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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芳庭一气说了许多话,有些喘不过来。
紫瑛和莫涤深也出奇的默契,很安静地刷刷看着他,等他回过来了,他果然又继续说道,“我本来应该来的更早一些,可是那只彩色的小狐狸又一定要我带她来。我坳不过她,就只好把她也带上了,谁知道飞到半路,她好奇,喜欢看风景,又不小心从我腰上掉下去。我就又下去寻她,她又化作人形了,我一时没认出来,前前后后兜了很多圈才把她找到。再后来,她在那个市集上又买了好多东西,我都提不动了。所以这一路我带着她,和她的大包小包飞的着实慢,好在还是赶来了。”
贺芳庭又不停的说了一气,本来紫瑛也不想打断他的,但是想到彩嫣,还是忍不住打断他道,“那那只狐狸呢,怎么没有看见?”
贺芳庭于是气喘吁吁地又道,“我还没说完了,都到了这石林门口,她说觉得石林的风光秀美,想在那里做几幅肖像画。就邀了几只会作画的地精,如今正在石林门前摆姿势作画呢。”
紫瑛听完这一气,忽然觉得破不好意思,遂讪讪地笑道,“额,这一路辛苦了。”
莫涤深也跟了一句,“辛苦贺殿主了。”
莫涤深这一句,说得令贺芳庭心上怕怕的,赶忙行礼道,“岂敢岂敢,为殿,殿主分忧,是芳庭的荣幸。”
莫涤深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指着被化作雕像的缪虚道,“你知道怎么做了!”而后,拂袖,牵着紫瑛的小手,施施然离开。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哀伤()
漫天飞舞的碎石细末,像一场雪,安静地纷扬,但落在手中之时,却不如一朵雪花那般被温暖融化。其实,这是石头,石头的心又冷又硬,即便是碎了,也不能够碎到化去。紫瑛站在这场细碎的石末之中,她两鬓斑白,忽然有一种怅然的哀伤。
紫瑛回眸去,望着一直漫步在她身后的莫涤深,他果然是不一样的。细碎的石粉没有丝毫沾在他的身上,他那件玄色金绣的外袍光滑到了如此地步,所谓纤尘不染有时候不止是形容一个女子如何清新脱俗,也可以形容一个男子天姿绝色。
莫涤深发现紫瑛在看他,遂加快了脚步,上前问道,“怎么了?”
紫瑛微微一笑,映在莫涤深的眼底,倾国倾城便也是甘心情愿的。紫瑛问道,“你这衣服是个什么料子,怎么丁点石末都不沾的。”紫瑛说着,好奇地抬手冲他胸前一抹,滑溜溜的触感,还顺道摸了一把心跳,怎么如此剧烈。
莫涤深被这么摸了一把,竟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其实,若当真论起来,,他从前和幻焰的亲密程度自然不止于此,但此番终究还是怦然心动了。他故意清了清嗓子,道,“这袍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玄墨晶丝,天界,也就是我的家乡遍地都是。”
紫瑛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好的紫缎,却被白色的石末打上了一层霜。莫涤深也看了她一眼,遂笑道,“你如果喜欢我这袍子,我给你披上好了。”莫涤深说着,脱下外袍披在紫瑛的身上,袍子里还留有他身上独有的淡淡留兰香,紫瑛暖暖的满满堆满心田。
彼时,一阵微微红光又是闪耀,贺芳庭踏着这碎石的粉末,仆仆风尘而来。然而,依旧是丰神俊朗,犹如一簇红梅杳然开放在纷飞的雪沫之中,雪沫夺不去他的风采,反而成了突显他风采的陪衬。如果说莫涤深是冷峻高华之美,那么贺芳庭便是富丽堂皇之美了。
贺芳庭双脚才落地,便对着莫涤深以眼光行礼,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方才只顾着收拾缪虚,倒不曾在意缪虚一封印,这石林崩塌也是顷刻间的事儿,不知道有没有压到你们。”
“你觉得我是这么容易被祸及的,还是你许久不曾与我交手了,开始不信任我的修为了。”莫涤深随口那么一说,贺芳庭却颇在意地解释道,“并非如此,我只是担心殿主和姑娘。”
紫瑛听贺芳庭如此说,心下自然是愉悦的,冲着贺芳庭微微颔首谢礼。莫涤深闻言,却道,“你觉得紫瑛需要你担心么?”
贺芳庭刚刚想要回答什么,却显然被另一道十分不悦的女声抢了先,“紫瑛姐姐自是不必你多操心的。我说芳庭哥哥,你如果有时间,能不能帮我刨一下堆在我身上的这一大堆石末啊。我方才正摆了个合意的姿势,谁知道这么大一块石头一下子全都化掉了,完全把我盖住了,我挖了这么久,才勉强露出一个头。”
贺芳庭原本很严正的脸色,忽然微微一变。
莫涤深抬眸瞟了一眼贺芳庭,眼色状似有些怪异,紫瑛却大胆揶揄道,“啧啧啧,芳庭哥哥。”
若是换做旁的人,可能被如此揶揄,即便没有什么,也多少有些羞涩。难能可贵的是,极俊逸的贺芳庭哥哥并没有任何羞涩之意,他只是皱着眉,看着趴在粉堆里的彩嫣,思量了一会儿,神情专注地自语道,“如果用沁水术,铺天盖地的冲下去,的确可以冲走粉末,但是小狐狸可能会被冲走,她那么瘦小。倘或换做滴水术,也许好一点,殿,殿主您觉得呢?”
紫瑛闻言,眉目稍有些发僵。原来,贺芳庭把救彩嫣一事,看做公事,就好像他方才收拾缪虚的时候,也问了莫涤深的意见,是封在葫芦里,还是封在瓷瓮中,总要让莫涤深做个决定。不一样的是,方才他收拾缪虚的时候,不怎么考虑缪虚的感受,只是考虑葫芦和瓷瓮的感受,看这两样法器更谁更适合接纳一只仙鹤。可是在彩嫣这件事上,他考虑了彩嫣的感受,他怕彩嫣被冲走。
莫涤深闻言,遂道,“滴水术不是不好,就是时间略长,施术之人需得长时间陪在这里。如果你自己不觉得烦,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贺芳庭看着莫涤深的眼光,仿佛在问烦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其实没有厌烦倦怠这么一说,在他的眼里,世上只有两种事,可以做的事,和可以不做的事。譬如用滴水术来救彩嫣,就是可以做的事,而不是可以不做的事。所以,他基本上没有烦闷的感觉。
莫涤深深知他的脾性,因而又道,“我和紫瑛就不陪你施展这个术法了,你可以慢慢来。如果你怕那个水力太猛,会伤了狐狸,还可以施展得更慢一些。反正灵境老头过来领走他的坐骑,也需要时间,不急的。”
贺芳庭重重地点头,遂盘坐在地上,开始施法。他就那么坐着,一双手浮在胸前,掌心向下,慢慢地凝起水雾。他抬手将水雾朝着彩嫣被埋没的方向送出,水雾便笼罩在彩嫣的头顶,然后一滴一滴地落下水来。
贺芳庭便这么一直举着手,紫瑛看着他这个姿势的确还是蛮好看的,至少比神庙里供着的神像要好看多了。但是,紫瑛也有些困惑,转身问莫涤深道,“他这个法要施多久,他必须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么?”
莫涤深点头,道,“滴水术,又名滴水穿石术,最为考究毅力。从前,我们的师父教导我们的时候,只要我们一不如他的意,就会被罚修习滴水术十天半月的。其实,这项术法,芳庭一向习得很好,你不必担忧。至少,我想他不会像我们曾经那个同窗一样,直接习成了一尊玉像。”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族北界()
“十天半月都一直这样么,不吃不喝?”紫瑛十分惊诧,又道,“还有人直接变成玉像了么,那还有救么?”
“有啊,芳庭救的啊。芳庭又重新用滴水术把他给救活了,那个人也是年轻气盛,一直想要做滴水术上绝无仅有的胜者,创一个记录。然后,他就习了三个月之久。可是他没有想到,芳庭用三个月零一天就用滴水术,化解了滴水术在他身上的反噬,他真是输得太惨了。”莫涤深颇为同情地说道。
“那个人应该很感谢贺芳庭吧?”紫瑛笑道。
莫涤深摇摇头,叹道,“怎么可能,如今见了芳庭,势必要和芳庭打一场。但凡芳庭喜欢的东西,他都会争一争,抢一抢。不过好在,这些年芳庭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除了滴水术以外,他也好少修习其他奇怪的术法了。话又说回来,那个人其实挺怕狐狸的,因为他本身是玉兔么。”
“玉兔,嫦娥仙子身边的那只?”紫瑛又问道。
莫涤深摇摇头,说,“嫦娥仙子身边的那只是个母的,他是公的。不说他了,你看看,芳庭受得了,我看那只小狐狸可能受不了。”
果不其然,莫涤深的话音刚刚落下,扎在深深石粉堆里的彩嫣已经等不及了,对着贺芳庭大声喊道,“哥哥,你过来帮我刨一下粉是有多难。你这样一滴一滴慢慢的滴水,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把粉末冲干净,把我救出来啊?”
贺芳庭闻言,颇为呆萌地说道,“刨石粉,是什么样的术法,我没有学过。”
彩嫣刚刚抬起的头,又重新扎回粉堆里。大约又过了一会儿,彩嫣遂又对着贺芳庭喊道,“哥哥,你非要用这个术法也不是不可以。起码,你和我聊聊天,我觉得时间会快一些的。”
“聊天?也是一种术法么?”贺芳庭依旧保持姿势不变,问道。
彩嫣仰天长叹,道,“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当初还是七公子的时候,你那么意气风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贺芳庭仿佛被彩嫣点中了什么,皱着眉宇思索了一番,才道,“你知道我在凡界时的事儿么,我都忘了。我很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离开家,我为什么会去净月宫,我的家如今是什么模样,我的亲人在哪里。”
彩嫣闻言,心下一阵抽搐。多年后,重逢的贺芳庭,他为何性情大变,原来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难怪,他也认不出自己来。
彩嫣便道,“我只是见过你那么一回,很多事我也不大清楚。”
“哦,那算了。”原本还有些光亮的眼眸,在听到这番话后又恢复了平静。其实,他也不是一定非要记起一些什么,只是最近隐隐约约地一直有个狐狸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兴许,是因为撞见了这只彩色的狐狸,才会勾起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吧。
彩嫣是看不得贺芳庭丝毫的失落或是失望,立马安慰道,“没关系,我起码知道你的家乡在哪里,等你把我弄出来,我就带你去你的家乡看看。也许那里有认识你,了解你的人,就会把以前的事儿都说给你听,你慢慢的就会记起来了。”
贺芳庭闻言,淡淡地说道,“其实,也不是非要记起,只是顺其自然吧。”
彩嫣笑着说,“嗯,心态不错么。你这样好的心态,应该不介意帮我刨一下粉吧。”因为滴水术也施展了一会儿,彩嫣的胸部以上已然可以露出粉堆了。她可以抽出两只手更加轻松自由地刨开身边的石粉,因而向贺芳庭展示了一下刨粉的正确方法。
“芳庭哥哥,你看刨粉不是很难吧。你过来帮一下我,你看莫涤深和紫瑛姐姐都走那么远了。我们赶快刨完了,我就能出来,然后我们赶紧去追他们丫。”彩嫣说着,又不忘冲着贺芳庭极其甜腻一笑。
其实,狐族除了摄魂术的魅惑对于男子十分有效,这种甜甜的撒娇也是必胜的秘术之一。纵然像贺芳庭这样的人,也难免会被这种笑意所蛊惑,然而这个蛊惑只停留了那么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