操控雷电,便想要从自然威势中争得光辉,不得不说你们道天教的那位前辈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便如我方才所说,此法至刚至烈,女子用来便如饮鸩止渴,于己不利。”
“更何况,”二先生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你们道天教擅使天罡五雷大法的人,无一善终!”
看着张无敌眼中的那抹平静,二先生倒是有些惊奇,随即释然道:“看你样子,想必是知道这些事情的,算我多嘴。”
站立一旁的吴桐见面前这个曾经想要用指间光华杀死自己,如今却面色苍白如纸,不时有鲜血从鼻下滴落,与青石板想撞,在粉碎间发出滴答的声音。于是,他有些困惑,甚至不解,便开口问道:“那天,你为何不用这什么雷什么法?如果你用了,我想我一定逃不了。”
张无敌嘴角有些牵扯,分明有些不屑,说道:“杀鸡用牛刀?对付你这个不过初入修行的蝼蚁,还需要我用天罡五雷,如果让老师知道,恐怕得活活气死!”
一句“初入修行”便如方才街道上想起的惊雷一般鸣于吴桐心底,他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心中的那团火焰开始燃烧的有些愈发旺盛起来。
张无敌的不屑随着话语转为了一种茫然的无奈:“后来我反复思索,想来或许也有一分被你勇气和无惧打动的缘故。”
吴桐突然抬起头,便连眼中都开始闪耀光芒。
二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想请你去天枢处坐上几日的客人,可看这小子的样子,恐怕待会得求着我放人,也罢,反正你这伤也要休养下一段时日,那便请自便吧。”
回转身,二先生眼角的鱼尾纹挤到一起,不禁有些密密麻麻,说话的口气里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你还真打算在人家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吴桐的脸上浮现出夜色中也见清晰的红色,轻声道:“二先生,这用天罡五雷大法之人真的无一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