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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伸手随便取了两只花,看周瑞家的自去了,只默默不语。心下也感念凤姐心思缜密,处处维护自己。想自己来了贾府时日不短,虽然上面老太太疼爱,可下面这些二层主子也难相处,若是没有凤姐周旋,想来日子也不能过的那么遂心如意。
第13章()
且说这边。贾琏坐在一边自在喝着茶,听凤姐吩咐了平儿那些话,便笑道,“我素日怎么没看出来,我们家二奶奶还是这么会关照人的呢。”
凤姐一边给他整理身上的衣裳,一边道,“你不知道的好处还多着呢,回来你慢慢瞧着就知道了。”贾琏见她脸上还带着三分□□,说不出的娇艳明媚,心里只觉得又痒了起来,只是外头还有事等着,实在不能再耽搁了,况且估计着就算再要,凤姐必定也不肯了,只咬牙笑道,“等晚上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壁急匆匆的出门走了。
时候不长,周瑞家的就回来了,把剩下的四支花拿了过来,又陪着笑和凤姐说了他女婿和人打官司的事儿,求着凤姐替她料理料理。凤姐知道此事无甚要紧的,且她是王夫人的陪房,日后且还有用得上的地方,也就答应了。
顺势又提起刘姥姥来,说道,“那老人家倒是看着挺投缘的,你和她家走得近些,也叫她没事多来我们家里走走。”周瑞家的虽然也纳闷,但是也只当是凤姐一时的兴致,只答应了。
却说凤姐今日,自见了刘姥姥,无限前事浮上心头,夜里贾琏睡了半天了,自己也只是睡不着。翻来覆去间想起一事。
还记得原先,明日自己去给老祖宗请安的时候,说道要去东府逛逛,宝玉非要跟着一起,然后去了就遇到了秦氏的弟弟秦钟,两个人气味相投,就从那时开始就混在了一处。
秦钟这小崽子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也算书香门第出来的,那书可是都读进了狗肚子里面,……秦可卿虽然不是他嫡亲的姐姐,可好歹也疼了他那么多年,结果,给秦可卿出殡的功夫,他都能和庙里的小尼姑妖精打架,还要扯上宝玉,堪称天下无耻第一。
后手和宝玉一起进家塾念书,也是闹得满城风雨。后来他死的也快也蹊跷,难保没有这边太太或是老太太的手笔。
虽说凤姐这趟回来,倒是不在乎宝玉如何鬼混堕落,…他是王夫人之子,要学好学坏也不与自己相干,若是不成器更好,大房更少了一个对手。…只是不想自己跟着背个莫须有的黑锅,当下心里就有了主意,第二天早晨只说头痛的厉害,不敢起床,吓得贾琏赶紧要张罗请王太医来看看。
凤姐故意做出一种要强的样子来,道,“许是夜里被风吹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不值得敲锣打鼓的叫人知道。你该干甚就去干甚,家里有平儿伺候我尽够了。”
贾琏知道她素日也不爱说病,想了想也罢了。只是近日凤姐行事处处招人心疼,也有些担心怕她真病了,嘱咐她若是觉得重了,就赶紧打发人请太医瞧瞧,嘱咐了几遍才出门去了。
平儿送走了贾琏,回来笑道,“二爷对奶奶越发好了,我记得成亲那会也不似现在这般牵肠挂肚的。”
凤姐佯怒啐她一口,道,“我看是咱们二爷对你越发好了,惯得你胆子大的都敢笑话我了。”
平儿知她说笑,并不害怕,道,“奶奶今儿原该去东府赴宴的,这会子既然这样,想必是去不成了,要打发人给东府奶奶说一声才好呢。”
凤姐道,“那是自然。你先打发人去说一声。再去回老太太和太太一声,就说我夜里白冷着了些,不是什么大病,今儿不能过去请安了,叫他们不用担心就是。”
这边平儿去了半日,回来道,“老太太和太太说知道了,说叫奶奶好好养一日,明儿见好就罢了。”
凤姐不以为意,心道我只要躲今日一日,明日自然会好。又问道,“东府那边可派人去说了?”
平儿笑道,:“正要回奶奶呢,可巧了,我去回老太太的时候,宝玉偏在跟前,一听我说了缘由他非要过去逛逛去。老太太拗不过,就叫大奶奶带着他过去散一天去。”
真是前世的冤孽,想让他躲都躲不过,非得巴巴的凑上去。凤姐腹诽了一句,正要再说话,外面回旺儿媳妇来了。凤姐命叫进来,旺儿媳妇进来请了安,说道,“林老爷的书信到了,遵奶奶的吩咐,没叫别人看见,旺儿收了就叫我送进来了。”
凤姐大喜,笑道,“好。平儿,打发小琴去请林姑娘过来,就说你有事烦他。”
平儿答应出去吩咐不提。这边旺儿媳妇又道,“奶奶上回说的置办庄子的事儿,旺儿这一阵一直在外面打听着,眼下正有一家,祖上做过官的,只是这一辈不成器,吃喝嫖赌惯了,就要卖到祖产里面的庄子。就在离城不到二十里的地界,离奶奶陪嫁的庄子不远,一共是五百多亩地,有一多半倒都是上等田,他开价五两银子一亩地,零头不算只要整数两千五百两。如今请奶奶的示下。”
凤姐想了想,之前也叫人外头打听过,现今京城外头一亩好地四两五两是常见的,这样一大片庄子,倒也上算,况且庄子是可以生发出息的,说道,“这也罢了。你回去告诉旺儿,找个妥实的中人谈好了,来我这里拿银子。就写在旺儿名下,只是做的仔细点,别叫一个人知道了,你那儿子爱吃酒误事,也不要叫他知道。”
旺儿媳妇听凤姐筹划的周密,心下也敬畏,笑道,“奶奶放心,必定办的妥妥当当的。不辜负奶奶的信任。”
凤姐也笑道,“这个庄子一年的出息,分一成给你们,你教旺儿找个可靠的人在那里管事,年底我是要查账的。若是不妥,可别怪我翻脸。”
旺儿媳妇喜不自胜,忙跪下磕头谢恩。
要知道这样一个大庄子,一年一成的出息也不是个小数目,凤姐心里自有一个算盘,俗话说的好,君子晓以义,小人晓以利。旺儿两口子这样的,委实算不得君子,要使得他们在外头死心塌地给自己办事,自然就得以利诱之。
这媳妇走了片刻,黛玉就扶着雪雁过来了。凤姐见是雪雁伺候,也明白黛玉如今也懂得避讳了,不由一笑,道,“妹妹快过来坐。”
黛玉很自然的坐到了床边,先问道,“刚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听平儿说凤姐姐身上不爽快,我就想要过来看看的。可巧小琴又过去了。姐姐这会觉得怎么样呢?”
凤姐轻轻把她手一捏,嘴上笑道,“夜里被子没盖好白冷着些,也就是头疼,这会倒是比起来的时候好多着了。丰儿,去泡好茶给林妹妹尝尝。”
这边小月小琴早得了平儿的话,拉着雪雁去外面屋子坐着说话去了,这三个岁数差不多,凑一块倒真的有话叨叨。
凤姐方把书信交给黛玉。黛玉打开看时,果然是父亲亲笔。
第14章()
话说林如海四代列侯出身,自己又是年少登科,论到心机,比谁也不少,只怕还会多出许多来。忽然收到黛玉的书信,先是欣喜若狂,待看完了信再细想想,这眉头就揪起来了。
当初发妻贾敏过世,岳母书信中虽不是字字泣血,可也差不了许多,兼着言辞恳切的指出自己一个鳏夫教养女儿诸多不便,当时因着自己意冷心灰,也没有续娶 的打算,也就顺水推舟,把掌上明珠送到了她外祖母家,说是借住,和托孤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可是黛玉信中怎么说的?入府之后,日日笙歌宴饮,哪有一日真正守过孝,况且入府那日,两个舅舅都不打照面,过后也没正经拜见过…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又不是穷的没饭吃才打发女儿过去打秋风,和黛玉一起送过去可是数千两的银票,可似乎女儿也没受到什么特殊关照。
贾府那么大,居然还和宝玉安排在一间屋子睡觉,就算用个碧纱橱隔开了,那也是一间屋子啊。先贤都云,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们贾家惯是最以诗礼之家自居,这点小事会不知道?
自己把黛玉送过去,是有打算叫她大了嫁给宝玉,可也没打算一定要给宝玉,这会子弄得不清不楚的,这种闲话若是传了出去的话,黛玉大了以后要么只能给了宝玉,要么只能剃头出家做姑子或者老死闺阁不出门了。
更可气的是,若是你们愿意撮合黛玉和宝玉,那也别弄个史家的姑娘薛家的姑娘也往宝玉身边凑啊,这算什么事。宝玉还小呢,就想给他享齐人之福了?
最叫人不忿的是,黛玉要给自己写封书信都得偷偷摸摸摸背着人,可见孩子在那府中过的也不是十分遂心如意。幸亏还有这个管家的侄媳妇帮衬提点着,这些事情自己才能知道。
不过林如海宦海沉浮多年,城府颇深,给女儿信里一字不提这些糟心事,只说自己一切都好,女儿不必挂念,若是十分想家,过一阵子自己进京述职,自会接她回京中的老宅去住。又隐晦的叮嘱女儿注意男女大防,不要和宝玉过分亲近,又嘱咐女儿好生感谢凤姐。
黛玉看罢书信,且喜且悲,不觉眼圈就红了,那泪珠就断线了一般滚下来。凤姐忙在枕边拿了帕子递过去,柔声道,“妹妹可是太爱哭了,姑父若是看见可是要心疼的,快别哭了,一会出去挂了幌子,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黛玉一腔心事,被凤姐这么一说,也不由含泪笑了,果然收了哭声,接过帕子擦了擦泪,把信给凤姐念了一遍。
其实凤姐这会子已经识得许多字了,不劳黛玉自己也看的明白,只是看黛玉这份体贴,也且受用着听完了,笑道,“果然林姑父想的周到,咱们是万万不及的。”
黛玉也微微笑道,“还要多谢凤姐姐替我和爹爹传信。只是这信我不便带回去,还得劳烦姐姐替我收着。”
凤姐见她谨慎,点头道,“这个不难,我这里比你那屋子是要妥当些。既然姑父信里都说了还有进京述职的时候,妹妹就放宽心住着,只当走亲戚,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打发紫鹃或是雪雁和我要。妹妹若要回信,也只管来这里。”黛玉果然给鹦哥改了名字叫紫鹃了。
第二日早饭时候,就有宝玉在贾母面前一力夸赞秦钟人品行事都如何如何的好,又和贾母说要和秦钟一同进家塾念书。果然说的老太太喜欢起来,以为这宝贝孙子是遇上了良朋,居然想起要念书。
三春都上来给宝玉道喜,恭维他很快就要蟾宫折桂了,只黛玉默不作声只管吃饭。
宝玉估计天生是个受孽狂,人家越不搭理他,他越要凑上去,笑道,“我要去念书啦,妹妹白天要觉得闷就去姐妹们屋里散散,晚饭可要等我回来再吃,那胭脂膏子也等我回来制。”
凤姐心下冷笑,眼角一扫,果然王夫人脸色微青,嘴角下拉,显然很是不快,老太太倒是不在意,笑道,“成天家就知道想着你妹妹。”
黛玉愣了一愣,淡淡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成日里只会和你在一起才觉得不闷不成?你一个爷们家,若是成日里只想着给姐妹们制胭脂膏子,那还去念书做什么?出去开个胭脂铺子,一年或许还能赚一百二百银子使用呢。”
几句话说的宝玉涨红了脸,待要回嘴,一时又想不起说什么。
在座诸人也料不到黛玉忽然如此,一时神色各异