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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商议凤哥儿和离之事。”
王熙凤大惊,“老爷……”
王子腾摆摆手,打断王熙凤的话,叹道:“当初我本欲效仿贾公,为你择婿贤才,可你与琏儿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又有你姑妈亲自做媒,你既对琏儿有意,我便也允了婚事,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如今贾家举族之祸近在眼前,我实在舍不得我的女儿年纪轻轻便受此牵连。”
王熙凤双眼含泪,又哀哀唤了声:“老爷……”
“你素来有主意,该当知道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一步。你好好想想,待琏儿来了,再听听他的意思。”王子腾心下黯然,不再多言,去书房静思此事。
第089章()
第089章轰轰烈烈王贾和离
也不知王子腾在书房与贾赦贾琏如何说的,待二人出来时,一个一脸哀戚,一个满面沉痛。
王子腾冲着贾赦一抱拳:“世兄开明,今日之事一了,你我二人虽不能成儿女亲家,世兄但有吩咐,我王子腾莫敢不从。”
贾赦道:“我虽一向糊涂,琏儿亦不是个有出息的,可凤姐儿自嫁到我们家来,我是一向拿她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哎,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哪!”
这话就亏心得很了,先不说王熙凤一向亲近的都是王夫人,便是贾赦,整日间只知花天酒地,屋里小老婆一堆,哪里有点儿做人公公的样子。王子腾也不多言语,又对贾琏道:“你瞧着老太太的心思,缓缓与她提一提。凤哥儿在你家里时,一直伴在老太太身边,别叫老人家着急。”
贾琏红着眼眶点头应了,又道:“小婿想去见一见凤姐儿……”
王子腾叹了口气,道:“何必相见呢,徒增伤感罢了。”
贾琏一向都有几分害怕自己这个岳父,如今到了这样的关头,竟也不敢违逆,只得道:“我与凤姐儿少年夫妻,这几年我虽有几分对她不住,可待她的心是再未变的,还望岳父明鉴。”
贾家人里,贾琏尚还算个明白的。虽女儿得罪了林家,贾琏却与林珏一向交好,王子腾便多提点了贾琏一句:“林珏小小年纪便深得圣心,你既与他交好,怎的不见你多往拜会?”
王子腾冷不丁提到了林珏,贾琏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这弦外之音,却也未多言,只道:“待晚些我禀明了老太太,再带着和离书同来。”
王子腾此时方觉得贾琏实在是个聪明人,以往他公务繁忙,且贾琏也不是个知道上进的,常躲着他走,他接触这个女婿竟少的可怜。早知道贾琏如此聪明,他当初……罢了罢了,往事不可追,只看贾琏的能耐了吧。
贾琏到底没见着王熙凤,两人和离之事亦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便是当今天子,亦难免多问了一句。
王子腾唯有苦笑,“说来此事错也在臣,臣这一把年纪,只有这一个女儿,便将她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了。她在家时自有臣与贱内疼她宠她,到了夫家后,她的舅妈又是嫡亲的姑母,更是将她宠的不成个样子。臣打从我那女婿口中听说她克扣府内下人的月银私自在外放印子钱时,心内便觉不好。如今走到这一步,实在是臣教导无方。”
王子腾说着便跪下请罪道:“臣这一生,只此一女,只得厚着面皮向陛下求个恩典。”
宏正帝道:“你说。”
王子腾留着美髯的白净面皮上透出一丝红晕,“臣那女儿私放印子钱,有违国法,臣甚是羞愧。如今臣已然将苦主的钱补上,还请陛下饶恕臣那女儿的罪过。”
这放印子钱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上意。如今王子腾自己将这事捅出来,一来可以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忠心,王家没有任何事瞒着皇帝;二来也是借此避免皇帝怀疑,给王家贾家和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宏正帝嘴角擎起一抹浅笑,他没有看错,这王子腾果然是个极聪明的人。王子腾确有才干,否则他也不会一再提拔,此次王子腾能这般壮士断腕,及时与贾家撇清关系,只要他不在立太子一事上头脑不清,王家往后数十年的富贵还是保得住的。
“小女孩儿难免有糊涂的时候,既已和离,便好生在家中学学规矩吧。”
宏正帝这般说,便是不追究的意思了,王子腾忙磕头表忠心,“谢陛下宽仁,臣定好生教导臣那不争气的女儿。”
宏正帝又与他说起朝中之事,王熙凤放印子钱一事便悄然放过,王子腾后来每每想到这时的决定,都不禁暗暗窃喜。自然,这是后话了。
如今令王子腾烦心的,还是女儿王熙凤。
王熙凤放印子钱的事,确实是王子腾通过贾琏知道的,他也没想到王熙凤竟然这么大胆。大户人家赚钱的法子多了,这放印子钱却是最损阴德的,更是被朝廷明令禁止的。如今在宏正帝这里过了明路,王子腾总算是能放些心了。
贾王两家乃是世交,四大家族更是一向同气连枝,如今和离之事虽有损两家和睦,毕竟贾家还有许多事要倚靠王子腾,自不敢真正翻脸。只不过巧姐儿乃是贾家人,说什么贾家也是不肯将巧姐儿给王家的。且巧姐儿只要在贾家一日,王家便不可能真正放下贾家不管。
王子腾心里清明得很,贾老太君待巧姐儿不过几分香火情罢了,她真正放不下的,是王家带给贾家的依仗。可是没办法,贾家不放人,王子腾也不好强迫贾家将巧姐儿交给王家,真正闹将出去,对两家都没有好处。
王子腾对自己的夫人道:“太太多去劝劝凤哥儿,巧姐儿毕竟是贾家血脉,琏儿自不会亏待她,叫她勿要多思量。”
王夫人道:“如今凤哥儿和离在家,瞧着不像呢,我自己的女儿,只有更心疼的。我倒不是嫌她,只是老爷也要想想凤哥儿,她如今才多大,难道竟要青灯古佛一辈子不成?”
王夫人每每瞧着自己女儿跪在佛前念经,便觉头疼。
“此事待晚些再说,凤哥儿毕竟刚刚和离,咱们这般急急地便给她寻人家,贾家那边瞧着不好看,便是孩子自己,难道心里还舒坦了?你且不必急,只多多宽慰她些,我自有打算。”
听见王子腾这般说,王夫人方觉心内好受些,又问了句巧姐儿。
两人都心知贾家是不可能舍了巧姐儿的,不过多嘴一问罢了,王子腾道:“待过些时日罢,这等新鲜劲头过了,我寻个时机,便说咱们想巧姐儿那丫头了,叫琏儿将巧姐儿带过来,她们母女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王夫人听了,这便去与王熙凤说了,王熙凤心方稳了些。
继宁国府抄没,贾王两家和离之后,京中很是消停了一阵子。及至黛玉归宁,与林珏提起贾母大寿之事,林珏方恍然道:“我这里还是按往年的份例,你那边倒是可以去瞧一瞧。如今宁国府那边出了这档子事儿,别人可以远了老太太,咱们却是不能,好歹是亲戚呢,不看别人,你只看你母亲吧。”
黛玉往日间被贾家伤得够呛,后来也不大爱理会贾家了,尤其薛宝钗做了宝玉侧室尚且不消停,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听说了贾家妻妾争宠之事,可见贾家门风。
说来这薛宝钗也真是有手段,先时被贾张氏那般打压,如今竟然又将宝玉捏在了手里,叫宝玉院内一干妻妾恨得牙根直痒。
黛玉不过一想便罢了,这般内宅之事,想来哥哥也是无甚兴趣的。
谢锦宣与李易白在树荫下对弈,林逸带着已经能自己跑跳走路的谢宇霆在一边玩耍,林氏兄妹则坐在一旁的凉亭中。左右无外人在场,李易白是被黛玉直接视为林珏内室的,倒也没讲究什么男女大防。
说了几句贾家事,黛玉便又说起旁的,“逸儿如今也该到了进学的年纪,虽家中也可延请名师,到底不如家学渊源。我听说任家老先生每隔三五日便要来哥哥这里,想是真心实意要认回哥哥的。任家书香传世,哥哥何不将逸儿送去任家家学?”
林珏沉吟片刻,“任家家学确实颇有底蕴,只是到底处于外省,我倒不想让逸儿小小年纪便孤身在外。”
李易白一旁插嘴道:“逸儿这里我自有安排,且先在家中请先生继续教导便是。”
林珏没听他提过,此时也不免好奇,不过既然李易白未明说,他便也没多问,不过挑眉看了眼李易白罢了。
黛玉如今已经外嫁,对于林逸也是提一嘴让兄长上上心罢了,毕竟男人不比女子心细,好多事都未必能想得到。
说起任老先生,林珏不免问道:“今日老人家来过了么?”
李易白手上黑子一落,“过几日是老人家寿辰,任旭已经给府里下了帖子,邀你前去。”
林珏点点头,他如今可是甩手掌柜,有李易白这个“贤内助”在,当真是省心又省力。
“贤内助”李易白说完,又转过头去专心下棋了。林珏与黛玉闲话几句,一时技痒,便将李易白半道儿赶了下去,自己与谢锦轩博弈起来。
谢锦轩素来知晓这位舅兄的脾气,也不计较,一笑置之。
手谈两句,到了午饭时分,便各自带着自家身上沾满了草屑泥土的“皮猴子”洗漱用饭去了。
及至晚间歇息,林珏方才问起白天的事,李易白道:“咱家逸儿虽比太子兄长家的长子要大上几岁,来年那孩子便要进学挑伴读,瞧着父皇和兄长的意思,是属意咱家逸儿。”
林珏蹙眉道:“如今太子虽被立为储君,陛下却当壮年,太子诸事还是多听听陛下的意思才好。”
李易白笑着将人揽到怀里,“放心,此事乃是父皇先起的头,否则太子断不会点头应允。”
林珏虽不愿参与争储之事,但自家“贤内助”早已投身其间,他这个“一家之主”便也只能期盼着太子顺利登基,一个“从龙之功”,保林家三代太平也是好的。
李易白听了林珏关于“贤内助”的理论,丝毫不与之争论,贤不贤,内助外助的无所谓,且让他口头上占些便宜又如何?床上才能见真章。
熄蜡,合帐,睡家主。
第090章()
第090章贾母大寿元春薨逝
贾母大寿,素来排场极大,仿佛是为了表明贾家并未受到宁国府被抄一事的牵连,这一次办的尤其煊赫。
黛玉是特意选在贾赦家宴这日来的,且来得极早,丝毫让人挑不出错儿来。贾母未料到黛玉竟肯来,喜不自胜,对谢宇霆也是赞了又赞。谢宇霆小小年纪便很懂礼数,小小的人儿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一派认真滴模样,“宇霆给老祖宗贺寿,愿老祖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贾母瞧着他这般伶俐乖巧的模样,越发爱了起来,让鸳鸯将小小孩童扶起来,抱到自己身边,一经第“心肝肉”地唤了起来。又叫鸳鸯拿了果子糕点给小孩儿吃,把小孩羞得满脸通红。乖乖地接了,还小小声地道谢,把贾母越发喜得不知怎么好了。
黛玉笑道:“老太太可别惯着他,前儿还张罗着牙疼呢,大夫说是糖吃多了,这几日可不敢叫他再吃呢!老太太现在给了他,回去牙疼了,少不得还得跟我说什么‘长者赐,不应辞’呢!”
贾母原因黛玉头几句话颇有几分不痛快,听到后面,便又笑道:“这孩子这般伶俐,必是随了你母亲了。”
虽贾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