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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望大家理解请加木木的微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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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又要下雨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是会下雨。
墙外头,那株孤孤单单蕉尾总是一样的颜色,开不得花。
吃新药剂的时候,妈妈也问:“这药不一样了——”我诺着,看着火,小火上炖着的排骨有些汤水溢出来,是滋滋的甜。
“妈,晚上我得加班,你把汤喝了,碗摆那我回来洗。”
“新药贵吗?”她早衰的脸上,你依然可以察觉那年轻时的脉脉风情,我还记得,她腰肢盈盈不胜一握,不言不语留在白色露台上,白得好像雪一样的的礼服紧紧裹好她,不露出纤细手臂上的一点肌肤,父亲总是很在意这些;但,他们,总悄悄盯着她;无论父亲怎样提防;她总是要命地引人。
真奇怪,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能记得当年那个清晰的画面。像是,妈妈就能代表那久远而飘逝的家族和时代一样。
荣誉皆已过去——
我轻轻叹口气,回答她:“便宜好多。是我托朋友从北方带的。”摇晃着瓶身上的说明,我在她面前慢慢读那古里古怪名字;她紧紧盯着我,轻轻叨念,还好不是进口药。“药效不比进口的差,你先吃一个月看看。”拿手巾擦掉她嘴上一点药渍,我把小匙洗干净,药瓶拧紧,放在她手边的小柜子里。
她躺回去,是睡了。
像个小孩一样。我检查了煤气炉和窗户,把台灯调小,梅雨天的湿霉屋子里要有点光就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不是美丽的光鲜的就一定适合冠冕堂皇,起码,有的小菌菇就爱长在腐烂木头上,对吧?
当我走出去的时候,雨还在下,我把手里的两个空蛋壳插在蕉尾根上,听人说,这能让花开得更好。
“明年春天,就能开花的。”
我安慰它。撑着伞,轻轻拍拍瑟瑟发抖的它。
已经十一年了,从我和妈妈搬过来,它就这样没精打采地杵在这。
好象一辈子也没打算过开花这样辛苦的事。
第2章()
第3章()
深深的困顿迷惑住了我。关节再次感到麻木,那麻木几乎爬满整条胳膊,可能是我今天连续修了好几小时车子,机修工的关节说结实也结实,说脆弱也脆弱,因为经常在车身下举起胳膊维修,一直僵持不动,总这样下去,关节就不太通络了吧。
我催促自己,动一动,手动一动。
我睁开了眼睛。
车窗外,模糊雨景,人和物一下子便闪过。
七八点的时候,能回家的人都回家了。
现在的“他”,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一惊,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由抹了把脸,就着冷冰冰的手。希望这可以让自己清醒些。
运动场的镭射光柱,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就像大海里的灯塔一样,初以为很刺眼,但接近后发现像睡着的海浪一样柔和,一点一点,近一点近一点,光开始变成金黄色了,乘客张开手掌,还是柔和雪白,只有眼睛看见的才是金色。
那只金色的雄鹰远远矗立在两站的距离后。振翅高飞的形状已经收敛起来,双翼形状的副楼通体发光,钻石一样的光芒极为璀璨。
周末的夜晚才会如此。
真是不可思议,就是那座了不起的建筑啊——
车上每个人都像这样地向左边扭过脖子,眼睛不由自主地追逐那耀眼的光芒。
“花了几千万的光,当然是不一样啊……”司机这时候,会这样说。
好像ufo在天尽头射出来的那样,既惊心又混沌,让人不知道该跑还是该倒下好。
第4章()
十楼才是网球场,电梯里的银镜子裎亮,我突然想起来,规格、程序、要做符合规格程序的人!连忙掏出手帕一一擦自己头发脖子和手指,微微扩散的酒精味让旁边站着的人奇怪地看了我,尽管心里赧然,但我见怪不怪、尽量保持面无表情。从镜子里,我认出来这些游客是电视里常播出的名人。
——我们都在网球馆出去。
每个场地都有人在运动。这里的光纤,总是很扎眼。透光的玻璃凹凸不平,望去便失去平衡,当人悬挂在这样的半空,已经忐忑不安没有影子了。
是啊,影子影子,黑暗,而温暖。人不能没有影子,不能失去安全感。我忐忑着,这里的建筑和光芒让我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这个地方,真是,不舒服,但好像真的没人在意。
我在第十号场地,找到了我的位子,我坐下来等。
两男两女,在玩着。
球衣都很时尚。球技也非常好。
第5章()
保镖里一个新的面孔向我走过来,他眼里的怀疑让我自然站了起来,竟然觉得嘴巴喉咙脸孔一片干燥,我也停住了脚步。当他很快被别人拦下来,我头上已经有汗了。好像小偷脱手一样的感觉,才松了口气。
一月一次,也仍然可以让人汗如雨下。
一月一次。随机地听候指令。程序、规矩、指令、一定不可以忘记的东西。
人们追逐那小小白点,它忽东忽西,一定晕头转向。
一个半小时后,结束了。球童才把球拾起来,一个人阻止了他,这个人把球盘拿回手里,继续玩着。
没有人会阻止他。球童见着这个人还不停鞠躬。
——手指不由握紧。再握紧。
这个人接过手巾,擦汗,动作才起就有旁人代劳,打网球的女伴把白白细细的手费力举高了,踮着脚尖,一点点给这个人擦额头汗……
我眼睛看别的地方。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看见我也当没有没有看见。反正掩耳盗铃也不是一天。只要努力装死就可以逃过劫难是每次劝说自己到这里的最好借口。
却一直支起耳朵留神听着四周动静,好了好了,我知道,这是越来越像老鼠的习气。不待这个人走近,我立刻站起来恭候。
并且说:“谢谢你。新药……很谢谢你。”
这个人置若罔闻。很正常,我已经太习惯这个人对我的话完全置若罔闻。我面对着他,看见他的手抬起来、越过我的肩膀,去取他的眼镜。他的眼镜放在我身后侍应生的托盘里。
我侧过身体,极力方便他越过我,极力不碰到这个人的手。干净、白皙、指关节不粗大,保养很好,唯一问题是,他的体味总是很重,运动后更重,就是那种雄性荷尔蒙的气味,他的手指难免也有这种霸道的气味。
我觉得熏人,就屏着,用嘴巴吸气。
我觉得我做的很小心了。
——没想到,手指在拿起眼镜时,粗壮的胳膊肘“不小心”击打到我喉咙,真是的击打,像抢篮板一样轮起来、捣向另一方的胳膊肘,用了十足的粗壮的力气。我非常意外,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咳嗽,大口大口呼吸!
我没想到、这个人会这样干。毕竟人前。
见鬼的,天杀的不小心吧!
第6章()
我弯腰盯着地面,冷汗出了满身。
我真佩服这个人。我的微小的抵抗都他逮住。
只是一个微小的抵抗啊……
那些人气质都很好,散落周围坐着,不笑不闹,只温温和和又风度翩翩坐着。他接触的人,气质都是很好的。
我忍住,小声地不好意思地咳嗽。慢慢把腰直起来。
刚运动完,这个人的眼神是尽兴的,他拿着眼镜,坐下来,慢慢喝了点水,就算他此时和别人一样口渴难耐也很难被发觉,他和我离这几步的距离,我小心观察着计量着,心抖抖的——
从这个人的白短袖里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胳膊上的青筋一动一动地在我眼里跳着,包裹在骨头上的肌肉好像经受海浪冲刷过的石头一样顽强扎人,他一定一直在训练着它们;如果现在我一拳挥向他做报复,那么,现在它们能撇断我的胳膊,一定是的。
“坐吧。”这个人突然开口。
声音清爽和洌。
我讷讷坐下。
这个人擦眼镜,手指动作轻柔,犹如天生的富家公子才有的矜慢优雅。他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擦着,新剃的板寸露出犯人一样的青青头皮,多么精巧的组合,公子和犯人,有多恶心就有恶心!我就是这样想的。
但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新药,确实很有效果,妈妈头发掉的少了,夜里也不整宿咳嗽,是啊只要能弄到药,谄媚一点又何妨。
我也,伸出手,学着那位女宾动作;但当我的手巾只伸出一半,他就戴上眼镜,向我转过头来——
我的手停在半空。
他手指交叉,靠在椅上,眼镜的作用让他看上去温文而雅,此刻,他温文尔雅看着我,和我的手。
旁边嗤出的一点笑,不知是谁的。
第7章()
我收回手、垂下。看向地。
“叶先生,药很见效,才吃了半瓶很多数据都正常了,我——”我舔了下嘴巴,试图不那么结结巴巴,试图更放得开些,我的耳朵听到四周人的说话,是的,他们并没留意我的话,我于是更加压低声音更加试图说:“能不能再托您买些——”
“又按老规矩?”他那样直接!“以身抵债吗?”清晰露骨的声音正好这边人人都听得见,“不是的!”我震惊地昂头,“不是的——”我站起来,第一反应是站起,这个人要笑不笑,眼里同样,要玩不玩;我镇静下来,停滞下来,头脑里天旋地转,但还是低下头,慢慢坐下,我想解释:“不是的……”那点微小的呐喊只有我自己听得到,细微的挣扎就像被庞大沼泽一下子吞没一样无力,我慢慢地坐下了。
总觉得听见有人在嗤笑,耳朵里一再响着,直到烧得耳朵火辣辣作疼。
——“不是啊……”
这个人这样回应,漫不经心,这样玩弄。
因为太过厌恶,而无法去看这个人的脸。只能一再低头。
——“……我慢慢会还的。”我解开上衣口袋,快快掏出白信封,递过去,一直递到他手里。“我还得了。你不要——”以信封挡住,我紧紧地抓住他衣服一角:“不要再说了。”
真希望这样的时刻有终结。
总有终结的一天的。
只要撑到,就好了。呵,只要真能撑得到吧。
这个人拿起了那薄薄信封,我知道他并不在乎,但我必须看着直到确信他收起。那很重要。他拍拍我拽住他衣角的手,伤人话说得自然流露,“指甲里的油污,你又忘了。”
我很狼狈。讷讷收回。一整瓶的酒精或者可以去掉一个机修工指甲缝里的油污,但永远去不掉蒙羞。
那种狼狈,真是狼狈。
第8章()
我想把光调暗点,只愣愣地发现,根本找不到开关,高科技使我无能为力。
“太亮了?”分不出好心还是恶意,他这样问我。
我注视他的胳膊,他肩胛的肌肉,他旺盛的胯部——这可能是力与美的,我为这些力与美不安,他的身体比任何时候都有力量,这力量越来越让我害怕。
在我心里,他一直是个不正常的人。不正常的人能做出何种事?什么都可能。怎么可能不让人害怕?
我必须要做出反应,不能这样呆若木鸡。
我摇头,说:“不亮,一点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