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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挚浩淡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
这时候,铃已然昏迷过去。叶挚浩拍她的脸,唤她,铃长长地吐了口气,又开始迷迷朦朦叫痛,她是千金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
叶挚浩下了决心:“不管这事真假,我去追少帅他们,把他们截住。你把铃送去医院。一定要保她周全。”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是正经事,我一定要保护好铃。
第120章()
我抱着铃,每走一步,她的血淌得更快,一滴滴坠下来坠成一个小涡漩;就算我再小心走慢,还是没用。
我不敢再往外走了。只敢把她抱回沙发。她躺下来,就一动不动,只能低低喘气。这时候如果我去找医生来,也根本来不及啊,而且我不知道医生在哪?去喊严府的人吗,只怕那里现在都是陆家的人,对这孩子到底何种态度都不知道,不能冒然去,这些不用叶挚浩交待我都知道,我也是有脑子的。
她这种情况去医院只怕走到半路上,血都淌光了。
现在怎么办?
我手脚都冰凉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头,怎么办怎么办啊!我眼泪都要急出来!
我一个大男人我能怎么办?
我握住铃的手,小小的棉花絮一样的手,怎么办怎么办!
——这太狗血了,但我没有其他办法啊,这时候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我想不出来!我只有鼓励铃:“我们试试生下这个孩子,好吗,我帮你生产,好吗?”
我明知道铃连回答我不好的力气都没有,明知道这个鬼门关闯也得闯、不闯也得闯,我就只能当机立断,为玲接生。这和叶挚浩,严羽栋,陆震齐他们的恩恩怨怨无关,与这些大男人的争夺领土权利势力无关,这里只有一位难产的母亲。
我就是要帮她生下这个宝宝。定要她平安无恙。
第121章()
我从没碰过女人。帮铃剪开下面裙子时,就感觉女人的皮肤好软好白好香,像蜜桃一样。灵秀的女人一定都是蜜桃一样香甜的水果做成。我咽了咽口水,有些涩涩地想。
——专心点于飞!你在搞什么鬼!我扇了自己一耳光,脸好痛,打的时候脸都是冷汗手都黏湿了,“于飞镇定点,镇定点。”我哆哆嗦嗦地命令自己,舔舔嘴巴,尽量保持手指不打哆嗦,开始用剪刀一点点剪开铃的衣物,书里面看过的必备的一大盆热水我也没来及煮,真没有时间了!我真只是个临时接生婆啊。只能最简陋地,我扶铃在沙发上躺好躺平,再张开她双腿屈起来,我看了下,宫口已经开了大约五指,羊水已经破了,铃还在迷迷糊糊喊痛,也不知道用力,这样下去孩子会闷死在产道里的!我拍铃的脸,用力说:“我数一、二、三,你就往下面用力……拼命把孩子挤出来——你听到吗?”
不管她听到没听到——
我喊:“一、二、三!”
“一、二、三!”
……
五六分钟过去了,铃完全不发动。
天呐这可怎么办啊?你们这些死男人为什么偏要选在这个时候打仗内讧啊,你们等孩子生下来再打也好啊,看着铃高高隆起的肚子,我就感觉像座山一样压在我身上把我压垮了。我瘫软下来,冷汗就像这红通通的血一样往外流。
“你想想陆震齐啊!对啊,陆震齐!你的丈夫,他在等你,等你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你听到吗?铃,你不是爱他吗?你爱他你就要用力,把孩子生下来啊!”我拼命地对着铃的耳畔吼,“陆震齐、陆震齐你听到吗!!他爱你啊,他爱你啊,你一定要活下来,铃!”我知道她能听见的,我对她吼,想她能听见,想更多的“她”能听见,我再也不想看到我认识的女性遭遇到悲惨。叶挚浩的妈妈一心相夫教子,却被攀高枝的丈夫无情抛弃,得重病活活痛死,我的妈妈出生高贵,却左右不得自己的婚姻,只能被迫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从此放浪形骸,直到最后自杀以终了,而铃呢,她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将门千金,竟也在乱世中像浮萍一般漂浮,根本左右不得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你们女性的地位要这么卑下,为什么你们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而要任由那些追逐权势的男人宰割,为什么你们不能追求更自由更丰富更广阔的人生,而要被束缚在父亲、丈夫、孩子身边,这种男权的社会、男人的社会、嚣张跋扈的社会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是个男人,但是我站在女人这边。
——“飞飞。”这时候,铃轻轻叫我,她微微睁开眼睛,对我说:“帮我。”
第122章()
那真是个非常丑非常丑的小婴儿,瘦瘦小小,好像只猴子。我有点嫌弃地抱着他,抱给铃看,铃哪里还有力气,她的头发已经全给汗水打湿了,她就静静躺在那,像最后的力气都给抽干了。突然她睁大眼睛,猛地半坐起身,抓住我的手说:“还有一个,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在动!”
我愕然地把手贴在铃的肚子上,肚子依然隆着,隐隐约约我是感觉到胎动,铃竟然生了双胞胎!
我想死。我真的生不了第二个了。我真的没法帮她生第二个。我快要累死吓死了。众人眼里最窝囊最面瓜的于飞,竟然可以成功地接生了一个小宝宝,而且还要接生第二个,时移事易,谁能想得到,这样重大的使命、不是凡人能经受得住的使命竟交托给最不起眼的我身上。
让我去死吧!我头脑里疯狂地在想,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但表面上我不动声色,我把孩子包好放在另一边,然后按部就班地扶铃再次躺下,安慰她,鼓励她,拿热牛奶给她喝,喂她吃巧克力,我故意装做没看到已经把我的鞋子都打湿了的血,血汇积已经漫过我的脚。
铃已经,已经,不可能了。
已经不可能了。
但我不能,不能让她知道。我要一直鼓励她,逗她开心,要把宝宝放在她怀里让她抱,要拉起她的手摸摸那只小孩子光滑的皮肤,要对她讲陆震齐就快来了,让她撑住。我不能哭,不能让铃发现,因为还有一个宝宝,还有一个宝宝在等着妈妈把他生出来。等着妈妈为了他流干最后一点血。
“飞飞,其实你是个很坚强的男孩子。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铃说。
“别说话了,把力气省下来,还有一个,我们再努力一次,一次就好!再吃点东西,铃。”我扶着她,喂她吃些肉干。可她根本吃不进去。
“飞飞,让我再摸摸我的孩子。”她的指甲掐进我的肉里,她双眼无神,像瞎掉了没用一样。
“铃……”我哭起来,我真没用,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救你。
第123章()
外面响起大炮轰炸的响声,远远的,火光冲天。
黑夜像是被整个燃烧起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东北军内部发生了战争。
但我知道,这是日本岛、南岛和中央军的铁蹄就要合谋踏进东北的悲怆曲。
当陆震齐闯进我家,闯进大厅,闯进沙发边时,看到的只有抱着一个婴儿的我,和浴血中的铃。
他只来及带出很少的人马,看上去相当狼狈。
他还不知道,是铃告发的他。
——他走近我,看了眼孩子,竟然也没有露出多么欣喜若狂的神色,只是张开手,就从我手中抢走了婴儿,递给了手下。
我不敢抢回来,他们有枪。
他的行动都是一系列的,目标非常明确的。
他走到铃面前,弯身想抱起她,铃这时候已经气若游丝,但看到陆震齐,她竟然可以回光返照一样伸出胳膊,拥抱他,用手像小女孩一样勾住他脖子。
“震齐,你看到我们的宝宝了吗?”
“看到了,非常可爱。铃……”陆震齐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和铃相处近两年,不管真心假意,也算是伉俪情深。看到铃这样,他整个人都沉浸在痛苦里。
我在旁边只能解释说:“来不及去医院了,我才接的生,她是早产。”
“铃,帮帮我,你哥哥正在城内搜查我,如果我被找到,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他会马上杀了我;你是他妹妹,你帮我出城门,好吗?”
陆震齐讲这话时是十分温柔缱绻,我当场气的是头晕目眩,五脏俱焚。
“你不准碰她!把她放下来!她这样了,你还想利用她?你是不是人啊。”我扑过去,像老虎一样扑上去咬、恨不得咬碎对方咽喉。
“飞飞,你难道想看我死吗?”陆震齐的吃惊程度好象大于我,他好像真没想到我会这样表现,他感到我原来是临敌反戈了,“严家兄弟怎么能提前知道我要埋伏他们的?难道出卖我的人是你?”
就不谈什么爱情不爱情,年少不年少,痴狂不痴狂了,现在我简直连他是最基本的人,他的人性还在不在我都不肯定了!
权力它到底可以多大程度地改变一个人?足以让一个人面部全非。
第124章()
就像看不到我一样,不顾我拼命的阻拦,陆震齐抱起铃向外走去。而我,被士兵押解着推着也跟随他们出去,走在黑夜的路上,我不知道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这趟是保全狗命还是死光光,只能期盼、期盼那个婴儿千万不要哭。我不敢望他的藏身地——桌子旁的大箱子里,我垫了层衣服在关锁上,使得他不至于窒息。
铃想给自己的家族留下一丝血脉,我分开了双胞胎,留了一个藏在箱子里,另一个刚被陆震齐从我手上抢走。
还好,还有一个,他们的爸爸这么无情,不敢想象孩子跟着他会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
我一定要逃回来,救走箱子里的严氏血脉。
就隔着几步距离,一个妇人摔倒在路上,身是都是血,动都不动。四周的路人穿戴不齐,正在慌不择路地奔跑。不远,一个火球砸过来,射到平民居住的青瓦屋顶上,瓦破裂,整个倾倒,可能有一家人正在底下安然熟睡。也有人哭叫,但太多哭叫混淆在一起,再也无法分清内容。有密集的枪声传过来,是守城的士兵仍在顽强抵抗侵略军。
该怎么办?所有人可能都在想该怎么办,没有人知道答案。
大家都在逃亡之路上。
我相信叶挚浩是安全的,他和严家兄弟待在一起,就没人可以害得了他。陆震齐也做不到。
第125章()
我们一路都走得很狼狈,像败军之寇。
铃被陆震齐抱在马上,随即他也上马,抱住侧坐的铃,这样才往前走,我是天啊,她就是个刚早产的妇人,你把她这么折腾!你是要活生生折腾死她啊!我现在头脑里嗡嗡嗡嗡地,我想铃肯定死了,铃肯定已经死了!被他这么折腾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没有保护好铃,我没有保护好她,我已经答应叶挚浩要保护好铃的,现在我可怎么办啊?
我觉得太疯狂了太疯狂了,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着了铃的血,滑腻不堪。
叶挚浩你快点滚回来啊!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天天在,需要你的时候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我简直要疯了,我简直要疯了,离城门越近我的心都跳得快奔出胸腔。
城门终究是到了。
密密麻麻的士兵守卫在这,不时掠过的鲜红色炮火映照在他们的年轻的面孔上,不雄壮威武,是那么渺小而悲切,明天早晨到来的时候,他们中的绝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