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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拿起来看,戒指内侧刻着一只小熊的微雕,傻乎乎的,可爱极了。
恐怕也只有梁辰川才会标新立异在戒指里刻这种图案。可是,她有些为难:“我没来得及准备。”
他笑得十分孩子气:“没关系,我给你预备了,你送给我就好!”
辰川拿出另一只同款的男士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字——
晴川。
什么是安宁?
什么是自由?
什么是幸福?
他执着她的手走到新闻发布会现场,微笑着宣布:“这便是我的妻子,苏晴。”
他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吻住她的发丝,无数闪光灯亮起的一刻,清越哭着笑了。
那年,青水镇,法国夫妇要拿手链与辰川最珍贵的东西交换。
“苏清越!”
他当时叫了她一声。
她糊里糊涂地回头,对他们露出大大的笑容,灿烂如同古镇的暖阳。
辰川郑重地用法文告诉老夫妇:“她的笑容就是上天赐予我最珍贵的礼物。”
安宁,自由,幸福。
不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番外】
那时自习室里没有空调,天花板上的大吊扇也只能福泽一小片埋头苦读的学生。所幸他们是这少数的幸运儿。倒不是因为运气好,这全要功归于苏清越起大早来排队占座,等到顾子维白衣翩翩地驾临自习室,怀中辞典往她身旁桌子上一搁,极度优雅,片尘不起,惹得原本自习的女生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目光追寻到清越那里,便明显变了味道。
苏清越委屈地撇嘴,若没有她大清早的冲锋陷阵,他顾大少爷哪里还优雅得起来?
头顶吊扇呼噜噜响。顾子维本预备温书,才看了几页就丢下大部头辞典,直嫌噪音太烦躁。苏清越笑嘻嘻地推推他:“息怒息怒,心静自然凉。要不然给我讲题吧。高等数学,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学校里高等数学也是分等级的。清越所在新闻学院学文科数学中最简单的一种,就这她还学得咬牙切齿,更别说子维他们所学的那种难度了。
顾子维看她一眼:“好啊,讲题。”笑容有些诡异,“你别后悔。”
……
事实证明,她的确要后悔。他讲得头头是道,语速极快,从头到尾丝毫没有停顿,而她从头到尾……没有听懂。她皱着眉,咬着铅笔,闷头拼命跟上他的节奏:
“那个,那个,你慢点。你说这个数,我是说这个,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还是不太懂,什么意思?”
顾子维“啪”一下丢下手中课本,惹得周围同学纷纷看过来:“我说你能再笨一点?”
清越委屈地低下头,不说话了。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深切感觉到自己跟子维的差距绝不是一星半点。
“好了。”顾子维的语气软下来,摸摸她柔软的头发,“我跟你开玩笑呢。”她才肯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我慢些讲,你认真听。关键地方做点笔记,要学会举一反三。”
清越使劲点头。这一遍他讲得很慢,每讲一个步骤便问一句“听懂了没有”,她听懂了便笑,听不懂就闷头不语,他见她不说话就从头再见一遍。
顾子维说,这辈子再没别人能这么耗得起他的耐性了。
等到清越完全听懂,子维才放下书,用修长的手指推她脑袋:“你说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办?你这么笨,会不会活不下去?”
她捂着脑袋,郑重地点头:“会的,会的,那你可不能不要我。”
他只觉得她的表情好玩,逗她:“要是万一呢?”
“万一……”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抛下她,可要是有这个万一呢?她想了想,“那就算了。”
“算了?!”他差点没被这个答案给气死,“什么叫算了?你就这么点恒心?你就……”
他很少这么跟她生气,没想到这个随口的假设居然给自己设了个憋火的套。
她竟是从容地,淡淡地,仿佛确有其事一般,仰头直视他的眼睛:“那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你为什么,会抛下我呢?”
他顿时哑口无言。
时至今日,顾子维还记得她那时的表情,语气,甚至那句话音外吊扇噪音的背景。
为什么会抛下她?
原以为那只是个假设,可他真的抛下她了,当这个万一发生,他们真的走到了陌路。原来没有了他她依然可以活得风生水起,原来那么笨的她,也不止他一个人爱上。她有了新的归宿,他从此再无欢喜。
一切苦果都是自己酿成的。如果这是一个商业运作,暂时的分离换来极大的收益,确是一次只赚不赔的投资。错就错在他忽略了,感情不是筹码,也不是赌注。
咚咚咚,秘书敲门。
顾子维转回思绪:“进来。”
“顾总,会客室有……”
他冷漠地打断:“有没有预约?我记得日程上今天没有会客安排。”
秘书赶紧解释:“实在是因为客人特殊。是……”她偷偷瞄了眼老板的表情,说下去,“是徐小姐。”
他冷冷地看她一眼:“你第一天来上班?”言下之意,太不懂规矩。
对于来访者自然是要报出全名的,可是女秘书有些委屈,对于这个徐小姐,他却真不该这种反应,虽说也有几年未见,但好歹曾是未婚夫妻,情分自该不同于旁人。
这位老总的脾气近年越发古怪,越来越难伺候了。大多数时候冷面孔对人,偶尔闪现几丝笑容,也是在游离发呆的时候,仿佛是回忆着什么往事。公司里传言,这变化大概是从跟东瑞总裁之间的恩怨淡出媒体视线的那一年,也有人说就是这一两个年头的事情,是从东瑞总裁婚讯发布的时候开始的。
她只好报出全名:“是徐曼丽小姐。”
徐曼丽?
顾子维果然有了反应,将旋转椅侧转过来,正对向等待答复的秘书:“叫她进来。”
他有很久没见到徐曼丽了。
徐曼丽退出影坛远走国外是在苏清越妈妈出事的那一年。
之后,清越也离开了,从此杳无音讯。他甚至拉下面子亲自找过梁辰川,可就连他也不知道清越去到哪里。
那段日子真是发了疯。处心积虑跟梁辰川争夺那么久,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失踪,那时候才意识到,其实就算她不属于他又怎么样呢?跟着梁辰川也好,至少可保她衣食无忧,总好过哀莫心死,音讯全无。他太了解苏清越,他知道她那时大概只求一死解脱。
所以他才会用那样的方式成全了她……
“笃笃笃。”徐曼丽敲门走进来,袅袅亭亭站在面前,一如当年的美丽。
顾子维站起身,没有笑容,只轻轻点了个头,翻掌朝前一伸:“请坐。”
徐曼丽审视他半晌,依言坐下。原以为这些年自己变化已经够大,还是比不过顾子维,她进门的那一刹差点没能认出他。曾经的顾子维,懦弱过,挣扎过,反击过,阴险过,也恶毒过。哪一样都还算好,总归是活得有血有肉,但是方才一见,她看不见他眼睛里的光芒,仿佛是曾蓬勃燃烧过的欲望与野心,早早地便熄灭了。
难怪。她在国外时便听说东瑞集团日益风生水起,盛世集团反倒偏安一隅丧失斗志。在梁辰川与顾子维的较量中,胜败有了确凿无疑的定论。
她曾经也疑惑,顾子维不是鼠目寸光之辈,他有经世之才也有宏图万卷,怎会早早败北?这一见才知道,他的心空了,所以不在乎失败。他已经失去了最在乎的人,所以不再惧怕失去任何东西,甚至包括他曾苦心追求的盛世。
“我来之前去过一趟京安,”徐曼丽顿了一顿,“见过辰川和清越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顾子维果然立刻有反应,眸中微小火花一闪而过:“她……他们,好不好?”
“他们很幸福。”
如此残忍的答案,可,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么?
顾子维缓缓坐下,重重地压上那张黑色旋转椅,身体似乎不稳,坐下去的时候连带着椅子晃了几晃,他恍然不觉,苦涩地笑了笑:“那就好。”
她又说:“清越怀孕了。你放心,辰川把她照顾得很好,执意不肯让她去上班,甚至将她安置在他父母家里。那个家自然是安全保障极好的,丝毫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他脸色有些苍白,可还是说:“……那就好。”
该是很好了。比起清越之前那次怀孕,梁辰川做得比他好太多。想想那时他多混蛋?一个电话就抛弃了她,将他们还未成形的爱情结晶扼杀在她腹中。老天曾经给了他最好的眷顾,一个两情相悦的女人,一个因爱而生的孩子,可他将他们一一摧毁在自己面前,再也没有幸福的可能了。
顾子维将双手紧握身前,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显得发白,他在极力隐忍着深入骨髓的悲痛。人生就是这样,你抓不住的东西别人可能抓得住,当你眼睁睁看着本属于你的东西在别人那里闪光……又能怪得了谁呢?
徐曼丽无声无息地看着他,原本那么自负骄傲的一个人,如今毫无遮掩地暴露着自己的痛苦。她问出了心底一直疑惑的问题:“你是不是早知道清越那四年在哪里?”
顾子维没有说话。
已经是默认。这很奇怪,他既然比梁辰川更早知道清越的去向,为什么没有在他之前去找清越?也许一切都还有转机的余地。在这四年里间,他又到底做过些什么?
顾子维深锁着眉,埋头不语,他没有要说明的打算。
徐曼丽又说:“说来也巧,我前阵子在澳洲做过几个疗程的心理治疗,特别预约的Johnny Law,他是这个圈子里十分有资历的华人。”
顾子维微微一动,这的确是个意外。
“Johnny 起先碍于职业操守,并不愿告诉我这件事,但作为一个朋友,他不愿看你继续痛苦下去,让我来劝劝你。”
顾子维突然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徐曼丽摇头,“你骗骗苏清越也就算了,何苦瞒我。Johnny本硕博都是在澳洲,从来没有在国内读过一天大学,怎么就成了你跟清越的校友?呵,也只有苏清越会相信他乡遇校友,一遇就遇到一个顶级心理咨询师,还偏偏在她最绝望的时候。”
是啊,他知道清越是有心疾的,如果不治好她的心病,就算把她的人找回来也没有用。Johnny是母亲早年在澳洲的私人心理医师,顾子维拿清越的情况咨询过他,他说是严重的抑郁症,Johnny所说的每条症状都听得他心惊肉跳,是的,都符合,原来早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而他根本就没朝这个方向想过。
Johnny说在这种重创之下,病人很容易做出极端的行为,比如说,自杀。
顾子维是被最后两个字吓到的。他怕她会死,相比之下,失去她的爱真的最小最轻的代价。就算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他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寻死。
但此时的苏清越哪里还听得进任何规劝,更不必说心理治疗了。所以才想出那样的办法:让Johnny佯装偶遇的学长,先一道旅行,再慢慢取得她的信任,建议给她做免费治疗。这一举一动都在顾子维的关注之中,Johnny根本不知关于他们学校的任何信息,从头到尾都是顾子维。仿佛是他与她的时空旅行一般,他陪她再一次故地重游,回首往事。
Johnny当初还打趣他,你说你那个苏清越天天跟我这么个才华横溢事业有为的帅哥在一块儿,她会不会爱上我啊?
顾子维很认真地回答,绝对不会。为什么?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只不过,他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梁辰川还是他,也许是梁辰川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九,他还是愿意为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全力一搏。
没想到,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当Johnny给清越进行催眠治疗的时候,他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
Johnny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