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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明明可以联系,为什么又要瞒着他。
青年面无表情在虚空里躺下来。
他非常讨厌这种被深深分割开的感觉,尤其是当他觉得两个人已经是血肉一样的依附关系之后。
……
大地龟裂,暗黑色的干涸血迹覆了整个视野所能见,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死状的尸体。
一群群乌鸦如同黑云,在天空中扑朔飞过,寂静森林上方时不时就被惊起一群休憩的蝙蝠,叫声相交叠,一时竟显得眼前如同人间炼狱。
青年的身子还有些不灵活和晦涩感,行进速度却是并不慢,一手拖持长刀,向拼杀声最大的位置疾驰而去。
这人正是程述。
因为在空间中待了两天多,终于等到小世界传来对灵魂的微弱吸力,青年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撕开了空间裂缝,结果因为动作用力过大,一不小心把传送方位给弄跑偏了。
程述呆在新壳子里,睁眼就看见低矮的旅馆天花板,几乎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都是哪门子的事儿啊。
但到了如今也实在没什么办法,在快速接受了原主脑子里的所有信息之后,青年毫不意外地发现穿错身体还不是最离谱的事,关键在于。。。。。。
这清纯不做作的气质,区别于外面那些妖艳贱货的风格,特么不就是自己以为早几百年就被炮灰掉的原主角受莱特·多恩吗?
……
青年微闭着眼看不出表情,脑子里却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原主所知的一切世界信息。
程述才不相信在他昏迷之后温科会毫无动作,现下最紧要的不是纠结当前的身份问题,而是密党魔族,甚至还有人族之间的形势如何。
毕竟他男人还在密党呢。
简陋的旅馆房间除了外面一些闲散佣兵的大嗓门有时会传进,内里真正陷入黑夜,安静得如同死寂,半刻之后,坐在床上的青年缓缓睁开眼。
在原主所有能了解到的东西里面,程述提了几条重要的出来归纳了一下。
当前血族之战已经爆发,密党打算联合人族一起打击魔党势力,但总的来说并未赶尽杀绝,而教会一方的人族代表却悄悄准备在密党背后捅阴刀子,待得以凯恩斯为首的密党势力绞杀掉魔族主力就召集圣殿辖内的吸血鬼猎人一举剿灭全部血族。
这具身体的主人莱特·多恩作为吸血鬼猎人里的银十字中心属,简单点说就是干血族他娘联盟的核心成员,正打算在这些天帮着密党先掀了魔族的摊位,两天后再搞了自己盟友。
照理说原主此刻早就应该在战场上了,但莱特·多恩因为在别的地方有任务,所以来得晚了些。
但这没有什么影响,对于程述来说,他和这具身体的默契程度实在不高,要是在同伴面前出了什么岔子那才是真正麻烦的事。
青年拿了把长刀,整理好衣物后走到窗户旁边攀了出去。
小二层的距离,并不算高,主要是能避开那些早几日便想通过他了解银十字中心属动向而在他门外蹲守的集散佣兵,青年落地后身形微微扭曲,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向着远方快速行进。
。。。。。。
还没到战场,程述已经能听见那边传来震天响的声音,他眉峰微微一挑,这是已经赢了?
他的听力并没有因为种族的原因而衰退,世界意识在黑化状态下虽然薄弱,但这点小方便还是会帮程述开的,因此青年很容易就能听到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啊对不起只有山的那边。
欢呼声好似放鞭炮一样在程述耳边炸开,他叹了口气,抬手在耳朵上摸了一下。
这千里耳的音量委实是大了些。
比起人族的声音,血族的明显要小很多,毕竟高贵血统的尿性摆在那儿,程述颇能理解,但他脚下的速度没有慢下来,很快就到了战场边缘。
血腥的场景绵延多里,程述见那附近还有株侥幸逃过未被伐掉的树,两三步攀了上去,借着枝叶遮了自己身影去。
如他方才所听见的,这一仗已经差不多结束,密党士兵一部分带着战利从战场上撤离,剩下的人负责打扫残迹和押送俘虏回据点。
头戴王冠的男人优雅在士兵的簇拥中过来,厚重的披肩拖在地上,眼眸锐利如电,一步一步走到人族教皇的面前,轻轻点头向他致意。
“多谢您的帮忙”,他弯起嘴角,“凯恩斯·梵卓举族感谢您的大义。”
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身量比之他矮了不止一个头,此刻已经被方才一战扬起的灰尘覆了满脸,一时竟让人有些分不出面容来。“哪里哪里”,教皇干笑两声,“也是为了两族的和平。”
俊朗的男人微微点了点头,面上似乎对此不能再认可。“您的确继承了主的仁慈”,他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不知是否有荣幸请您和所有银十字中心属的兄弟们一同用餐?”
教皇腆着半凸出来的肚子,“那是自然。”
凯恩斯神情坦然,转头对着仆从,“往厨房里传句话,我要与教皇阁下还有银十字的兄弟们用餐。”
血仆谦卑低下头,“是,王上”,他确定了一遍,“是三十四位吗?”
凯恩斯偏过来看教皇。
男人摸了摸肚子笑起来,“银十字中心属有一位在外做别的任务,今天怕是还没回来。。。。。。”
“陛下。”
程述听到这里已经从树上跳了下去,下一刻就出现在教皇的视野里,他俯身行了个礼,“莱特·多恩向您报到。”
有几分臃肿的男人眯着眼在他身上扫了扫,而凯恩斯旁边的血仆反应更快,“那便就是三十四位了。”
年轻的亲王轻点头,眼神并未在程述身上逗留,而是在男人面前站定,一只手向前摊。
“请阁下随我来吧。”
第四十五章()
和密党头头吃饭,就算过几天要削他也得在此刻最大程度表示出自己的恭敬。
银白的月光从窗户外洒进来,里面一大群人围着桌子坐下,气氛热闹得像是在开升学宴。
“诸位银十字的兄弟都是此战的功臣”,年轻的亲王举起手中的杯子,暗色的液体略显粘稠地流动,“愿血族与人族能永远和平共处。”
下面以教皇为首的也拎着自己杯子向凯恩斯示意,一片祥和,“愿血族与人族能永远和平共处。”
头戴王冠的男人弯着唇优雅地小抿了一口,“不知吾是否能请教教皇阁下一个问题?”
“请说。”教皇放下手中的红酒,眯着眼笑了笑。
“吾的老师,几百年前曾因为教廷加持后的圣水陷入沉睡”,凯恩斯摩挲了一下手边的杯子,“不知阁下可有办法唤醒他?”
“哦?”教皇作了一个疑惑的表情,“您说的是上任亲王苏伯宁·梵卓阁下?”
“正是吾师。”
“哈,圣水……”教皇摸了摸下巴,“吾也曾听说过苏伯宁阁下威名,照理说圣水于他应该没有……”
凯恩斯和下位上坐着的程述同时脸黑。
“食入。”男人淡淡地补上了他想问的话。
“啊……这个……”教皇本来要说的话一下噎在喉咙里,“若是食入的话确实是有些麻烦。”
他一副略有些遗憾的神情,眼里却隐隐透出些诡谲的光,“教廷距此处实在是远了些,不若三日后为阁下送来解除禁制的法子?”
三日后?
程述心里冷哼了一声,三天以后怕是密党都不知道在哪里了,但他面上并不吭声,只是沉默着一口一口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他当血族的时候基本就没吃过人类的食物,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罗尼,程述一直觉着要拿多余能量来消化这些挺浪费的。
上座的人看他埋着头小口吞食着,眼里不自觉蕴了一分柔色。
“那便这么说定了?”凯恩斯举起手里的杯子,向教皇致意。
“当然。”
……
最后一点昏黄在天边褪去,古堡的每一扇窗都被仆从拉了个结结实实,银十字中心属一行人跟着教皇一起离开,去到亲王安排的住宿位置。
程述沉默地走在他们后面,一到白天就空无一人的街道此时显得格外的诡异。
“莱特。”教皇突然停下来。
“陛下,有什么吩咐。”青年快走几步到前面,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单脚跪地的礼。
“莱特·多恩”,发福的中年男人手上一片湿濡,此刻悬空在程述的脑袋顶上,呈一个受礼的姿态,“你是我亲密的侍从。”
程述垂头。“是的陛下,莱特·多恩为您效忠。”
“我要你去拿到凯恩斯·梵卓的一滴血”,教皇的大拇指和食指因为汗湿的原因,稍微有些不舒服地碾了碾,“你知道的,大用场。”
青年把刀鞘摁在胸口,长长的睫毛遮了他的眼睛,“是,陛下。”
男人满意地把手收了回来,在程述起身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他两遍,说话都是一副施舍姿态,“注意动作利落,被发现也不要同教会沾上关系。”
“是,陛下。”
……
程述借着荆棘攀上古堡的墙,因为苏伯宁原来的房间窗户是可以从外面打开的,所以他打算从那里进。
青年嘴里咬着一把小刀,手上动作利落,几下便坐到了外面的窗沿上。
他知道教皇要自家男人的血做什么,无非是通过些验证的法子把凯恩斯是魔族的事儿给捅出去,只消一天的时间就能让密党乱起来,这时候魔党也已经被打压的七七八八,教廷才真正是一家独大。
这一点教皇早前就在银十字中心属里说过,只是程述没想到他居然会让莱特·多恩去办这件事。
都不是好对付的货色,他拿起小刀轻轻撬出一颗已经老锈,勉勉强强还能在窗上挂住的钉子,试着掰了一下。
窗子小小掀开一条缝。
程述用手指轻轻勾开窗帘,房间里还是如同他走时的摆设,似乎什么东西都没动过。
青年内心感慨了一分钟。
上次他还是这里的主人,这一次来居然像做贼一样一样小心翼翼,人生际遇有谁说得准,程述想到这里拍了拍自己脑袋,关键这事儿也是他自己的问题,智力障碍会什么时候发生也没人说得准。
他轻手轻脚翻进房间,中央一口大水晶棺明晃晃摆在那里,教人想忽略也难。
青年微微抿唇,他走以后,苏伯宁的身体应该就放在那里,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不是凯恩斯,而是苏伯宁的血。
他走到棺材旁边无声地笑了笑,要是教皇被当场打脸才好玩儿呢,青年撬棺材的动作不停,脑子里却绘了一副微有些光明顶的男人众目睽睽之下拼命拿手擦汗的模样,说不定会气得想揪头发。
转念一想到昨晚吃饭的时候凯恩斯连一眼都没瞟过来,心里又不太舒服,手上的动作都忍不住重了些。
换了个身体就认不出来了,他撬开最后一处自己亲手设计的机括,冷笑了一声继续动作。
他不来找他,就别想他来找他。
青年不爽地低斥了一声,黑暗里只想赶快打开棺盖跑路,他可没有送上门可怜巴巴等人认出自己的习惯,而且男人隐瞒他身份的事还没算账,绝对不能这么简单就了结了。
“老混蛋”,他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