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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人恶狠狠地煽了一巴掌,这一瞬间,魏红玉整个人突然泄了劲似的,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几乎瘫软在地。
与此同时,段美芳畅快的笑声如同魔音一般钻入耳朵里,震的她脑袋嗡嗡作响。
锃亮的轿车旁,身穿制服的司机恭敬的站立一旁。
裘衣美服的段美芳怀里,虎头虎脑的梁豆咧着嘴,不停的叫着“爸爸,妈妈!”,梁学涛和段美芳大声的应着,引得一旁八岁大的梁雯忍不住有些吃味,也跟着叫了两声爸妈。
夫妻恩爱,儿女双全。路人们啧啧相赞,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有谁会顾及到躲在不远处一副农妇打扮的女子正在偷偷哭泣。
第五章 家宴()
作为县里知名饭店的主厨,梁学军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八凉八热,铺满了整整一个圆台面。
素来提倡节俭的梁老太这次倒是罕见的没挑剔什么,来之前老太太特意换了一身新做的湖蓝色长衣布裤,花白的头发梳得油光水亮,严肃的脸庞隐隐透着几分喜气。
饭桌上除了梁学军的儿子梁栋之外,梁家第三代皆不在场。
梁栋年纪小,其余又都是成年人,不该提的话自然一句都不会提,因而饭桌上的气氛虽不太热烈,却也融洽。
即便如此,魏红玉依旧如坐针毡,食不知滋味,心里只盼望着筵席快点结束。
贺炜见梁学涛抄了一勺子荸荠虾仁放在魏红玉碗里,忍不住推了把梁学军,笑道:“别光顾着喝酒,你也学着二哥点。”
梁学军嘬了一口酒,刚想接话,对面梁学涛的眼神就犀利的扫了过来,他心中一滞,嘴里要吐出的话顺着舌头卷了个弯,又咽进了嗓子里。
梁学涛这次带回来的五粮液酒香味醇,梁学兵贪杯的多喝了几盅,连带着其余两兄弟也喝了不少。
贺玮见梁学军喝的有些面红耳赤,便伸手阻拦道:“不能喝了,一会儿喝醉了人难受。”
老话说,酒壮怂人胆。梁学军平时是个典型的“妻管严”,这会儿却借着几分酒劲粗着嗓子喝道:“一边去,二哥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一次,不喝个痛快怎么行?”
当着梁老太和梁学涛的面,贺玮按捺住不快,婉言劝道:“乱说什么呢?往后有的是机会。”说到这,她顿了顿问梁学涛:“二哥这次回来打算呆几天?”
这话细究起来未免有些诛心。
梁学涛冷冷的盯着贺玮看了一会儿,直看的对方心底发毛,这才不紧不慢的给魏红玉夹了块鲫鱼肚子上最嫩的肉,然后回道:“手头的事多,这两天就得回去。”
众人听了既有些诧异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魏红玉如释重负的长抒了一口气。
窗外夜色渐浓,银盘般的月亮悄悄爬上了树梢。
酒足饭饱,众人踏着月色各自回了家。
进了家门,魏红玉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最近这几年她迷上了古装连续剧,晚饭后雷打不动必看两集。
梁学涛去灶间烧了一大壶热水,打算给魏红玉烫脚用。
白天和魏红玉掰扯时他发现对方的手冰凉冰凉的,刚结婚那会儿可不是这样。
梁学涛不懂这些,只是记得早些年因段美芳不孕曾看过中医,医生说过“气血两亏”的症状之一就是四肢冰凉,他心中暗自记下,想着回s市之后得弄些上好的补血补气的药回来。
兑了凉水,梁学涛端着洗脚盆进了屋。
魏红玉正对着电视机发笑,扭头看他时笑靥还未来得及收回。梁学涛见了,嘴角不禁往上翘了翘,快步走过去说道:“来洗脚。”
放下脚盆就打算上前给魏红玉脱袜子,魏红玉吓得赶紧双腿往后缩了缩,连声说道:“我自己来。”
梁学涛也不勉强,直起身问:“洗脚布还在洗漱间门后面搁着?”
见魏红玉答是,大步走了出去。
紧接着,梁学涛又打了热水伺候着她抹了脸,然后自己洗漱了一番,忙完这些他站在院子里点了根烟。
香烟顶端的火星一闪一灭,阵阵烟雾弥漫在眼前,梁学涛突然有种置身于梦中的不真实感。
昨天还是末世,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是如何料理了樊泰那头畜生,没想到再次睁眼却发现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这般惊喜,又这般令人不敢置信。
梁学涛隐隐觉得这一切似乎和脑子里的那个东西有关系,不过此时却不是深究的好时机。
抬头看了看,屋内透着的灯光柔和又温暖,他眼中不由升腾出一股热切,迅速掐了烟,快步走了进去。
魏红玉扭头看了他一眼,指着沙发上一摞子棉被:“这是铺盖,你睡东面那间。”
梁学涛神色如常,移开棉被坐于一旁侧身凝视着她。
极具侵略气息的炙热视线有如化成实质般顺着毛孔钻入血肉内,几乎是瞬间便传至四肢百骸,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犹豫了片刻,站起身打算回房睡觉。
“不看了?”梁学涛拽着她的手臂。
魏红玉低头不语,微垂的眼睑下浓密的睫毛在微微翕动,如同蝉蝶的薄翼。
梁学涛不禁放柔了话语,轻声问询:“咱们聊聊?”
魏红玉咬了咬唇瓣,突然一甩手:“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咋样都成。”话还未说完,便疾步去了里屋。
梁学涛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头枕着双手往沙发背上一靠,闭起双眼的同时轻声叹了一口气。
夜渐渐深了,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至。
魏红玉阖上窗户,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不禁琢磨起了梁学涛这次突然回来的目的。
如此低三下四的作态,明显是有求于她。
可是她一穷二白,无财又无色,有什么可求的?
无非是能和他离婚罢了。
魏红玉嗤笑了一声。
想起刚才和梁学涛撂的那句话,她心里觉得挺痛快,这么些年自己总算硬气了一把。
只是痛快之余,又有股说不出的不甘和怅然。
像是要警醒自己一般,她坐起身照着大腿的嫩肉狠狠的掐了起来,嘴里同时嘟囔道:“让你再胡思乱想!”
连掐了数下,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小声哭了起来。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一想到要和梁学涛离婚心里还是抽抽着疼呢?
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透了。
中午那会儿梁学涛回来的时候,就该拿苕帚把他轰出去,再不济狠狠给他两嘴巴子也是好的。
这么一来,即便是离婚了,也算是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魏红玉哭哭啼啼了好一阵,最后挡不住睡意渐渐进入了梦乡。
多年前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早已习惯凡事都往坏处想,完全没料到事实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么回儿事!
第六章 梁娟()
屋里多了个梁学涛,魏红玉根本睡不踏实。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她就醒了,趿着鞋子来到了堂屋。
堂屋门大开着,清晨凉爽的春风扑面而来,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泥腥味,空气清新的让人能联想起树尖上的小嫩牙。
她快步出了门,院子东面一侧的墙根底下梁学涛正迎风伫立着,身姿挺拔的犹如白杨树一般,黑色的夹克随风鼓动着,看得人有些晃眼。
“怎么不多睡会儿?”梁学涛抹了把脸问她。
魏红玉默不作声,不着痕迹的数了数他身旁满地的烟头,然后转身进了灶间。
点着了灶炉,又烧了壶热水之后,她去了洗漱间刷牙洗脸。
洗漱间就在灶间的隔壁,两间房通着炉膛,地方不大,五六平米的样子,隔了块地方洗澡,又通了下水,还用水泥砌了个四四方方的洗脸池。
魏红玉洗完脸,抹了点雪花膏,然后拿起木梳子开始梳头。
三十刚出头那会儿她就长了白头发,这几年又开始脱发,尤其是脑门那块儿,头发明显比其他地方少。
兴许过几年她就成了个女秃子,魏红玉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忍不住在心中这么想着。
早饭吃的是梁学涛带回来的鸡蛋糕和牛奶。
鸡蛋糕里嵌着蜜饯,酸酸甜甜的,魏红玉挺好这一口。
餐桌上,夫妻二人照例没什么交流。
吃完后略作收拾,梁学涛开口询问要不要去j市看梁娟。
魏红玉迟疑了一番,最终点了点头。
临行前,她打算做点梁娟爱吃的辣肉酱带去。
冰箱里有现成的五花肉,只是泡在热水里化冻太慢,时间紧凑,只能切成一块块的放锅里煮熟。
硬邦邦的肉条切起来费劲的要命,魏红玉提着菜刀,跟锯木头似的,可惜半天也没切下一块。
幸好这时梁学涛自告奋勇的接过了手。
魏红玉趁这空档现炸了一小盘花生米,又剥了两根笋,去皮切成丁,忙完这些,五花肉也切好了。
把肉丁,笋丁放进热油锅里爆炒完再加甜面酱,辣酱,最后放花生米翻炒一分钟。
辣肉酱做好了。
梁学涛尝了尝,随口说了句:“还是我媳妇儿做的肉酱好吃。”
话还未落地,两人皆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这一瞬间,魏红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是有些气愤,又或者是难堪,手中的盘子往对方怀里一送,几乎是跑着出了灶间。
梁学涛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他喜欢这样生动鲜活的魏红玉,至少不是那么死气沉沉的令人心窒。
回到堂屋,见魏红玉正在翻检他昨天带回来的衣服,便随口问了句。
“我看款式挺大方,想给娟娟挑两件去。”魏红玉喃喃解释着。
梁学涛哭笑不得:“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娟娟穿不合适。”他一边说着,一边挑了件翠绿色的娃娃衫和白色九分裤递了过去:“今天穿这个吧。”
魏红玉连连摆手,她都这把年纪了,还穿这么鲜艳的颜色实在不像话。
梁学涛脸色有些难看,这种明明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却非要往五六十岁打扮的嗜好实在让他受不了。
略一思忖,沉声说道:“你得考虑考虑娟娟,穿的太寒酸,让她同事看见像话么?”
魏红玉有些不情愿,好在但凡涉及到梁娟,她总会让步。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换上了。
她肤色白皙,五官小巧,自二十来岁起相较于同龄人,外貌上总是略显年轻一些。
可惜这些年实在磋磨的厉害,如今看着反倒比真实年龄老了好几岁。
幸好一身翠白搭配,极衬她的肤色,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几分。
梁学涛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视线不经意掠过头顶时,心中猛的一颤,发根处的几抹白色实在太过刺眼。
魏红玉对着镜子照了照,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要不戴个太阳帽吧?”
“好!”
一切收拾妥当,梁学涛开着大切诺基,迎着朝霞驶向j市。
大田村距离j市有近300公里的路程,到达j市时,已近中午。
车辆缓缓驶入梁娟的实习单位——第六人民医院之后,魏红玉先行下了车,进入门诊大厅。
梁娟和母亲多年相依为命,感情极好,见面之后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梁学涛停好车,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