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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太巧了。”丛惟沉思着,问道:“那个怅灯不会白白把新颜交给你,他提的是什么要求?”
说到这个,陟游脸上现出不解:“这一点也很奇怪,白隼堡与南方罗河接壤,自从星野战败南方罗河分裂成上下罗河后,他就一直妄想占据上罗河。这一次新颜落到他手里,我原以为他会要上罗河的,谁知道,他却要求统领烟罗城。”
“烟罗城?”丛惟微微一怔,慢慢坐直。他的左手伸到面前桌案的上方,衣袖扫过,原本光滑平整的桌面渐渐起了变化,原木的纹路游动变幻,有些地方向上隆起,有些地方向下凹下去,很快就形成一副显示山川河岳的地形沙盘。
沙盘的中央,一片广大高原,就是云荒山和凤凰城所在的梧桐原。丛惟指尖蘸了一滴酒,在凤凰城西南方不远的地方点了一下,一点碎米大的银光在那里闪烁。“这就是烟罗城,距凤凰城这里六百里地,可以说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城池。既没有强大的实力,也没有富饶的物产,一直以来,都是依附在凤凰城的羽翼下。怅灯如今应该是想尽量远离凤凰城的势力,怎么反而还往我们眼皮底下跑?”
“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才觉得奇怪。”陟游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白隼堡远在东南,上罗河还要更远,这次我专门留意了一下,两者之间甚至没有直达的道路,他应该不至于是想以烟罗城做跳板……”没有说下去,却在烟罗城和凤凰城之间画了一条直线。
(2)
“想取而代之吗?”丛惟嘴角上扬,挂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烟罗城本身没有聚集兵力的实力,而附近音闾州、刹继堡和雨织城都是我们的势力,”他一边说,手指在烟罗城周围连点三下,三个又圆又大的银光点将那点碎米般的光芒团团围住。丛惟微蹙着眉,捏着下巴沉思良久:“他到底想干什么?”
陟游说:“怅灯本是凤凰城的人,因为‘那件事’才被放逐,他会不会只是想要回来呢?”
一抹凌厉的光从冰蓝色的眸子闪过,丛惟面容冷峻地摇了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心中只怕对我怨恨至极,才不会有什么敬仰之情。”他的眼睛仍然盯着沙盘,低声说:“他是这里唯一看得见那边世界的人,他要说新颜回来和他无关,我绝对不相信。可是如果千方百计把她拉回来只是为了要烟罗城这样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地方,我也不相信。这后面一定有别的内情。”沉默了一小会儿,丛惟仰起头,冷淡一笑:“也好,就让他去烟罗城吧。”
“可是……”
“正好便于近处观察。如果查明新颜这次回来真是他干的好事,即便他有窥视那边世界的能力,也不能留他了。”
“嗯,也对。”陟游赞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要到音闾州、刹继堡和雨织城走一趟,督促他们近处监督。”
“随便你。”丛惟摆摆手,靠在椅背上,忽然有些厌烦,眼睛重又盯着室内某一个角落,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陟游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煞住脚步,身上随步伐摆动的银色袍服因为突来的停顿而漾出潋滟波光,“对了,烟罗城有一个人。”
丛惟立即了悟他的意思,坐直身子,眼中放出光芒,“你是说师项?”
因为讲课生动幽默,本人又知识渊博风度翩翩,石定襄在学生中很受欢迎,每次下课后总有一群不满二十岁的女学生围在身边问东问西,不费一番功夫很难脱身。其中一个叫做林红的学生最执著,想尽各种与课程相关或不相关的问题,从教室里一直追问到教学楼外,才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
石定襄苦笑地擦擦汗,在这些女孩子毫不掩饰的热情面前,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老了。正是午饭的时间,校园里到处是人,彼此擦肩而过,一律飘着一股饭菜特有的香味。石定襄刚走到办公楼门口,看见一个身穿乳白色羊毛大衣的女孩从里面出来,眼睛一亮,笑着招呼道:“新颜,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找你爸爸吗?”
寇新颜正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不由一愣。
她爸爸前两天刚刚升任学院院长。
“不全是。”新颜迅速整理好情绪,“爸爸现在在开会。”
“寇教授新任院长,肯定比以前忙了很多。”他仔细观察新颜,面色还是异常苍白,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影,眉宇间却比第一次见的时候开朗了些许。见新颜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微笑道:“正好吃饭的时候,要不一起吃些东西吧。”
“好的。”新颜出乎意料地爽快答应了,然后才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我没有太打扰吧?”
“怎么会。”定襄正求之不得,连忙道:“就在教工食堂,便饭而已。”
“其实我今天来,是专门来找你的。”
“哦?”看见她从手袋中拿出达什的画册,定襄失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还专门来还?太客气了。”
新颜摇头不语,面色凝重。
比起专供学生用餐的大食堂来,教工食堂要干净清静得多,整个餐厅用屏风隔成无数小空间,有专门的服务员负责点菜上菜,形式与外面的餐厅没有什么区别,价钱却便宜很多。“这就是作为老师的特权吧。”石定襄招呼新颜在一个两人座的隔厅坐下,这么自嘲着。
“其实我是来向你请教一些事情的……弟弟说你或许能帮我。”
“嗯?”定襄镇静地点点头,“有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忙出些主意。”
“这一次出差,我经历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
“我猜也是。”
新颜诧异地抬起头,问道:“你知道?”
定襄微笑:“你回来那天精神气色都不是很好,我猜的。”
新颜踌躇着,似乎在考虑怎么样措辞。定襄也不催她,安静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了安心。他就是有这种本事,无论谈话对象是谁,有什么样的问题或者用心,他都能让对方感觉到一种无声的鼓励,进而畅所欲言。
“我原本以为是幻觉,是梦,可是有一些迹象说明不是幻觉,但却也没有第三者证据说明真的发生了,可是或者跟以前的一些事情有关系,可是这实在太诡异了,说出来一定没人会相信。”新颜一口气说着,语无伦次,一句赶一句,不断推翻自己前面的话,到最后连自己也说糊涂了,突兀地停下来,手足无措看着石定襄,突然泄气,颓然道:“你不会相信的。”
定襄失笑:“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相信?来吧,从头说,我已经做好准备听你最离奇的经历了。你就是告诉我你进入另外一个世界,我也不会吃惊的。”
新颜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
“怎么?我不会真的说中了吧?”定襄心中暗暗吃惊,脸上神情不变,“真的这么离奇?”
(3)
新颜沉重地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一个服务员来到他们桌子旁边,粗手大脚地扔下两副碗碟和两份菜单,带着浓重的方言问道:“你们要吃什么?”
两人同时抬头,望向这个粗鲁的家伙。新颜突然张大嘴,半天合不拢,使劲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眼花。这是个穿着遍布油渍白色制服、身材粗壮的女子,长着雀斑的脸在新颜看来无比熟悉,如果不是太过震惊,她不假思索就能叫出她的名字,伍味,那个白隼堡的厨娘伍味。
“看什么?”对方被她古怪的眼神看得满身不自在,面带不满,粗声粗气地说:“要吃什么,快说。”
石定襄看出有异,连忙解围道:“我们先看看菜单,你先给我们上壶茶来。”
新颜拼命命令自己要镇静,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在那边会遇见和父亲弟弟长得像的人,那么在这里遇见这个人就完全可能,分别只在于这一次她是先认识那边的那个人而已。只不过如此一来,就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所经历的一切,绝非幻觉。她不可能在幻觉中认识一个现实存在的陌生人。
那服务员虽然粗糙,动作却很麻利,几乎立即就蹾了一壶茶在桌子上,蛇蛇蝎蝎地转身要走,却被定襄叫住:“小姐,没茶杯我们怎么喝啊?”他态度稳重从容,话语中透着自有一种威慑。对方听了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手忙脚乱地送上两只茶杯,并且附送额外服务,竟然慢慢往杯中斟上茶水,送到石定襄面前。只不过动作过猛,不少都洒在了外面。
石定襄不以为意,微笑着点头道谢。不想这一来对方更加慌乱,脸一红,转身去给新颜倒水。忽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下打绊,整个人一个踉跄,手中一壶滚烫的茶水就全都泼在了新颜的羊毛大衣上。
若是平时,新颜手脚敏捷,定然能躲开。今天却因为走神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耳中听见一声惊呼,本能地侧身反应,却到底迟了一步。
“哎呀,那个对不起,俺不是有意的。”服务员手足无措地看着定襄扑到新颜身旁检查,嘴里面不停地道着歉。
定襄顾不上理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新颜没有被烫伤,才松了口气。新颜对这场小小的事故完全不在意,眼睛望向那个服务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领会错了,越发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这时候食堂的经理也终于注意到这边,凑过来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气得冲那个服务员斥道:“吴妹,你怎么回事,怎么又闯祸?”
他们来这里本是图清静,这样一来完全没办法说话了,定襄低声对新颜道:“走吧,到别处去。”
新颜也没了心思,点点头站起来,看看茶水在大衣上留下的黄色污渍,苦笑了一下。经理笃自不停道歉:“真对不起,吴妹刚从乡下来,什么都不懂。太对不起了,这衣服我们帮你洗吧,下次来吃饭给你们打五折。”
那大衣看来是没办法洗的,两个人都不愿意再纠缠,匆匆离开,经理一直将他们送到门外,一路点头哈腰,殷勤备至。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饭是吃不成了,石定襄有些歉意地说:“下午还有课,要不今天晚上我到你家去?”
亲自上门,当然不是单纯为了听她讲故事,新颜自然明白这里面的意思,脸不由微微发热,轻轻点头同意。
能让寇之佑潜心钻研下工夫研究的东西,永远与学习无关。他是那种绝顶聪明的学生,所有的内容只要老师讲一遍即能融会贯通,充分理解,也就是说,是那种理解能力和分析能力非常出众的人。而同时由于他博览群书,并且喜欢向人炫耀知识面,无形中也促进了他的记忆能力,通常那些右脑比较发达的学生对文科类的恐惧,在他身上也完全找不到。
“简直是得天独厚嘛。”新颜不止一次这样羡慕地说,“我就要死记硬背,你倒是一点都不用费心。”
然而没有耐心却是之佑最大的弱点。所有的理论搞明白,做过三道练习题之后就会完全丧失兴趣,把注意力转向更新鲜的内容。“同样的内容看两遍是浪费时间,重复三遍就是谋杀了。”他这样主张,坚决抵制课后温习或者考前复习之类的事情,所以虽然是公认的聪明学生,成绩却总是勉强位列中上而已。
不过对于一个十八岁的高三学生来说,不论聪明或者多有个性,想要逃脱高考前的补习是不可能的。虽然寇教授对于他的教育采取开明手段,并不过分施加压力,可惜大气候如此,每周三天的晚自习无论多么不愿意,他也只得参加。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虽然在教室里面坐着,心思飘到了哪里就不是那些老师们能控制的了。之佑这些天对印度冥想大师达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